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陈警官，不要相信她的话。我们能够打败她的。”
“不，但是——我承认，我的赤霄剑术确实还没有练到家，跟魏彦吾比起来……确实云泥之别。我们怎样才能……”
黑蛇也低沉地笑起来，用那古怪而悠扬的语调，缓慢地说：“用魔王之力窃取了月光的卡斯特……你现在没有任何进攻的能力，只靠陈晖洁的赤霄……”
“陈警官。”
阿米娅对黑蛇的嘲讽充耳不闻，用右手按住陈的肩膀。她身边的月光缓慢地流淌，为她的身体，也为赤霄都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月光，给予你祝福。”
陈屏住呼吸。她感觉自己的伤口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痊愈——不，没有痊愈，她没有感觉到伤口愈合与血肉生长时麻痒的感觉，但是那些困扰她的疼痛与不适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全部离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赤霄也发出欢快的剑鸣，微微颤动着，仿佛正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我只能做到这些。陈警官，我会守护你，我会为你祝福，我会帮助你削弱黑蛇的火焰——但是战胜它，战胜那不死的黑蛇，战胜被它控制的，做出了那么多错事的塔露拉——”
“只能靠你自己。”
“哼……哈哈哈。”
陈勾起嘴角，然后痛快地大笑起来。她提起赤霄，迈出阿米娅身旁被月光笼罩的区域，但是那淡淡的银辉切仍然附着在她与赤霄的表面上，在赤红色的塔露拉的领域中，仿佛摇曳的烛火，虽然黯淡，却永远不会熄灭。
“——正合我意！”
“你们以为——”
黑蛇恼怒的咆哮戛然而止，因为赤霄的剑锋已到身前。炽红的剑芒切开火焰，与漆黑的长剑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无论你是塔露拉，是科西切，还是那什么黑蛇——”
“你都无处可逃！”
……
明岳刻下最后一道纹路，从梯子上跳下来。仅仅一米多的高度，她的身体却仍然摇晃了一下，然后才扶着墙站稳。
“巧克力，这样就可以……”
“可以了。”
明岳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却露出有些诡异的，畅快的微笑。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吗……”
巧克力不回答，但是也发出愉快的，意味深长的冷笑。
ps：没有想到吧……阿米娅缺少了碎骨、霜星和大爹的be，更是缺少了失去ACE和Scout的痛，被我酱紫圆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pps：后面还会稍微解释一下，反正不会用俺寻思之力糊弄过去吧大概（诶嘿）
ppps：下一章，就是尾声了。在这里提前谢谢大家（鞠躬）
第三百六十九章 归途（大结局）
我看见无数的惨剧。
我看见天灾人祸，生离死别。
我看见普通人杀死普通人，感染者杀死感染者。不分对错，只分生死的战争，无辜的人被洪流吞没，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我看见ACE和Scout，看见亚历克斯和米莎，看见梅菲斯特和浮士德，看见霜星和爱国者。他们或许都应该死在我手上，但现在有些人仍然死去，有些人却幸存。无情的命运被撕开一道裂缝，注定的结局被看不见的笔改写。
我要感谢她。
无论动机，无论过程，我都感激明岳小姐做的一切。
悲剧固然使人成长，但是伤痕却永远留在心中。即使最终获得胜利，有些东西却永远不可挽回。既然明岳小姐做了那么多……也是时候，让我做一些我本应该做的事情了。
我没有体验过那刻骨铭心的悲怆与愤怒，所以我不能让赤霄共鸣。但是，另外一种的，温柔的守护的力量却使我感怀。我不害怕解放戒指的后果，这是我对明岳小姐的嘱托的答复，是我保护同伴的意念……
也是特雷西娅殿下曾无数次对我提起的理想。
月光庇佑，正义的战士所向披靡！
……
陈挥动赤霄，轻松地斩断黑蛇的火焰。
天台已经因为烈焰的灼烧与剑气的余波而千疮百孔，但是那灼热的压迫感却已经减弱大半，而塔露拉的身体上，也新增了许多或浅或深的剑痕。
“你们……究竟知不知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
几乎面临失败，黑蛇的语气却突然冷下来，变得悠扬而遥远。
“千百年前，乌萨斯就……”
“陈警司，攻击他。不要听他在这里废话！”
阿米娅一握手，月光凝聚的束带就穿过灼热的炎狱，温柔地缠绕在德拉克手中的长剑上。陈毫不犹豫地冲向前方，赤霄的剑刃轻颤，而泪锋之招再现。黑蛇的眼神凌厉起来，但是剑刃的格挡却被阿米娅阻拦，而法术的火焰却也无力阻挡破法的赤霄了。
血珠在空气中挥发。黑蛇最终仍然退出陈的剑刃的范围，但是塔露拉的优雅礼服却新添了切口，手臂上的皮肤被剑锋撕裂。陈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塔露拉……我是不可能留手的！”
“继续压制他的行动，陈警官……这条黑蛇蹦跶不了多久了！”
阿米娅成竹在胸地说。陈继续向前，而黑蛇发出愤怒的咆哮。德拉克的血液在烈焰中燃烧，仿佛作为上好的燃料，让天台的火焰重新旺盛起来，肆虐的火舌甚至开始继续将阿米娅身周的月光压缩。
“他要拼命了，陈警官。”
“不，其实我一直都想说……我现在已经从近卫局辞职了。如果你不在乎辈分，可以像她们一样叫我老陈，也可以直接叫我陈，或者用陈小姐的稍微正式的称呼都随便你……”
“好的。”
阿米娅马上改口，“陈小姐……就是现在！用你最强的法术切断这个法术的进程！我能感觉到……不要给他垂死反扑的机会！只要打断这个法术，我们就有驱逐黑蛇，重新唤醒塔露拉小姐的机会了！”
“重新唤醒——”
陈一咬牙，向前冲刺，但是那火焰的暴虐竟然已经超出她最开始与塔露拉战斗的时候——黑蛇似乎已经开始利用德拉克的血脉，火焰法术正在被推向塔露拉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也超过了陈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她能倚仗的，唯有赤霄。
“最强的，吗……”
陈下意识地呢喃着，右手紧握赤霄的剑柄。仿佛感觉到陈的心思，赤霄上传来沁人的暖意，就像是在鼓舞她一样。月光爬上赤霄的剑身，几乎完美地与赤霄的红芒融合为一，陈在恍惚间听见赤霄的心跳。
“……我知道了。”
魏彦吾，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失望……
我终究不能像你一样强。我的剑术，或许终生都无法赶上你的成就。
但是……如果为了龙门，为了塔露拉……为了我想保护的事物。
我会做到的。
“赤霄——”
陈的怒喝在炎狱的中央响彻。
“——云裂！”
一分为二。
法术、火焰、灼热的空气，塔露拉的锋锐的长剑，甚至远在天边的，遮盖了月亮的浓密的乌云，都被无形却凌厉的剑气切开。
奇异的断裂的状态只维持了一瞬间，下一刻，被束缚在天台上的火焰就失去控制一般逸散，冰冷的空气与灼热中和，明亮而皎洁的月光洒在天台上，洒在陈、阿米娅与赤霄上，也洒在颓然跪倒的塔露拉身上。
就在月光洒下的一刻，明岳从下一层的阶梯入口走上来。就在她踏足天台的这一秒，地面散发出刺眼的辉光，这光芒犹如液体一样流动，在她们的脚下勾勒出线条繁复，却又巧夺天工的巨大圆形法阵。
明岳迈开步，就出现在跪倒在地的塔露拉——或者说黑蛇，的面前。黑蛇仰起头，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不速之客——虽然明岳看起来像是个摘桃子的，但是法阵中蕴含的力量却使黑蛇久违地感到恐慌——即使在塔露拉即将落败的时候，她也从未表现出这样失态的样子。
“不——你是谁，你想做——”
塔露拉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明岳九成相似的虚影从她自己身上飘飞出来，巧克力悬浮在空中，双手握着同样虚幻的扭曲的匕首，刺进塔露拉的胸口。
在陈与阿米娅的瞩目下，塔露拉发出非人的痛苦的嘶鸣。从她的身体上渗出黑色的气息，在空中凝聚成一条盘桓的黑色巨蛇的虚影。那巨蛇仿佛无穷无尽，血红的双眼，仅仅看一眼，陈就已经感觉大脑如遭雷击，不禁抱着头闭上眼睛。
“巧克力！”
明岳发出喜悦的欢呼，期盼地问道：“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
她的话却也戛然而止了。
因为巧克力突然转过身来，扭曲的匕首从前额刺进明岳的头部。那匕首的长度原本应该从脑后穿出来，但却好像被异空间吞没了似的，深深地没入明岳的脑中。
明岳瞪大眼睛，呆愣地看着巧克力。巧克力仍然握着万符必应破戒，复杂的眼神与明岳对视着。
“喂，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解决不了了哦。”
一个爽朗的男声突兀地在天台响起。
“放心吧——有我在呢！”
仿佛无穷无尽的月光以明岳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刺眼夺目，顷刻间便淹没了周遭的一切，仿佛无垠辽阔，莹润光芒的海洋。
Scout正用瞄准镜观察着天台上的景象。在塔露拉倒下，而火焰领域崩溃的时候，他本来松了一口气，但是明岳的突然出现又使他重新集中注意力。直到光芒淹没天台又消散，Scout才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目，凑近瞄准镜。
“呼，还好……不过，天台原本是这个样子的吗？”
……
明岳睁开眼睛。
“喂，今天还没过去呢吧，我怎么就又晕了一次——”
“很高兴看见醒来的是你，‘明岳’。”
巧克力站在明岳身边，伸手拍了拍明岳的肩膀。明岳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伸出双手看了看，惊讶地发现，在与爱国者战斗之后，自己那浑身无力的虚弱感觉竟然全部消失了，她现在精神抖擞，并且充满力量，马上就可以跟柳德米拉大战三百回合——
“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明岳抬头看着巧克力，发现巧克力的身体竟然并不是虚幻的，而她的手也确切地按在明岳的肩膀上。那张与明岳近似的脸露出温柔的微笑，而明岳想了想，就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按住了巧克力的胸口。
“咦？居然是真的？”
“是啊，比你自己的要大一圈吧？”
“……我有时候真的会很讨厌你，巧克力！”
明岳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环顾四周。她现在仍然站在刚才三人激战的天台上，而这里却并不是指挥塔——因为这层天台仿佛被什么人从塔上拔下来了，就这么悬浮在虚空之中。明岳望向天台外的空间，却无法从黑暗中看见任何事物。
“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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