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而就在她出门的时间里,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明岳的实际幕后经纪人,恰尔内,来到酒吧找上了马丁,约明岳在上次的咖啡馆详谈。
“是的……老实说,我有预料到在电视台会发生的事。这瞒不过您的眼睛吧,我感到非常抱歉,因为……”
“不用说了。”
明岳抬手打断恰尔内,然后端起咖啡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这种咖啡并不是最苦的那一类,但明岳仍旧加了稍微过量的奶和糖,她喜欢这样浓郁的甜味。
“你也是无可奈何的吧。打工人嘛,不怪你。”
“感谢您的理解。”
恰尔内苦笑着摇头,“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又或许,您全都猜到了?”
“一些吧,比如说为什么是监正会的人来找我,而不是你们商业联合会。”明岳瞥了一眼恰尔内,问道:“那几个家伙,都是偏向监正会的吧。”
“没错。”恰尔内大方地承认。
“怪不得你们一点都不急,因为跟你们压根就没关系。”
明岳了然地点点头,似乎却并不很在意的样子,只是懒散地说:“那你补充一下那个被我宰掉的倒霉蛋,以及那个差点被我宰掉的倒霉蛋的信息吧。我有点好奇。”
“监正会的人难道没有向您说明吗?”
“那时候我不想听,破坏气氛,多晦气。”
“既然您想知道的话。”恰尔内思索了一阵,徐徐道来:“老奥斯维在国民院做了三十多年了。他是个老派的征战骑士,长子继承了他的作风,已经在边境待了十年了,就等着老奥斯维退休,然后接他的班……稍微有些偏题了,抱歉。
“只是,老奥斯维的二儿子布赖恩先生,是个最最经典的纨绔。”
说到这里,恰尔内嗤笑一声,不屑地说:“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了。但是,布赖恩先生最大的问题是不识相……是的,就像昨天晚上一样。要不是他那狠不下心的老爹,他至少要在法庭上败诉三五十次,然后被投进大牢里过一辈子。如果他在我们这边,无胄盟也早该用箭矢射穿他空无一物的脑袋。”
“商业联合会就没有这样的人?”明岳随口问道。
“当然有,只是,我们对您更了解,以及……我们更团结。”恰尔内的语气平淡,但他的表情展现出难以掩饰的自豪,“监正会拿他们中的蠢货毫无办法,他们拧不成一股绳,但是我们可以。”
“那么,如果我杀了他?”
“老奥斯维会恨您入骨,但监正会并不会对您做什么,最多只是骑士协会。”
恰尔内笑着说:“就像我说的,他们十分松散。”
“嚯,那可是国民院的议员,或许我应该更收着些?”
“您大可不必如此。”恰尔内轻松地说:“老奥斯维不会为了一个人渣追究您的责任的。末剑骑士在布赖恩先生身边已经两年有余。那些足以闹上法庭的大案子,其中的大部分,末剑骑士都有资格与布赖恩先生一同站在被告席上聆听宣判。您这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呵,是我为民除害,还是拿他做饵的你们?”
明岳脸上的表情并不体现出愤怒,她只是平淡地对恰尔内说:“你们的傲慢与布赖恩有什么区别?你们觉得,可以稳定地掌控一把双刃剑,砍杀敌人而自己毫发无损?”
“恰尔内先生,你们都应该对砾表示感谢。”
恰尔内无言地低下头,额边渗出几滴冷汗。
“您……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在解决末剑骑士的时候?我本以为……”
“没有,解决他很轻松。”明岳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但是,在宰了他之后刹住车有点难度。我没有在说布赖恩,我在说卡西米尔第三电视台……你们当真不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或许,恰尔内先生,你应该知道策划人的姓名?我对他非常,非常有兴趣。”
“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
恰尔内干脆地低头,“我无法保证更多,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给予您补偿。”
“那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这事儿过去了。”明岳挥挥手,然后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但是在走出咖啡厅之前,她又回过头,认真地对恰尔内问道:
“恰尔内先生,我最近感觉挺烦的,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打那么多比赛吗?我认为,在我展现实力,碾压我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后,有些人应该识相地提早弃权。”
“……是的,您说得对,我会尽力。”
……
恰尔内沉默地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对面的少女已经离开。阳光明媚,店里的风铃叮叮当当,但是他的冷汗却仍然止不住地渗出。
在他道歉之前,他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那是少女的杀心。这种东西在那些竞技骑士身上都没有,在卑劣的锈铜骑士身上没有,在傲慢的左手骑士身上没有,在优雅的烛骑士,高昂的耀骑士,强大的黑骑士,在他们身上都没有。
他想起自己看见的第一份,与明岳有关的报告。
如水的夜幕下,是化不开的血色。
……
“小明岳,恰尔内找你什么事?”
“怎么变成小明岳了,这都什么称呼,我感觉我辈分越来越低了……不过您好像还真是叔叔辈的,算了。”明岳挠挠头,随口敷衍道:“昨天不是上节目吗,我们商量点商业合作事宜。对了马丁大叔,我过几天是不是就第一场决斗赛了,打谁啊?”
“这可是你的比赛,你没看吗?”马丁无语地看了一眼明岳。
“我没看啊,我就跟恰尔内选了个分区,不跟那大块头撞上就好了。”明岳耸肩,追问道:“所以呢,是谁啊?”
“是左手骑士,泰斯特·白杨,锋盔骑士团的主将,贵族骑士……”
“得了,我知道是谁了,您不用说了。”
明岳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怎么是这家伙啊?”
ps:我看到上一章有朋友提到了砾的真名问题。无论在长夜临光的NL-ST-1,还是砾的密录,罗素和马丁都称呼塞诺蜜为“砾”。并且砾的满信赖档案里提到,砾献上真名有着特殊的含义,并且她的老爷都并不得此殊荣……虽然我感觉yj肯定吃书了。
pps:但还是感谢大家发的间贴,就算是挑刺也行,摩多摩多(搓手)
第十二章 训练与道歉
卡瓦莱利亚基的一座庄园里,剑刃交击的声响不绝于耳。
在卡西米尔,这种场景并不罕见。由于骑士文化的盛行,武技成为许多小有资产的卡西米尔人的业余爱好,如雨后春笋般冒头的道场和训练馆就是证明。
但是在这处庄园里,两位少女交手的场景却远不是那些业余的爱好者们可比的了。佐菲娅手持她专长的奇门武器“鞭刃”,兼具鞭的灵动缠绕,与剑的锐利劈砍。她神情专注,步伐敏捷,一把鞭刃在手里挥舞地密不透风。
在决斗中一向所向披靡的明岳,此时却罕见的处于下风。她双手持剑,时而灵巧地闪避,时而挥剑格挡从各种刁钻角度袭来的利刃。两人已经缠斗了一阵,明岳似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是在被动地防守,却完全没有近身的机会。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嗡鸣,明岳迅捷地出剑,架住从右侧袭向侧腹的剑刃,而后又自然地一退,闪过鞭子的缠绕。
佐菲娅不满地哼了一声,右手一甩,那鞭刃就回到她身边,明岳也退后两步,双剑归鞘——这是老马丁的建议。为了不让对手发现明岳随时切换武器的能力,随身带上剑鞘与普通的单手利剑,在面对难缠的对手时可以打一个出其不意。
“明岳小姐,今天难道不是我来帮你训练的吗?”
“我可没这么说,是佐菲娅你非要来陪我训练的。”明岳有理有据地反驳道,丝毫没有对佐菲娅的主动帮助表达感谢的意思。
“你……”佐菲娅气结,索性跳过这个话题,直接对明岳问道:“那我们也练了一会儿了,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啊,佐菲娅你的武器不太实用。”
明岳指了指佐菲娅的鞭刃,直言道:“这种东西在单挑的时候比较好用吧,能打攻击能打控制,还能风筝某些短手笨比。但是一旦遇到重甲的战士怎么办?鞭刃的力道很依靠惯性,这种力度真的能破防吗?”
“又或者,如果对手的武器足够锋利,反而会因为担心鞭子被切断而束手束脚,碰到用弓的好手更是不好招架……佐菲娅当初是为什么选的这个武器呢?”
佐菲娅一愣,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被你发现了。鞭刃主要就是来应付骑士竞技的,并且,我也没有接触到其他什么战斗的机会,我不是临光……我始终没上过战场。”
“但是我也没有赢多久。再奇门的兵器,主要足够的人手,足够的时间……我就被我的对手背后的人研究透了。”佐菲娅抖了抖手中的鞭刃,自嘲地一笑,“然后我就打不了骑士竞技了,只能教教玛莉娅剑术,保留着这样的水平而已。”
“伤到了左手吗……我记得,你好像是左撇子。”
“你还真的什么都知道,明岳,你在失忆前,不会是跟踪狂一类的人物吧?”佐菲娅丝毫不隐瞒诧异的情绪。
“你也能开出不错的玩笑了呢,佐菲娅姐姐。”
明岳调笑道,而佐菲娅的脸稍微红了红,然后清了清嗓子,勉强维持住了威严的人设。
“很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对我的武器有了这么多了解。那么如果你想赢得胜利,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啊。”
明岳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在你的鞭子没甩起来之前,跑到死角突过去把你砍倒,或者,僵持到你的体力消耗完。鞭刃甩起来总不会比单手剑更轻松吧?”
“拼体力,也是个不错的思路。但是挥舞鞭刃比你想的轻松……不过你的体力,哎,算了,你也完全不担心持久战的。战术这块就算你达标了吧,然后……”
佐菲娅陷入沉思,明岳就好奇地打量着佐菲娅的这一处庄园。据她所说,这是她靠着特锦赛的奖金,以及十六强选手的一些其他收入买下来的,还只占了她花费的其中一部分。庄园里显得有些荒废,杂草已经疯长到小腿高度,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能长得齐腰高了。
特锦赛的收入那么高吗,找个时间,我一定要去看看银行卡的余额……从不考虑金钱问题的明岳暗暗想道。在她无所事事的时间里,佐菲娅似乎结束了思索。
“明岳,你的身体素质已经不用我多说了,至于剑术,我看不出你的剑术源自什么流派,好像与各种剑术都相似,但仔细想想又截然不同。这是你那个师傅教你的吗?”
明岳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应该……是的吧。”
“不能说吗?还是不记得?话说你那个师傅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你上节目临时编出来的借口?”佐菲娅好奇地问。
“是真有这么个老头儿,具体的我不太记得了。”明岳挠了挠头,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来到卡西米尔前的记忆都泡在一片混沌里,于是干脆转移话题,“所以呢,我的剑术怎么样?”
“我……不太好说,但是,没有失误。”
佐菲娅回忆了一下,笃定地说:“在我看来,完全挑不出毛病。虽然与我见过的任何体系都不符合,但毫无疑问,你在任何场景下的招式都是‘对’的。”
“那不就成了。”
明岳大手一挥,“今天的训练也结束了,该找地方吃饭了!”
……
结果,训练结束后,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时分,明岳比较感兴趣的几家店都关门了。于是明岳回马丁的酒吧吃薯条——她并不总是对新鲜事物那么感兴趣,对于重复的饮食或者繁琐的训练,明岳也几乎从不感到厌烦。
正在码头搞点薯条——不对,是在酒吧吃薯条吃到一半的明岳,听见酒吧外面有人敲门,大声喊:“马丁先生,有您的信件!”
“什么送信的那么勤快,中午顶着太阳出来干活。”
马丁在柜台后嘀咕了一声,就让明岳代他出门收一下信。明岳叼着几根薯条跑出去,从邮筒里拿出刚刚的信使塞进去的精美信封,以及好几张散乱的单薄账单。
“什么信?”
“好像是给我的。还有,马丁大叔,你的账单!”明岳大声喊道。
“不要让我看到这些东西,老家伙运营酒吧已经很辛苦了!”马丁用更大的声音喊道。
于是明岳把账单揉成一团往柜台一扔,就一边吃薯条一边拆信封。这封信的表面是厚厚的黑皮包裹,写着“恐怖马丁酒吧收”。拆开来,才发现里面另有一个素雅的白色信封,表面还印着一个略显复杂的圆形图案。
是私印?还是家徽?
明岳隐隐猜到寄信人的身份,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拆开信封,手指在洁白的信封,以及同样素雅的信纸上留下污渍,特殊墨水的清香和薯条的廉价香味混在一起。
“这些见鬼的账单……那些大企业都是血魔吗?”
马丁把柜台上被揉得皱巴巴的账单展开,一边看一边抱怨。几秒后,他把好不容易展开的账单重新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又恢复了平日里和蔼的形象。
“小明岳,这信是给你的吗?”
“是给我的。”
明岳大方地承认,然后把信封和信纸都塞进口袋里,没让马丁看见内容,“是来给我道歉的。这帮高层的家伙底下不管怎么做,面上可是真的有风度。马丁大叔,我跟你说啊,我打了别人的儿子,他还要跑过来给我赔礼道歉,顺便感谢我没真的把他儿子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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