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这几年整个加州都不太平,各色左翼激进组织光是在湾区就制造好多起爆破案,索托告诉小康道,旧金山市政厅不仅每个入口处都安排了持械警卫,还安装各式各样的录像探头和探测仪。
“入口处这样纯属诈唬,凶犯从市政厅窗户翻进去不就好了。”小康从旧金山市政部门的自作聪明嗤之以鼻。
“你是不是也有天生的犯罪才能啊?”索托讥诮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谁?”小康又模仿起之前索托对她说的话。
看起来夫妻原本的嫌隙又消融掉了,康素爱萝是个很有分寸感的妻子,她不会让丈夫难堪的,两人的婚姻是很幸福的,幸福到索托怀疑自己和桃乐丝或莫妮卡在一起是否能超越的程度。
他们准时抵达洛杉矶的圣费尔南多谷,和家人们一起过了热闹的平安夜,索托在赠送完礼物后,电话铃直追到世纪城来。
当听到打电话的是唐.诺威时,索托就有不详的预感,是不是拉森县的监狱出了什么乱子?
“塞奇堡监狱的黑人囚犯得寸进尺,拉维典狱长已批准他们过宽扎节并且给了单独的餐厅,可囚犯们却喊狱方没给他们准备好节日的传统服装DASHIKIS。”
DASHIKIS即大敷,也就是非洲裔男女很喜欢穿的那种颜色花哨的短袖套衫。
“一个短短十年的人造节日监狱方哪里能准备好什么传统服装呢?”
“黑人囚犯们现在集体离开3号餐厅,准备要以和平方式占领监狱里的缝纫车间,说他们自己会缝纫机制作大敷。”
“唐,这不是满足不满足囚犯权益的事,而是关乎监狱权力到底归惩教官还是囚犯的事!你现在在哪?”
“我乘坐飞机火速赶到拉森县来,今年的圣诞计划泡汤啦,拉维典狱长就在我的旁边。”
“让拉维听电话,谢谢。”
拉维接过电话,语气里满是愤懑和无奈:“我恨不得让狱警对围堵在缝纫车间门前的这群黑鬼自由射击。”
“别,塞奇堡监狱今年的狱内暴力案件已到了红线,这群黑人囚犯就是看中这点才故意挑衅的,要是真踩了红线,加州当局将不得不对塞奇堡监狱处以重罚。”
“里根批准的监狱法案简直就是对我们的镣铐。”
“听好拉维,我和惩教工会自然都会帮你和兄弟们,可宽扎节期间请你和你的兄弟们都别冲动。”
“要不是在塞奇堡监狱工作能拿到七千美元一年,要不是整个拉森县平均收入还不到四千五百元,谁愿意呆在这个混乱的地狱里遭罪?”
索托好说歹说,总算让拉维典狱长的心境平和下来。
到第二天圣诞节,塞奇堡监狱里的黑人囚犯已全面“占领”缝纫车间,他们还公开宣布,来日宽扎节开始时,大伙儿还要继续“占领”厨房和餐厅,这是场非暴力的监狱革命运动,他们这样做其实就是罢工,“借着这个节日我们要表达出自己的心声,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为监狱的铸造厂和纸浆厂工作整整八个小时却只能领取0.6美元的时薪?我们的剩余价值是不是被监狱给榨取掉了?”
索托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囚犯们说出这些话来就不再是普通的囚犯,幕后想必有高人在指点,此外拉森县的惩教官们还不能重拳出击,既然法律通过那就得遵守:拉森县的塞奇堡监狱这几年年年都是加州州立监狱排名吊车尾,要是再来次圣昆廷暴动般的惨剧,那它将面临着关闭的命运,联邦司法机构绝对会介入的。
两天后,拉维典狱长告诉索托个哭笑不得的决定:
“囚犯罢工了,不但黑人囚犯,其他的也都参与进去了,我们狱警也决定罢工。”
真的是以罢工来对付罢工。
既然不能使用武力弹压,那拉维典狱长便希望通过这个决定来引起拉森县监事会或更上级的州府的关注。
另外拉维还告诉索托,一旦狱警们决定罢工并撤离监狱,那塞奇堡必然会陷于无政府的暴力狂欢之中,到时政府绝不会置之不理,到时我们再返场,名正言顺地恢复原来的秩序。
“行,这倒也是个办法。”
于是拉维典狱长便将监狱的钥匙串直接扔给囚犯们,说今天起老子不管你们了,囚房统统大开,你们爱去哪就去哪。
可出乎索托和拉维预料的是,有位叫约翰.布恩的联邦缓刑官“横空出世”,要求拉森县监事会和治安官聘任他为“公民观察员”,正式入驻塞奇堡监狱,试图缓和双方罢工造成的紧张局势。
惩教和平协会即CCCOP立刻注意到了布恩这个神秘人物,他好像是预备已久,专门奔着塞奇堡监狱来的。
洛杉矶世纪城公寓里,小康在为索托准备去华盛顿的行李,还打电话联系他在华盛顿的住所,而索托则密切关注着加州东北角拉森县的动向。
12月28号时,重磅消息让索托坐不稳了:
约翰.布恩宣布塞奇堡监狱进入紧急状态,随后监狱内五百四十名囚犯居然开始投票,讨论是否要成立囚犯工会,对监狱实施自治管理!
第54章 囚犯工会
“这简直是糟透了,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圣费尔南多谷奢华的世纪城公寓下,索托心情焦躁地牵着小乔走在广场的棕榈树行道上,不断对旁边的小康埋怨着。
小康耸耸肩膀,说你这次对塞奇堡监狱罢工反应真的是大,这毕竟只是罢工,又不是暴动,通过合理的讨价还价是会把它给消弭掉的。
“不,你不懂小康,这次罢工触及到不可侵犯的底线,那就是美国监狱囚犯是绝不能这样做的,他们没有权利罢工更不应该组织工会,我宁肯他们暴动。”索托心神不宁地嚷起来。
“真难以想象啊,在这片社区每位墨裔居民都能认得你,他们也都敬重你,因为你坚持资助奇卡诺行动,让墨裔的学生能享受到洛杉矶联合学区更好的教育,让更多学校推行双语教学,还补贴教师学习西班牙语的额外薪水,大家都认为你是进步主义者。”
“进步是需要花钱的小康,大笔大笔的钱,就像是烧煤,一团火焰保持不灭就得不断地往炉灶里添煤,而我的煤就是监狱工业提供的,现在这群囚犯和公民观察员约翰.布恩联合起来罢工,那就是在侵犯我最核心的利益,他们得逞的话,我的火焰就熄灭掉了。”
“你的意思我总算懂得些,那现在该怎么办?过不了几天你就得去华盛顿啦。”
“没关系,我经常会回加州旧金山第11国会选区来的,我们走着瞧。”索托撇了撇嘴唇,眼睛露出凶光来,连回头的小乔都被吓得呜呜叫。
不过哪怕是等待启程的日子,索托也没能坐得住,趁着康素爱萝去学院参加考试的空挡,索托便开着私人飞机火速飞到了拉森县。
拉森县位于加州东北角,比普莱瑟县还要靠北,全县人口只有两万人,沿着窄轨铁路线聚集了些千人规模的小型市镇,经营着奶制品、伐木和铁路运输业,其余的地带便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县治苏珊维尔是该县最大的城市,集中了差不多百分之六十的人口,全是上世纪的移民,主要来自欧洲英格兰、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外加美国中东部的淘金者,而塞奇堡监狱就圈在苏珊维尔当中,它是以一座南北战争时的军事要塞为中核扩建而就的,里面关押着五六百名囚犯,安全警备级别不高,整个苏珊维尔差不多有六十名惩教人员在这所监狱里工作。
等到索托下飞机后,迎接他的只有唐.诺威。
两人走在荒凉凋敝的苏珊维尔市大街上,身穿皮夹克的索托不由得抱怨说加利福尼亚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啊,蛮荒、贫困和落后。
唐却提醒他说,别看现在拉森县这样,可两次世界大战时这个县都是出兵役比例最高的,男丁们无不以为国献身而倍感光荣,另外县民到今天都非常敌视德国,按照旧金山纪事报的记载,“拉森居民同情英国,仇恨德国,对法国人则漠不关心。”
而索托稍微走了走,就察觉到苏珊维尔的传统产业肯定在凋落。
唐说是这样,这个县原本的支柱是伐木业和纸浆制造业,赫斯特家族于二十年代在这个县投资很大,可而今奶源和木材都枯竭了,该地最大的造纸厂每年都准备宣布破产,因为他们的机器只能切割大型木材,曾经造的是美国最昂贵的纸,现在原材料没有了,要更换更新的机器设备的话得耗费几百万美元,没人能支撑得起,就算换了机器也没人敢保证盈利。
看着到处肉眼可见的不景气,锈迹斑斑的铁路,几乎化为废铁的火车头,东倒西歪的房屋还有建了十年还未建成的县法院,索托真真切切感受到拉森县在时代洪流中挣扎到最终沉没消亡的悲凉。
“能在这个县建几座监狱就好。”索托语出惊人。
“?”唐跟在他后面,朝着塞奇堡监狱的方向,满脸是疑惑。
“就像索莱达那样,建个能容纳五千人到八千人的监狱来,整个苏珊维尔市的就业就能得到解决,这里还很偏远,地价和造价都很便宜,是最合宜不过的监狱城市。”索托比划着。
两人就靠着步行,来到塞奇堡监狱墙外。
一辆半旧的老式轿车载着拉维前来会合。
拉维戴着牛仔帽,佩戴着大口径柯尔特,气不打一处来,他告诉索托道,塞奇堡的囚徒工会已组建起来,百分之八十七的囚徒都投了赞成票,“现在他们占据了所有地方,典狱长办公室,铸造厂,缝纫车间,纸浆车间还有厨房和餐厅,那个布恩明明就和囚犯们是一伙的,他趁着我们狱警罢工的机会进入监狱,排除了所有干扰,非常顺利地蛊惑起犯人们,私下建起了工会。”
“你们惩教官打算怎么办?”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拉维意思是今天是1977年1月1日,“塞奇堡监狱的指标更新了,我准备让兄弟们携带霰弹枪和胡椒水枪强攻进去,夺回对监狱的控制权,打死打伤几个犯人也在所不惜。”
索托勾勾手指,意思是稍安勿躁,我们先进去和布恩谈判。
囚犯们许可他们进来,并让他们站在餐厅的天台顶,五百多犯人全都绕着餐厅四周空地站立,他们看起来精气神很不错,头戴毛线帽穿着统一的工服,胸口是自己的编号。
公民观察员约翰.布恩个头不高,但眼神既坚毅又灵活,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角色,他搬来麦克风给索托,是故意要让两人的对话给所有聚拢起来的囚犯听,布恩嘴角时不时泛起笑,仿佛对情势尽在掌握。
“囚犯是不可能在监狱内组建工会的。”索托先摇着头,和声细语。
布恩代表囚犯反问道,卡德纳议员是以什么身份来到塞奇堡监狱呢?
索托有些窘,可反应很快,说自己“是个关心囚犯权益的州议会议员,马上虽然是国会议员,可初心依旧。”并规劝大家立刻和监狱方谈判终结罢工,回到各自的牢房和岗位上去。
“现在大家最困惑的就是,囚犯为何要无偿劳作,另外囚犯们创造的财富都流去哪里了!”布恩发出了强大的质疑,要索托或唐代表加州惩教和平协会来做出解释。
“最近州议会刚通过法案并得到阿里托奥州长的批准,就是要监狱囚犯增加劳动参与率,囚犯若是空置精力,是比普通人更加危险的,所以美国监狱里囚犯的劳作是项义务,也是为了更好地改造囚犯的精神状态,使其能更容易地在出狱后回归生活。”索托也算早有准备。
第55章 宪法第十三修正案
布恩却迎头反驳,他说佐治亚州和密西西比州的犯人被大批用于改造恐怖的湿地沼泽,北卡罗莱纳州的囚犯迄今还被迫在脚上戴着铁链球,东部新英格兰地区的囚犯被强制为麦当劳切牛肉碎末,而加州去年的野火导致四十二人丧命,大部分是消防营人员,在扑灭火势被征调的一万一千名消防员里,起码有三千都是来自消防营,而消防营里全是被关押的囚犯——他们往往连件合格的防火服都没有,就被投入到最危险的灭火场所里去,在野火里死亡的人超过一半都是消防营人员,很多人只得到相当于正规消防员三分之一的抚恤金。
另外加州监狱里还有数目可观而不详的男女囚犯被用于各种工业品的加工制造,比如军方的雨衣、民用牛仔裤、时髦的球鞋、石英手表及半导体小电器等,他们却都拿着极其微薄的薪水,这就是美利坚的监狱工业,它是奴隶制还没有割除干净的阑尾,迄今还在美国的躯体内兴风作浪。
“那你没有见到在服刑期间参与了监狱工业的囚犯,出狱后重复犯罪几率降低几乎一半的数据事实,还有他们也得到很多有成绩的商业公司免费培训,很多人在出狱后便能立即找到工作,这对大家再度融入社会很有帮助,难道按照你们现在所提的要求?只是要在监狱内无所事事,丝毫都不愿意因自己曾犯的过错而接受刑罚劳动?”
“卡德纳议员,我们只关心你们强制囚犯劳动到底有什么法律依据?”
“美国宪法第十三条修正案,它明确规定只要犯人被定罪,就必须接受刑罚性的劳动,拒绝者将会被处以更严厉的惩罚。公民观察员布恩先生,您什么都不懂,根本不晓得这种刑罚对于监狱运作的重要意义,而是仅凭一己好恶来妄议是非对错。”索托的嗓音严厉起来。
可布恩观察员却笑了,显然不以为意,这让索托原本自以为很有力的一拳宛若砸到了棉花上般,劲道泄于无形之中,接着布恩正色告诉索托等人:
塞奇堡监狱已正式被囚犯自己组成的“全国囚犯改革协会”即NPRA给接管,塞奇堡监狱工会是NPRA的一个分会组织,自今日起NPRA将运作本监狱的一切事务——囚犯的管理,囚犯的生产还有囚犯所取得的劳动利润,都将由囚犯自己的工会来掌控,并合理地分配给囚犯本人,“我们不需要惩教官,也拒绝让CCCOP来干涉我们的正当权益,塞奇堡监狱的拳头产品,纸浆制品和烧烤器具的营销也归我们自己来做,赢得的利润将用于改造监狱恶劣的住宿环境,以监狱地界划线,囚犯们会实施自治管理,绝不会越界,也绝不会发生越狱或其他暴力行为。卡德纳议员请你转告加州州府,他们每年为每位囚犯拨款两千到三千美元的费用,其实大部分都被惩教官薪资和监狱系统给消耗掉了,却只换来对囚犯毫无起色的无效低效管理,我们今天的监狱自治革命,既能大大减轻监狱内的犯罪行为,也能削弱政府的财政负担,这些可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它们应该被投入到更好的领域,比如城市住房改造里,比如学校的教育普及里。”
“一派胡言,要是死人怎么办!要是闹出暴乱又怎么办!”索托叱责道。
可布恩观察员却答复说,不但不会出乱子,还会大大降低塞奇堡监狱的暴力犯罪,等到今年结束后它将一跃为加州最干净最安全的监狱。
“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能谈。”索托这才有些慌了阵脚,“我和唐.诺威先生能说服CCCOP和加州惩教康复工业局,加大预算改善环境,或是增加塞奇堡囚犯劳动的特别津贴,并给予囚犯特有的休息假日,谈,什么都是可以谈的。”
这可不是索托有意示弱,他是真觉得被初次碰面的布恩给抓住痛脚,以至在场的拉维典狱长都很是震惊,在心底震撼道:“手里有枪有公权力背书,为何要这样狼狈?再者我是不信这群坐监的家伙能搞好什么自治!”
可约翰.布恩却不买账,他再度坚称,这次监狱自治革命目标就一个,要证明我们完全不需要政府强加的惩教体系,使用恢复性司法就能解决好一座监狱的自我管理和净化。
听到“恢复性司法”这词汇,索托立即想到布恩的背后有谁指使啦,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情绪,只是深深地瞪了布恩眼,冷哼一声,说那我们就看看你们的革命最后催生出什么样的果实吧!
“就这样算了?”等到离开塞奇堡监狱时,唐和拉维典狱长都奇怪于索托的态度,尤其是后者。
“NPRA这是在针对美国整个监狱制度的,他们的招数绝不至此,没必要为拉森县而因小失大。”接着索托就来到苏珊维尔市的拉森县监事会办公室所在地,他对五位监事开出承诺,说他马上去华盛顿可以和美国司法部的监狱总监谈,在拉森县的边境沙漠地带建一所高安全级别的联邦监狱,计划容纳三千床位,每年能给拉森县财政带来六百万美元的盈利,还有带动数千个岗位,我叫索托.卡德纳,第95届美国国会议员,我说到做到。
这话听得拉森县五位监事目瞪口呆。
国会众议员虽听起来不如参议员含金量足,可想一想,这四百多人可是执掌整个联邦的立法系统啊,各个都算是人中龙凤,能给拉森县带来股久旱甘霖绝对是没太大问题的。
可监事们也有担心,那就是拉森县的民众心不太齐,有不少人还无法接受让苏珊维尔沦为座“监狱城市”,还对罢工的囚犯抱有本能的人道主义同情——约翰.布恩这两天正在社区招募免费的志愿者,参与塞奇堡监狱的自治工作,有很多人踊跃应募。
“保持和我的联系。”索托没有强求,而是把自己在华府的私宅号码递给监事会。
他坚信拉森县的人,会在利害权衡后做出令自己满意的答复。
匆匆飞回洛杉矶的索托,又拿到妻子递来的一封信函,上面印着旧金山市政厅的图案,他拆开来一观,气得口鼻都要斜了,原来NPRA又正式向旧金山市监事会提出申请,要阻止将和乐大厦改修为监狱,并开始在全市征集民意签名。
而NPRA里的骨干,果然就是安灼拉.戴维斯教授。
当真是前线动摇,后院失火。
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进退失据狼狈不堪。
“我一不能对不起11区的选民,二不可以辜负CCCOP(加州惩教和平协会)对我的信任,我辛辛苦苦当这个国会议员要做什么?就是要具备狠狠把对手打翻在地的力量,你们要来那就来吧!”索托当即将信函撕碎。
“问题是11区选民大部分也反感在社区大厦里修监狱,你这是自相矛盾,亲爱的。”小康双手抱胸,靠在对面的桌椅,狡黠地笑起来。
索托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妻子便建议他以退为进,别带着积怨欠债去国会,暂且隐忍几个月再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