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索托我的小老弟，这事我得帮你摆平，毕竟若任由火烧下去，好多人都得受牵累而遭殃的。”
“那我不会被丢卒保车吧？”
“棋盘上没你这样重要的卒子。”
“那就动用你的力量，拖延加州FBI出警，丽塔.拉索的安全我来想办法解决。”
“没问题。”
结果内森刚挂电话，就有两名总部助理匆匆来找他，说沙利文局长正在等你。
前胡佛局长的办公室里，沙利文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站在落地窗边，也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街对面正在封顶的“埃德加.胡佛大楼”，那姿势几乎与活着时的胡佛一模一样，不由得吓了内森一跳。
“是什么事？”
沙利文回头，满脸焦躁，“听着内森，你调离加州分局局长的岗位后，不是举荐了继任人选给总部的人力资源办公室吗？”
“确实。”
接着沙利文却气急败坏地说，可司法部却越级，直接指名了新的加州分局局长。
内森的脑袋顿时轰的声，他不得不承认，胡佛在世的时候，FBI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板，别说司法部，就是美国总统对这个部门也无可奈何的，但现在……
“据说是美国情报联合委员会做的好事！但我知道，幕后肯定还是理查德.尼克松这个粗鲁野蛮的混蛋，他始终想让FBI跪在他的脚下。”沙利文咬牙切齿，说什么阿猫阿狗的机构都能骑在FBI的脑袋上了。
“那新的加州分局局长是谁？”内森忙问。
“是原本那位在蒙大拿州比尤特吃雪的菲尔特。”
“这完全是搅混水的行为！”气得内森大骂道。
可很快他的怒火就化为了担惊受怕，内森几乎是狂奔回自己办公室的，他要打电话告诉索托，“现在危险级别直线蹿升，马上可能要爆发场战争。”
司法部的人事任命是确实又神速的，原本正在比尤特木屋里用去年冷藏的雪块做冰糕的菲尔特，立即否极泰来，乘坐着飞机，降落在萨克拉门托的机场。
FBI的分局大楼里，菲尔特神气活现地叉着腰，召集所有的部门骨干，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我在来这儿前，就接到司法部的最新指示，要求FBI与CIA联合出动，目标是从事非法进出口贸易的丽塔.拉索。”
丽塔.拉索被捕时，索托和查尔斯正紧锣密鼓帮她出逃，计划是准备五万块的现金让她带着，而后转机飞往个和美国没有签署引渡条约的国家或自治区，比如南美的某个小国，又比如地中海的马略卡岛。
可菲尔特的行动却如闪电般快速，根本没给拉索遁逃的机会。
准备去“护送”拉索女士的几名墨裔帮会分子，看到她的住宅外全是FBI的车辆，只能饮恨终止，并赶紧报告了索托。
“现在得全面收缩，精密防御。”索托当机立断。
而同时，路氏公司的那架达索猎鹰公务机，喷着气流，急速降在索莱达市新近开辟的一个临时机场中。
“老板，我帮你的行李都准备好了，你立刻就能飞去罗斯维尔市。”娜斯佳出现在刚穿上西服的索托面前。
“娜斯佳，你不用跟我去，你现在得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住所里，把你所有的记录和邮件都焚烧掉，这里有两万块现金，你拿着，准备逃走。”
“为什么？”
索托接过行李箱，说到：“其实你是克格勃燕子的事，加州FBI分局前任局长内森早就知道，你的资料还记录在FBI档案里，现在我们走私计算机东窗事发，虽然你先前吹嘘过克格勃能搞定一切，但我建议你还是别自我估计得太高，所以这笔钱是给你跑路的，是去古巴，还是去苏联大使馆，就随便你了。”
“老板你的人真好。”娜斯佳说。
“别犹豫，保护好自己，未来总还能再见面的。”
“再见面时你还会雇佣我吗？”
“当然……”索托的手已摁在门把手上。
“你放心，我绝不会离开你的。”娜斯佳握住索托的手，又“咔嚓”下把门给推合上。
“你在做什么娜斯佳，现在情势可是十万火急。”
“老板，按照我看过的好莱坞电影里规律，这时候不该有吻别吗？”
“啊？”
索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娜斯佳清香柔软的嘴唇给封住了。
“别在意，你现在已没有女朋友或未婚妻了，我有权利吻你，你也有权利被我吻——老板，保重。”娜斯佳的唇脱离了索托的后，睁开长长黑睫毛，快速地说到，而后果决地离开了IDS办公室。
留在原地的索托则怔了两秒钟，不及细想什么，也走出办公室，转向另外个楼梯，火速跃上了辆车，叫司机朝索莱达小型机场开去。
第6章 UDBA
加州FBI分局大楼的羁押室，被捕的丽塔.拉索坐在铁网和树脂玻璃的包围之间，面对FBI干员的审讯，她倒是很镇静，保持着缄默，她要等待着自己律师的到来。
旁边的房间，CIA特工帕皮契和FBI加州分局新局长菲尔特碰了面。
“事情有些麻烦。”帕皮契说，“这两百台计算机购买者的姓名足足有五十个，几乎全是墨裔，身份都是普通市民，也就是说我们只能抓住从事中转贸易的丽塔.拉索，却没法子给国内神秘的供货方定罪。”
“那就别顾着上游，从下游开始查？”
“去欧洲嘛，那样难度更大，时间更长。”帕皮契摇摇头。
菲尔特笑了笑，说道：“你应该是了解丽塔.拉索这样的国际贸易掮客的。”
“对，他们就像是鳝鱼般狡猾，成百上千万美金的交易也不会留下什么书面合同，因为书面合同只会留下把柄，他们比谁都深知自己在犯罪。”
“可是丽塔.拉索这样的，总归是需要间交易所的。”
“你的意思是？”
“我们能申请法院和商务部，把丽塔.拉索的银行账户给冻结掉，国际贸易需要巨额的现金，一旦丽塔.拉索拿不出预付款来，货轮就没法开拔，这贸易就得黄，就会给供货方信誉和现金流造成巨大的损失，这可比旷日持久的审判要狠得多。”
“好主意，事不宜迟。”
丽塔.拉索的律师到来后，菲尔特告诉对方，美国司法部、商业部还有加州法院很快会联合发出具备法律效力的公函，勒令银行冻结拉索女士账户里的所有资金，并且模式为“只进不出”，也即是说，拉索的账户可以接受打款，但却花不出去。
“理由是司法部怀疑拉索女士深度参与到对联邦的犯罪中去，而我们FBI对这些犯罪有充足的管辖权。”
让帕皮契与菲尔特满意的是，显然拉索对这个处分非常畏惧。
接着萨姆.帕皮契单独进入羁押室，和丽塔.拉索私下谈判，希望能做个交易，他对拉索说：
“我对你的经济犯罪其实不感兴趣，这次我到洛杉矶来，背负着CIA总局的使命，我要来追踪个邪教杀人狂，也就是米勒斯.曼森。”
“曼森和我没任何关系。”丽塔.拉索不由得叫冤。
“我知道，我知道，但前不久，曼森女孩们虐杀了名联邦缓刑官，也是精神病学博士，叫罗杰的，他其实是为CIA效力的一名科学专家。”
“这和我就更没关系了。”
“不不不……”帕皮契摇着手指，轻声说道，“关键是罗杰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入到曼森女孩的手中，并且我们不太知道，曼森家族除了斯潘牧场外，还有没有其他匿藏这些东西的据点，要是打草惊蛇，那对CIA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是和我没关系。”
“是这样的，罗杰博士有位朋友，在比弗利山庄开设诊所，治疗心理和精神疾病，叫刘易斯.菲尔丁，同样是名CIA的外线人员，那个泄露五角大楼文件的丹尼尔.埃尔斯伯格就是他的病人，而我们和FBI查到，曾为埃尔斯伯格交纳保释金的人，就是你。”
让帕皮契诧异的是，丽塔.拉索的表情明显有点茫然。
按理说，如果她直接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细微的表情是说不了谎的——毕竟帕皮契浸淫CIA审讯学多年。
拉索下面便道出实情来，其实我只是个“手套”，幕后给埃尔斯伯格交保释金的另有其人。
“是谁！”帕皮契急忙问，“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可以放弃对你的追诉。”
“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是一名UDBA（南斯拉夫国家安全局）的高级特工把钱给我的，他要保释出埃尔斯伯格来，目的为何，我是不清楚的。”
听到UDBA这个铁托秘密警察组织的名字，帕皮契不由得瞪大双眼，浑身发抖……
黎明时分再度来临，载着索托的公务机，降落在罗斯维尔市。
在机场，涂着路氏公司徽章的一架贝尔直升机早就旋转着桨片，在另外一端等着索托了。
不久，直升机闪烁着灯光，落在路氏公司总部大厦顶的停机坪。
浅灰色的公司食堂大厅，索托工厂制造的圆形石英钟挂在两侧墙壁上，这会儿才是六点十五分，但查尔斯、卡米娅兄妹，还有公司的几位决策元老都已坐在椅子上，大卫则单独坐在一边，时不时盯着钟表。
“怎么搞的，你的帮会只是摆设嘛！？送个人走都办不到，让FBI入室抓到了丽塔.拉索，让现在的局面如此被动。”看到索托走进来，卡米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严厉指责说。
“你低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路德维希小姐。”索托如此说道，便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而告诉查尔斯，“既然奇卡诺和路德维希现在是同盟，就得开诚布公，你们到底和丽塔.拉索私下达成了什么贸易协议，是不是与红色中国有关？”
“哥哥……”
可查尔斯却举手示意卡米娅不要阻拦自己，“是，另外索托你也应该知道，这次货物是大批量的塑料原料，前段时间我干过一单，把路易斯安娜州的一整船队硫磺送到马六甲去，那里有专门的公司再把货转运去中国，这一单我赚了一百万，甜头刺激了我要干更大的。”
“那边的钱是怎么付的。”
“很简单啊，新加坡和香港的挂牌银行，都有对方的账户，直接打款到这边的交易所来就好。”
“或者说，应该是打款给丽塔.拉索，而后再转给路氏公司，对吧？”
查尔斯点点头。
“现在丽塔.拉索被捕了，交易所非常危险，你要带我去交易所，挽回一切。”
“你怎么能去呢？路氏公司的交易所是非常隐蔽的，不可能让你这个外人知晓。”卡米娅嚷起来。
“决定权在你手里，查尔斯，让这个聒噪的丫头闭嘴。”
查尔斯拍拍妹妹的肩膀，说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一道飞去交易所，希望你能帮到路氏。
“当然，我是要分润的，贸易额的百分之十五。”索托狮子大开口。
第7章 莫诺塞尔公司
“奥克兰市，莫诺塞尔化工贸易公司……”索托翻开备忘录，读出路氏公司交易所的名字。
很明显，所谓的莫诺塞尔，是路氏公司从事国际贸易的“马甲”，表面上看这是个独立公司，可股权早就被路氏控制了百分之八十，实际等于被其并购，成为路德维希集团下某个相对独立的部门。
“我来看看股权结构，嗯，其余百分之二十是归，是归叫罗斯金德.拉索的男性所有，我没看错吧？”索托啪得声将备忘录给合上。
“你没看错，罗斯金德.拉索就是丽塔的哥哥，在美国海军陆战队里服役过，当过些将军的副官。”对面座位上，卡米娅双手抱胸，依旧是副戒备的姿态，她细长的脖子上挂着个金属饰物，索托一瞧就有些纳粹标志的感觉。
“也包括雷德将军吗？”索托开门见山这一问，卡米娅只能“嗯”的声。
这时，两人其实是坐在公务机上，飞机正穿过积压的雨云，向旧金山的湾区港口奥克兰进发。
“告诉我罗斯金德.拉索还有这家莫诺塞尔公司的所有情况，越快越详尽越好。”
罗斯金德.拉索是加州州立大学化学系毕业的，和索托所修的专业相同，在他获得学位前是在军队里服役的，因灵活、听话和勤恳，在几位将军间如鱼得水，得以参与到军队内部圈子，并在外积累了足够多的人脉。要说公司，美国军队才是当之无愧的跨国大公司，它的军事基地遍布海外，牵连着数不清的各国承包商，所以在美国做军队的买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于是罗斯金德.拉索荣誉退伍后，便独自在西海岸的港口奥克兰独自经营“莫诺塞尔化工贸易公司”，边修学位边做从事贸易。
拥有优秀商业嗅觉的罗斯金德.拉索，预感到此后国际市场上，对化工原料和产品的巨大需求，将会催生出比原油贸易更大的利润，另外他也懂得这个道理：“正常的透明的贸易不属莫诺塞尔公司该做的，我们要做的是进入‘深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