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尼娜的数学水平也在她计划中缓慢增长。她或许并不是一个数学上的绝世天才，但至少有一定天赋，又足够勤奋，于是明岳已经在暗暗盘算到底该把这孩子扔到哪里继续进修。
但这些都不算明岳关注的重点。她最近已经在大量地找新闻和报纸来阅读，成功地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罗德岛，一家成立于不久前的医药公司。
这是她找到的第一篇，比较详细的关于罗德岛的报道。至于以前得到的消息，大都只能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医药公司存在于这片大路上。虽然她心知肚明这个医药企业干着非常不医药的活儿，但这种消息只能隐秘地存在于她心里，或者最多在烦恼的时候对着柳德米拉倾诉一番。
这次的报道描述了这个新兴企业的专精领域，即矿石病的检测和抑制，也有提到在其他药物的研制中罗德岛的表现。报道作者大概是个同情感染者遭遇的记者，对罗德岛的技术和人文关怀大加赞赏。明岳敏锐地发现，在报道的描述中，罗德岛已经在超过三十个城市设置了常用办事处。
很遗憾，这三十多个城市里，没有切尔诺伯格。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明岳已经从柳德米拉的过往中，发现了“凯尔希”这个与罗德岛关系甚密的名字。这位昔日的所长恐怕在乌萨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至于这种过往的影响是好是坏，明岳还无从知晓。
但是，她暂时没办法直接联系到罗德岛了——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但明岳也并不着急，因为她心里有底，罗德岛迟早会来这里的——切尔诺伯格和龙门，命运之神已经向这片区域投下目光。她也做了另一手打算，下次再去龙门的时候，要找一找龙门有没有那所谓的办事处——达成目标总是不嫌早的。
除了罗德岛，就是整合运动，一支目前仍活跃于冻原上的感染者武装组织。如果没有明岳的搅局，柳德米拉在完成对谢尔盖的复仇后，应该就要加入这个整合运动了。除了柳德米拉，明岳知道这个组织里，一定也还有自己的熟人……但是她没法跑到冻原上大海捞针，只能先搜集消息，做好准备。
奇怪的是，明岳最近在报纸上获得的关于整合运动的消息大幅减少，仿佛这些感染者都在冻原上销声匿迹了。她闻到阴谋的味道，却无可奈何，只能等待。
除去这些与她记忆有关的线索，另一件让她在意的事情，当然就是柳德米拉。这个代号为弑君者的女孩现在好像真的变成了她的所有物，或者说的更准确些，变成了她的同居者，打手兼宠妃。
虽然最后一项的主被动关系还有待商榷，但目前的情况已经足够让明岳头疼。她还在卡西米尔的时候，与砾也表现得十分亲密——但砾是正经的征战骑士，有自己的工作，社会关系和能够为之奋斗的目标。很遗憾，这些东西似乎都不存在于柳德米拉身上。
再加上明岳总是想找机会跑路回家，导致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个即使绝症晚期，仍然答应了告白的屑人。不过柳德米拉的说服大成功，以及她自己由于把柳德米拉扔在龙门而产生的愧疚，使她最终接受了柳德米拉的摆烂建议。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明岳在快乐而充满负罪感地摆烂。身体是真的爽，心里是真的有点愧疚，行动上是真的摆。
虽然在亲密关系方面顺从了柳德米拉，但明岳仍然希望柳德米拉去找点事做，所以柳德米拉也十分自觉地揽下了近卫局的活计。可惜，寻找线人的行动似乎并不太顺利，至少直到星期四晚上，都是这样。
“找不到吗？”
“目前，还没有找到什么痕迹……”柳德米拉占据了明岳的沙发，疲惫地说：“还剩下最后一小片地方，我星期五去看看，希望能有些收获吧。”
“原来有很多地方的吗？”
明岳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柳德米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地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当然啊，狡兔三窟的道理你懂不懂。他是见不得人的，又不是公司的办事处，肯定有很多据点……”
“那怎么找？”
“你根本没看星熊督查给的那张纸吧。”柳德米拉叹气，“那上面有这位线人的大致活动范围，我只需要在这些范围里排查，并且留心找他可能留下的记号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啊。”
明岳恍然大悟，接着露出十分欢乐的笑容：“那你加油吧！”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揍你的冲动……”柳德米拉揉了揉眉心，说：“星期五大概就能出结果了。如果能找到人，你周末要不跟我走一趟？找不到的话，又怎么通知近卫局那边？”
“近卫局有只接收信号的‘信箱’，或者我再陪你跑一趟龙门也可以。”
明岳打了个哈欠，说：“就这样吧，早点睡。”
“今晚不用？”
“搞得好像一直是我要一样！柳德米拉！”
明岳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最终还是被柳德米拉按在下面，屈辱地度过了又一个夜晚。
第二天，在不可言说的挫败感中，明岳结束了一天的教学，并且把索尼娅和罗莎琳打发走了。她将钥匙插进锁孔，却发现屋里已经有人了。
她推开门，看见柳德米拉对着地图写写画画。听见明岳推门的声音，柳德米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浑身的筋骨。
“找到记号了，星期六你陪我一起去吧？”
“当然，乐意之至。”
ps：肉鸽，你害人不浅！
pps：众所周知，对于非酋来说，神和神之手不能并存……
ppps：悬赏还有最后一天捏，看起来要还的也不多嘛（笑）
第六十一章 经典谜题晃晕自己人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在一条小巷的墙上找到了那个线人留下的暗号，他留下了一串密码……我按照星熊督查的对照表，解出来的是一个地址。”
柳德米拉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星形记号，说：“就是这里。你看这个密码……开头这些，意思是这串密码表示地址，然后是说这里是据点之一，后面是据点的序号。”
“近卫局还真有一手。”
明岳满脸惊叹，啧啧称奇。她看了看地图上的记号，问道：“这里……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又是下城区？”
“是。切尔诺伯格的下城区也鱼龙混杂，比起核心城更好躲藏。”
柳德米拉问道：“你要给近卫局报告消息吗？就说这位线人还活着。”
“等我们找到他再说吧。”明岳摇头，说：“他既然留下了地址，就说明他还活着，或者在哪里留下了什么东西。等我们去那个据点看过之后，在管那劳什子的报告吧。”
……
于是，在星期六，明岳和柳德米拉出发，前往那个线人留下的地址。柳德米拉仍然是那副黑色外套，兜帽加立领的掩盖手法，明岳也久违地戴上了口罩，并且换了平时不怎么穿的，老土的灰色衣服，只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
在亲自参与行动后，明岳才明白为什么柳德米拉总是在回到家之后，露出那一副疲惫的表情。关于这些据点的地址，星熊给的资料中都含糊其辞，大概也是为了防止可能的情报泄露。她们不得不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上寻找近卫局的标记——并且，这些标记大都在难以被发现的地方，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在七十厘米左右的高度上。
相比前几天在核心城附近的活动，在下城区的搜寻也有不同的难处。在核心城，柳德米拉需要更加小心地进行行动，而不是一直鬼鬼祟祟地沿着街道找腰部高度的记号。在下城区，她们面对的更多是街道本身的复杂程度，却不必像在军警眼皮子底下那样遮遮掩掩了。
在与柳德米拉分头寻找记号的过程中，仅仅明岳自己，就已经看到了七八个感染者，在街头发生的斗殴，以及见不得光的特殊交易——双方都蒙着面，就连货物都用黑布包着。这些贩子和购买者都能称得上是胆大包天，他们并不在乎被军警当场逮住的风险，只要不被认出来就行了。
因为，众所周知，切尔诺伯格下城区的警力可以用两个字形容，稀烂。
她刚刚转过一个巷角，就敏锐地感应到柳德米拉的位置正在靠近。自从柳德米拉拥有进入那个“幻想的故乡”的资格后，她就发现自己对柳德米拉的感应变得清晰——不是对感染者，而是对柳德米拉本人。
感应的精度，大概可以定位到方圆三到五米，至于最大范围，明岳跟柳德米拉都还没有时间进行测试。据柳德米拉所说，她对明岳的位置也有几乎相同的感应，这就让明岳怀疑起那个被她掌握的异空间的本质。
然而，明岳对自己的能力本质都还是一头雾水，无论是月光，身体素质，还是武艺，加了个异空间也没什么所谓——俗话说，债多了不愁，就是这个道理。
柳德米拉悄然出现在明岳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找到了，跟我来。”
明岳跟着柳德米拉转过一条街，才听见柳德米拉低声说：“那个据点的门已经锁上了，但是大门附近留了另一个地址，这次有具体到街道和门牌号。”
“希望不要得到另一个地址……我受够了这种套娃一样的解谜了。”明岳也小声地抱怨。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才多久你就受不了了……我跑了几天呢。”
“对啊，所以还是你比较厉害嘛。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呢。”明岳毫无负担地吹捧道。柳德米拉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我才不吃你这套”的傲娇表情，但是上扬的嘴角已经完全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明岳还没沉浸在扳回一局的兴奋里多久，就突然想到自己在很多时候，特别是很多重要的时候，都被死死拿捏的残酷现实，顿时，刚刚生出的那点成就感就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不甘。
柳德米拉哪里知道明岳如此复杂而生动的内心戏，只当明岳又犯病了，于是习以为常地没去理睬。她们又穿过几条街巷，最终停在一栋融入背景的小房子门前。
明岳正要上前，却被柳德米拉拦住了。明岳愣了一下，便笑了笑，自觉地退开两步，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柳德米拉轻轻地敲门，并且表现得尽可能自然，就像来拜访亲戚或者朋友的普通市民。
过了一会儿，大门被拉开了，门口出现一个相貌普通的菲林男人。他穿着与暮春时节并不匹配的厚衣服，怯怯地问：“小姐，您好，请问……”
柳德米拉踏前一步，低声说：“一语成谶。”
男人不动声色地回道：“如履薄冰。”
柳德米拉接道：“生生不息。”
“请进。我已经被盯上了，但今天还算安全。”
男人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谨慎地环顾四周，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进屋。柳德米拉与明岳自然地跟了上去，明岳顺手关上了门。
这里是一个狭窄的小房子，除了简单的家具，几乎一无所有，看起来就是再寻常不过的穷苦大众的家。男人转身走进厨房，从头顶上的柜子里面取出一个用蜡油封好的，鼓鼓囊囊的信封。
“就是这个。”
男人将信封推给柳德米拉，淡淡地说：“没有其他东西了，你们可以走了。”
柳德米拉一脸慎重地接过信封，装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而明岳已经如释重负地解开口罩，自来熟地找了椅子坐下了。她一边在这个小房子里四处乱瞟，一边随口问道：“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吗？”
“我已经包扎过了，只需要静养两天。”
男人毫无波澜地回答，并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柳德米拉点头，正想拉着明岳离开，男人却突然走近两步，盯着明岳多看了两眼，问道：“您是那位明月小姐吗？”
“是我，并且只有一个，如假包换的。”
明岳挠了挠头，问道：“你怎么又认识我了？我贴在近卫局的通缉墙上吗？”
“您可是鼎鼎大名，并且又在切尔诺伯格，由不得我们不知道。”
男人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明岳站起来，问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必，我已经被盯上了，明天也不会再待在这里。”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不是事关紧急，我不会留下任何记号。这样就可以了，请回吧，明月小姐，我就不送了。”
明岳点头，重新戴上口罩，拉着似乎仍有什么话要说的柳德米拉走出这个屋子。好在，这间小屋即使在下城区也并不显眼，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她们两个。
走在街上，明岳对柳德米拉说：“那个线人得了矿石病。”
“嗯。”
“并且，他受的伤也不轻，所谓的包扎好了只是措辞而已。他活不了多久了，又被乌萨斯的军方盯上。在今天之后，他应该会马上转移，抹掉自己所有的上下线痕迹。”
“然后呢？”
“然后被军方找到，或者侥幸逃脱，或者在脱离无望后自杀。”
明岳轻轻叹气，说：“我也很难做些什么了。”
ps：最近总是压线，下次一定不这样了（悲）
pps：死线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古人诚不我欺
ppps：意识模糊讲不出怪话了，歇了
pppps：如果你能看到这条ps，说明作者已经悄悄改过了标题，使标题更符合最近的一贯风格
第六十二章 只要能吃就算成功
“你很在意这种事情吗，柳德米拉？”
“还好，毕竟我也在叙拉古干过。”柳德米拉轻轻地摇头，说：“只是，我本来以为能找到更安稳一点的工作呢。”
明岳耸肩，说：“在敌国当间谍哪里有这么好做的。只不过，要不是你说起来，我还真忘了你之前在叙拉古呢。你瞧瞧你现在，哪里还有黑帮的样子。”
“你觉得黑帮的样子很好吗？”
“倒也不是……就感叹一下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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