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明岳凝视着手中的卡牌，看看正面，又翻过来看看背面。这与她记忆力的卡牌形象慢慢重合，但是，他手中握着的，似乎并不只是一张卡牌而已。
她轻声呢喃道：“我看见了……规则。”
“正是如此。”
“那你呢？巧克力？”
明岳突然转过身，盯着巧克力。巧克力却只是泰然自若地露出微笑，说：“我的朋友，砾小姐与尼娜小姐已经从阳台出来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下次，请在有足够闲暇的时候来找我，这里还有……”
巧克力的手中出现一本日记本，白色纸张，黑色封面，在不知何时掀起的狂风中，书页哗啦啦地翻动。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这本日记的残缺，就像是被人粗鲁地撕掉了一部分。
“……好，我知道了。”
明岳深深地看了一眼巧克力，正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久远的往事。
“巧克力，柳德米拉曾经进入的那个地方，跟这里有什么区别？”
巧克力流畅地回答道：“一体两面。此处是异乡，所以只有天上升起的明月，却无法触碰；彼处是故乡，但是异乡的游子却无法企及，只能让别人进入，自己却无法到达。”
“那……”
“你的问题太多了，亲爱的朋友。”
巧克力闪现到明岳身前，侧身就是一个凌厉的回旋踢。明岳只觉得眼前一黑，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巧克力踢出自己的精神世界了。
……搞什么鬼啊！不就像是被踢出群的群主一样了吗？！
她愤愤不平地睁开眼睛，就发现砾举着右手在她眼前晃。看见明岳睁开眼睛，砾才拿开手，露出遗憾的表情。如果明岳没有反应的话，说不定又要被砾做什么恶作剧了。
“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能偷听我们聊天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关你们的事……”
明岳叹了口气，挠了挠头，笑着看向站在她身前的砾，以及双手握在一起，低着头，面色绯红的尼娜。
“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经过友好的协商，我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砾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哦，我没意见。”
“你今晚要陪我睡。”
明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明晚就轮到尼娜。”
砾的话音刚落，明岳就瞪大了眼睛，只来得及扭过头，把嘴里的水全部都喷到了桌子上。尼娜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慌不择路地跑进厨房，喊道：“我去拿毛巾——”
明岳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瞪着死鱼眼看着砾。
“搞什么鬼？”
“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没有你提议的份了。”
砾摸了摸明岳的头，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但是她脸上的坏笑，又让明岳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懂砾在想些什么。
“总之，就辛苦你了哟。”
ps：辛苦了呢（？）
pps：其实换个角度来想，明岳要轮着陪两个人睡，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真是太辛苦了呢（棒读）
ppps：话说，到底有没有读者朋友想让我开悬赏的啊（挠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明岳今天也在怀疑人生（4k）
在明岳昏迷的时间里，砾和尼娜一起收拾出了另一个能用的房间，要不然，她们的所谓轮换也无从谈起——说到这个轮换，明岳还头疼得很。砾的反应还大致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尼娜，这个她一直都引以为豪的好学生，最近的举动却让她有点迷惑了。
但是尼娜的心路历程对于现在的明岳来说，并不是放在第一位需要去考虑的事情——因为今天晚上是砾的主场。
此时，时间尚早，尼娜平时都会在书房里再看一会儿书，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早早洗漱完毕，接着就躲进了收拾好的新房间，甚至还锁上了门。至于越来越懂察言观色的巧克力，早就已经非常乖巧地神隐了，把空间都留给了明岳和砾。
看着尼娜和巧克力这样的举动，明岳的心都凉了半截，又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砾，更是几乎流下两行热泪。
然后，毫无反抗之力的她就被砾拖进了浴室，上上下下刷了一遍。过了大半个小时，明岳才披着浴巾，表情恍惚，脚步虚浮地走出浴室——这一定是因为被白银狮子吸干了吧，嗯，一定是这样。
再然后，明岳就被砾拖进了房间。
……
俗话说，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明岳今天起的格外的晚。她眼神空洞，有气无力地从房间里挪到餐厅，把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尼娜吓了一跳。
“老师，您……”
“不要问。”明岳抬手，精准地打断了尼娜的询问。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是回味还是懊悔地喟叹道：“只是，稍微有点怀疑人生罢了。”
“……”
尼娜似乎没有听懂，似乎又听懂了些什么，把泛红的面颊藏在书页后面。
在叠好被子，开窗通风之后，砾也姗姗来迟，两人在餐厅里吃了剩下的早餐。明岳其实并没有演出来的那么疲惫——但是怀疑人生确实真的。她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含糊地对砾问道：“砾，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跟昨天相比，砾现在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她笑眼盈盈，柔声回答道。“没有。都听你的。”
“我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了……”
明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来卡西米尔就是为了找那个东西，然后就是跟你说一声近况……真是悠闲的生活呢。”
“无所事事呢，大名鼎鼎的月骑士。”
砾调侃道：“要是你的对手们知道你现在是这个状态，那每天在训练场里刻苦训练，累死累活的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
“那关我什么事，谁让我太强了嘛……”
明岳毫无心理负担地回答道。砾偷偷地笑了两声，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对于征战骑士来说，竞技骑士们是很难得到认可的群体，即使后者在今天的卡西米尔看起来更加流行，更加风靡，更加被认为是卡西米尔对于“骑士”一词的诠释。
所以，对于砾来说，明岳的亚军头衔或是月骑士的称号，都无关紧要。不管明岳是在当竞技骑士，还是在切尔诺伯格做数学老师，只要她是明岳，只要她不想着离开，就好。
“你真的没事要做？”
“当然啊。在那边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容易回城里一趟，当然要放松放松，哪里有这么多要做的事情。”
砾似乎被明岳的困意感染，也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在贴身的轻薄衣服下，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明岳眼前。
“话说，你从哪儿找出来的这件衣服？”
“衣柜里面啊。你忘了？在你走之前，还是我们俩一起收进去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衣柜里……哦不对，还真的有。”
“就是嘛。我下午就已经洗过了，然后那位菲林小姐还帮忙烘干了一下。”
从卡西米尔北境回来时，砾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因为在这里就有她的衣服，包括其他的生活用品，几乎一应俱全。衣柜里，她的衣服甚至比明岳的还多——不过大部分也都是明岳去买的。
在特锦赛决赛后的某一天，砾就离开了五月树家族的领地。之所以不说搬出来，是因为那里仍然留着砾的房间，而在明岳这儿的物品都是随后重新购置的。
在这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砾都与明岳一起住在这里。即使在砾执行任务，回到卡瓦莱利亚基之后，也会第一时间回到明岳这里，而不是自己的家族。
由于砾和明岳都完全没想着隐瞒，于是，事情败露之后，明岳就被“请”去了五月树家族，见了那位被砾称为“老爷”的，五月树家族的长骑，曾经大名鼎鼎的征战骑士，盖克斯基。
那或许还算是一次成功的会面，那位老人家对明岳也还算客气，除了总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明岳，并且询问她许多奇怪甚至刁钻的问题。
一直到现在，明岳也就去过砾的家族一次。由于众所周知的理由，盖克斯基对明岳仅仅能称得上客气，却从来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况且，老爷子对明岳竞技骑士的身份也颇有微词，好在明岳对骑士的理解还算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又有砾在旁边打圆场——虽然这对于气氛的缓和毫无作用，盖克斯基的脸色甚至更臭了，对着砾就是一通吹胡子瞪眼。
想到这里，明岳就随口问道：“砾，要不要找个时间去你家一趟？”
砾浅笑着反问道：“真的要去吗？虽然老爷子还挺喜欢你的，但是，哎呀，他那副样子可说不上好看哟。”
“总要去拜访一下嘛，毕竟是回了卡瓦莱利亚基一趟，又不是偷偷回来的……你看这报纸都报了，要是面都不见，也不太说得过去。”
“好呀。那就找个时间吧，我跟老爷子说一声。”
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能看得出来，砾还是非常开心的。两人就在餐桌上断断续续地闲聊，军旅出身的砾先吃完了，然后明岳把剩下的面包渣倒进嘴里，就端着自己和砾的盘子到厨房里去洗。
出来时，她看见砾坐在尼娜的身边，两人又在窃窃私语。明岳大声地咳嗽了一下，尼娜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明岳的眼神，然后马上又羞得把头埋进书里，全然不知的自己手上的书已经拿倒了。
“又瞒着我聊些什么呢？”
“你都知道是瞒着你了，那你还问什么？”
砾一句话就把明岳呛回去了。明岳悻悻地说：“好吧，拿你们没办法……所以真的没什么事情做么？要不要出去看电影？或者去购物街那边逛逛，看看小尼娜还有没有缺什么东西要买的，怎么样？”
“好啊，带尼娜出去逛逛吧。”砾转身看着尼娜，微笑着问道：“你还没有在这儿逛过吧？卡瓦莱利亚基可是比切尔诺伯格更现代不少的哟。”
“我，我觉得也挺好的……”
尼娜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但是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她盖上手中的书，装作没发现自己拿反了的事实。
“那就决定出发咯？现在去的话，中午就随便找个餐厅吃饭吧……”
“老师，但是……”
尼娜似乎想起来什么，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今天是星期一了吧。”
“嗯，是啊，周末已经过了呢，大家都要上班了，就该趁着这个别人都在努力工作的时候好好摸鱼，就能享受到双倍的快乐……”
尼娜打断了正准备滔滔不绝阐述摸鱼学概论的明岳，小声说：“但是，您不是说这个星期一要去……科瓦尔大叔的工坊吗？”
一片寂静。
尼娜和砾看着明岳，明岳看着墙上的日历，挠了挠头。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砾叹了口气，说：“那今天就是要去找科瓦尔了？你突然找他干啥？”
“我这不是想弄件趁手的兵器吗……以前都是随手捏一个出来，现在觉得不太行，还是得找科瓦尔弄个强力一点的……”
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那现在去？”
“吃完午饭再去吧。我感觉科瓦尔也不一定能想起来，要不干脆放他鸽子算了……”
正说着，明岳看见了尼娜有些呆滞的眼神，马上改口道：“——怎么可能？放别人鸽子是非常不好的行为，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为诚信社会的建设做出一份贡献……”
“嗯！老师，我知道了！”
尼娜用力地点头。明岳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看见砾带着七分震惊，三分鄙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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