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萤生拨通红子的电话，问清楚她家地址，于晚上七点赶到一栋阴森森林中的欧式别墅前，看到在外面等候的男管家。
“水月先生，请跟我来。”
男管家毕恭毕敬地向萤生鞠躬。
萤生点头，跟著他踏上石板路，不多时就在城堡大厅内看到红子。
她穿著黑色抹胸、红色斜跨裙和黑色高跟过膝靴，浑身有许多金色和红色的珠宝首饰，看起来华丽异常，配上她倾世的容貌和慷慨露出的大片白皙肌肤，性感十足。
“这就是命运呢，水月君。”
红子斜倚在一张石质王座上，左手抵在扶手上撑著脸颊，翘著腿，酒红色双眸中透出淡淡的笑意。
“是我没事找事好吧，我本来可以抵御住你魔法的力量，但当时自觉将死，不仅没有抵抗，还帮它完善了一番。”
萤生沿绣著金边的红毯朝红子走去。
红子挑了下眉，“按你‘那喀索斯’的说法，你是将自己脑海中所有与爱意相关的意象，全部借那个契机整合到了一起，并让她参与你人生中的所有关键节点？”
“但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这样会自相矛盾吗？还用了毛利兰和妃英理举例。”
“大部分情况是这样，但谁叫我曾接触过那种存在呢。”萤生眼神悠远，“若是硬要给她一个形体，她必然是如烟云一般流动，存在广博到能容纳一切矛盾，火焰与冰霜在她身上并存。”
“最妙的是，我人生中的大部分关键节点，她确实都有参与。”
“某种程度上，都可算作我的一部分。”
红子眼角一跳，“这样完美的存在，你说的该不会是妙音吧，你的另一个人格？”
“……你可以这么理解。”萤生停在红子王座前，“我来找你就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那个人格继续完善下去。”
“所以你确定了，妙音才是你的真爱？”
红子觉得，萤生大概、也许、的确该继续去精神病院深造。
“真爱当然是小兰。”萤生耸肩，“我只是想将那个人格完善后消灭掉，解决问题，现在她的存在形态让我琢磨不定。”
“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就是事实。”
红子看了他几秒，见他面色自若，眼神始终清澈如一，起身朝后面走去。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头绪，帮你问问路西法好了，在这里等我。”
“多谢了。”
萤生就地盘膝闭目。
管家刚想要给萤生泡茶，见到这一幕又停住了，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中。
片刻后，红子重新回来，对萤生道：
“路西法说这种事很简单，你既然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那么不断给妙音的人格补充资粮就行了，她会自己完善。”
“而你对毛利兰的感情，很可能也是受到了妙音人格的影响，见到一个有天赋的人，就会情不自禁的好为人师。”
萤生挑眉看去，“第二句也是路西法说的？地狱君主也这么八卦吗？”
“我觉得是这样。”红子随意道。
“……行吧，反正我知道不是就足够了。”萤生从兜里取出一块血色水晶，抛向红子，“按你笔记本上的记载，我取一百个贪婪之人的心头血所制作，你看看算不算贤者之石。”
“什么？！”
红子瞳孔地震，看著那在半空划过溢彩流光的血色水晶，忙伸出双手接住。
“喂喂！你倒是小心一点啊！”
哪怕没有仔细验证，红子只凭直觉，也隐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著奇特的力量。
不过下一秒，她又眼神凌厉起来，“你杀了一百个人？”
“不，只是我这些天一直在京都拜访各种上层，遇到符合标准的人，便给他们表演一番魔术。”萤生说，“他们现在各个身体都比以前还健康，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红子恍然，“有青藜回生丹，你相当于给他们做手术了，顺便取血。”
这样没人伤亡倒是好，但……
红子看著手中血晶，兴致一下弱了许多，“没有灵魂参与献祭，它顶多算是贪婪原罪的结晶，不是贤者之石。”
“要不要我去监狱走一遭？”萤生问。
“算了吧，我对贤者之石只是好奇。”红子扬了扬血晶，“这个也很不错，路西法一定很喜欢，可以找祂做交易。”
“能有用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萤生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诶……”红子微微撇嘴，“你的妙音形象里面，难道没有我吗？”
“当然有，但目前最清晰的，是妃律师和相田小姐。”萤生说。
“毛利兰呢？”
“她是特殊的，例外。”
萤生朝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红子哼了一声，把血晶抛给管家，“先收起来，等集齐七宗罪，找路西法在地狱中换一个亡者的灵魂。”
在占卜中，她已经预见了萤生的死亡。
就在五年后，玄天降临之时。
而萤生已经重新坐上在外等候的卡罗拉，青柳千素发动车辆，在后视镜中看著他，用一种喟叹的语气道：
“没想到，师父喜欢的竟然是妙音。”
“那是魔法的效果，而且人格化的妙音，怎么可能还是妙音。”萤生揉了揉太阳穴，“相田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在投影仪上看心理学讲座，一边记笔记，一边吃薯片。”收音机中传出诺亚方舟的声音，“另外，小泉红子说你要死了。”
“我打算拿自己当做玄天雏形的载体，当然会死。但到时我的精神与玄天同存，其实又没有死。”
“和我一样？”
“如果你依旧认为自己是泽田弘树，那就差不多。对了，艾莲娜已经在筹备克隆你的身体了，你要不也死一下？”
“等我的人格重新复活后，我会死去的，让诺亚方舟回归无意识的状态，由你作为中转，通过魔法接引玄天的意志入主。根据小泉红子的占卜，大概还有五年时间。”
“应该差不多，整合势力、推衍科技、与东大交涉在武当山创建计算机集群，五年都算快的。”萤生敲了敲额头，“这种远景之后再说，妃律师现在在做什么？”
“在照著菜谱练习厨艺，不断给自己打气。”诺亚方舟说。
萤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果然蛮可爱的，不过她对自己厨艺不是很自信吗，为什么要练习？”
“我推测，是你这几天给她吐槽过好几次，日本的饮食太过清淡了。”
“超感动呀，千素，拜托最快速度吧！”
“已经是最快了，这可是卡罗拉诶。”青柳千素摇头道，“师父，你的厨艺也非常差劲，与其赶去给她打下手，不如出去吃火锅，我知道一家味道非常正宗。”
“共同进步嘛，火锅明天去吃。”萤生摸著下巴，“千素，介意作为备胎吗？”
“毛利兰拒绝后就找我是吧，呵呵，师父你不会想感情变质吧。”
“我们吃完后去横须贺搞破坏，那里的大兵昨天晚上竟然在寒香冷苑闹事，千代子出面后他们还想发酒疯，真是令人不爽。”
“他们不是已经意外死亡了吗？”
诺亚方舟问，并且在“意外”上加重了读音。
“小虾米算什么，我最不爽的自然是华盛顿那边，太过傲慢了，与其和他们合作，不如搞东亚自由贸易区。”萤生叹了口气，“我理性还真是下降了，弘树君，事后拜托帮忙给那边一个警告。”
“可以，但他们的武器系统是独立网络，需要瑶光帮忙社工才行。”诺亚方舟说。
“没问题。”青柳千素接口，“师父，你现在这样才像一回事嘛。”
“哈哈，所以你答应了？”
“说不定毛利兰会同意呢，她毕竟没有和你分手。我虽然觉得她不爱你，但也更不可能爱上铃木园子，最近的表现更多是故意做给你看，希望你放弃她这位普通人。”
“你说的有理，但很奇怪，小兰之前不是已经看透彻了吗，怎么忽然又自卑起来了？”萤生摸著下巴沉思。
“人类本来就是充满纠结的活著，而且还有我的乱来，让她心生负罪感，又扭捏起来也很正常。”青柳千素说。
“所以……我难道应该和她开诚布公？这样她会很尴尬的吧。”
“铃木朋子一直想让铃木园子和你联姻，现在依旧有想法……”
“好了，你不用说了。”萤生没好气地打断，“你当我是什么大仲马吗？”
“嗯……你不是吗？”
“……对，我罪孽深重，但你那绝对是一个馊主意。”
“和妃律师这边一样，瞒著不就好了。”青柳千素语气随意，“反正你是要下地狱的人，到了这一步还在矜持什么。”
萤生思索了片刻，“你说能不能克隆几个我出来，用‘他化自在’嫁接因果？”
“自己绿自己？”青柳千素头也不回地朝萤生竖起一个大拇指，“真不愧是师父啊，轻易就想到了很神奇的Play。”
“……陆小姐你变了。”
“我认真的，反正她们都是心甘情愿，你又是时间管理大师，也不存在辜负谁。”青柳千素说，“在我们的世界里，婚姻和家庭不早就解构了吗，我都不知道师父你一天天在纠结什么。”
“绝对是锚点吧。”
“为了堕化为人类，你要遵循普世价值观，和毛利兰一路恋爱结婚，对吗？”
“但这条主线和其他支线并不冲突呀，反正你又累不死。”
萤生面色呆滞，无话可说。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师父，你要是再纠结，干脆回炉重造算了。”青柳千素摆尾急刹，“到站了，流萤先生。”
“一入红尘，便生因果。”
“你既然做不到真的无情，就只能在这花丛中飞的更努力一些了。”
萤生看向窗外的安悦公寓，沉默了几息，忽然笑出了声，推门下车。
“我猜今天她厨艺一定大有进步。”
“辣椒一撒，什么都好吃。”青柳千素驾车远去，手伸出窗外摆了摆，“明天见，小流萤。”
“明天……哈哈。”萤生朝她大喊，“明天世界会爆炸的！”
“错误，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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