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哪一门没考好吗?”
顾念摇摇头,不愿意多说,还吸了吸鼻子:“没事的。”
许冬阳看着她,半晌后,“嗯”了一声,转了回去。
转回去的瞬间,她好像发现白露似乎在看她。她立刻扭头,却发现白露是在看自己的作业。
晚上放学。
当许冬阳已经快要怀疑她和白露正在冷战时,白露敲了敲她的桌子,笑得一如往常:
“一起回寝吧。”
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哦……好。”
“怎么了?傻傻的。”
“没,”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白露把书包一甩,很潇洒:“为什么啊?你又没找我说话,怎么知道我不理你。”
冬阳顿住,无言。
她以为周末的话伤了白露的心。女孩子绝情起来时真的很绝情,她看过很多闺蜜间因为一个矛盾就闹翻,恨不得把对方唾弃到土里。她知道白露不会那样,但,以后再也不理她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的路上,白露没有牵她的手。
她的心情有些微妙,并不失落,也并不是开心,只是惊讶于自己在意了这个细节——原来,她们以前走路都是牵着手啊。
“冬阳。”
白露突然停下了脚步。
路灯晃眼,把她们的影子在路上拉长。
许冬阳迷茫地看着她。而她笑着,好像有一丝轻松:
“我好像要放弃了。”
说完,没让女孩多思考,她又牵起许冬阳的手,“走吧。”
番外:冬阳(二十一)
许冬阳知道,白露说的是放弃什么。
浴室的花洒和灯光下,她给自己抹上沐浴露,忍不住想了很多。
这样可能是最好的方式了。
可代价是什么?
她和白露还能像以前一样要好吗?
复杂的思绪在脑中卷成毛线团,她把水卡重新插进卡槽里,等待热水从天而降。
结果,花洒无动于衷。
她不死心,又反复插了几次,像期待用完电的手机再开一次机一样,但都徒劳无功。
水卡没钱了。
宿舍的水卡设计有点反智,看不到剩多少钱,只能知道用了多少钱。
她尴尬了,一身泡沫,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隙,然后喊室友的名字。
喊了几遍,没人回应。
“她们串寝去了。”
冷不丁地,白露的声音响起。她好像一脸无奈,走到浴室门口,别开眼睛,“怎么了?”
——她真不该过来。
隔着门缝,有些惊鸿一瞥的味道。她看到了许冬阳的肩膀,很光滑,水滴一定能从上滑到下毫无阻碍。这个美得晶莹剔透的女孩她从小喜欢到大,哪有说放弃……就放弃。
肯定会有不甘心。
就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自己吗?
“水卡,没钱了。”
许冬阳有点弱弱的声音让她重回清醒,“露露……能不能帮我找隔壁寝室借一下,或者找老师充钱?”
“啊?哦哦,你等一下。”
白露连连点头,走之前还帮她把浴室门关上,免得冷气跑进去。
寝室里安静了。
许冬阳抱着手臂,热气渐渐消散,感觉到开始变凉。镜子模糊朦胧,墙上瓷砖的水滴流成一条条透明的线。借水卡可能没戏了,因为她听到隔壁和对面也有水声。而充水卡的老师只收现金,她不知道自己还得等多久。
……
“冬阳!”
白露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带着欣喜。冬阳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她再次拉开门,白露正好在门口,从缝里把卡递给她:
“老师不在,估计查寝去了,你先用这个吧。”
许冬阳接过水卡,水卡上标着407,不是她们班的寝室。
“……别的班的?”
“对,不过你还是洗快点吧,她们等会儿也要用。”
“嗯,”许冬阳合上门,“……谢谢。”
白露很开朗,所以有很多别的班的朋友。
许冬阳不一样,她不喜欢串班,也不喜欢串寝,她喜欢自己熟悉的地方。
插上水卡,管道里涌动起水流。
被热水淋遍是一种享受。
她洗得很快,生怕别人嫌她用水用得多,一洗干净就把卡抽了,开门、从门后伸出湿漉漉的胳膊:
“露露,我洗好了,卡可以还她们了。”
“噢。”
白露过来,看到那只胳膊时有点恍惚。她忽然有种下流的、把想把这只手的主人赤裸裸地拖出来抱在怀里的冲动——或者她进去抱也一样,只要能看到冬阳羞愤的样子,冬阳肯定不会怪她,从小到大她都没见冬阳生过气……当然,只是想想,因为这样太流氓了,她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敢在心里变态一下。
接过水卡,白露默默出门,走上了还卡的路。回来时,寝室已经变热闹了,串寝的室友回来了,许冬阳也站在插座边,用电吹风机吹着头发,大T恤刚刚够到臀,腿白得晃眼。
白露失望,本来还以为可以单独和冬阳相处更长时间的。
喜欢的人,时时刻刻都在若有若无地诱惑自己。
“熄灯了熄灯了!”声音刺耳的宿管开始在外面催促,“还没上床的赶紧上床!”
真不争气。
白露爬上床,蒙进被子。明明才说过打算放弃了,然而却像戒烟的人第一次出门不带烟、犯烟瘾时又碰到了烟酒店……可能一天不到就要破戒了。
下铺……隐约听见许冬阳喝牛奶时吸到底的空气声。
室友突然说话:“冬阳,今天上午下课沈敖跟你说什么啊?”
许冬阳疑惑地“嗯”了一声,白露心想许冬阳此刻一定是微微偏着头,纤长的睫毛下眼睛倒映着外面的光。
“他说后天他们班和一班打篮球赛,邀请我去看。”
室友八卦地尖叫:“他在暗示你给他送水送毛巾啊!啊啊啊!”
“别叫。”白露不爽地插话,“沈敖有什么好的,就晓得打球装酷。”
室友:“可他帅啊!”
白露:“越帅越靠不住,帅能当饭吃吗?”
室友:“可他成绩好,歌也唱得好。诶诶,冬阳,你和他不是在排练那个节目吗,跟我讲讲你们发生了什么呗……”
白露忽然觉得自己挺蠢的。就像一个男生在男寝里跟室友说“许冬阳有什么好的、女人越漂亮越会骗人”一样,哪有人会信。男生们大概会觉得,就算被骗了,被许冬阳骗了也值得。
要是冬阳愿意花言巧语骗一骗她……她估计自己天天都会围着她转。
自己不能这么差劲。
入睡前,她最后一个想法是,要是许冬阳不朝她走过来,那她也……不再主动走过去。
只会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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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过后的周末,不少孩子都要面对家长的质问。
这次怎么退步了?
是不是上课没认真听?
顾念没有应对这些的经验,进门前都是惴惴不安的。
成绩爸爸肯定早就从家长群知道了。
肯定会问她退步的原因。原因她知道,她近期确实对学习没那么上心了。那么心思在哪呢?在艺术节上,在排练上,在……许冬阳身上。
座位换到许冬阳后面之后,有时连上课都会发呆短短一会儿。年级前列的竞争激烈,大家智商都差不多,稍有不慎就会被更努力的人超越。
“爸。”
回到家,父亲正在准备晚餐。
男人忙碌着说:“回来啦,我估摸着也该这个时候。快趁热吃。”
她点头,默默拿碗盛饭。
晚饭一开始只是叨些日常,但吃到一半,父亲还是忍不住问:
“这次考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题目难了?”
“……”顾念咽下一口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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