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砾的双手颤抖，就算是上过战场的她，此刻也几乎拿不稳手中的短剑。但她看到明岳仍旧站在台上，少女鼓掌，狂笑，高呼，抒发内心深处由衷的喜悦：
“太棒了！Bravo！”
ps：晚了一点，但是好像还蛮长的，有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啊(；д；)
pss：深夜写文中二病犯了，果咩纳塞
第十章 疯狂与拯救
现场一片混乱。
在这片混乱被解决之前，就有敏锐的工作人员发现肇事者已经离开了——但是没有任何人声张，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因为不敢，也没用。
他们只是把布赖恩从血泊里捞出来，带他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布赖恩失魂落魄，连路都不会走了，只是被人搀扶着，踉跄地挪动脚步。他面如金纸，嘴唇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上级的人物赶到之前，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清理现场。
因为这幅血色的画卷，暴虐得几乎不似人类所为。
……
砾搀扶着明岳，少女们行走在卡西米尔的夜色里。车水马龙，路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大概是今天并没有比赛的缘故。明岳身上的衣服整洁如新，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有沾上。
“明岳……你没事吧？”
砾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吐出一句苍白的问候。
“没事……才怪啦。”
明岳仰头看着天空。今夜的月亮并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美丽，双月的大半轮廓都隐匿在云层里，黯淡无光。
“但是，砾不先问一下我今天晚上放的绝招吗？难道不觉得很帅吗？”
“你……好吧，明岳今天晚上用的是什么法术呢。”
砾轻轻地叹气。明岳从她的手臂中挣脱，兴致勃勃地在空中比划起来，“我跟你说，最后那一箭其实就是爆炸箭而已啦，月亮什么的只是特效而已。我的箭术肯定没有节目里面表现的那么差啊，虽然可能并不像……唔，谁来着？”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措辞，“没有像那些骑士那么好，跟那个青色的家伙更是没办法比，但是老头子还是教过一点的好吧，射个五十米内的固定靶当然是轻而易举……”
砾上前两步，紧紧地握住明岳的右手，明岳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明岳。”砾看着明岳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不再是在演播室杀人时一片漆黑的丑陋模样，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你现在真的恢复正常了吗？”
明岳顿了顿，轻笑着摇头，“当然没有啊。”
“那我该怎么……”
“砾，我们还有时间，不必匆忙地问这种问题。”
明岳抚上砾的面颊，动作轻柔，砾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我不会那么快就疯掉的……你是个好人吧，砾。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趁现在问哦，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砾茫然地开口说道，但明岳只是轻轻地拉着她往前走。她们避开了卡西米尔的主干道，行走在这个被霓虹灯照亮的国家，仍然保留着的恬静的一角。秋风萧瑟，虽然骑士的身体素质都比寻常人优秀得多，砾却仍然能感受到几分寒意。
“明岳，你为什么会像今天这样呢？我遇到你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你受了点伤，见了血，精神状态似乎就开始不稳定……”
“是这样的，因为我的力量来自月亮啊。”
明岳淡淡地说：“月亮并不就是那么美好……或许，她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美好的，但是月亮也有疯狂的一面。更何况，我所见的始终是三个月亮。我被三个月亮拉扯，我只想要我的月亮而已，但它们似乎同根同源，我没有办法区分这些月光……但它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我很强，是吗？所以我就疯掉了。这是必然的代价。”
“但是，为什么是受伤？”砾问道。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恐惧吧。”
“恐惧什么？恐惧死亡吗？”
“或许是。”
“有没有可能是……如果死了，就再也回不去故乡呢？”
砾轻轻地问道。她想起那个被明岳折磨的公子哥儿，似乎也很放肆地谈论了明岳的家乡。这也是她的逆鳞吗？她握着明岳的手，少女的手指没有一点血色，冰冰凉凉。
“你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我在门口被那些保安堵住了，进不去，才绕回观众席跳下去，晚了一些。”砾苦涩地笑道。
“没关系。家乡吗……或许吧，原来我还是想回去的，发了疯也想要回去吗？”
明岳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的波动。砾感觉浑身被冷水一激，有些冲动地大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卡西米尔有什么不好的吗？”
“卡西米尔好是好，但终究不是故乡啊。”明岳并不对砾的激动情绪作出什么反应，她只是惆怅地说：“如果觉得卡西米尔好，如果觉得哪里也很好，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两人都陷入沉默。风声呜呜，如泣如诉。
“……明岳，你会疯掉吗？”
“会吧，在月亮落下以后。”
“那我该……”
“我不知道。”明岳有些烦躁地打断了砾的话，空洞地看了看前方，又扭过头看了看后路，踌躇半晌，“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别着急。”砾伸出右手，摸了摸明岳的头，但是由于明岳比她还略高一些，砾的动作有些费劲，让这幅本该温馨的画面显出几分滑稽。
“明岳，你了解我吗？”
“嗯。”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过去吗？”砾露出浅浅的笑意，而明岳沉默片刻，缓缓地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想听我说吗？”
“砾，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呢？这只是我们见的第二面。我对卡西米尔并无半份感情，卡西米尔也不需要我这样不可控的妖刀。你是监正会的骑士，我只是一个过路的旅人罢了，我们本……”
“闭嘴。”
砾粗暴地打断明岳的话，转身把明岳用力按在旁边的墙上。明岳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安静地与砾对视。
“明岳，你听好。”
砾凑近明岳的耳边，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在卡西米尔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长大。在我还小的时候，我被奴隶商人抓走，是老爷将我买了下来。”
“我跟着老爷去了许多地方。老爷对我很好，老爷允许我跟着征战骑士团一起训练。我在莱塔尼亚执行潜伏任务，我在乌萨斯追捕叛逃的间谍。我逐渐的不再是一个商品，一个奴隶了，但手臂上的条形码却是洗不掉的。我从不遮掩，但不意味着我从不在意。”
“老爷待我很好，罗素夫人也是，还有骑士团的那些骑士们，他们都是好人。但是明岳，你不一样。我并不为了卡西米尔，或者监正会什么人的利益，而对你有什么索求，只是因为你。”
“我是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我是称号为砾的骑士，我是……”
“你叫塞诺蜜，是吗？”
砾抬起头，如释重负地微笑，“太好了，你果然知道。”
“真肉麻，快放我下来啦。”
明岳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咕哝着说：“我才第二次跟你见面诶，这样的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不是很能接受啦……什么叫因为我啊，真是奇怪。”
她拉开砾的手，然后突然把脸凑到砾的面前。明岳看见砾的面颊上浮现的肉眼可见的红晕，她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砾温暖的鼻息。
“砾，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说不定是呢，明岳。”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明岳松开抓着砾的手，转身，以几乎可以说是仓皇逃窜的驾驶迈开步伐，但是被砾敏捷地捉住少女的右手。
“不要松开我的手哦，明岳小姐。”
“真是的……你的脸很红诶。”
“难道你不是吗，怎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砾的指尖触碰明岳的脸颊，感觉到惊人的灼热气息，简直要冒出蒸汽。
“你好烦诶。”
明岳发出不满的哼声，拉着砾闷头向前走。没走几步，她的心情好像又突然由阴转晴，开始一边哼歌一边蹦蹦跳跳。砾拉了拉明岳的手，微笑着说：“怎么，这就没事了？”
“唔，不一定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明岳的脸垮下来。她四处张望一番，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高楼。
“砾，前面那个是什么啊？”
“嗯？是酒店哦。”
“砾。”
“嗯？”
明岳惆怅地望着夜空，唏嘘道：“那么晚了，打不到车回去了呢。”
“我带了电话哦，现在可以联系司机送你回去……”
“砾！我亲爱的砾小姐！塞诺蜜！”
明岳转过身，眼泪汪汪，双手握着砾的手，斩钉截铁地说：“我没办法回去了呢！”
“好啦，真是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砾无奈地牵起明岳的手，“走吧，等会就要住满了。”
……
第二天早上。
马丁睡眼惺忪地将酒吧门外写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取下，进门，正准备从柜子里拿出些准备好的材料。只见元气满满，活力十足的少女紧随其后，推开酒吧的大门，振臂高呼：
“我回来啦！”
ps：不好意思，由于作业的缘故，只有一更惹
pps：但是我蛮喜欢这章的内容，希望大家也喜欢
第十一章 善后
“恰尔内先生，今天又有什么事吗？”
从电视台回来之后，明岳只字不提昨天晚上的经历，马丁等人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明岳一个人蒙着面，偷偷地按特锦赛的赛程去竞技场踩点——因为她并不太熟悉卡西米尔错综复杂的街道。
至于蒙面，是她在隐约发现自己出名后迅速养成的好习惯。否则，恐怕刚上街就会被狂热的粉丝们围起来。说实话，“恐怖马丁”酒吧作为明岳的落脚点，到现在还没暴露，已经是她的动作足够隐秘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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