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哇喔。”这是莫妮卡看到尼克松，唯一一句话。
然后在大家的喝彩和笑声里，总统和有些害羞紧张的莫妮卡拥抱了下。
“罗尼，州府传来消息，大法官莫斯克遇害了。”
此刻，里根的幕僚长克拉克靠过来低声报告说。
第32章 瘦掉毛的熊
莫妮卡惊得浑身抖了下，可现场依旧满是欢呼雀跃，暂时没人得知这个消息，系着心愿卡片的彩色气球在人们的手中放飞碧空。
“我马上会汇报给总统阁下的，你立刻飞回萨克拉门托代表州府召开新闻发布会。”
“您的处置方案是什么？”幕僚长克拉克俯身询问。
“绝不姑息。”里根即刻回答说。
银色的麦克风前，莫妮卡转向了集会数千名听众，她手里的演说稿早就精心准备好，刚才惊闻大法官的横死让她心境遭到波荡，可莫妮卡已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莫妮卡，她晓得以后在司法界和仕途中闯，首要的就是“要站稳，眼神要坚定，口齿要清晰。”
“美国已经荒唐了十年，我们在肆意挥霍着上帝对我们的骄纵，当爱不久后转为怒时，美国人，我们究竟当如何自处呢？”
莫妮卡对着麦克风说出这段开场白，眼神没有任何受干扰的样子，而后她稍微停顿下。
集会现场，大家都安静下来，随即一阵很有节制的掌声如潮汐般慢慢涌起，这表明大家不狂热，都很冷静，他们对莫妮卡下面演说的内容更感兴趣。
傍晚，紧急飞回萨克拉门托市的克拉克，西服笔挺，面带哀戚，在胸前别着朵白色的雏菊，表示对遭袭去世的莫斯克大法官的沉痛哀悼，另外他对着所有与会的记者宣布：
“这一天对所有加利福尼亚善良正直的公民而言都是黑色的，莫斯克大法官倒在那里，流出的血不但昭示着凶手的残忍，也让我们听到战斗召唤的号角，州府的行政力量，法院的法律力量还有执法部门的正义力量将要联合起来，我们不但要投入整支州警队伍，还呼吁加州所有的城市警局、县警及其他执法力量，布下天罗地网，缉拿凶手，州府已经拿出三万美金的赏格，给任何提供线索或参与围捕的公民……”
这对整个加州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一辆黑色轿车开着两根雪亮的灯柱，行驶到索莱达市权力的中心——蒙特雷县IDS办公楼下。
“我是州府的警务兼司法幕僚长米斯，我俩在圣昆廷见过面。”个头矮小但却眼神凶狠的米斯，走进索托的办公室内，两人握手。
“IDS做到做到。”索托走到入墙的保险柜前，扭动几下密码，打开防弹防砸防熔的合金柜门，从里面取出个手提式文件柜来。
文件柜的边角处，还留着暗青红色的血迹。
“应该是罗杰博士的。”索托介绍说，做出递给米斯的姿势。
米斯懂，这是对方是试探自己的勇气。
毕竟罗杰博士被曼森家族残杀的那副惨状，州府内幕人士很多都看过。
但米斯毕竟是那个在圣昆廷暴动里毫不犹豫下令开枪的米斯，他绷着脸，没任何耽搁地接过文件柜。
可另外边把手，却被索托给扯住不松。
“IDS做到做到，希望州府也是如此。”
“洛杉矶市长山姆.约蒂致命的黑材料可能也在里面，你交给民主党党团领袖，他们肯定满意到不得了。”米斯回答说。
“也就是说，罗纳德.里根答应给我部分文件的使用权？”
“确实这样，别那样被动，墨西哥小子。”
这下，索托总算是松了手。
十五分钟后，隐藏身份的米斯，又在索托伴同下，站在索莱达监狱的监控室，隔着特制玻璃幕墙，看着坐在牢里的曼森。
“他像头被困在马戏团笼子里瘦掉毛的熊。”米斯评价说。
“只要你按下这个红色按钮，八个孔道的齐克隆B型毒气就会窜出去，他瞬间就会死亡。”
“别着急，墨西哥小子，杀人要名正言顺，曼森随时都能在你的监狱里毙命，可那样总会有人捕风捉影。”
“那我明白了，明正典刑。”
“是的。”米斯会意地拍拍索托的胳膊，“趁现在多录制些他的影像，以后会很有价值。”临走前，他指了指幕墙那边猫着背的曼森。
待到米斯离去后，返回办公室的索托接到了蒙多的电话，“看电视，随便哪个频道。”
电视荧幕中，一辆巴士车被穿着黄边背心的州际公路警察截停在萨克拉门托的出城公路上，车内的灯亮着，旅客们惊叫着趴在座椅下面，都不敢露头，警灯交错旋转着，警察们把左轮和霰弹枪架在引擎盖上，差不多有四五辆州警的车把这巴士车给堵住，公路和旁边的沙地上的轮胎急速摩擦的痕迹，在白惨惨的探照灯下清晰可见。
巴士车厢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蓄着长发的强壮男子，举着柄羊角锤，神经质地在砸着车窗玻璃和金属扶手，州警在怒吼着叫他放下武器，并不准伤害乘客，可那男子却在喊个不停，因镜头的混乱和现场的嘈杂，没法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一名州警从巴士车的盲角处，手持柄霰弹枪猫着腰，摸到车窗下，头朝上，紧紧贴着巴士车车身，枪口不越过窗际。
州警的上尉则举起喇叭，假装和那名青年谈条件，并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并靠近巴士车的窗户。
等到这男子举高羊角锤，靠在车窗时，上尉把手指往上抬了下，这是射击的暗号。
预先隐藏的那名州警，起身旋转，扳下霰弹枪的扳机，整面车窗玻璃被立即轰得粉碎，碎片飚满了中弹青年的脑浆和血。
“这家伙的上半身怕是都找不出个完整的部件。”看着电视直播的索托心想，而后他转了椅子，拉开抽屉，取出那天曼森被探监时，秘密拍摄的照片，其中唯一的男子，和这持羊角锤被击毙的相貌有十分甚至是九分相似。
乘客和司机歇斯底里的叫声中，两名州警冲上车，举着左轮手枪大喊着全都别动，又闪电般对着倒在车厢中央的那青年的尸体补了几下。
记者扛着摄像机也跟上来。
镜头直愣愣地怼着中了霰弹的尸体，当真恐怖非常，对方的脸已模糊不清，插满了玻璃碎片……
很快，这镜头被掐了！
回头的州警用手将其捂住！
洛杉矶帕克中心大楼，空中支援直升机轰鸣起降。
压力来到了爱德华.麦克林托克这边，整幢大楼中的文员都在跑动着，电话铃声不绝于耳。
会议室内，麦克林托克叉着腰，不断舔着干燥的嘴唇，指着放映机对着的幕布说：“杀死大法官的武士刀遗落现场，已经被证实是曼森家族的所有物，它不止一次在有关曼森家族的镜头里登场，而昨晚被州警击毙的家伙，就是曼森家族里绰号‘男吉普赛’的……”
第33章 沙丘越野车
“啊！”
尖叫声从洛杉矶郊区的斯潘“影视牧场”里响起。
破旧不堪的屋子里，八十岁老主人乔治.斯潘瞪着满是白浊的眼珠，纳罕地停了慢吞吞的抽插动作，发出尖叫的，正是在他身下裸体的“女吉普赛”。
旁边烂沙发上坐着的两名曼森女孩，问“女吉普赛”发生什么事了？
“我感到了，我的宇宙双生子，男吉普赛的殉道。”女吉普赛喃喃说到，流下了眼泪。
“他死了，你也活不了的。”女伴们也都泪流满面。
这时外面远远响起警笛声和车辆行驶声：
加州州际公路警察的车队，从各个路口方向，朝着斯潘牧场开来。
“家族其他人呢，家族其他人呢！”女吉普赛尖叫着，用脚猛踹老瞎子好几下，乔治.斯潘被蹬翻在地，像个肚皮朝天的海龟。
“他们全去无底洞了，蓝死后，把开启的钥匙给了‘蛇’！”女伴回答说。
“白人的警察要来杀我们，他们痴心妄想，曼森家族永不会死亡，我的双生子，还有蓝，在不远的未来都会在无底洞下的黄金城复活，我们将围坐在一张餐桌前，望着那十二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奇大树，重新相聚。”女吉普赛彻底癫狂，她披上衬衫，赤着脚在牧场屋子的墙上取下一把改造后的简易自动步枪，装好弹匣，对着向自己伸手哀叫的老斯潘就射出发子弹，老斯潘的脑袋立刻开了花。
枪声猛然响起。
数十名进入牧场的州警立刻停车警戒，各自寻找射击位置。
不到十分钟，洛杉矶县警也赶来增援，他们头戴卡其色牛仔帽，帽徽是加州熊，在稍远的地方组成第二道警备线。
因大法官无端遇害而愤怒的民众们也许不会想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明明知道害人的曼森家族就呆在这个破旧而恐怖的郊区牧场里，但执法部门却迟迟不肯动手铲除，而这个时刻却又行动如此迅速呢？
沉默了几分钟后，突然声巨响，斯潘牧场小屋的薄木板车库门被直接撞飞：
一辆巴西产的BUGRE2型小型沙丘越野车，冲了出来！
沙丘越野车，是米勒斯.曼森最钟情的载具，它小巧灵活，物美价廉，轮胎能适应野外的地形，当然代价是几乎没有车窗、车顶，曼森使用越野车的方式是——前面两位是正副驾驶员，携带刀具、斧头或锤子，可以迅速突袭敌人，展开肉搏战，车后座则容纳名射击手，她能使用轻机枪或其他式样的自动步枪，利用越野车的转弯从容扫射后面或左右的目标，而三位是女孩的话，将再好不过，因对沙丘越野车来说，成年男性的身躯太显笨重。
现在，这辆米白色的BUGRE2如入无人之境，向着西侧州警的警备线突击而来。
两位曼森女孩坐在前面，她俩边开车，边发出印第安武士般的嚎叫。
而“女吉普赛”则系着红色头巾，披散着灰色的卷发，手里捧着那挺自动步枪，准备等车子闯过警备线，就对州警疯狂射击。
其实她们知道难逃一死，可她们并不惧怕，因为有对末日之战和无底洞黄金城的热切信仰的加持。
灼热的阳光下，州警们的长枪短枪纷纷架在泛光的引擎盖上，看着这小蝗虫般的BUGRE2，州警也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硬闯自己的火力网。
喇叭还在徒劳地喊着劝降的口号，但射击声早已密集地炸起！
无数子弹，在夕阳下拖着曳光的轨道，攒入到狂奔的沙丘越野车中，三名曼森女孩身躯激烈抽搐着扭动着，前面两位倒毙在驾驶座中，而女吉普赛被打中十七颗子弹，从后座上坠下，那辆沙丘越野车在空中侧着身躯，急转了下，倾覆在牧场的沙地里，砸起一股旋风。
整个射击仅仅持续了十来秒。
当洛杉矶警局的直升机飞临斯潘牧场时，居高临下，看到倒在地面的车辆，还有女吉普赛趴着的尸体，州警正从冒烟的车里拖出其余两名曼森女孩的遗体，其余的警察正进入牧场小屋中——他们搜寻到了关键性的证据，曼森家族应该最近在反复观看日本右翼分子三岛由纪夫切腹时万分痛苦的照片，“他们从名大洋彼岸的日本人那里学习死亡的美学。”
然而，曼森家族的其他成员呢，他们又在哪里？
警察从斯潘牧场沿着周围的村镇收集线索，最后能掌握的就是差不多十多名曼森家族的残余分子，曾开着辆大众旅游车，向着远方开去，不明所踪。
两天后，在洛杉矶通往沙漠的一处废弃加油站旁，州警发现了被遗弃遮盖的大众旅游车，正是曼森家族的，但车中却空空如也，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而车辆前面空旷的荒漠，直连到远方，还留着几道似有非无的车辙印，似乎是沙丘越野车留下的，再深入下去，州警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派出直升机去搜寻，但依旧一无所获。
“联系莫哈维沙漠里的空军基地，让他们帮帮忙。”回到州府的里根吩咐说。
索莱达监狱中，被许可入内的记者，惊惧而激动地对着铁栏里的曼森，他们提问说，对莫斯克大法官的刺杀，是否是曼森主使的，因监狱提供的音像磁带显示，几乎这个案件的所有主犯都曾来探过曼森的监。
“探监就只是探监，他们之后做什么，我一概不知。”狡猾的曼森却矢口否认。
“可是加州总检察长艾亨，却说一定会以教唆谋杀罪起诉你。”
“没什么明确的证据吧？”曼森不以为意。
“但我们得到消息说，因莫斯克的死亡，州最高法院的一席出现空缺，州长的幕僚还有州参议院可能会推选名新的大法官出来。”
对此，曼森是笑而不答。
“如果里根州长他们选出个保守派大法官的话，那么最高法院可能会您的态度会发生转变，也就是说，曼森先生，1972年的废死法案可能会被推翻，您可能面对真正的死刑。”
这段话后，闪光灯下，曼森的面目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第34章 图书馆基金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