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美利坚 第284章

作者:幸运的苏丹

  “对了,你挑起来的水之战,就这样各退一步,偃旗息鼓了吗?”

  “并没有……”索托说着,伸出手来,帮康素爱萝捏起了嘴角的一粒通心粉。

  索托是故意在休战段时间后,再狠狠戳刺了南希.佩罗西一剑的。

  在ABX31法案付诸表决前,加里森议员突然又提出了修正案,内容就是水账户必须立刻建立,也必须立刻“到账”,但先前又已承诺不能减少对中央河谷地的灌溉用水,所以便选择对他州下刀子——加里森瞄准了和加州平分太浩湖的内华达,要求太浩湖大坝结束对内华达拉洪坦河谷的农牧业的用水供应。

  也即是说,拉洪坦河谷合计五万五千英亩的农牧场,将面临断水的命运。

  气得内华达州州长,同样是民主党的迈克.奥卡拉汉打电话,将阿里托奥州长还有CDC主席卡萨蒂都痛骂了顿,并派出州农业部长来到萨克拉门托,要兴师问罪。

  现在形势又为之一变,但让南希.佩罗西焦头烂额,她立即打电话给索托:“你简直就像个在中学里的地痞混混,为什么不讲一丁点诚信?”

  “这件事与中央河谷地没关系啦,断的是内华达州的水,你不会以为这次河谷地的农民们还会支持你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民主党为了76年的大选决不能再一盘散沙下去,索托你得有更高的眼界和胸怀。”

  “佩罗西女士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们才得团结在我的身旁。”索托这话差点没把佩罗西给噎死。

  还没等佩罗西反驳,索托就直接上了威胁,说你的朋友菲利普.伯顿众议员主持的旧金山国家休闲保护区有危险的苗头,你不会不清楚吧?

  “难道你要故技重施?”

  “不不不,我是最讲信用的,马林塞诺我既然答应你退出竞标,那肯定说到做到,可不代表休闲区管理局买下马林塞诺就能天下太平啊……比如,马林塞诺废弃的海军要塞里,忽然发现里面通上了电力,并且隐藏种植了数不清的麻叶……我想这对休闲区管理局很不利吧,这可比你指使媒体说我是黑帮出身更像桩丑闻……对,佩罗西女士你大约忘记了你自己家族也是意大利黑手党出身,搞这样的攻击是搬不倒我的,既然你觉得我是黑帮,那就给你来些黑帮的真正手段……什么?你不相信美国境内有人种麻叶?太天真了,其实我想说,加州国家地理公园里都有人在大片大片地种。佩罗西女士,我已经说了,这场角逐和你没啥关系,你应该退出,内华达州的事是内达华州自己的,你没必要管得那么宽。”

  等到佩罗西懊恼地挂下电话后,国会那头,菲利普.伯顿议员的电话就来了。

  伯顿很不高兴,他说自己和内华达州州长关系很好,加州民主党议员闹出这么大的岔子,你身为CDC的主席之一,是必须要负责任的。

  “让内华达州立即向联邦法院起诉,索托他们是打不赢这场官司的。”

  “这事简直失控了!”伯顿议员说。

  佩罗西受了顿数落,是恨恨不已。

  第二天她来到萨克拉门托大厦的州长办公室,准备和阿里托奥联手,把索托这只暴走的猩猩给制服住。

  阿里托奥州长也觉得实在过分,要是因此再来场加利福尼亚和内华达两州间的“艾草之战”(早年两州为争夺太浩湖的资源,民兵间曾爆发冲突)的话,那自己可就颜面扫地了。

  “加里森议员,卡德纳议员在不在你的委员会办公室?”怒气冲冲的光头州长在电话里问。

  “什么!他不在议会大厦里,他去了哪里?”

  佩罗西侧耳听着,结果索托的去向让她猛吃一惊:

  “卡德纳议员乘坐直升机,去内华达州边境的派尤特保留地去了!”

  “他去印第安部落的保留地做什么?”

  随后佩罗西和州长都懂了,派尤特部落有片湖即金字塔湖,和太浩湖相连,两湖之间的特拉基河,正是灌溉内华达州拉洪坦河谷的生命线。

第34章 部落水权

  在索托走的时候,留在萨克拉门托负责交涉的内华达农业部长得到自己州长的电话——奥卡拉汉州长愤怒地警告道,如果加州普莱瑟县监事会和某些议员一意孤行,那么内华达州将对通往加州南部的科罗拉多河有所动作,反正胡佛大坝在我们这里!

  可是奥卡拉汉州长明显失算了,索托的招数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将矛盾又迅速转移到了派尤特部落保留地和内华达州府间。

  派尤特部落,是内达华政府认可的六个印第安保留地之一。

  在上古时代,这里全都覆盖着巨大的拉洪坦湖,其后因为气候变化,湖水褪去,只留下太浩湖、金字塔湖等几个“水洼”,如今索托在直升机上所看到的莽莽的赤黄色荒野沙漠,昔日曾是巨湖的水底,而只有千余人规模的派尤特部落,就生活在金字塔湖的旁侧,而派尤特人在美国立国前就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贫瘠的沙漠里,主要依靠捕食野兔、鹿还有湖水里的鳟鱼为生,在猎物匮乏的季节,他们还得捕杀蚱蜢、老鼠,另外收集浆果、坚果,来艰辛维持着部落的存续。

  当西进的白人定居到内华达后,他们的矿工将沙漠里为数不多的松树林砍伐一空,牛仔们则占据了绝大部分水源,并肆意放出自己的牛群,把当地稀疏的植被啃食一空,当康斯托克银矿被发现后,情况雪上加霜,数不清的淘金(银)者蜂拥而至,印第安人认为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守护他们的神灵被震怒,如果再不采取反抗的话,那等待部落的将是迅速地灭绝。

  派尤特战争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爆发的,在第一次金字塔湖战役里,骁勇多谋的派尤特战士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在段封闭的峡谷里将白人的民团几乎全歼,七十多名武装白人被击毙,其后内华达向德克萨斯州的骑警求援,不可一世的骑警一番进剿,也未能给派尤特部落以决定性打击,最后只能盖起座叫“丘吉尔”的小型堡垒,把部落出入道路给堵死。

  虽然派尤特人没有输掉战斗,可美国白人定居者的封锁会让整个部落因饥饿而覆灭,最终部落和州府达成了停火协议,在其后十几年的时间里,内华达和美国国会断断续续地给派尤特人设置了保留地的面积。

  “在过去的一百年里,白人们捕杀光了湖水和溪流里的割喉鳟鱼,他们还修起了不敬神灵的水坝,使得溪流改道,鳟鱼不再产卵,现在我们部落的收入来源已经没有了。”在保留地的部落里,派尤特人的酋长温尼马卡告诉来访的两位议员,即美国国会众议员皮特.麦克洛斯基和加利福尼亚议会议员索托.卡德纳,“白人的骑警以前污蔑我们是偷牛贼,不分青红皂白地杀害我们,强暴我们年幼的女儿,其实是他们的牛群吃光了我们部落小马的草,还将湖水里的鱼捕杀光,送到矿工营地里去售卖,他们才是自然界生灵最大的凶手,他们是邪恶的食人族……”

  金字塔水边,有个简易的派尤特博物馆,里面还挂着个女派尤特人的照片,她叫莎拉.温尼马卡,是部落的公主,见证了整个部落在十九世纪下半期辗转零落的遭遇,她两任丈夫都是白人,还写了本书叫《派尤特人的生活》。

  “以前湖水里还有鳟鱼的时候,这个部落靠给东南方向的里诺市提供钓鱼和划船的娱乐活动,收入还算不错,可现在湖水里很多鱼类都灭绝,他们自己都吃不到鱼了。这个部落曾还想办赌场,但这儿通往城市的道路都是不毛之地,太过凶险,没钱的顾客宁愿呆在里诺或拉斯维加斯,有钱的顾客是直接坐着飞机去太浩湖畔的别墅里去赌的,所以也行不通。”麦克洛斯基参议员和索托挽起裤脚,站在金字塔湖的浅水里,眺望着湖水中那隆起如塔般的怪奇大岩石,交谈着。

  “金字塔湖的割喉鳟已经是彻底灭绝了吗?”索托问。

  “不,其实在1970年,有环境保护专家在一条溪流里发现了它的踪迹,其实在濒危物种保护法的名册里,金字塔湖割喉鳟位列‘受威胁’的行列。”

  “那也就是说,派尤特部落有权力把特拉基河的河水引入到保留地来。”

  “按照法律来说确实如此,派尤特人能要求内华达州府建起养殖场,将在其他地区发现的原生濒危鱼类重新放入到湖水里养殖繁衍,另外金字塔湖这些年也存在着严重的沉降,所以部落有正当的权力,用特拉基河的河水来补充湖水——只不过先前始终没有律师来帮助他们。”

  “如果内达华州府主张水权的优先度的话?”

  麦克洛斯基议员告诉索托,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调阅过法律档案,派尤特战争后,联邦政府和法院为安抚这个部落,把金字塔湖保留区的设置时间定在了1859年而不是其实际成立的1874年,这个时间节点的前移是非常关键的,它保证了派尤特部落要比内华达其他的县市有绝对的优先用水权!

  “怪不得,因为内华达州1861年才从犹他州分离出来,1864年才经过公投加入到联邦的。”索托立刻就明白麦克洛斯基议员拉他上直升机来这前的信誓旦旦,底气就是这个。

  “这一次,派尤特人的正义伙伴,我们当定了。”麦克洛斯基议员说到。

  要知道这位虽是共和党,可在代表旧金山选区时始终激烈反对越战,在水门事件爆发后也是第一个公开发言要求调查尼克松的众议员。

  “我立刻给山岳俱乐部打电话,这个案子足够让他们回心转意了!”索托当即答应。

  不出所料,原本在水之战里犹犹豫豫的山岳俱乐部,这次迅速转向,加入到正义伙伴的行列中来,很快就请到了律师,接着就是整个金字塔湖的派尤特部落集体向联邦巡回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内华达州府建起鱼类保护休养区,另外捣毁特拉基河上的水坝,将水引流进金字塔湖中来。

  “要是真的打起来官司,州府必输无疑,因按联邦关于保留地的法律……”

  奥卡拉汉州长听着幕僚的话,脸色铁青,不断搓着手。

  要知道,割喉鳟还是内华达的州鱼来着。

  “想办法和派尤特部落谈谈,给出个双方都能接受,能撤销起诉的解决方案来,底线就是他们能保障对拉洪坦河谷的灌溉用水。”最终,奥卡拉汉州长无奈地拍板说。

第35章 夫前

  加州CDC委员会办公室里,南希.佩罗西刚刚接到了伯顿议员的电话,是黯然神伤,因伯顿议员对她交代说,“水之战”可以告一段落,我们退半步罢了,只要能保护中央河谷地选民们的利益就好,他们是会把我当保护人的,至于加州和内华达州的纠纷,看起来奥卡拉汉是没法逆转的,印第安保留区的权利是我国的门面,对内对外还是要维持的。

  “内华达州是怎么解决的?”

  “用钱就好,内华达州专门拨款要在金字塔湖建起个割喉鳟养殖场,雇佣山岳俱乐部的一些人,还要发给派尤特部落差不多一百二十份薪水,相对应的派尤特人撤回用水权的诉讼。”

  “加州呢?”

  “河谷地的几个县农民算是不输不赢,北部包括普莱瑟的几个县是赢家,阿里托奥州长和我商量过了,打算把太浩湖流域的几块公共用地低价批给普莱瑟县监事会,在上面建起文娱中心和疗养院,还有间被赞助的水质监测所,这样就又能用州里面的拨款养活差不多一千二百个工作岗位,不过可惜的是和你没关系。”

  “对不起菲尔。”佩罗西惆怅地回答说。

  那头,菲利普.伯顿咳嗽两声,对佩罗西说:“南希,准备和索托的团体联手吧。”

  “是,我懂了。”

  对待迅速崛起的强者,与其费劲打压,不如与其合并。

  但佩罗西稍微晚了步,当她乘车回到旧金山自己的家里时,却发现索托的道奇车已停在车库过道边。

  佩罗西女士微微吃了惊,等她进门后,果然看到原本家庭聚会的宾客间,多了卡德纳议员。

  并且卡德纳议员还和丈夫保罗勾肩搭背,互相碰杯,仿佛认识很久的老友似的。

  这个不速之客的动作比自己都快!

  即便如此,南希.佩罗西到底不是凡庸之辈,她也微笑着上前,和索托.卡德纳的手握在一起,也像是相处很久的朋友,其余宾客的欢笑声中,“卡德纳议员是我们CDC以后要重点服务的政坛新星——对不起,您手指上佩戴的是奥克兰突袭者队的夺冠戒指吗?”佩罗西女士直接宣布并且询问说。

  “是保罗刚刚赠送我的。”索托灿烂地笑道。

  “总有一天,我会以突袭者队老板的身份邀请你去阿拉米达体育场观看最精彩的比赛,到时我会邀请加州国民警卫队的喷气式战机从球场观众的头顶上穿过去,绝对能引起轰动,伙计,我想要突袭者队很久很久了。”保罗.佩罗西再度紧紧搂住了索托的肩膀。

  “我很期待那天保罗,不过那你得拥有突袭者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才行。”

  “我相信这日子不会远。”言毕,保罗和索托会心地大笑不已。

  南希.佩罗西也跟在后面礼貌地笑着。

  索托已经抢先和保罗.佩罗西达成交易。

  保罗.佩罗西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为了实现保罗能把奥克兰突袭者橄榄球队买下来当老板的强烈愿望,索托直接把一些股票的号码秘密告诉了他,并说这是华尔街馈赠给我的“果汁”,并说自己不介意和佩罗西夫妻分享,另外在了解到保罗经营个投资公司后,索托又帮他“指点迷津”道:

  马上特诺奇蒂特兰公司会率先在旧金山市注册个保释公司,其后奇卡诺公司则也会开展个崭新的业务,希望保罗你能够投资这两家公司的股份。

  保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到这两家公司的前景。

  特诺奇蒂特兰保释公司走的是刚刚成立的CCPOA工会的路子,这种公司说白一点便是英美法律制度的特殊产物,公司为囚徒的假释和保释提供贷款金,等于是上了份保险,囚徒得到保释后,可以分期偿还贷款,而保释公司则还要加收份“手续费”,大约是保释金总额的百分之十到十五,如果囚徒手头短缺的话,可以优先安排他从事监狱里的工作……本质是种合法的高利贷。

  若是囚犯不偿还潜逃的话,保释公司便有权出动“安保人员”使用暴力去追债,再把囚犯给捉回来坐牢。但如果客户是富裕的囚犯,保释公司还可以和囚犯达成更多的私密协议,甚至可以在保释期间安排囚犯坐飞机逃走……

  总之,保释金流向监狱,监狱再拿出部分来扩展保释公司的规模,贷出去更多的保释金来吃手续费,属实是资金链闭环了。

  至于奇卡诺公司的新业务,便是尼尔之前献给索托的汽车报警器。

  按照索托对保罗的说法,汽车报警器技术含量很低,就是几个塑料、电子元件的组合,你从湾区硅谷或是索莱达监狱里随便拉出个本专业的大学生都能搞出来,可它的含金量却非常高,现在加州市面上不止一家公司在搞这个,可最终能开花结果的,必须是奇卡诺公司啊!

  因为我舍得把警报器的利润,分给警察和黑帮。

  保罗瞬间就明白了。

  “其他公司的产品参数原理早就被我的人给窃取到了,索莱达监狱里的科技小组针对这些产品全都找到了破解办法,所以技术水平不是关键,人情世故才是——我们把破解办法直接共享给大洛杉矶的各个窃车帮会,安装这些公司警报器的车辆最终只会频频失窃,但奇卡诺牌警报器却不会,不光是黑帮不偷,就算不小心偷到了,也会第一时间‘交回’给警察,还能提升警局的破案率。假以时日,奇卡诺警报器的口碑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受欢迎,其他公司的下场,就是逐步被奇卡诺给并购掉。”

  所以,按照索托的阐释,保罗懂得这种公司只有CCPOA能办,没有强硬的监狱、黑帮、工会和政界的背景,是根本玩不来的,但一旦能入了内部股份,那基本是每年百分之二十的暴利回报。

  “卡德纳议员当真是商业奇才啊!”佩罗西夫妇给予索托极高的评价。

  “那么便邀请佩罗西女士去海军陆战队基地,支持难民安置的法案。”索托很诚挚地对佩罗西女士抛出橄榄枝。

第36章 特朗普怎么拔腿?

  时至五月,萨克拉门托的天气渐渐热起来。

  按照既定的行程,来自关岛海军基地的第一批越南难民即将抵达加州的彭德尔顿营地,人数是一万一千人,索托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天主教慈善基金会保持密切联络,也得到了这批难民的确切数据和面貌:“百分之四十是天主教徒,百分之二十接受过大学教育,很多人会几门语言,比如英语、法语和中文,相当部分都是前西贡政权的中高级官员,其中还有名义上的南越共和国副总统阮高祺。”这些都是在关岛的安德森空军基地电传来的。

  另外索托还有个意外之喜,先前一直在纽约经营地产和地标建筑的特朗普某日联系上他:“嘿,还好吗,我的朋友。”

  “马马虎虎。”索托其实回想过往,颇有感触,但最终也只是这个词汇概括了下,他接着反问特朗普,生意如何。

  “纽约市的政府和政客简直糟透了,在美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政府比他们更烂的了,索托我可以对你发誓,他们的市政水平还不如印尼爪哇……”下面,索托听了特朗普足足五分钟的喋喋不休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