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一位神秘的曼森女孩打来了电话，给州长办公室，声称对山腰社区的杀人案件负责。
“别惊动媒体，罗杰不过是我们杀着玩的，我们要单独和罗纳德.里根州长在电话里交谈，我们手里掌握的东西，要比罗杰的死重要的多。”
第41章 工具之神
就算是里根，在得知对方是曼森家族后，也不免有点紧张，他就问，你们掌握的是什么？你们又想要换取什么？
“我们要你救出身陷圣昆廷监狱里的曼森。”对方的要求，就是这个。
里根将克拉克给召来，告诉他：
“现在压力全来到我们这边，曼森和怀曼，我们可能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位。”
“这！”
“因为在第二批人质释放前，我们手头的筹码，暂时只有一个因枪杀海伦娜而被捕的黑人青年卡斯卡.巴克利。”里根摊开手。
克拉克叹口气，简短分析了下利弊：
“如果把海伦娜之死作为谈判筹码，那就等于是得罪默奇森集团。还有，曼森是臭名昭著的杀人狂，怀曼可是YAF公认的优良美国青年，我觉得要是优先保障前者的安全，会在舆论上对您产生不利影响。”
“克拉克，舆论很重要，但还没重要到那一步，我们总是得到一批财团的帮助，然后得罪另外批财团，这是很常见的事。”
里根话中的用意，很快就被长年鞍前马后的克拉克领悟到了，他点点头，说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下午，州长办公室里迎来了来自罗斯维尔市的贵客。
将头发烫成大卷、身着干练藏青色西装的卡米娅.路德维希与州长的私人秘书亲切握手，而后提出愿意每年都将五十万美金献给里根名下的基金会，但卡米娅也替路氏集团报出价码，希望“以后在加州对默奇森集团、标准石油公司、联合石油公司组成的辛迪加拥有畅通无阻的竞争权力。”
如果这一切得以实现，那路氏公司会将献金再增加到一百万。
而在圣昆廷“前线”的奥斯瓦尔德也接到州长办公室电话，要求用卡斯卡的特赦来换取曼森的出来，因他是整个加利福尼亚最知名的囚犯，只有美国的司法体系经过合乎规范的程序才能判决他是否有罪。
至于怀曼，里根特别要求说：“曼森还是怀曼，只有我们才知道这是个选项，外界民众并不知情，开动宣传机器，只说州府在密切关注怀曼的安危，可怀曼因之前的冲突受伤，不方便走动，暂且留在圣昆廷监狱医院里，我们会派出医生，进入医院直接对他进行治疗，这样对各方面都能交待过去。”
利弊之间，里根还是冷酷无情地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怀曼这样的年轻人对他而言，犹如过江之鲫，但曼森女孩所劫持到的CIA绝密情报，对他来说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下午三时，还是北区大楼和行政楼间的那条隧道，审查委员小组站在隧道口。
戴上镣铐和口罩的曼森，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过来。
北区大楼的广播站里，从E塔楼上下来的埃利奥特.巴克利，与人民中央委员会在先前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埃利奥特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用堂弟卡斯卡的减免罪行，来换掉曼森，“卡斯卡这样做是极度的盲目冲动的，虽然他是我的亲戚，可确确实实为圣昆廷抹黑，而换取曼森？曼森不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吗？布莱登你不是曾叱责过他吗？这样的家伙，无论在哪都该死不足惜，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肮脏法庭让这种人渣活得太久。现在的局面，是用卡斯卡这个愚夫，去换曼森这个恶魔，布莱登、克劳利，你们的原则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曼森是加州大法官莫斯克指名要保全的，而也只有莫斯克他们能给大伙儿下特赦令。”布莱登的语气也充满了愤懑，但更多则是无奈。
隧道口停着的国民警卫队装甲车边，莫妮卡百感交集地举起电话，“喂，莫斯克大法官您好。”
“您好，我听出你的声音，是莫妮卡。”那边大法官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我不懂……”
“你不懂为什么我在怀曼和曼森间，选择用特赦令来换后者，对不对？还记得在你来法院进行模拟辩论时，我曾对你说过的，任何一个法律人，最终都会在感情和法律间割舍掉前面的那个。这就是我的答案，并且始终不会改变，就是这样。”
莫妮卡没法再说什么，只是回了句问候语，就结束了通话。
靠在装甲车边的索托，对她说：
“在莫斯克大法官眼里，曼森这个案件代表的是法律和行政权力间的角力。里根其实想要对曼森执行死刑，可大法官却不同意，他是自由主义者里最为坚定的废死派，或者对大法官而言，曼森本身的生死并不重要，他只是希望告诉所有的民众，只有法律才能决定一个人哪怕是个极恶之人的生死，没有任何其他权力能代替法律的角色。所以在曼森和怀曼之间，大法官选择曼森，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我学习法律，到底是为了什么？怀曼并没有害过人，他只是个谈判代表，而曼森杀人无数，却可以逍遥法外！”莫妮卡抬起头来，看着索托，眼圈发红。
虽然她先前和怀曼只是略微见过几面，可对方毕竟是个鲜活的年轻生命，短短几天，这条生命就被摆在利益的秤盘上，随意被标出重量和价格，这种赤裸裸的冲击来得无比沉重、无比犀利。
“法律和金钱一样都是工具，但很可惜的是，人不可避免地会被工具异化，最后工具会升格为神，而人则会沦为工具，无论他是否自知。”索托的这个答复，其中也是针对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的。
莫妮卡轻轻地投入到索托的怀里。
索托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她。
两人几乎同时侧过眼光见到，当曼森坐着轮椅，来到行政大楼的门前，一群警察上前，替他解除束缚，并组成人墙保护在他四面，曼森本人随后从轮椅上跳起来，骄傲得意地举高双手，对着众人和媒体，比划出“胜利”的姿态。
在这一刻，曼森更加深信自己就是无人可以伤害的不折不扣的，神！
“明日就是释放最后一批人质的时刻。”索托对伴随曼森来的布莱登说道。
布莱登点头，“也是大法官下达对圣昆廷起义者特赦令的时刻，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信守承诺。”
“一定会的。”索托答应道。
这时，几名收到特许的医师，提着箱包，逆行着进入到北区大楼，再去南区大楼附属的监狱医院，在那里他们会治疗怀曼.鲁贝尔的伤势。
日落月升，又是日升月落。
树林被晨风吹拂的澎湃声里，莫妮卡从睡袋里醒来，她的旁边还摆着照明灯和笔记。
她是被吵醒的，并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第42章 赌盘旋转
莫妮卡所能看到的树林和草地里，到处停着整整齐齐的警用轿车和装甲车，她的父亲，还有父亲的同僚，包括素未谋面的它县警察以及州警、国民警卫队，都在静默地排好队伍，并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弹药。
而此处，距离圣昆廷监狱不足三英里。
“妮妮，离开这里，快！”斯蒂文森警长挥动胳膊，冲着她喊到。
一辆奥兰治警车，行驶到莫妮卡的身后，并响了两下喇叭。
“该死的，静默，静默，知道不知道？”马林县的盖瑞上尉边在肩头插好大口径左轮手枪，边骂道。
莫妮卡来不及梳洗，急忙收了睡袋，抱起笔记本稿子，坐进警车里。
隔着玻璃，莫妮卡在开动的车里看到，沿路一辆辆军车的顶棚被掀开，里面装载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罐子，标签上印着“催泪瓦斯”、“胡椒水瓦斯”、“芥子气”等字样，有几辆车则满载着防毒面具，往前一段后，莫妮卡又看到架设“水炮”的特种车辆，“天啦！”
虽然警长没直接交待，可警车还是很有默契地直接载着她，驶入了圣昆廷村，索托和娜斯佳已在那里的邮局等候。
“听好莫妮卡，马上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得留在这，不要靠近监狱，娜斯佳会保护你的。”索托扶住莫妮卡的胳膊，交待说。
“这是要做什么？”莫妮卡心中的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
委员会小组的帐篷里，安灼拉教授接近于歇斯底里，“什么，释放第二批人质前必须要撤出CBS的所有记者，那么谁在接管现场监督，谁来阻挡军警可能出现的暴行？”
“我们。”小组其他成员回答道。
“我们？我们不过是个摆设！我要求让康米主义国家的大使馆，还有第三世界国家的同盟来共同监督……”
可安灼拉教授的话，被几近强硬地给无视掉了。
“这根本是不现实的，对解决圣昆廷监狱事件也没有任何益处。”小组其他成员提醒她。
当日早晨，索托和奥斯瓦尔德领着大法官的特赦令，来到隧道口喊话，要求囚徒们释放最后一批人质。
站在E塔楼上的埃利奥特.巴克利，朝着四周观望，海角和陆地相连的地方，郁郁葱葱，生机蓬勃，但又静谧到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前来谈判的布莱登，接过法官亲笔签名的特赦令，在确认无误后，看了索托眼，便转回去，对着隧道那头挥了挥手。
同样蒙着眼和脸的被俘狱警们，合计二十多人，列着长队，在心惊胆战中穿过隧道，来到审查委员会小组的面前。
“验明正身。”索托站在装甲车边，指挥命令道。
最后出来的，是抬着担架的几名医师，上面躺着面色灰白的怀曼.鲁贝尔，这位年轻人不发一语，眼睛闭着。
萨克拉门托，州长办公室里，里根盯住电话机，一动不动。
一分钟后，在警察控制的行政大楼前，怀曼的床单被掀开。
几乎同时，CBS《新闻守夜人》节目的团队，坐着自己的车，行驶出监狱外。
突然，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圣昆廷的海角，盖过了海浪的涌动声。
E塔楼的埃利奥特.巴克利和两名伙伴看到，几架草绿色的军用CH-34运输直升机出现了，它的驾驶舱又大又圆，从远望去就像是个大肚子的蝈蝈，埃利奥特很快就判断，它们带着强烈的攻击性，目标正是圣昆廷监狱。
“注意，里根要对我下手了！”埃利奥特俯身，冲着下面大喊。
接着他冲回到无线电台边，可使出浑身解数，汗下如雨，也解决不了无线电被完全干扰的问题。
伴随着直升机编队的，是一队队从树林里开出的警车和军车。
所有的警察和士兵坐在车内，戴着头盔还有防毒面具，并换上统一的圣昆廷狱警制服，各地不同的警徽和军徽被摘除下来，对外统一口径就是“我们全是圣昆廷的狱警。”
“赌盘1号，赌盘1号。”加州司法部部长米斯冲到圣昆廷村邮局，第一句话就是我已得到授权，全面接管这里，所有人听我的指挥，随后便接过对讲机，喊到。
“赌盘1号，已进入到监狱上空巡察，请吩咐。”CH-47的驾驶员回答。
“人质的安全如何？”
等到安灼拉教授也冲到邮局里来的同一秒，“赌盘1号”的驾驶员和联络员忽然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天啦，我看到了什么？暴乱的囚犯阉割了人质，他们伤害了无辜的人质，草泥马的……这群胆小鬼、懦夫，狗杂种！”
“栽赃！”安灼拉教授大吼声，要上前夺过米斯的对讲机，可却被愤怒的狱警和士兵给拦住。
“赌盘1号，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我们确信人质正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
这时候奥斯瓦尔德急不可耐地接过对讲机，并似乎是对在场所有人说：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得用武力打进去，解救人质！”
“赌盘1号收到。”
“赌盘2号，收到。”
“赌盘3号，收到。”
随着一声声应答，直升机呼啸着拐弯，掠过了E塔楼，巨大的气浪差点将在上面的埃利奥特.巴克利给掀落下去，它们的目标毫无疑问，便是直接降落在报纸广场上，因这里是整座监狱攻守的要点。
差不多两三分钟，直升机无线电通信传来声音：
“空降成功，空降成功！”
州长办公室，里根抓起电话，对解决圣昆廷暴动的指挥部亲口说道：
“我是州长罗纳德.里根，我亲自授权奥斯瓦尔德与米斯，对圣昆廷监狱采取一切认为必要的手段，镇压残虐的暴徒，解救所有人质。”
“咔！”说完后，里根果决地挂了电话。
“行动，行动！各位置的人员，迅速展开进攻！”对讲机前，奥斯瓦尔德和米斯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