典狱美利坚 第448章

作者:幸运的苏丹

  “他想要做什么?无线电信号发射去何处?”娜斯佳紧张地询问。

  季默回答说,这家伙好像是疯了,直接用明码呼叫格但斯克船厂的电台。

  “内容是什么?”

  “他说和谈是个陷阱,叫团结工会不要前来,而是直接发动全波兰数百万团结工会成员发起武装暴动,对抗苏联随即到来的侵略。”

  “他有什么证据证明和谈是陷阱!”娜斯佳愤怒地说。

  接着娜斯佳来回走了两步,她原本和小爸爸商量得天衣无缝,可这位年轻的神甫一下子出现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若是让他继续肆无忌惮地发电报去格但斯克,肯定会让团结工会生疑;若是派遣民兵特种排去抓捕这叫波皮乌什科的神甫,也会打草惊蛇。

  “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个神甫暂时闭嘴。”季默这时取下耳机建议说。

  暂时闭嘴,也就是强行绑架波皮乌什科神甫,把他暂时监禁在某个地方,而后由季默代替神甫继续发送无线电给团结工会,诱骗工会骨干前来参会,实施抓捕行动。

  娜斯佳不由得用手扭住腮帮,她在犹豫彷徨,因绑架也是个精细活,要是出了任何差错,足以引起波及全世界的震荡,尤其是大家的目光现在都盯住波兰的时刻。

  出于谨慎,娜斯佳分别打电话给ZOMO指挥官科茨扎夫斯基准将还有波兰国防部长雅鲁泽尔斯基。

  准将的回答是:“伟大的莫斯科是我们的宗主,您身为宗主的使节,要ZOMO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而雅鲁泽尔斯基部长的答复则是:“狗天天叫的话,就该给它栓个笼头叫它闭嘴!这种神甫把自己的住所变为了反康无线电和非法文学的巢穴,并和反革命分子密切合作,必须要出重拳!具体事项您去和科茨扎夫斯基再碰头,我们保证提供最好的人手和设备就是。”

  当晚就有声称是比得哥什教区来的人,至波皮乌什科神甫的家门,邀请他去举办比得哥什刚刚恢复的圣烈士兄弟教堂举办弥撒,“当地还没有合格的神甫能主持此事。”

  “请转告教区的兄弟姐妹们,我准时会到。”波皮乌什科神甫很平静地答应下来。

  “明早会有汽车来接您的。”

  “好的。”

  次日清晨,一辆巴士车果然开来,只不过坐在里面的实际是波兰内政部四司六处的特工,该处使命是“瓦解波兰天主教会”。

第7章 让“狗”闭嘴

  巴士车的车厢里坐着的三位四司六处的特工,全是男性,一位假装为司机,一位假装为比得哥什教区内劳动人民俱乐部的成员,还有一位是调度员。

  波皮乌什科神甫穿好了法衣,提着个朴素的小箱子,临行前对着寓所墙壁上的十字架下跪,并简单地祷告了番,而后他抬起脸来,盯住了十字架,上面的耶稣像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在他身后的桌子上,一架无线电发报机没做任何遮掩,就大摇大摆地摆在那里,十分醒目。

  等到神甫上了车,便和三位假身份的特工握了手,这三位发现神甫很年轻也很瘦弱,淡金色的头发,眼睛很深邃,瞳子是湖水般的湛蓝色,他很从容地坐在巴士车的后座,距离车门很远,丝毫没有猜疑紧张的表情,其中假装为调度员的在车子启动时故意挡在车门处,就是为了防备神甫突然逃走。

  而司机位置下面的箱子里,装的有电棍、麻袋还有麻醉剂,假冒是俱乐部会员的那位故意坐在神甫旁边,陪他聊天,暗中防止他从窗户跳车。

  可一路开下来,神甫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自顾自的平静。

  等到神甫在教众热烈欢迎下走进圣兄弟烈士教堂时,巴士车就停在教堂外。

  “现在别动手,因为他在带着这群信徒望弥撒,要是神甫没来望弥撒,很快就会引起怀疑的,等他望完,回去的路上咱们再制服他不迟。”三位特工商议好,其中两位下了车,混进教堂大厅中的人群,紧密地监视着登上祭坛的波皮乌什科神甫。

  “我喜欢看到你们,喜欢看到你们站在主的圣所,人头攒动,在我眼中就像是草坪上阳光下一朵朵迎风摇曳的鲜花,五颜六色,充满了生命的美丽,这是主的赐福。”神甫放下小行李箱,环视着信众,如此说到。

  “主的赐福。”众人齐声在胸前划着十字。

  “我们在这里,不单单为了自己的弥撒,还要为所有遭苦难的被拘留的人们一起做弥撒,为不幸的祖国做弥撒……我小时候就是祭坛侍童,那时候的我是孩子眼中的异类,就因为我浓厚的宗教信仰,我上学时父母被喊到学校里去,老师们谈到我的信仰时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他们说把这孩子送去军队吧!我就这样被送进军队,当得知我的信仰后,军营里开始迫害我,他们逼我在严寒里光着上身在野外锻炼、爬行,让我戴着防毒面具清扫厕所,我的身体就是在那时被搞垮的,可这有什么呢?我因信奉主而心满意足,那些用暴力凌虐我的人,我每天都在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有一天得到救赎,我学了医,我帮病人帮囚犯帮所有的人做弥撒,因为我知道我这残躯里燃烧的,全是主的荣光……”这一次,神甫情绪有些激动,但他依旧把仪式主持得很出色,他谈了很多很多,他对信众们说也许我们的牺牲还不够,但始终要坚信基督为王,基督降临在这个世界后,所有的权力和迫害都会迎风消亡。

  弥撒结束后,两位特工堵在教堂出口,可这毫无必要:

  脱去法衣,将其装在小行李箱的波皮乌什科神甫主动向这两位走过来。

  “我跟你们回去,谢谢你们的好心。”神甫说。

  “别客气。”“俱乐部成员”故意搀住神甫的胳膊,回答道。

  四十分钟后,坐在颠簸的巴士车里的神甫很平静地表示质疑:“这可不是回祖布基的道路。”

  “我们不去祖布基。”司机摇着方向盘。

  “是要绑架我吗?是要让我闭嘴吗?”神甫看透了所有。

  “老实点神甫,只是把你送到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休息几天,等事态过去后再放你出来。”那个“调度员”得意地笑着,然后从怀里掏出本杂志来。

  神甫看到那杂志,是本色情杂志:“你们是内政部四司六处的对吧?你们最喜欢的就是污蔑、恐吓波兰的朝圣者,现在是要用这本杂志来栽赃我?”

  “一个神甫居然看这玩意,真的是大丑闻,关你几天训诫下也足够了。”那个“俱乐部会员”也露出了真面目,得意地揪住神甫的肩膀。

  “你们这些杂种。”神甫很平淡很轻蔑地骂出这句话来。

  四司六处的二位特工都呆了,要知道平日里谁敢对他们这样说话。

  “灵魂肮脏的魔鬼!”神甫啐了“会员”一口。

  “会员”没忍住,当即给了神甫一拳。

  “你们就这能耐……没种的东西,你生下来后你妈妈没有教你怎么打架吗,尤其是像我这样坐在这里不动的。”神甫嘴角流着血,继续骂道。

  “调度员”也扑过来,对神甫拳打脚踢。

  神甫满脸是血,但却哈哈大笑着,说打,继续打,我的战友早就在祖布基等候着我,要是我今晚回不去,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恼火的“调度员”从车厢的隔档中抓起瓶备好的硫酸,就对着神甫的脸泼了出去。

  神甫惨叫起来,双手抓着脸,痛不欲生。

  这下,车子被迫停下来,前面就是横跨水库的维斯杜拉河的一座桥梁,两边都是森林。

  “你们干了什么?他在有意激怒你们,他要完成自己的殉道,你们这群蠢货!”“司机”站起身来大骂道。

  可为时已晚,波皮乌什科神甫已经僵卧在车座上,座椅皮到处都是浓硫酸腐蚀的痕迹。

  “他死了吗?”

  “他本来身体就很差,有心脏病。”

  “他妈的,别在这里死!”

  可波皮乌什科神甫慢慢躺下来,脸面十分可怖,手也垂下,气若游丝。

  “不,我们不能送他去医院,四司六处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在第二天完全销毁掉,我们会没事的,可现在必须把他给处理掉,就在这!”

  司机奔回驾驶座,翻开箱子,翻了几翻,抓起团绳索来。

  维斯杜拉河高耸的大坝上,这三位特工将神甫捆绑起来,塞进麻袋里,抬到堤坝上,奋力往下面一甩,噗通一声,溅起了团水花,而后有些浑浊的漩涡急速地打着弯,朝着下流奔涌而去。

  当晚,四司六处将所有与之相关的卷宗都焚毁掉了。

  而后他们在电话线上安装录音器,故意打给苏联大使馆。

  “你们事情办妥了吗?”娜斯佳询问道。

  “办妥了,波皮乌什科神甫现在在他该在的地方。”对面故意这样回答。

  “那就好。”娜斯佳还以为神甫是被拘禁在某地呢。

  拿起录音带,这几位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把苏联卷下场,他们就安全了。

第8章 亡“犬”亦能吠

  接下来两天,季默来到神甫的寓所,假装神甫给格但斯克船厂继续发电报,经验老到的季默翻出了神甫的密码本,很快用密电的形式告诉团结工会的领导人们:“之前我的无线电发报机遭ZOMO民兵突击检查被没收,他们有意用明码来诓骗你们,这群走狗是故意恫吓大家,不让团结工会向统一工人党索要国家权力。”

  不久,团结工会回电,说主要领导人相信统一工人党和波兰当局政府的诚意,愿意赶赴华沙谈判。

  “吔!”娜斯佳喜出望外,握紧拳头,做出个“赢”的手势。

  她走到那副“党屋”的内部构造图面前,开始细细筹划ZOMO的民兵到时该如何强攻抓捕这群黄色工会的头目。

  又是次日来临,娜斯佳接到电话,团结工会的成员已开始乘坐列车出发。

  随即在科茨扎夫斯基准将和娜斯佳的亲自安排下,打扮为党员代表的ZOMO民兵乘着民用车辆,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分拨进入到白色的党屋大楼里,分房间潜伏起来,几个房间内都特设了电话,一旦接到电话的指令,便立刻动手。

  当真是为猎物布下天罗地网。

  同时难以按捺心头激动的娜斯佳还和铁路所经处的民兵指挥官联系好,团结工会代表团每抵达一处,都得向她报告一次。

  只要把这群领导代表调离盘踞的格但斯克船厂,没有工人们的保护,解决他们将易如反掌。

  波兰北考银行大楼中,一位阿拉伯模样的男子时不时抬手看表,对面柜台里,几位银行经理正忙碌着,等到所有的款项都准备好了,经理才走出来,很客气地请这位满面浓须的男子签字,这男子也很爽快地签名并提供了指纹证据,见所有手续都妥当后,就起身对银行表示感谢,而后告辞。

  “他们已经到了卢尔瓦别车站。”在卢尔瓦别市的火车站台,一名便服的民兵军官看到隆隆冒着白烟的列车停下,一节车厢里的窗户边都出现了熟悉的面孔后,打了电话汇报道。

  “盯紧些。”科茨扎夫斯基准将依旧不愿掉以轻心。

  卢尔瓦别的下一站就是比得哥什。

  这算是团结工会有意绕着道去华沙的。

  因比得哥什地区的工会与教会力量都比较雄厚,代表们更为安心。

  抵达比得哥什后,团结工会的代表会调个头,朝着东南方向到华沙来。

  两分钟后,那便衣的民兵军官急忙又打了个电话给准将。

  “怎么啦?”准将问。

  “他们全都下车不见了,有人接应!”民兵军官喊到。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些给我追!”准将摔下电话,就拨通卢尔瓦别地区的民兵、安全部警察还有内务部队的号码,叫他们立即组织人手,对团结工会的代表实施追捕。

  这下,抓捕一下子变为了追捕。

  又过了几分钟,接到电话的娜斯佳面色发灰。

  “我们为什么会暴露?”季默不甘心地问。

  答案很快就揭晓,维斯杜拉河边有个渔夫,和两位同伴目击到有人将一个似乎是人形的麻袋抛进了河中,渔夫先是报告给了当地的警察,可警察却说他是眼发花,别没事找事,渔夫就和同伴驾了艘小船,在下游找了找,也没发现什么踪迹。

  可这时,祖布基地区教堂的其他神甫直接向红衣主教维申斯基报告说:耶日.波皮乌什科神甫之前在去比得哥什教区做弥撒后,迄今未归,没了音信。

  “发动所有力量去找。”维申斯基红衣主教发了话。

  这名渔夫的目击迅速地摆上了波兰红衣主教的案头。

  维申斯基直接绕开当局,自己雇佣了潜水员,在维斯杜拉河大坝附近打捞,因如果那个被抛下河的麻袋里真的装着的是耶日.波皮乌什科的尸体,而渔夫又没在下游打捞到,那多半麻袋里还被塞进了沉底的石块。

  等到打捞闹得当地沸沸扬扬后,波兰的安全部才有些慌了,他们也赶到大坝处,要接管现场,可维申斯基主教却十分强硬地杵在现场,和警察们相对峙,警察也不敢造次。

  麻袋终于被潜水员捞了上来,里面是被绳索捆住的神甫蜷曲的尸体,还有许许多多的石块……

  立即就有人打电话给格但斯克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