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美利坚 第116章

作者:幸运的苏丹

第9章 神甫丑闻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可“钱”到了嘴边却说不出,索托只能对蒙多说了声谢谢。

  趁着这个机会,蒙多又对索托和盘托出个更加雄心勃勃的构想:

  “你觉得越战还能打多久?”

  这点不光是美国的有志之士,索托更是门儿清,他实话实说:“最多还能打四年,美利坚必败,在印度支那的势力全面崩溃,狼狈退出。”

  “虽然你的猜测别人看来可能觉得是胡说八道,但我的看法和你差不多索托,加州各个海军基地的动向我能敏锐感受到。”

  “什么动向呢?”

  “海军的军舰每次靠港时,都有越南人下来,西贡政权这艘破船快沉了,有门路的人划着救生艇先一步逃到美国来,如你所言,等到尼克松总统实现越南化之时,那就是西贡政权垮台的日子。”

  蒙多不愧是神学院毕业的,坦白说虽然他的野心比夏延大,手腕比夏延狠毒,但眼光和格局也不是夏延能比的。

  “所以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大批西贡政权的头面来美国当难民,加州往往就是他们的停靠站,也很可能就是终点站。洛杉矶的盎撒白佬的‘延缓同盟’遍地都是,他们尽自己一切可能阻滞有色人种在大洛杉矶各城市里安家置业。居然在钱面前谈骨气?我俩可不会这样,奥兰治县我俩已经成功过一次,这次我俩的战场摆在奥兰治县的芳泉谷,怎么样?那里大部分还都是地价不高的农业用地,但交通却很不错的。”

  说起这里,索托很轻松就想起他和桃乐丝首次约会时,就是从海滩大道穿过奥兰治县的芳泉谷到亨廷顿海滩。

  “你意思是,在芳泉谷开发房地产,盖起个专有社区?”

  “对,就给西贡来的那群家伙住,他们其实可不缺钱,民脂民膏都搜刮足了,从他们能买得起美国海军的船票就能看得出,一间大厦着了火,最先跑出来的总是有钱人。”

  “那我倒有门路。”只要是不和禁药挨边,索托对赚钱的项目还是很有兴趣的,“纽霍尔地产公司是能给我个面子的。”

  “就知道找你准没错,等到黑豹党的事消停后,我俩就做起这番大事业来,一百万美金够不够?”

  当蒙多报出这个数目后,索托的心还是一沉。

  看起来禁药和麻叶的利润确实惊人得要命,要是索托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说不定早就与蒙多“和光同尘”啦,但他的理智还是让他的心里保留了道界线,“你这一百万,洗得够干净吗?”

  “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嘛,我派遣了一百名手下,坐着大巴车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每人每天买三千块的筹码,只赌十块钱,而后其余两千九百九十元再去兑回现金,一进一出,钱就白了,三天时间,一百万‘白钱’就干干净净地捧到你面前来……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可你放心,我以后还得仰仗你为我的更多钱洗白呢,这笔钱你放心大胆地去用。”

  “等我从奥兰治回来再说。”

  那边,洛杉矶堡垒区的大街上,蒙多也很欣喜地把电话放下,走出电话亭,坐到敞篷车中过了两个街口,来到家书报店前,“劳驾,给我来份洛杉矶时报。”

  接着他就在座椅上把报纸给打开浏览,一眼就看到了爆炸性的头条:

  “洛杉矶罗马教会大主教管区的圣费尔南多牧区执行主教奥格雷迪的家中遭FBI探员突入,搜查出很多该主教猥亵、性侵儿童的照片,该是该主教自己拍摄留存,事情在整个牧区引起轩然大波,FBI对其实施了预先逮捕权……切诺比奥大主教誓言要彻查到底,并将案情提交于全美天主教委员会及梵蒂冈教宗,最终结果如何,请拭目以待。”

  看到这,蒙多轻松地笑起来,将报纸叠起塞好,重新启动汽车,朝自家公寓奔驰而去。

  没错,这就是切诺比奥.卡德纳大主教对那群“不服管教”的白人执行主教开的刀,切诺比奥浸淫洛杉矶教会这么多年,这群道貌岸然的神职人员龌龊事,他早已掌握得七七八八,再加上蒙多秘密行动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圣维比阿纳大教堂,切诺比奥大主教的办公室,来自爱尔兰的奥格雷迪执行主教以罪人的姿态匍匐在大主教的座椅前,再无先前会议时抗拒一切的气势了。

  “奥格雷迪,奥格雷迪,你犯下了最令人不齿最让人震惊的罪行,你在牧区圣安妮教堂服务教众的七年时光里,足足残害了二十五名男童和女童,执法部门有足够的证据送你去蹲十年大牢。”瘦削的大主教说完这些话语后,气得手脚都在发抖。

  圣费尔南多牧区圣安妮教堂的主教奥格雷迪苦苦哀求,他说自己愿辞去执行主教的职务,只希望大主教能帮助他和受害者家属达成谅解,他不想去坐牢。

  “杰夫律师,这一切还有,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大主教阁下,像奥格雷迪这样的败类,请原谅我这样称呼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是瞄准贫苦无依的穷人信徒家庭下手的,坦白说吧,被他残害的儿童的监护人,希望拿到合计五百万美金的赔偿,而后可以签署庭外和解书。”站在旁边的杰夫律师回答道。

  “五百万?”切诺比奥惊讶地说到。

  “对,不然我没法代表受害人和奥格雷迪神甫达成和解。”

  这边奥格雷迪直接给大主教磕头了。

  “把威尔希尔的圣西尔大教堂给卖掉吧,凑齐这笔钱。”切诺比奥大主教最终提出了这个办法。

  杰夫律师点点头,说那我等着您的消息,还有和解金。

  “你还能继续呆在洛杉矶吗?”等到律师关门离开后,切诺比奥深邃的眼窝,盯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奥格雷迪。

  “我愿意听从您的驱使,说服牧区助祭重新归并到您的杖下,至于我本人……”

  “去菲律宾吧。”切诺比奥开口就是这里。

  奥格雷迪像被闪电劈中般,手足都痉挛不已,他原本以为大主教只是会把他调离去别的牧区而已,可谁料到这一调,直接去了太平洋那头。

  但切诺比奥的态度十分强硬,并伸出手指来。

  奥格雷迪只能跪着,颤抖着吻了下大主教的戒指,灰溜溜地退下。

  “圣费尔南多牧区,重新归于我的版图下了。”隔着办公室窗户,看到奥格雷迪狼狈逃去的背影,切诺比奥.卡德纳满意地在心里这样说到,“把其余的牧区一一打垮,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其余还有三个牧区,圣巴巴拉牧区、圣加布里埃尔牧区还有圣佩德罗牧区。

第10章 金格顿

  其实在奥格雷迪身败名裂同时,圣加布里埃尔牧区的助祭凯文就嗅出了风的走向,意识到不能再与卡德纳家族对抗下去,便直接乘车到切诺比奥这里来表示忠诚。

  大洛杉矶管区直接管理下的有五个牧区,牧区的首长叫助祭,每个牧区下面各有林林总总数十教区,教区首长即是执行主教,助祭同时往往身兼某个教区教堂的执行主教。

  此次切诺比奥暗地里利用FBI的力量,重拳了奥格雷迪主教,将其流放去菲律宾,就是给先前所有不服管教的助祭“杀鸡儆猴”。

  而凯文管理的圣加布里埃尔牧区,恰好就是洛杉矶东部,是墨裔势力最大的地方,他撑不住,便主动前来投效。

  切诺比奥告诉凯文:“一切按照我先前说的来,首先在你管辖的阿卡迪亚市圣天使教堂改为救济中心,赈济保护那些穷苦的信徒或是来加州谋出路的移民。”

  可凯文助祭面有难色,他答复说阿卡迪亚市是东洛杉矶最富有的市,沿着圣加布里埃尔山下成排成片的林间别墅,很多金融、航天、军工的首席执行官都住在那里,圣天使天堂要是突然来了群衣不遮体的穷汉领救济粮,我怕对整个教会的影响都不好。

  “那就改在蒙特贝罗的圣母报喜教堂。”

  凯文称是。

  “还有,每个教区和教堂的神甫都要经过教民的公选才能作数,选出的人来亲自来这座圣维比阿纳大教堂来,向我汇报。”

  事到如今,凯文也没法再抵御,便低头接受了大主教的革新要求。

  “蒙多,你做得好。”其后,切诺比奥大主教在电话里,亲自慰劳认可了这位年轻人。

  卡德纳家族的力量,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坚实地向整个洛杉矶地区渗入。

  同时,索托也从索莱达监狱出发,赶赴奥克兰,要和黑豹党谈判。

  “这次去对方的地盘,可别低调,声势大一些,这样谈判就对我们更有利些。”

  结果有四辆旅行车直接从奥兰治的加登格罗夫提前两天赶来,还有差不多二十名武装的稳健安保公司员工来当索托的护卫,意大利佬达里奥充当的是护卫队的队长,一名叫鲁道夫的退伍墨裔海军陆战队下士则是副队长,因兰特、邓肯、小布林肯奇身份都还是监狱惩教官,没法跟随索托以公司名义出去“谈买卖”,所以这次用的还是私人安保,清一色的棕色贝雷帽、卡其布军服、海军陆战队靴子,四把微型冲锋枪,五支手枪,还有两支栓动民用步枪和两支霰弹枪。

  “出发。”当索托坐入到帝国勒巴隆里后,在后座旁边的鲁道夫副队长手里握着折叠托的乌兹改装冲锋枪,另外只手对他敬礼,索托点点头,即对司机曼迪发号施令。

  当曼迪连按三声喇叭后,达里奥所乘坐的头车启动,而后整支车队,车头都飘动着奥兰治岗位振兴中心的彩旗,威风凛凛地一字排开,陆续往北开去。

  奥克兰市,位于旧金山的湾区,也是其所在的阿拉米达县最大的城市,最早的时候奥克兰是海边的一片丰饶的梯田形草原,长满了上好的橡树和红木,后来这些树木全被砍伐掉,成为临近的旧金山市的建筑用料或家具,肥沃的土壤就此露出来,奥克兰又成为了片生机勃勃的农场地区。

  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许多难民涌入奥克兰,让它迅速成长为工业城市。

  先是通用公司在这里生产雪佛兰轿车和GMC卡车,接着就是法捷尔公司在这里生产农用拖拉机,金属、罐头、内燃机、汽车、造船、机械化码头等产业,在二十三年代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奥克兰很快就享有“西方底特律”的美称。

  到二战期间,奥克兰凭借着造船业和罐头业达到了巅峰(战争对这两样东西的需求量可想而知),不过隐患就此埋下——罗斯福总统为解决奥克兰劳动力不足之虞,便批准美国南方内陆的贫民尤其是黑人,迁移到加州海岸各城市里来,短时间里有五百万黑人从南方各州来到加州各地,奥克兰尤其之多。很快,当地白人和外来黑人为争夺岗位和薪水,变得水火不容起来,差不多同个时代,墨裔劳工也顺着铁路的铺设,来到这座城市。

  等到二战结束后,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奥克兰的造船业和汽车行业衰退,许多较富裕的市民,无论是黑白肤色(虽然人们往往喜欢强调的是‘白人逃亡’),开始搬离奥克兰市中心,前往周围奥林达、东湾、伯克利、宜人山等郊区定居,也即是说,老市区里黑人和墨裔居民的比例急剧上升,整个五六十年代,奥克兰变得骚乱不断,种族矛盾异常尖锐,奥克兰警局开始专门从南方招募白人警员,这些警员毫不避讳自己的种族主义观点:按1966年的调查数据,奥克兰警察队伍里的661人,只有16人是黑人。

  故而黑豹党在奥克兰起家,不是没有原因的。

  顺着城西侧的尼米兹高速公路(纪念美国著名海军将领,它的编号其实是880号州际高速公路),索托五辆车组成的队伍,前方的道路开始慢慢朝东偏移。

  护卫队副队长鲁道夫告诉索托,马上就到金格顿了。

  金格顿属果树区,西面是奥克兰河口,东面则是梅特里湖,这个镇子夹在中间,原本的居民多是移民美国的葡萄牙人,他们喜欢在走路时把裤兜里的硬币晃得叮当作响(金格,就是美语里的叮当声),故而这地得名为“金格顿”(即叮当镇)。

  造船业败落后,葡萄牙人大批从金格顿迁出,该地被接替而来的墨裔牢牢占据,他们原本聚居在西奥克兰的老市区,可正是索托刚才经过的尼米兹高速公路的建设,将老市区几乎夷平,墨裔只好东迁来此——所以待到经过金格顿街口巨大的“JT”标牌后,索托看到的建筑,布满强烈奇卡诺风格的涂鸦,街头青年的肤色和衣着,毫无疑问也是这种风格。

  “这儿归奇卡诺正义联盟管,他们和黑豹是战友关系。”鲁道夫说到。

  休伊.牛顿将谈判地点放在这里,倒是有挺明显的息事宁人的色彩。

  谈判的地点,在金格顿的一家码头酒店内。

  码头酒店这时已停满了车辆。

  等索托下车时,才看到酒店后的奥克兰河口里,还泊着几艘海岸警卫队的快艇,心想蒙多把货运管道点摆在这,只有一个可能性:“奥克兰市的执法部门已经腐败堕落到不可言说的地步了。”

第11章 革命的经验?

  码头酒店的告示牌处,站着好几位身着制服的黑豹党,同样握有武器,可待到他们看到索托身后跟着的安保架势和枪支级别后,顿时就给震慑住了。

  门口还站着几位墨裔,打首的是“阿兹特兰联盟党”在奥克兰市分部的主席哈维尔,身后的则是奥克兰奇卡诺正义联盟主席格雷罗,这两位一直坚持在奥克兰领导墨裔抵抗美国政府对奇卡诺人的征兵活动。

  这次,哈维尔和格雷罗也充当了黑豹党和索托间的仲裁角色。

  “休伊.牛顿呢?”索托问到。

  “正在酒店大厅里,有点突发的状况。”哈维尔实话实说,众人便沿着大门往里进,达里奥和鲁道夫警惕地将手搁在乌兹冲锋枪的保险开关上,也跟在后面进入。

  大厅内,在索托眼里就像个黑人的浸信会教堂,地上和椅子上坐的全是人,身材高大魁梧的休伊.牛顿则站在大厅的舞台上,居高临下,他的身旁是自己的亲随们,全套黑豹党经典装束,离谱的是每个人手里还举着红宝书。

  而其他绝大部分也是黑人,不过都是平民打扮,男女都有,换言之这才是黑豹党的日常装束,贝雷帽和制服通常只在节日庆典或游行示威时才穿。

  “这可不像是在谈判。”索托冲着哈维尔抱怨道。

  “突发情况……”哈维尔还是那句解释,说原本这酒店就是您和黑豹们的谈话地点,可谁想到有另外帮黑豹闯入进来,和休伊发生了争执。

  “另外帮黑豹?”

  就在索托发出疑问时,自称是黑豹党宣传部长的塞缪尔.纳皮尔上前来和他握手:“请你去大厅后的房间暂且等候,休伊把这一切搞定后再来见你。”

  “索托。”就在索托要跟着纳皮尔走时,身后传来这声呼喊。

  他回头,大厅人群里有张他见过的脸,居然是安灼拉.戴维斯教授。

  “我记得你。”安灼拉教授说。

  “我也记得你,教授。”

  “听说你现在靠办灰牢,禁锢有色人种发了财。”

  “确实,这是个法律不认可但现实又不得不需要的灰色地带。”索托倒是坦白不讳,然后他指了指安灼拉教授,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这是场革命内部的路线之争。”安灼拉其后便介绍她身后的一群黑人,“他们来自纽约,是纽约21人帮的。”

  刚刚介绍完,舞台讲座后的休伊.牛顿就喊到:“你们居然攻击我犯有勒索罪?你们就那样迷恋于美国富人的捐赠,就那样沉醉在19世纪沙俄革命党朝沙皇扔炸弹这种毫无作用的‘革命仪式’中?够了,现在我要求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停止安放定时炸弹这样的活动,因为那是恐怖主义,而不是革命!”

  安灼拉教授身旁,一位纽约21人中的贾马尔.约瑟夫则挥动拳头——这位贾马尔刚刚在纽约被释放——冲着休伊.牛顿发起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