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荆棘覆压而下。
三章之内完结
第419章 大结局今日无事发生
中午十一点半。
阳光洒在青石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购物的交谈与欢笑交织。
民宿门口走出一对年轻情侣，融入人流并肩朝街口而去。
“吃完饭去金阁寺怎么样？”萤生问。
“现在这样，就是你控制气场的效果吗？”小兰环视四周，发现几乎无人特别留意他们这边，他们就像汇入海洋的滴水一样。
对常人来说，这很正常。
但对魅力超绝的流萤来说，很不正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哪里会随时关注别人。”萤生说，“我看过金阁寺的模型，精雕细刻，的确很美。”
“我也听说那里很漂亮，但很抱歉，我已经和园子约好了，下午一起去伏见稻荷大社参拜，只能等下次了。”小兰说。
“京都值得游赏的地方还真是多，这段时间根本不可能一一行遍嘛。”萤生指向一处道旁小店门口挂著的空白绘马，笑道：“所以，可以拜托兰帮忙代为参拜吗？”
绘马就是木制的祈愿牌，可以在上面写下愿望，挂在神社里。
“当然可以。”小兰微笑点头。
萤生去买了一个正面是白狐头像的绘马，找店主人借用一支毛笔，浅蘸墨汁，于背面以瘦金体一气落成二字。
平安。
店主人眼神发亮，正想将费用退还，恳请萤生多写几面，就见萤生已回到街上，将绘马交给一位少女，只能遗憾作罢。
“拜托了。”萤生说。
“嗯。”小兰将绘马收好，有些疑惑，“玄天也不在意这个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哪用一直考虑那些。”萤生笑道，“希望稻荷神保佑，我不至于孤身一人。”
小兰心中一动，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与萤生继续前行。
路口到了，两人分头走向两边。
三秒后，萤生回头，目送小兰的背影逐渐被人群阻隔，再也看不见。
“抱歉。”
青柳千素的声音忽又在心里响起。
“前天晚上的事不算什么，以后不用再提了。”萤生转身进了家最近的拉面店，连点三碗招牌拉面，都要超辣。
“我为我的存在抱歉，如果没有我，现在大概还是青春日常。”青柳千素说。
“越说越离谱了，我刚刚听路人讲，五条桥东的墓地里发生了枪战，你们好像就住在那边吧。”
“是琴酒在追杀波本，结果未知。波本来京都，好像是为了找艾莲娜小姐。”
“诶，为什么？”
“艾莲娜小姐说，在加入酒厂之前，波本是个经常受伤的小鬼，总是去她的诊所。更多便也没有了，她也不清楚波本为什么找过来，刚刚给那边打电话想要询问，结果没人接。”
“大概是当做白月光了吧，蛮有趣的。”萤生笑了笑，“你们下午去哪里？”
“毁灭与重生之地。”
“这是你的临时起意，还是她们决定的？我可不想和你们偶遇。”
金阁寺舍利殿曾在1950年被完全烧毁，1955年依照原样重建，全殿外壁的金箔装饰于1987年全面换新，金碧辉煌更胜从前。
古建筑翻新本为常事，但此事当年轰动一时，后人又将“舍利”与浴火涅槃牵强附会，又有相关文学作品传世。
它因此多了些额外的意义。
“当然是她们选定的。”青柳千素说，“我不建议师父你去金阁寺，万一直接和鲁智深一样，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了怎么办。”
“……你真觉得小兰只是我的锚点？”
“嗯……师父下午去哪里？”
“先去满天堂总部，再去村田制作所，诺亚方舟给的公司名录都要一一拜访。以现在的信息技术，想要接引玄天降临还差许多，先想办法弄一个可以承接雏形的载体出来。”
“……所以兰小姐拒绝了师父你，刚好给了你时间呢。”
“喂喂，我现在可是心里发苦，才专门用工作麻痹自己。”萤生轻叹，“我本来打算京都之行结束后，就邀请她去北海道的，我们本来早就说好了，现在也只能等之后了。”
“祝你们早日重归于好，不过，师父，她是不是依旧没和你坦白？”
“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她坦白什么，好好开车吧，我拉面到了。”
“我猜不够辣。”
“好恶毒的诅咒。”萤生吃了两口，无奈道，“还真是。”
……
……
两天后，星期三。
帝丹高中二年级修学旅行结束。
萤生毕竟没有等到小兰所说的下次，这些天一直都在拜访京都的一众IT公司。
回程的大巴车上，萤生坐在最后排，头靠在车窗上一颠一颠的，看著窗外在午后阳光下闪烁的风景。
蓝天如洗，白云悠悠，树影在路旁摇曳。
五颜六色的花朵拉长为绚烂的光线，在车内分明热络但又听不清一个字的空气扭曲下，那缤纷色彩逐渐汇聚为漩涡一样的景致，几乎要吸走萤生的全部视线与灵魂。
漩涡中突兀出现一道身影。
她穿著一件蓝色的艳丽宽袖和服，上面绘有人间百花，衣带呈猩红色，有金丝熠熠生辉，让周遭的一切都粲然起来。
她在漆黑高大如山岳的丹炉前端坐，白皙精致的侧脸宛如浮雕，似乎非是活物。
萤生屏住呼吸，这个人他觉得很是眼熟，但又分明从未见过。
“你是谁？”
他似是问了出来，又似乎没有。
女子动也未动，大概真是一座雕塑。
萤生缓缓闭上双眼，漩涡消失了，雕塑依旧存在，于蓦然响起的钟磬之音中，她微微侧头向萤生看来。
萤生愣住了。
因著那蔚蓝的眼波，他第一眼以为自己看到了小兰，但其中所蕴含的理性温柔，又让他觉得看到了妃英理。
她的面容是一阵不可琢磨的流云，唯有那双眼眸，直视著萤生的内心。
而且那眼眸也在不断变化，淡紫色、酒红色、黑色、金色……
最后，它又化作了那五彩缤纷的漩涡。
清风拂过，散作路边的各色小花。
“同学们，马上就要到学校了，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不要落在车上了。”
前方，响起朱蒂口音有些奇怪的日语。
萤生悠悠睁眼，发现天色已近黄昏。
意识再度有些昏沉，萤生怀疑自己在车窗上敲出了脑震荡，身体坐正，一边揉著头，一边思索之前看到的景象。
两天前的早晨，自己是不是也模糊看到了那一幕？
只是场景……
貌似是在月球上？
背景是无垠的宇宙，和占据大半个视界漆黑而闪耀的地球。
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一连串低切的嘈杂后，过道里有脚步声接近。
萤生抬头看去，是小兰。
“我有东西落在了铃木塔，和园子过去一趟，如果堵车，今晚就不回来了。”她说。
“需要我送你们吗？”萤生问。
“不用，你精神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萤生笑了笑，“车上的气氛就是慵懒到让人想打瞌睡，你们先走吧。”
小兰看了他毫无异常的面色两秒，点头离去，与在路边等待的园子一起，上了一辆待命许久的黑色梅赛德斯。
萤生伸了一个懒腰，起身下车，在夕阳的斜照下独自慢悠悠地走路回伊安公寓。
“师父，你精神方面到底是在蜕变，还是出了问题？”
路边一辆白色卡罗拉按了一下喇叭，摇下车窗，驾驶座上一身银色冲锋衣的青柳千素摘下墨镜，看著萤生。
“正EMO呢，看不出来吗。”
萤生眼皮都没抬，继续自顾自地走著。
青柳千素驾车缓缓跟在旁边，“毛利兰大部分应该是在演戏，她依旧在乎你，但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不过‘爱’是绝对谈不上的，上次对她施展虚妄的结果就可以说明问题。”
“你又知道了，要不改名唐纳德，去阿美莉卡竞选总统算了。”
“……说起这个，东京都知事明年七月就选举了，要不要让相田小姐参加？”
“先让铃木次吉郎去，这几年局势可能还有一些不稳定。”
“哦，要不要去酒吧？”
“……我倒还没脆弱到需要安慰。”萤生抬手朝后面狂按喇叭的车辆洒了一大把钞票，在人群的惊呼中，上了卡罗拉后座，“去江古田，具体地址等我问一下。”
“OK。”
青柳千素油门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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