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我代表拉埃姆帮支持你。”夏延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杯，点了根烟。
“好，不但有拉埃姆支持我，波查也支持我，还有奥克兰市的黑豹也支持我，我没理由赢不了。”波菲里奥拍着胸膛。
“黑豹？”这倒有点出乎夏延的意料。
“是的，休伊.牛顿从东方回来了，他愿意和我谈，因为我对他说，牙签背后是FBI，黑豹最仇恨FBI。”
“你打算得很精细。”夏延夹着半截烟，搁在桌面下，“现在你带我去见波查的女儿和女婿，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请吧。”波菲里奥满不在乎。
既然夏延都有胆子孤身来蒙特雷县，他相信对方是有诚意的。
萨利纳斯市月桂树区，波查.塞万提斯白色的西班牙风豪宅，波菲里奥果然带着夏延大摇大摆地开车进来。
接着在大厅内，夏延和波查.塞万提斯的女儿贝蒂及女婿阿方索互相走近，手握在了一起……
两天后的傍晚，穿着黑色西服青灰色衬衫的波菲里奥提着个箱子，站在奥克兰市的一所码头仓库中，在他对面，立着的则是成排的黑豹党成员，全都背着手，肃然而立。
“伙计们，都轻松些，你们搞得这不像是帮会，而是军队了。”波菲里奥笑起来。
“我们黑豹，就是军队。”休伊.牛顿这时走了出来。
“三万美金。”波菲里奥把装着钞票的箱子扔了过去，“伏击并做掉牙签，你们他妈的成吗？”
这几乎是对黑豹党的侮辱，波菲里奥的意思是你们要是不成，交给我的手下来做，“成的话，以后我们在奥克兰市的所有收益，都交给黑豹们二成。”
坦白说，黑豹党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来自康米的经济援助被切断，民间渠道又被FBI严密监察，财源全得靠黑豹党对奥克兰街坊们的保护费，休伊.牛顿要做大事，非得开辟条新路不可。
原本努埃斯特拉家族的德黑沙在时，倒也交给黑豹党份子钱，可远不如波菲里奥现在这样慷慨，更何况波菲里奥承诺的是比例制，是水涨船高的，和他合作，是符合当前阶段利益的。
要是让牙签得势，他背后的FBI会将黑豹党的最后块地盘也渗透吞噬掉的。
于是休伊.牛顿接下装钱的箱子，说就交给我们吧。
“很好，我们就不出手，由你们黑豹来干掉牙签，反正你们在FBI那里也是债多不愁。”波菲里奥笑着退后，转身乘车离去。
第6章 新戏开拍
昨晚和桃乐丝大战数个回合，索托差不多到快中午时才醒来，还是“小乔”饿了，跳到床上，舔了舔索托，要不然他能睡到晚上。
索托下床，来到办公室里，果然看到小乔的盆空了，就踮脚从吊柜里取下狗粮，帮盆倒满，拍拍小乔的脑袋，接着抬手抓了下百叶窗，加州中午的阳光猛地跃入他的眼帘，一时间差点没法适应。
厨房餐台上，桃乐丝做好简餐，用塑料薄膜给封好，放在冰箱里，现在被索托取出食用，餐盘还贴了张便条，是桃乐丝留下的简笔画，画里大热狗先生和兔女郎互相依偎着，冒着一串红心。
桃乐丝画的还真不错，她研修表演时顺带练过段时间的绘画。
索托心底涌起温暖。
要不是他父亲扎根在奥兰治县，他倒是想在这里置办房屋，远离洛杉矶那样的大都市，呆在风景如画的萨利纳斯河谷边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接盘了索莱达监狱的产业，又如愿以偿得到路氏的电，生意按照美国俚语形容，就像是“着了火的房子”，每年他个人收入二十万美金全不在话下，就这还不包括马上陆续开张的洛杉矶东区的奇卡诺连锁零售百货店分红。
至于和桃桃结婚后，她如果能在影业里取得更高成就，那是忧喜参半的，若真的混不出头，那反倒是最和美的。
就在索托畅想时，忽然听到楼下连续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不一会儿，助理来敲门，说有人要见您。
“谁？”索托穿着衣服问。
“说是您的教父。”
索托挨到关好的百叶窗边，透过缝隙，看到果然是夏延，他站在车下，抬起头，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眼神深不可测。
“请他进来。”
半分钟后，索托走出办公室，和夏延互相拥抱，“教父你怎么想起来看我？”
“你和蒙多把拉埃姆帮会打理的这样兴旺，我和你的叔伯们最近没什么事可做，等着在家收分红就好，你没时间去蒙特贝罗，那我就来瞧瞧你。”
说着话，夏延看到餐台上贴着的桃乐丝的画，就问桃乐丝也在这里吗？
“她刚刚离开，新戏要开拍了。”
“她父亲还在这所监狱里对吧？”
索托只好说是。
“多少也算是我把他送进去的，我想借这个机会探望他下，桃乐丝和你订婚了，我也不希望以后和你老婆的关系太僵。”
“这个……我可以安排的。”
“你是IDS主管人，又是索莱达监狱假释委员会的成员，当然能安排。”说着，夏延咳嗽两声，将百叶窗给拉开，房间里的光亮瞬间增强，“主要是，我不想以后你变得和蒙多一样……”
索托立即紧张起来。
“我的意思是，蒙多和我的关系疏远了。”夏延解释说。
索托松了口气，就对夏延说，我帮你冲杯咖啡。
“好的。”
就在索托转过身来时，就听到大理石餐台上传来重重的一记闷响。
那正是夏延将自己佩的手枪拿出，拍在餐台上发出的。
这下，索托的脑袋瞬间转过百个千个的念头，但他绝对能确定的是，蒙多和自己做过的事情暴露了，并且让教父很不高兴。
他硬着头皮，把冲好的咖啡递过去，并且平静地坐在餐台对面。
“谢谢你。”
两人默不作声地喝了会咖啡后，眼前的电话机响了。
索托的手伸过去。
“不介意的话，能把声音放出来吗？”夏延很轻地问到。
“当然没问题。”
声音是加州FBI的内森.菲利斯局长的：
“嘿，索托，我现在在萨克拉门托，刚从奥克兰市传来消息，牙签刚进市就被黑鬼们给枪击了，大口径霰弹枪的声音靠码头的船员都能听到，牙签中了几枪，血淋淋地跑了出来，好在黑鬼的枪法太烂，他还活着，但我真的被惹怒，黑豹必须要死。”
停顿会儿，内森不耐烦，问你怎么不答话？
夏延歪了下头，示意索托接话。
“黑豹为什么对牙签下重手？我记得牙签出发前，和黑豹党谈妥的。”
“绝对是黑豹党翻悔了，我得到情报，奥克兰市的商人们快不堪黑豹党的勒索压榨，休伊.牛顿的保护费越要越多，简直索取无度。”
“我有什么能做的？”
“你怎么回事兄弟……”内森觉得索托今天的话语很怪，“我提供情报，古铁雷斯中校提供货源，蒙多在地下，你现在是新崛起的政商精英，这事该你出面去和黑豹党谈判。对了，忘记告诉你，古兹曼这倒霉蛋也被黑豹党给抓住，他本来要和牙签接头铺货的，我们可不能失去这只机灵的地老鼠。”
“可是FBI不是对黑豹党……”
“别傻了兄弟，黑豹党到今天的模样，说明它已经堕落成黑帮一流货色，埃德加.胡佛再也不用担心黑人出个弥赛亚，FBI已不值得再对黑豹出手，交给你去打理不好吗？需要什么增援告诉我声，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兄弟——奥克兰市对蒙多未来的生意很重要，但这生意我上次对你说过，胡佛已不准FBI再管了，你该知道的。”
“我明白，这就去办。”
“等着你的好消息。”
通话结束后，索托其实已经满身流汗。
夏延缓缓抓起手枪，把枪口转向索托的胸口，“我爱你教子，但很显然，你私下底有事情瞒着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但我问的话要诚实回答，你能在上帝面前发誓吗？”
“我可以发誓……”
“别骗我索托。”夏延的眼睛里流出种悲凉的神情，“我掌握很多很多情况，希望你说的话能印合我的——内森说的生意，是不是蒙多在搞禁药买卖，要借奥克兰的港口？”
索托低下头，点了点，表示默认。
“你的参与度有多高？”
“我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我的产业帮蒙多的钱洗白了。”
“之前努埃斯特拉家族被荡平……”
“是我们和FBI内森一起做的局。”
“为什么要这样做？”
“内森需要个统一有序能让他施加最大影响力的加州地下社会，而努埃斯特拉家族的塞万提斯太桀骜，不听话。”
“内森的目标要做到哪一步？”
“我觉得他未来想取代埃德加.胡佛的位子。”
“蒙多禁药和麻叶的来源在哪，是不是墨西哥的米海帮？方才内森提到的古铁雷斯中校，是墨西哥的安全官员，对不对？”
“据我了解，是这样的。”
“你忘记加入拉埃姆时教父我提醒你的话语了吗？你要保持底子的绝对干净，孩子，你是卡德纳家族未来的希望。”夏延叹口气，但还没放下枪口。
“我是想，可我杀人了教父，不管是被迫自卫还是复仇，这样底子就绝不可能清白！”
第7章 X翼楼
“那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该继续偏移轨道，内森还让你去和奥克兰黑豹党谈判来着，那就是个泥淖，你会一步一步陷得更深的。”
“教父，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在奥兰治和蒙特雷正正经经地做生意，等到你叔公找到合适时机时，就把你推入政坛，虽然不是律师，但一样可以以商人的身份从政，多金、清白、正大光明地登上电视节目，成为我们墨裔的支柱和希望。”
“那你准备如何对待蒙多？”索托发问。
夏延的脸上扭曲着痛苦着，他很明显彷徨了，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手枪也被摆在台面上，“不管如何蒙多犯了规则。”
“你也让他血进血出？”
“我要叫他收手。”
“这是不可能的教父，除非你杀了他。”
“那就召开拉埃姆内部长老会议，将蒙多革除出核心圈子，以后他虽然仍是拉埃姆的人，但却不会再有左右帮会形象的权力。”
“教父……你这样做，蒙多求之不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拉埃姆帮会自此后再也没继承人了。”索托这一句话，就将夏延的要害给击中了，他顿时茫然，眼神失去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