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索托看着莫妮卡时不时回望的背影，叹了口气。
“老板，他们甚至让直升机对周围进行无线电干扰。”娜斯佳望着天空。
“还从异地调来执法军团。”索托做了个噤声的姿态。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印着索莱达市SWAT印记的装甲汽车，也往那个林子开去……
“里根在调兵遣将，密谋屠杀的风声越来越紧，我不相信你们会视而不见，别忘记审查委员会的职责，我们得阻止这一切向悲剧滑去。”邮局里，安灼拉教授指着奥斯瓦尔德，愤怒地控诉说。
“是你太敏感了女士，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增添警力，是为和平接管圣昆廷监狱做必要的准备。”奥斯瓦尔德解释道。
“你们呢？”安灼拉教授盯住各怀心事的其他小组成员，“你们说说话啊！”
可依旧还是无人应答。
“女士，到了规定的时间，只要囚犯们安全地放出其余的人质，警察和法院会进入这里，秩序回复，圣昆廷将恢复如初，不要危言耸听，成吗？只要没有意外发生，那么圣昆廷暴动将绝对以和平的方式终场。”
“没有意外，没有意外，可里根却永远都在擦枪走火的意外边缘！”
“不会有意外的，绝不会有的！”奥斯瓦尔德则反复强调着这一句。
洛杉矶法学院俱乐部，一张圆桌边，YAF的主席海伦娜.默奇森和其他成员，正围着个黑色的收音机，在继续收听着来自圣昆廷监狱的报道，这段时间它成为整所加州大学关注和拉锯的焦点。
“我们是原本在外围的记者，现在已被清场，监狱里面只剩一个采访团体，那便是CBS的人，至于我们，现在身在马林县的县府，聚集在圣昆廷监狱的警察越来越多，并且配备了强大的武器，这都是我们能目睹的……”
“就在之前，囚犯们释放了第一批人质，他们多是里根州长指认的谈判小组人员，在警务幕僚艾伦比被害后被暴戾的囚犯们非法拘禁……”
“怀曼.鲁贝尔就该在这批被释放者的行列。”海伦娜松了口气，高兴地对大家说。
大家不由自主地开始鼓掌，庆祝主席的男朋友安全。
“去打个电话问问吧，海伦娜。”他们都说。
海伦娜便笑着离开了圆桌，绕过对折的走廊，走向铺石庭院中央的电话亭。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蒙着头的年轻男子正在里面打电话。
海伦娜便在外面等着。
差不多一分钟后，那男子挂好电话，转身推开玻璃门走出来。
海伦娜走进去。
擦肩而过时，海伦娜只觉这男子有些面熟。
而那男子走了几步，也停下来，回头，是个黑人青年，他脱下帽子，“海伦娜.默奇森？”
海伦娜的脸色发白，“卡斯卡.巴克利。”
瞬间，她本能往后退，想要退进电话亭，再把门给合上，这样能显得自己安全些。
但卡斯卡的动作更快，他没再说任何话，而是利索地拔出一把手枪，并且扣动扳机。
一团火焰在枪口膨胀、炸裂。
海伦娜闷哼声，只觉身躯被重重砸了一拳，她的腹部中弹，一屁股坐在地上，头磕在电话亭门，发出哐当声。
“别……”差不多二分之一秒内，海伦娜就参悟到了“子弹之前众生平等”的美国版真理。
但俗话说得好，朝闻道夕死可矣。
卡斯卡迈步向前，举着那把手枪，居高临下，连发数枪，全部攒射进海伦娜的面门，海伦娜毙命，但尸体靠在门上，还没有倒下，愤怒的卡斯卡抬起一脚，把她给踢翻在地，然后扔下了手枪，指着海伦娜面目全非的尸体大喊道：
“资本家的女儿仗势凌辱我们黑人，她威逼校董无故将我从商管学院开除，我的父母含辛茹苦，才让我获得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可现在却全被他们给毁掉了，那我也要毁掉他们，原本我准备去血洗校董会的，但总算这群西装革履的家伙命大，我把子弹全打进了这个婊子的脑门里，我叫卡斯卡.巴克利，我的兄弟是圣昆廷监狱暴动领袖埃利奥特.巴克利，我以他为傲！”
整个庭院满是惊叫，校警们冲过来，将卡斯卡给摁倒在地，他还在流泪大喊：
“对不起妈妈，请你原谅我妈妈，希望你接完刚才那个电话后，忘记我这个孩子吧！”
第40章 曼森女孩
次日凌晨，还躺在床上的里根被电话给吵醒。
是幕僚长克拉克打来的，“出事了罗尼，默奇森集团总裁的侄女海伦娜，在昨晚被枪杀了。”
里根不由得吃了惊，“凶手是谁？”
“一个黑人青年，被开除的洛杉矶分校商管学院的学生，他朝海伦娜开枪的原因是他坚信是YAF怂恿威逼校董做出这事的。”
“他妈的，我早说这些大学就不该招收黑人学生，可以省掉数不清的麻烦。”气得里根骂道。
“这事容后再谈，海伦娜的男友，是怀曼.鲁贝尔。”
听到这，里根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脸。
默奇森集团和联合石油公司，每年合在一起要给里根五十万上下的政治献金，是他最重要的金主之一。
“克拉克，想想办法，海伦娜已死，最起码得保证怀曼的安全。”
“默奇森集团的首席律师刚才打电话给我，卡斯卡必须要判处死亡，并且不要什么象征性的，就是要卡斯卡进毒气室。”
“现在的事情糟透了，一茬接着一茬，卡斯卡开枪杀了海伦娜，但我们的司法部门却也能用卡斯卡换来怀曼的一条命，我该如何做出抉择啊，克拉克你告诉我。”
“……啊这，罗尼，这得取决于我们的计算能力。”
“若我听默奇森集团的。”
“海伦娜已死，怀曼也必死无疑，卡斯卡被送进毒气室。”
“听起来不是特别好的结果，对不对？”
“我想是这样的。”
“那若我救出怀曼呢？”
“联合石油公司将感激您，继续是您最大的金主。”
“加州大法官莫斯克也将欠我个人情，他是怀曼的导师。”
“我想所得恐怕还不止于此。”
“说来听听。”
“默奇森集团的死敌是谁，是新近崛起的石化巨头路氏公司。”
“那这可真的是个很艰难的选择啊克拉克，但我想最佳答案已经有了。”
“没错，做出选择就是这样的罗尼。”
“替我处理好这事，大伙儿都有犒劳。”
“明白了。”那边，克拉克挂下了电话。
洛杉矶邦克山背面山腰的豪华小区，罗杰博士家的女佣凯瑟琳开着辆墨绿色的小车出来，“凯瑟琳小姐，早上好。”已经和她很熟悉的保安举起帽子问候道。
这个时间，女佣通常要去山下公园边的购物中心采购些货品。
看到起落杆抬起又降下，在公园绿地上守了一夜的三名FBI探员下了车，走到保安的面前，掏出证件，询问罗杰博士有没有上班去诊所呢？
“没有。”保安虽然有些不耐烦，可对面毕竟是FBI的人，也不敢过分发脾气，便又对他们说，刚才开车出去的便是罗杰博士家的女佣。
三位干员立即做出了分工，一人开车去跟女佣，另外两人则呆在这等候罗杰博士。
很快，开车的那位干员就察觉到这叫凯瑟琳的女佣压根就不是去购物的，她的车在前头，渐渐向洛杉矶更西面的偏远社区前进，昨夜几乎没怎么睡着的干员强忍着疲累，打着哈欠，努力瞪大眼睛，跟紧这辆墨绿色小车，但似乎对方有所觉察，便警惕地在郊区公路上绕来绕去。
不知道多久，干员的银灰色奔驰来到了荒芜报废的斯潘牧场，女佣的小车就是消失在这儿：灰色破败的好莱坞西部片布景棚，锈迹斑斑的铁皮屋，散架掉的老式保姆车，牧场主斯潘那老朽如他身躯的房子，就蹲在丘陵的最高处，随时都像是要垮掉一样。
这里就像是个中古时代的阴森城堡。
“他妈的，这儿是曼森家族的老巢。”干员摇摇头，只觉得不吉利，再加上目标丢失，便打转了车子，往回开去。
那边，守在门口的两位干员等了好久，也没看到罗杰博士出门。
于是他俩打了电话去诊所，博士的助理说，罗杰答应会来上班的。
“现在情况不妙，我们得到罗杰博士的家瞧瞧。”
“这里全是私人领地，哪怕FBI也没有权力这样做。”保安拒绝说。
正在这两位一筹莫展时，几辆后续的FBI轿车开来，原来是内森亲自到场。
“罗杰博士雇佣的女佣凯瑟琳很可能是曼森女孩。”得到回报的内森在一大群干员簇拥下，对守门的保安说。
保安们都打了个寒颤，在洛杉矶，几乎没人不害怕曼森家族的男孩女孩的。
“现在放我们进去，调查令已经申请了，我们要进罗杰博士的家，他的助理打电话无人接听，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博士处在危险之中。”
“可是……”
“联系你们的老板，要是他的业主发生了命案，整个社区的土地价值将一落千丈。”内森的口气不容置疑。
保安再也不敢违抗，便抬起升降杆：FBI的车队浩浩荡荡，扬长而入。
“罗杰博士，罗杰博士？”保安和干员们，都站在了豪宅的院门外，保安们叩着门，一遍又一遍，但却没有回应。
最后保安只能从社区服务公司里，取出了博士家在此保管的备用钥匙。
院门被打开，接着是住宅的门。
“他妈的该死，这是什么鬼……”内森和所有的干员进入客厅后，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被惊骇住，内森只能喃喃自语，脱下墨镜，说出这句话来。
而保安则抱头鼠窜，扶着院子里的墙角呕吐不已。
罗杰的手被吊在客厅的风扇上，全身没有任何衣物，赤裸着，头上戴着几圈荆刺，脸上鲜血淋漓，满是锐器刺戳的伤痕，眼珠被挖掉，不知所踪，在他的身躯上，全是被鞭挞的血痕，皮开肉绽，更惨的是生殖器也被割掉了……
“简直就是一堆烂肉拼成的类人体。”不至一位干员心里想到。
在壁炉的分隔大理石墙壁上，罗杰的血被涂成了一句话：
“我们是无所不能的神，可不是世人臆想里的献祭羔羊。”
下面，同样是血，涂抹为一颗五芒星。
“曼森家族的标记，他在额头上刻着的就是这个。”内森用手遮住鼻子，“再典型不过的邪教杀人，和罗曼.波兰斯基妻子遇害如出一辙。”
“作案的是曼森家族？”
“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的诉求是什么，或者说，血涂出的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很令人费解。”
可加州州长里根很快就不再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