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我确实是新来的干员。”帕皮契诓骗说。
索托看了帕皮契两秒钟，就对手下说，给这两位照相，然后传真给华府FBI总部，让内森他们鉴别下，看看是哪个部门的人这么不懂事，居然敢光天化日下黑袋我这里。
“好吧，卡德纳先生，可以摊牌，我是中情局的人。”说到这，帕皮契就着急了，他的把柄可是拿捏在内森.菲利斯的手里，要是这次再翻车，可就没法对赫尔姆斯局长交待了。
“以为自己神通广大，可以来索莱达市撒野，对不对？”
“不，其实我来是想要找你合作的。”
“我喜欢合作这个词汇，但是下面还要请你解释下。”
“我是冲着曼森来的，另外只要卡德纳先生你能提供协助，中情局会感谢你的，至于丽塔.拉索那边的小问题，我完全能替你摆平。”
“很好，就这些？其实有另外的客户，要我在监狱把曼森给灭掉。”
“我倒不是要把曼森灭掉，或者说他的存亡和我无关，但我希望拿到曼森家族的东西，卡德纳先生请别问我要拿什么，你只需要协助我，然后交换的条件已经告诉你了。”
“那你先得拿出诚意来，让我们瞧一瞧。”索托用手指点着桌面，要求道。
第12章 隐形的绞索
“我会帮忙撤销对拉索兄妹的指控。”帕皮契说。
索托听到这个条件，先是愣了下，然后哈哈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帕皮契不解。
“因为拉索兄妹已经没事了。”索托用种非常轻松的表情，对着两位不速之客说。
帕皮契满是不相信的表情。
索托便拿起遥控器，打开办公室的彩色电视机。
屏幕里，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汉弗莱来到加州旧金山，和同为总统候选人的大老爹杰西.安鲁举办的内部电视辩论的情景。
杰西安鲁针对“堕胎”、“禁药”还有“嬉皮士”三个问题，将汉弗莱驳斥得哑口无言，“伯特（赫伯特的昵称），你知道美国民众都骂我们的党为‘滥交党’或是‘麻叶党’吗？我们民主党本不该是这样的，真正的民主党团应该植根于健康有力的劳工组织中，不能为了取悦而取悦，尤其是取悦那些远离社会主流的边缘人群，我觉得我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
帕皮契看到，麦克风前的汉弗莱瞠目结舌，表情尴尬极了。
“这是重播的，这两天的民调显示出，汉弗莱在加州的竞选已遭重挫，民主党的内部远远形成不了合力。”索托说道。
“虽然我是无党派人士，从来不投两党里任何一位候选人的票，但我还是很好奇，为何你们要内讧呢？”
“帕皮契，这世界上永远是赢者通吃，如果在你的眼里是内讧，那就代表还没人足以胜任赢者这个角色而已，既然没有真正通吃的赢者，那大家都只好切下眼前的那块蛋糕为妙。”索托说得很直截了当，而后他拿起话筒，态度变得友好，让帕皮契给美国商业部打个长途电话。
十分钟后，电话接上了该部门的实权人物，对方在电话里的答复让帕皮契震惊：
商业部已知会拉索兄妹和莫诺塞尔公司的律师，他们认为对该兄妹的起诉缺乏必要的证据，已考虑撤诉，也即是说，莫诺塞尔公司与其背后的路氏集团，很可能屁事没有。
“你知道这次莫诺塞尔公司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那就是做全球深水贸易，居然还把账户设置在本国，但他们也在学得更聪明，下步就是要在新加坡或香港设离岸账户了，再遥控这个账户来调度远航船队。”坐在老板椅上的索托叉着手，说到。
帕皮契只觉得无比泄气，但他也隐隐懂了，这个案子已超越他所能控制的范畴，刚才索托有意给他看民主党团的内部辩论，杰西.安鲁肯定是和某些政要（很可能是共和党）达成不可告人的交易，条件便是拉索兄妹重获自由。
也即是说，这个案子己方已彻底失败了，可怜那菲尔特还在发了疯地追捕娜斯佳.杜欣斯基。
至于索托先前为何把这个案子弄得如此紧张，完全是挟此事自重，增强自己对路氏公司谈判的筹码。
不管如何，在路氏办理离岸账户前，香港“陈经理”的汇款是分为一百批，汇入到索托在监狱里用囚徒名字开的一百个银行账户里，索托再抽水分润后，再将其转给路氏公司。
至于运输塑料货物的船队，也完全没有问题，这世界是存在“影子船队”的：这些船在靠岸后全是白色的，进了海后就自动变黑。
更别说，索托还通过罗斯金德.拉索的人脉，联系上更多的美国将军，部分军方内部圈子决定要支持他，把这件事给彻底压下去，不露声色。
一个无形的巨大的绞索正静静悬在萨姆.帕皮契的头顶，如果他不知好歹，再往前走几步，那绞索圈子就会猛然收紧……CIA无故消失个特工，也不会在美国掀起多大的风浪。
索托其实是在救这位特工。
“你把握不住的，CIA探员萨姆.帕皮契，你能调动的资源实在太有限。”索托的声音传来，像柄重锤连续敲在帕皮契的胸口和脑门。
帕皮契有些沮丧地请求索托帮忙，语气已非常低三下四。
“我不介意在CIA多交个朋友，帕皮契先生。”索托看起来没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不过我希望你分清楚，你要的是曼森家族从罗杰博士那里抢劫来的一些东西，而我要的则是曼森的性命，所以这件事不是我协助你，而是你在协助我，所有都得在我的指挥下……对了，一直没问，你身旁的这位是谁？”
“我是帕皮契特工的手下。”米特洛维奇少校回答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上写着‘愚蠢’这个单词？”索托指着自己的脸，“你才不会是CIA的人，你的气质和形貌压根就没美国味。”
帕皮契拍拍少校，意思是“现在别说我们的使命需要这个本地人帮忙，可能我们的命都掌握在这个本地人的手心。”
少校便问索托有没有香烟。
“好彩牌？”索托走过来，递给少校他想要的东西。
少校吸了几口，就说出自己的身份与目的。
“这倒是太罕见了！没想到这案件这样复杂和热闹。你刚才对我说，卡米娅脖子上挂着的是乌斯塔沙的徽章。”
“绝没有错。”
“这个开怪兽卡车玩霰弹枪的蠢丫头，也该给她点现实的教训了。”索托说完，与帕皮契和少校握手，并说我们可以冰释前嫌，二位晚上就住在索莱达的猫罐头酒店里，曼森的事，乌斯塔沙的事，我都能为你们解决好。
这会，帕皮契已相信，但米特洛维奇少校还有点将信将疑。
差不多两天后，卡米娅.路德维希走出索莱达市家丁巴特酒店，穿着体操服，开始沿着柏油马路开始慢跑，因她在等着拉索兄妹案件最新的进展，故而这段时间就近呆在索莱达。
在第二个岔路口，她忽然看到索托也穿着件体操服，跑到自己的面前。
卡米娅白了索托眼，便加速，跑到索托的前面，想要尽快甩开他。
但索托却始终跟在卡米娅三五步开外。
两人就这样前后跑了几百英尺，卡米娅只觉得又讨厌又有些慌，便拐到另外条更小的路，可索托也跟着拐了进来。
“够了。”卡米娅停下，转身，对着索托，“你要怎么样？”
“我在晨跑。”索托也停下，做着拉筋的动作，坦然说。
“晨跑，这个城镇只有一条路是吗？”
“可这确实是我固定的跑步路线。”
“好，你继续，我走原来这条路。”
“拉索兄妹的案件基本解决好了。”索托这才说。
“哦，那真是太棒了，我能收拾行李回罗斯维尔啦。”
“就这？你就这样毫无作用地回去，能得到查尔斯的高评价吗？”索托对卡米娅发出灵魂拷问。
第13章 以恶制恶
卡米娅捋了下马尾辫，对索托说，可是这个威胁路氏的事已处理得很妥善了，我呆在索莱达这监狱小城里也呆够了。
“大卫马上要进莫诺塞尔公司当总裁执行官。”
“什么？”卡米娅惊讶地瞪圆了蓝眼睛。
“因为大卫这次表现得比你重要，他不但及时报信，还准备马上飞去香港注册离岸账户，过不了几年，你们路氏公司的对外贸易就是大卫说了算。”索托毫不客气地拱火道。
卡米娅举起掌心，摇摇头，似乎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说告辞。
“我是想帮帮你的。”
“少来！”
“你看，如果这次你输给大卫，那大卫不要两年就会如日中天，那会我和他间我的分量便会减弱，所以我得在路氏内部搞均衡，明里帮大卫，暗里也得扶持你，这叫离岸平衡术。”
“你这算什么龌龊的野心？”
“因为你哥哥查尔斯是想和我做生意的，扔掉莫诺塞尔公司，自己去搞个离岸账户的道理，查尔斯这样聪明的人不会不懂，但他还是愿走我监狱的账户，并给我百分之十五的利润，其实不是别的，是巩固大家以后互信的基础。”索托侃侃而谈，接着他拉开体操服的拉链，从里面举出一叠照片来。
接过照片的卡米娅喃喃道：“桃乐丝.斯威夫特小姐的……她已逃离洛杉矶，你也和她分手，你现在却把她的私房照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很欣赏桃乐丝，之前就想请她做你公司的代言模特，现在我能给你的，唯有这个而已。所以，挑选你喜欢的，印在公司的产品上。”
“索托，你简直让我恶心，居然用前女友的照片继续赚取代言费？”
“桃乐丝离开后，确实留下一笔钱，让我收拾残局，但她有几部影视都是违约的，还有公寓问题没处理好，我还得为她贴钱，我这样的行为是得到法院背书的，听着，其他人完全不行，我相信你是会尊重桃乐丝的肖像的。”
“行，代言费我会让我的会计师处理的。”卡米娅把照片收好。
“哦，还有。”索托又给了卡米娅张名片，说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他是零售承包商，现在和奇卡诺连锁购物公司的关系很热络，他能签到很多带折扣的制造厂单子，而你现在的公司主打的就是这些，听说你公司的地址在旧金山湾区，到时我让他联系你，一块吃个饭，谈下些单子，你公司的报表数据就会很好看。
“你已经开始搞离岸平衡术了？你很可怕索托，堂而皇之地卖未婚妻的照片，对其他公司进行感情、权益渗透，还有——达索猎鹰公务机，是路氏的，是我们路氏采购的！现在却好像成了你专有似的，整日载着你在罗斯维尔、索莱达或其他城市飞来飞去，而查尔斯哥哥却开着他那辆座位磨破个洞的丰田车。”
“可我同样帮路氏赚到大钱了。”索托只是在卡米娅指责他的第一个方面时，脸色有变，但很快恢复毫无羞赧的表情，和卡米娅道了别。
不一会儿，IDS办公室里，和索托在一起的，只剩萨姆.帕皮契。
索托带着他，走到组高档带门书柜前，伸出手，在柜门的按钮处轻轻触碰下，柜门便自动向两侧沿着滑轨滑动，里面出现组电视屏幕，“办公室里有控制发射器，通过线路连接到索莱达监狱最重要的牢房里，这玩意儿现在只有洛杉矶最富裕的社区住户才有，第二个配备的，就是我的监狱。”
一个屏幕亮了，帕皮契清楚看到，这是个俯拍的视角，而连环杀人魔、邪教头目米勒斯.曼森，头发披散，手脚带着精密的镣铐，坐在自己牢房的一把椅子上。
索托又摁了几下遥控器的键盘，其他屏幕也逐次亮起，出现的是曼森的不同角度，头顶，侧边，还有背面等。
“他是完全逃不出去的，曼森这样的家伙，虽然在报刊和电视里显得很唬人，可实际却像个桃子般脆弱，老百姓害怕他，是因有法律在保护这类恶人，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逞凶，残杀无辜的弱者，却总能逍遥法外。这几年来追随他的，其实就是一批男女无赖，用监狱将其隔开，离开了那群追随者，曼森在我眼里就是团任意拿捏的橡皮泥，而没有曼森的蛊惑和胁迫，那群追随者也只是群嗑药滥交的精神失常者。”
“现在该如何对他下手呢？”
“之前曼森家族杀死的罗杰博士，是曼森的联邦缓刑官兼精神治疗师，对不对？还有，曼森家族在杀死罗杰博士后，又在他家墙壁上用血涂抹一句话，这句话表明杀人原因，大概是曼森和自己的家族认为罗杰博士操控了他们，邪教徒往往只认一位主人，对这种情况很敏感易怒。”
“对。”
“那现在你对外的身份，就是继承罗杰博士，我想CIA总局对此应该没有意见吧？”
索托的这番话，顿时点醒了萨姆.帕皮契。
“也就是说，只要你的监狱给我创造个契机，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利用这层身份接近他。”
“没错，只要你和我控制住了曼森，对付外面的那群曼森家族就易如反掌，你也能得到你所需要的。”
“可关键时这契机要如何创造呢？”
索托便又摁了几下遥控器，下面一组屏幕里，出现另外个面目狰狞的光头囚犯。
“介绍你认识下，波查.塞万提斯，北加州黑帮努埃斯特拉家族的前任老大，现在在我狱警备级别最高的单人牢房，但他却恢复了对整个家族的遥控，对的，虽然在蹲牢，依旧能对几千帮派分子和几百万美金的买卖发号施令。”
“这是怎么做到的？”CIA特工帕皮契对此都感到费解。
索托耸耸肩，说这就是秘密了，不过波查.塞万提斯也许觉得自己是索莱达监狱里的王，可在我的眼里，他也不过就是真正国王手下的名仆役罢了，无论他自己承认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