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恋女友 第224章

　　“......因为这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了，”江北舞有些脸红，但仍是决定实话实说，“专业组有三个，我得的是第一组的一等奖，那时候我才十二岁。”

　　“哦......”姜霖若有所悟地拉长着尾音，意思是十二岁之后她便很少练习钢琴了，或者技艺生疏，不然不会只有一个奖项能吹嘘。算算时间，估计也是认识妹妹的缘故，以她贪玩的性子，怎么能放弃漂亮妹子，转而面向冰冷的钢琴。

　　“你这是什么表情？”江北舞因为爬楼梯矮了一截，嗔恼地用拳头撞了他一下，正好碰到他的屁股。

　　“惊喜交加，不像吗？”姜霖眉毛动了动，配合眼睛嘴巴做出合适的表情，“没想到我的女朋友这么厉害，在我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十二岁就得到了全国冠军。”

　　“你十五岁还在玩泥巴啊，”江北舞扑哧一笑，一双桃花眸子弯成了月牙，不过仍不忘纠正他，“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可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肯定啊，我爸，我妈，你爸，你妈，都这样说。”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钢琴房外，姜霖握着门把手开门，他身后的江北舞低着头，不知是酝酿着羞愤还是胆怯，声若细蚊地说道：“他们真的这样说过......？”

　　“嗯？你说什么？”姜霖扭过头。

　　“没什么。”江北舞立马抬起了头，小脸还有些红扑扑的，推开姜霖大步往钢琴房里走去了，留给他一个骄傲的背影。

　　“对了，把门关上，在我示范弹钢琴的时候必须保持安静。”忽然，她停了下来，转身指着大门说道，有种理直气壮指挥姜霖的幸福感。

　　“一切都听江老师的。”姜霖笑着关上了门。

　　然后他走过去，看到少女坐在了钢琴前，细心摆弄着一本五线谱，此时的阳光透过发芽的月桂树，带了点春天的味道从落地窗外洒了进来，照在她充满淑女气质的大波浪长发上，反射着微光，像是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那层薄光里，脸庞耳垂上的细微可爱绒毛清晰可见，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体的温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一幅只存在想象中的唯美画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女的胸脯，欠缺了一点美好的起伏.....

　　“悲怆？这首就是你要教我的曲子吗？”姜霖看到了五线谱上的名字，即使再不懂乐理，也知道这首是德国音乐家贝多芬创作的名曲。

　　“嗯，”江北舞摆好五线谱，点点头，“这首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了。”

　　“为什么你会喜欢它？”悲怆光听名字，没有爱之梦那样有感觉吧。

　　“唔.....我为什么会喜欢它.....”江北舞手指绕来绕自己的头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这首曲子并没有悲怆感吧。”

　　“悲怆感？”姜霖表现得像是一个十足的音乐白痴，却依然忍不住问道。

　　“虽然它取了‘悲怆’的名字，弹起来却丝毫没有让人产生那样的感觉，反倒有种浓浓的爱意。”

　　“能仔细说说吗？”姜霖坐在了少女的身旁，好奇地说道。

　　两人紧挨在了一起，江北舞却没有远离他的意思，脸红地点头，因为他的询问，一种喜悦不知怎么的就从心里冒了出来。她继续说道：“c小调第八号钢琴奏鸣曲《悲怆》Op.13， 这是达到了贝多芬早期钢琴奏鸣曲之顶峰的杰作，一共分为三个乐章。他的音乐很沉重，极缓板，转辉煌的快板，仿佛在诉说着悲伤和痛苦，而第二乐章却是抒情的慢板，给人非常优雅的感觉。每次弹到第二乐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首曲子一定不是在诉说悲伤，而是对悲伤进行抚慰，像一名年老的智者回首往事，还包含了思念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感觉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所以我非常喜欢它，也想把它弹给你听。”

　　姜霖笑了笑：“当一个人想对其他人分享自己最喜爱的事物时，彼此一定抱着足够的好感。”

　　江北舞白了他一眼：“现在你是我学生，应该对我抱有足够的尊敬。”

　　“好的，江老师。”姜霖表情严肃，然后又问道，“接下来的教学计划是什么？”

　　“看到这张乐谱没有？”江北舞指着钢琴上的乐谱，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画满了姜霖看不懂的符号。她指着乐谱上的数字说道：“拇指是1，然后按顺序往下排，小指就是5，看着上面弹就暂时没问题了。”

　　“这三个踏板又有什么用？”姜霖低头看了看。

　　江北舞没有不耐烦，指着三个踏板耐心讲解：“中间踏板弱化声音的作用，避免过多地影响他人，不过周围环境很宽阔，不用担心打扰别人。左方踏板可减弱音量和改变音色。右方踏板是延音、强音效果，是演奏中最常使用的踏板。像平时我弹的流行曲就会经常用。”

　　听着江大小姐用柔媚的声线近距离讲述，也是一种享受，姜霖一边点头，一边尝试着用脚小心翼翼地去踩了两下。

　　“这么小心干嘛，弄坏了怕我找你赔啊。”江北舞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怕我赔不起，你会一直赖着我。”听妹妹说，这架斯坦威钢琴价值几百万，就算姜霖灵感爆发卖出几个高价剧本也赔不起。

　　“那....那你就弄坏它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江北舞心跳得厉害，在姜霖转过头来时，连忙把头转到另一边。

第三十三章 交叠的旋律（下）

　　没有逐渐靠近的呼吸，没有抱着她的双手，就连预想中的反应也没有发生，一切的幻想像兑了洗洁精的水中的泡沫起起伏伏，江北舞手指头在小腹前使劲绞着，觉得等待的这段时间难受极了，即便她并不清楚自己期待着什么。

　　直到一阵断断续续的钢琴声突兀地回荡在空旷的钢琴房内，江北舞转过头，看到姜霖正瞧着五线谱，敲击着一根根钢琴键，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江北舞怒从心头起，冷哼一声：“像你那样弹，一辈子也学不会。”

　　“如果我一直学不会，你会不会一直教我？”姜霖停手，露出温和的笑意。

　　“谁会一直教一个笨蛋？”真是笨死了！

　　“你啊。”姜霖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才不会大发善心，今天如果学不会悲怆第二乐章，休想出这个门。”江北舞冷着脸。

　　“那你之前表示想一辈子赖着我是怎么回事？”姜霖笑嘻嘻地牵起了她的手。

　　江北舞脸红脖子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明明可以反驳。她憋了半天：“闭嘴，安静听我说！”

　　“好，江老师。”姜霖见好就收。

　　看到他像个乖学生模样，江北舞脸色稍显和缓许多，但小脸仍是红红的，指着钢琴键盘说道：“按照乐谱，这里要用右手1指，然后在这里用4指，这里换指.....”

　　江大小姐都在认真讲解，姜霖也不好意思插嘴，认真配合她，努力挪动自己的手指。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要不要这么笨，我都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江北舞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是2,3，2，是1，4，3。”

　　“拇指、无名指、中指，对吧？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姜霖忍不住试着在半空中弹着手指，虽然他心里明白，可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原来钢琴不是生日快乐那样简单的。

　　他继续照着乐谱弹钢琴，江北舞听着他弹错了一个又一个音，把抒情极美的第二乐章搞得支离破碎，唇瓣嗫动几下，终于忍不住说道：“这里是左手的1，然后音节下行1，2，3。”

　　“不对！那个是4，这个才是3！”

　　“啊.....你左手右手反了！”

　　江北舞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对姜霖，双手托着腮帮，让脑袋不要垂下来：“你这个笨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弹琴了。”

　　“那就暂时不弹了吧，先休息休息。”姜霖轻轻抚摸她的背，柔顺的头发带来微凉柔软的触感，反倒是他在安慰对方。

　　“不行！”江北舞手向背后一指，“弹不好第二乐章，不许休息。”

　　“可是我练了二十分钟，也才弹到5小节。”

　　“那是你的事，不要来问我。”江北舞还没继承家业，还到有当女总裁的几分感觉了。

　　“好吧。”姜霖点头应下来，然后加快自己的学习进度。

　　江北舞长发下的耳朵竖了起来，虽然外行的弹琴声对她而言是种折磨，但对象换成姜霖，就觉得那么好笑呢。

　　“啊，不小心又弹错了。”姜霖弹错了一个音，做作地叹道。

　　“笨蛋。”江北舞不知道叫了他几次笨蛋了，也就只有今天才有不停嘲笑他的机会。她挪动修长的双腿，重新朝向钢琴。“如果我是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省得丢人。”

　　没听见姜霖说话，她侧过头，看到姜霖胳膊肘撑在钢琴边缘，居然朝着她笑。

　　江北舞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想站起了，眼不见为净，可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又被一只手拉了下来。

　　“不要走，再教我弹弹行吗？”姜霖请求她。

　　“不行！”江北舞撇过脸。

　　“这次我们换个教学方法，你弹左手，我弹右手，先把整首曲子弹完，怎么样？”姜霖提议道。

　　江北舞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姜霖拿起她的左手，放在了钢琴键盘上，后者只是别扭了几下。

　　然后，姜霖弹了第一个音。

　　少女没反应，姜霖蹭了蹭她的肩膀。

　　第二个音才响了起来，紧接着是第三个音。

　　渐渐的，钢琴声回响在整座钢琴房内。

　　姜霖弹得很慢，往往在少女弹了很久之后才找到音节的相应位置，不过这并不影响第二乐章的推进，少了右手的配合，最初有些生涩，但逐渐习惯就好了。

　　看到他笨拙的模样，江北舞的嘴角几不知不觉微微翘了起来，手指灵活地配合他。

　　明明这是她最爱的曲子。

　　不知过了多久，第二乐章终于弹完了。

　　姜霖累得满头大汗，江北舞却是一脸轻松，还去拿了湿巾给他擦汗。

　　“你为什么不骂我？”姜霖问她。

　　“我为什么要骂你？”江北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孩吗？

　　“我喜欢你骂我。”

　　江北舞微微一愣，随后有些结巴地说道：“因为、因为你喜欢被人骂，所以我就要骂你，这是什么道理......”

　　“不一样，”姜霖摇了摇头，“我只想被你骂。”

　　“你....你神经病啊.....”江北舞瞪大了眼睛。

　　“你在我面前哭，在我面前闹别扭，一直骂我笨蛋色狼流氓，而我一点也不感到烦躁，”姜霖笑了笑，“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姜霖的眼睛亮了起来，灼热的眼神把江北舞扎了个遍，像只遇见天敌的刺猬一样急忙想要缩起身子，用满身的尖刺来反击对方。

　　“不知道！”

　　姜霖不怕那刺，或者喜欢那刺的存在。这刺不硬也不尖，相反，很软很有弹性，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瞧，他现在把那只假刺猬抱在怀里，撒泼赖皮也伤不到他分毫，浑身软软的，像是在用她身上的刺给他按摩一样。如果有机会能褪去这一层吓人的刺，他是绝不愿意的，只有他一人能拥抱她，多好。

　　为了这种小心眼的奢愿，他情愿变成一只花斑的小猪，啃着人家的白菜地，顺便将一众杂毛公鸡踩了一脚，耀武扬威甩着猪尾巴离去。

　　身上染了别人家白菜的气味，家里的白菜也不好受，花斑小猪无可奈何，他是一只种猪啊。

　　怀中的大小姐不怎么老实，一直在闹别扭，姜霖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腿，后者惊叫一声，本能地揽住了姜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坐在钢琴前的凳子上，纤细的双腿不能着地，在空中轻轻摇晃着。

　　“你.....你要干什么？”江北舞惊慌失措。

　　姜霖在唇前竖起食指，做出嘘声的模样，然后在她愣神的片刻，手指迅速下滑，戳点那挪动着的纤细腰肢，仿佛一瞬家掐住了命脉似的，江北舞身子触电似地颤动了一下，挣扎的神情变得涣散开了，眼神空洞，整个人紧绷成了一根琴弦，一动不动了。

　　“江北舞，你很讨厌我吗？”姜霖这才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让她面朝自己，微低着头，用鼻子拨开她散落下来的长发，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

　　江北舞回过神来，咬着唇，脸蛋的红晕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气短带来的自然反应。她扭了扭肩膀：“放开我。”

　　“江北舞，你很讨厌我吗？”姜霖更用力抱着她，不依不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