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美利坚 第221章

作者:幸运的苏丹

  “是,是索莱达的监狱医院,她的朋友是康素爱萝,和监狱的IDS理事长索托有交情。”

  “哼,交情!”大主教冷哼了声。

  接着大主教对里瓦斯神甫说,你所犯的罪是必须要得到惩处的,可有些人想借着这机会兴风作浪,我也不会视若无睹……

  就在切诺比奥大主教准备对策时,失意的夏延.卡德纳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香蕉街的伊甸园酒吧,他坐在吧台椅上,给自己点了杯上好的龙舌兰酒,闷着头,落落寡欢。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胖子泰迪.洛伦佐在对面坐下,两个老朋友聊起天来。

  “奇卡诺连锁购物中心已经连续第五个月亏损了,整个局面糟糕透顶,没法收拾,股东们,也就是拉埃姆帮的叔伯们对我很是不满,他们找出各种理由来吵闹,指责我和切诺比奥叔叔安排索托的婚姻是绝对不明智的行为——拉埃姆绝不该和宿敌努埃斯特拉家族联姻媾和,我是拉埃姆的罪人。”

  “波查死了,这个联姻完全破产,只带来了负面效果。”显然洛伦佐也不看好,“夏延你在做事情前,应该好好和大伙儿商议,因为索托和康素爱萝,不单是你卡德纳家的私事。”

  “以前在购物中心里,那些大学生能用那种计算机,搞得仓储、售卖和运输井井有条,现在大学生却和叔伯们处不好关系,他们老是怀疑大学生在那个方盒子里做了手脚,黑了自己应得的利润,但回复到传统,却又竞争不过其他的超市品牌……”

  “知道缺了什么吗?缺了索托,大学生信任索托,叔伯们也信任他,其他人很难取代这样的角色,大家都晓得索托有带着所有人赚钱分红的能力,这点非常关键。”洛伦佐手里夹着雪茄,一针见血。

  对此,夏延也只能饮下酒,能看得出心底很痛苦,“当初我就不该接下这个该死的买卖,泰迪,我们都是黑帮的,黑帮的搞什么购物中心!?我们最擅长的还是直接抽脱衣酒吧、赌场和地下博彩中心的水。”

  洛伦佐有心想拉老友一把,就说:“对的夏延,现在这些行当大不如从前不假,但还有的赚,依我看,不如把奇卡诺公司给关张掉,购物中心的地皮卖给我的一位朋友做这些营生,你稳稳当当地抽水,另外他们还有个能赚钱的营生,你感不感兴趣?”

  “是什么……”

  “靠纸工会来赚钱。”洛伦佐说到。

  夏延表示自己不太懂,什么叫纸工会。

  “就是这个工会只存在于纸上,有工会的资格,但却没有实际的成员。”

  “这个怎么赚钱?”

  “别小瞧它,它赚钱的门路可多了。夏延,有了纸工会,便可以去敲诈勒索有钱的雇主,因为雇主都害怕自己的工人加入工会,他们会付给你一大笔钱消灾;另外,我们也可以强迫工人加入到纸工会中来,但在劳资谈判时逼迫工人们和雇主签署甜心合同,这样雇主同样会给我们笔丰厚的酬劳;再者,一座城市一个县,要举行工会组织领导者的选举时,我们也能凭借纸工会去帮助那些愿意掏钱给我们的候选人,纸工会虽没有真的成员,但每个名下我们都能搞个代表出来,再让这些代表去投那候选人的票。”

  “这样的行为,政府是不会管的,对吗?”

  泰迪.洛伦佐说当然,纸工会是政府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它向政府保证永远不会让劳工起来罢工、停工或者是示威抗议,我的朋友在旧金山短短两年,就搞起了十个纸工会,这些工会涵盖了旧金山几乎所有的企业区,每年给他带来差不多二百万美金的收入,“你要是能在洛杉矶东区搞个七个八个,拉埃姆帮的财政危机会度过去的。”

  “你朋友是谁?”

  “黄鼠狼,阿拉德纳.弗拉蒂安诺。”

  夏延听说过这个绰号和名字,“他是克利夫兰黑帮家族的成员。”

  “对,别忘记,我也是从克利夫兰来的。”

  夏延怔了会,举起杯子,喝完了龙舌兰酒。

  当这个时刻,泰迪.洛伦佐在个杯垫上写下串号码,然后推给了夏延。

  夏延隔着空酒杯,在脑袋里记下了“黄鼠狼”弗拉蒂安诺的联系号码。

  没多久,他便和这家伙碰头了。

  “黄鼠狼”弗拉蒂安诺,来自那不勒斯移民家庭,身材矮小,嘴里叼着烟,粗鲁又猥琐,他是在旧金山市的南郊和夏延碰头的,“我能把洛杉矶市的纸工会特许权给你,但前提是你和我结盟。”

  “没问题,你教给我做事的办法。”

  “来,跟我去这个城市的布兰德公司。”

第42章 黄鼠狼

  于是夏延让“黄鼠狼”上了自己的皮卡车,开到距离金门酒店不远处的布兰德公司总部,楼是精巧前卫的包豪斯风格,颜色拼搭,层不高,就三层,落地窗户,通亮宽敞,四周是植被,卡米娅事业起步就能在这,纯属是依仗哥哥查尔斯对她的疼爱。

  等到弗拉蒂安诺和夏延来到门前,接待员赶紧帮他俩过关,看起来弗拉蒂安诺对这一切非常熟悉,他边走边打着响指,志得意满的模样,夏延则跟在后面,因为他瘦,头发长,面相凶恶,看起来就是弗拉蒂安诺的保镖。

  椭圆形的公司员工大厅里,一群面带愁容的员工,大部分是女性,聚集在那窃窃私语,大概意思是公司要大裁员,我们能得到多少补偿云云。

  那头,几位衣着靓丽的设计师,捧着纸箱,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逢人就说太倒霉,只拿到了半年薪水的遣散费。

  这让空气里平添了绝望和紧张,等到夏延和黄鼠狼走进大厅后,夏延就看到这些等待被裁的员工,面相几乎都不是白人,一问就是亚美尼亚人、中美洲人……

  “我们!马上代表你们!进去和路德维希小姐进行谈判!结果肯定是最好的!”

  弗拉蒂安诺的嗓音尖利,像是玻璃渣在玻璃窗上划拉那般。

  于是大伙儿都投来了渴求的眼光。

  毕竟在旧金山市过活,租金、水电、交通还有抚养孩子都是沉重的负担。

  被裁员就够惨的了,就巴望着能多拿些遣散费。

  窗明几净的总裁办公室里,漂亮的卡米娅.路德维希小姐看到二位“工会代表”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拉开抽屉,扔给黄鼠狼个厚实的信封,黄鼠狼接住,从里面抽出一叠钱,数了数,恰好一万块。

  “新的员工合同呢?”黄鼠狼问。

  卡米娅就又扔过来个信封,是夏延接住了。

  同样是一万块。

  “行,交给我们。”黄鼠狼竖起手指,做出个“OK”的姿势。

  接着黄鼠狼弗拉蒂安诺带着夏延,去了旁边的茶水间,喝了咖啡,吃了风味纸杯蛋糕还有小饼干,看了看电视机里的钓鱼节目,就这样消磨了四十分钟,夏延能想象大厅里那些为人父母的员工焦急不安的心情。

  “呃!”而黄鼠狼则悠哉悠哉地打了个饱嗝。

  “雇主很强硬,她身边有四个驻内律师保驾护航,我们很难拿到合适的遣散费,路德维希小姐的条件是每人发两个月的薪水。”待到黄鼠狼吃饱喝足后,便回到大厅,装作刚才自己唇枪舌剑的模样,恬不知耻地宣布说。

  “先生!”有几位深感失望的女员工,涨红了脸,怒视着黄鼠狼,她们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弗拉蒂安诺露出獠牙来,他指着这几位,恶狠狠地,“说实话吧,我们的工会很难替你们出头,因为你们根本都没有缴纳过足额的费用,面对布兰德公司的律师我们完全没胜算,你们敢打官司嘛,敢打嘛!”

  那几位女员工都哭了,屈辱地握着拳头,眼泪在打着转,是啊,她们还能怎么办呢?

  “滚吧,还不是你们不努力。”黄鼠狼拍拍自己那肥厚的手掌。

  把这群被裁员工给驱逐走后,黄鼠狼又把夏延拖到另外个房间等候,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出现,他代表的是特诺奇蒂特兰公司,商谈的是让一批服刑人员加入“旧金山服装从业人员工会”的事宜。

  因为布兰德公司起码还算是正规的公司,制衣车间是不能直接使用女性服刑人员的,要有个过程,那就是特诺奇蒂特兰公司承诺这批人加入到工会里来。

  而所谓的“旧金山服装从业人员工会”,也是黄鼠狼账本上的一个“纸工会”。

  黄鼠狼便以这个工会代表的身份,和对方坐下来,签署了用工合同。

  夏延在旁边细心观察,然后很快就发现,这是不折不扣的甜心合同:

  工人们每年享受的带薪假日就只有一天,还是逾越节。

  可问题是“他妈的,这批服刑人员差不多都是拉丁裔,谁会去过犹太人的逾越节!”等到合同签署完毕,夏延质问黄鼠狼道。

  “这样布兰德公司就不用为工人掏这个假日的薪水了。”黄鼠狼觉得这根本就不用过多解释,“你看懂了没,以你的力量,在洛杉矶市很快就能拉起几个纸工会,照这套来,轻松跑一趟,就有两万美金入账,等到工人有意见时,你还能出动帮众去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服从……”

  话还没说完,黄鼠狼弗拉蒂安诺就被夏延一把推到皮卡车的车门上,发出哐得一声响,“嘿,你做什么!”黄鼠狼举着手,不得其解。

  “恶心,你自己玩吧。”夏延松开手,让黄鼠狼站在路边,自己则拉开车门。

  “喂,我给你一个信封。”黄鼠狼还是希望与夏延合作。

  “留给你擦屁眼吧,希望你有那个器官!”夏延骂了句,便把车给开走了。

  等到夏延的车开到南郊的一条次级公路时,他慢慢地停下来,然后抬起手指,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眶,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了,说实话他在美国时,始终都对这个国家抱有恨意,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墨西哥的故乡已没法再回去,无论想还是不想,他的根都扎在了美国这片土地中,拉埃姆帮不清白,它是教会的看门狗,也从事色情、赌博等产业,但夏延始终认为色情就是个产业,而赌博全看每个人的命运,这总归还算有道德底线,而“纸工会”……完全就是靠用刀子去剐工人的血泪而发财的。

  意大利裔的黑帮最喜欢做这些事!

  “谁能足够地昧良心,谁能把这个国家的规矩耍弄在股掌之间,谁就能挺入到新的时代里。”夏延不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特诺奇蒂特兰公司,就是个伪装为公司的监狱,是他曾最心爱的教子索托的得意佳作,他抬起眼睛,只觉得车窗外的前路,满是黯淡破败的灰色,那是柏油路失修后的裂纹,夹杂着些半黄半绿的落叶,十分萧索。

  贝克斯菲尔德市的县法院内外,是人头攒动,全州瞩目的安娜.坎昆堕胎案开庭在即。

  虽是夏季,可安娜依旧披着件半旧的毯子,那几乎是她母亲唯一的动产,按照事前和法庭谈好的条件,安娜可以得到宗教的慰藉。

  手捧着圣经走进来的,是穿着黑衣的里瓦斯神甫。

  当法警关上门离去时,里瓦斯神甫看着眼神茫然无助的安娜,流下泪来。

第43章 角斗的号角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是知道的,哪怕你把孩子给生下来,我还是会将他或者她视若己出的。”神甫把圣经递给安娜,低声地说。

  “别说笑了,你会像正常的父亲那样,守着孩子,给与他父爱,让他健康地长大成人吗?”安娜轻轻地摇头。

  “然而……”

  “你能在法庭上承认你和我的关系,会承认这个胎儿是你赋予的生命吗?”

  面对安娜的质询,里瓦斯无话可答,可接下来他眼神游移,总是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放心,我绝不会牵扯到你的。”安娜的语气中有淡漠的悲哀。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未来无论如何,我们都还能有条退路。”里瓦斯说完,眼泪继续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安娜平静地笑了笑,将手摁在那本圣经上,口中祷告了番,最后说了声“阿门”。

  神甫的手隔着铁栅的缝隙伸进来,拉住了安娜的手,安娜没有挣脱,两只手静静地贴了会儿。

  时间到了,吱呀声,法警把羁押室的门推开。

  里瓦斯神甫将圣经接了回来,并对着安娜的额头,虚空画了个十字,便站起来,对法警们点了点头。

  德拉诺郊外农场的木制教堂里,科恩布鲁神甫坐在把藤椅上,看着自己房间里的那个小小的电视机,他也关注着这场对安娜.坎昆的审讯,老家伙的眼神阴冷凌厉,叉在一起的手指不断点着,满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铃铃铃。”电话响了。

  预料之中,科恩布鲁神甫便拿起了话筒。

  “是我,切诺比奥.卡德纳。”

  “洛杉矶大主教阁下,我实在是荣幸……”

  “闲话少叙,这件事我了解一二,你说吧,虽然你不在我的管区内,但举荐你当名枢机主教还是可以的。”

  “我的喜悦心情简直无法叙述,我保证绝不会胡乱说话,绝不会。”

  “很好,这事关乎整个加州天主教的声誉,有了任何纰漏对你也没好处。”

  “是,是!”

  萨克拉门托,加州副州长,共和党的埃德温.赖内克早晨起床,来到餐桌边,拿起手头的报纸,眼睛先扫到讣告那一栏,细心地数一数,里面没有出现罗纳德.里根的姓名,便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赖内克副州长却并没回去睡觉,他翻到了报纸的背面,赫然刊登着安娜.坎昆堕胎案开庭的重磅消息。

  参议院大厦内,埃德温.赖内克迅速走入,他名义上毕竟是参议院议长,便迅速集结了院内所有的共和党议员,要求临时组建个委员会,全面跟进安娜.坎昆的案子,“抓住机会,借此推翻贝伦森的治疗性流产法,让加州的堕胎成为非法行为。”

  为什么说在美国,议员的权力是很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