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71章

作者:黑巴洛克

不过,他没有立马去主堡楼的书房,尽管在露天走廊下,他能够看见书房里,被提灯光线投在玻璃窗上的人形剪影正在焦躁地来回踱步。适当的翘课是必要的。对继承家业表现得太过热忱,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做只会引起吕克·沙维的防范。况且,学者兼职也让他不必在课堂上耗费太多的时间,从书本上获取的理论知识已经足够他应付父亲的考核。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刚回到房间,他就拿出自己的怀表确认了一下时间。晚间七点十六分,如果动作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九点钟的外交课。

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现在是男爵的外出工作时间,在午夜之前,它都会待在视野开阔的房顶上,监视城堡四周的风吹草动。

他首先锁好房门,紧接着关上房间里的窗户,拉起窗帘,然后返身走到床边,从床下面拖出来一只沉甸甸的黑木箱子。随着箱子在地板上滑动,里面传来叮叮咚咚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他从床垫下面摸出一把铜钥匙,打开了箱子上的锁,将沉重的箱盖揭起来,只见箱子里放满了炼金药剂标准规格的玻璃瓶,每个小瓶都用木塞或棉布塞住,每只瓶中的炼金素材各不相同,有极为常见的60%浓度的臭血浆、牛舌紫藤和赤蝎尾,也有在炼金配方中极少被运用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鬼耳草溶液,以及一部分副作用显著的烈性原料。

在妓院里的那场谈话可谓效果斐然,赛格斯主教只用两天时间就凑齐了他清单上所列的全部素材,包括一些相当罕见的炼金原料。有了这些东西,接下来尤利尔只需要照着记忆中的配发和制作流程按图索骥,就可以开始着手炮制炼金药剂了。

他俯下身,把另一只同等体积的黑木箱子也拖了出来,这里面装的是各种金属仪器和玻璃器皿,都是标准规格的炼金器材。

然而,就在他要打开箱子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尤利尔警惕地问道。

“是我,索菲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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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眠之夜(中)

再见到索菲娅时,她已经换回了那身素黑色的束身修道袍,但没有佩戴修女帽,任由长发披散在肩头。

她的脸色看上去仍然显得有些憔悴,神色疲惫地坐在桌旁,仿佛一朵在秋风肆虐下萎靡不崛的栀子花。这让尤利尔心中有些愧疚。当时他曾许诺过会再去探望索菲娅,但这些天他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忙着应付心怀鬼胎的波斯弗兄弟,一边还要为之后的行动筹备物资,连坐下来喝点水的空闲都没有,因而探望索菲娅的计划也不得不搁置了下来。

“来点热茶?”尤利尔轻声询问,好像自己说话声音稍大,这朵奄奄一息的栀子花就会枯萎似的。

索菲娅无声地摇摇头。

“来一杯吧,你需要这个,”尤利尔走到壁炉边,用铁钩吊起滚烫的水壶,往茶杯里注入热气腾腾的茶水,清新的茶香满溢而出,“让身子暖和一些吧,你的肩膀都在发抖。”说完,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棉绒披肩,搭在她纤细的肩头。

索菲娅用手攥住披肩的一角,抿了抿有些脱皮的干燥嘴唇,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算作回应。

尤利尔略感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但他没有急于追问,他留意到索菲娅嘴角含着一缕灰色的发丝,伸手替她拭去,然后在桌对面坐了下来。

尽管箱子盖得很严实,但空气里还是闻得到些炼金草药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和茶的香气混淆不清。

尤利尔坐在那儿等了一会儿,等到杯中的茶水也冷却下来,见索菲娅迟迟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沉抑的氛围:“这两天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索菲娅点点头。“好多了……萨玛妮嬷嬷最近每天都会来看我,我原本前天打算回神学院开始静修,但她告诉我在血月季结束之前我应该待在家里好生静养。”

“她说的没错,这段时间就别再想着你的课业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互相寒暄过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之后索菲娅问了下他最近的日程安排,除了一些不方便提及的事情,尤利尔基本上是如实照答。

“这么说来,你应该对波斯弗兄弟多留一个心眼,如果在你这里打不开突破口,他们或许会从其他地方寻求机会……”

“他们不会表现得那么激进,”尤利尔摇摇头,“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派来打探敌情的头先锋,我们真正需要当心的是那位玛利亚公主,还有她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索菲娅疑惑地眨了眨眼。

尤利尔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他不希望索菲娅参与到这些复杂的阴谋斗争里,她的善良会成为敌人用来伤害她的利器。她只需要像从前那样,一心当好自己的圣修女就行了,而自己会尽可能为她扫清一切障碍。不论是潜伏在教会内部的危害分子,抑或是企图侵吞歌尔德的萨尔尼同盟,他都会利用这两个月来处理好这些麻烦。

“我听说玛利亚公主的车队预计明天午后就会抵达镜之城?”索菲娅双手捧着茶杯,寒冷的感觉令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老总管从昨天开始就在着手安排迎接事项了,他们又给我做了一套新的礼服……而且又是红色的。”说到这里,尤利尔苦恼地摇了摇头。

“红色是沙维家族的象征,你不应该为此抱怨。”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厌倦了每天都穿同一个颜色。”

“你从小就不喜欢红色,”索菲娅露出有些虚弱的笑容,血脂提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错落有致的阴影,“以前西尔维娅跟着姑姑们学习织女活儿时,专门还给你做过一件红袄子,结果彼得拿一袋水果软糖就从你那儿骗走了袄子,你忘了吗?西尔维娅因为这件事,足足两个星期没和你说过话,我很少看到她会那么生气。”

“有这回事吗,我记不太清了……”尤利尔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脖子。

“彼得后来为了跟西尔维娅赔罪,把马科斯那条红袄子偷出来,拿剪子剪成了适合你的大小……当然,你最后也没有穿那条被剪得七零八落的袄子,倒是彼得又被马科斯追着好生揍了一顿……”忽然,索菲娅像是有些哽咽,尤利尔抬起头,发现她正用那对猩红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然后,她拿出了那封藏掖多时的信笺,放在桌上,缓缓推到尤利尔跟前。

“这是什么?”尤利尔问道。

“这是彼得留给你的信……”索菲娅艰涩地说道,“他今天下午已经回报社去了,父亲不允许他继续逗留在城堡里……离开之前,他来找到我,委托我把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上,他说看完这封信,你就会明白他的所作所为……”

“没有这个必要,”尤利尔脸色一沉,眼神仿佛坠入冰窟般瞬间冷却下来,“收起来吧,索菲娅,我是不会看的。”

“尤利,你不能这样对他……”索菲娅略显痛苦地拧紧眉头,“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无法想象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当着父亲的面拒绝王储之位,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从今往后再不会有彼得·沙维这个名字了……”

我当然想象得到,尤利尔心说,他们那几位拥有合法继承权的叔叔,近年来不仅在自己的封地内,在河谷地、多夫多等地活动都异常频繁,而吕克·沙维这头雄狮已近迟暮,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与强亲联姻已是迫在眉睫的事。很显然,彼得的继承权和波斯弗家的亲事是同时敲定的,而彼得的突然反悔打了吕克·沙维一个措手不及,他能想象得到,吕克·沙维是如何威逼利诱,而彼得又是如何抗命不从。

最后的结果已经很明确了,尤利尔得到了继承人的位子,而彼得被永久地逐出了家门。

这才是让他不可容忍的真正原因。他需要继承人的位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不是不能接受谎言的馈赠,而是彼得的行为,让他猛然发觉自己也在对索菲娅做着同样的事……

擅自剥夺了索菲娅的选择权,不论是否出于善意,这都让他感觉自己很卑鄙。

“好了,索菲娅,不要再说了,我们会没事的……”尤利尔神情疲惫地捂着额头,闭目沉吟。

“尤利……”索菲娅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他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回去休息吧,索菲娅,我的屋子里太冷,你会受凉的。”他委婉地下达了逐客令。

索菲娅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封信,随后轻叹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

“晚安。”

门开了,又关上。

屋子里又只剩尤利尔一人。

茶杯里的热气变得愈发稀薄,难以捕捉,而提灯里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玻璃窗外传来一声猫叫,才把他生生拽回现实当中。

尤利尔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上锁的窗户,在窗台上等候多时的男爵,一下子钻进了温暖的屋内,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嘿呀,还是落日花园里好啊,四季如春,我在屋顶上蹲了半个钟头,骨头都快冻僵……咦,你在做什么?”男爵一回头,看到正站在落地镜前换装的尤利尔。那是一件深棕色的套帽长袍,几乎将他的背影尽数笼罩其中。

尤利尔拴好衣颈上的细绳,把脸庞藏在兜帽之下,然后握着手杖转过身来。“我需要出去透透气。”他口吻淡漠地说道。

“出去透气?”男爵一愣,“你要去喝酒吗?”

“是鲜血,”尤利尔推开窗户,凛冽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掀动他的长袍,“罪人的鲜血。”他低声重复道。

下一刻,一阵劲风扫过,卷起窗帘猎猎飞舞。

等到风声息止,窗前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第二十章 无眠之夜(下)

对于克劳斯·卢瑟来说,这不过是又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

在结束枯燥乏味的晚间祈祷后,他拖着被风湿折磨得仿佛锈蚀殆尽的膝盖,踉踉跄跄地跌入了城区的夜色之中。作为双子教会的祭司兼学院教授,他理所应当拥有一间独栋的小屋,就在距离神学院三条街之隔的地方,比邻城中河,商会的车队不会从那里经过,吵闹的市集远在北城区,而贫民窟的野孩子也不会擅自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戏水——是的,在劳碌了一整天后,他迫切地渴望着安静的环境,还有温暖的壁炉,那能让关节的酸痛得到些许缓解。

暗潮带来的阴雨已在今早停歇,地面还是湿漉漉的,他提着袍子蹚过巷子里的泥泞,回到了大街上。微凉的河风扑面而来,不过那只会叫他浑身酸痛。他骂骂咧咧地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好在还有些许血红色的月光从灰蒙蒙的玻璃窗上透入,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朦胧的红雾。他把钥匙留在门边的柜子上,在台阶上蹭掉靴底的泥泞,然后快步穿过客厅,来到壁炉边,并拿燧石点着了一块血晶石。这颗血晶石仿佛一支丢入稻草堆里的火把,瞬间点亮了堆积在炉膛里的血晶石堆,随着淡红色的光亮从晶壁内溢出,屋子里的温度开始节节攀升。

他褪去长袍,随手挂在衣架上,然后把自己丢进了壁炉旁那个柔软的牛皮沙发里。皮革有很多地方已经破损了,到处都能看到补丁的痕迹,不难看出,修补者一定是个外行,针脚粗劣到足以让裁缝骂娘。不过克劳斯·卢瑟从不拘泥这些细节,他把瘦长的身体缩在沙发里,发出一声惬意十足的叹息。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是感觉少了些什么,于是起身走到餐桌旁,翻起倒扣在桌上的木杯,然后提起桌上的酒壶,放在耳边摇了摇,听见里面有清冽的水声,他的嘴角立马满足地翘了起来。他决定奖励自己一杯贝奥鹿特产的葡萄酒,算是犒劳自己这一天以来的辛勤工作。

喝完了酒,他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那双铁灰色的眸子也变得有神起来。克劳斯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警惕地张望了一番,随后又把门关上,并上好锁;然后他又走到窗下,把窗帘严丝合缝地拉起来,不留一丝空隙。做完这些步骤后,他迫不及待地走回沙发前,但他没有坐下,而是努力将沙发从地毯上挪开。克劳斯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揭开藏在地毯下面的那道暗格。暗格嵌入在木地板里,上面固定着一个生锈的铜环。他抓住铜环用力向上一提,暗格打开,灰尘也纷纷扬起。克劳斯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弯下腰在用双手在里头摸索了一阵,直到手指扣住箱底的棱角,他才陡然发力,将那只存放在暗格底部的木箱子抱了出来。

“我可爱的孩子们,爸爸就在这里……”克劳斯满脸贪婪地搓动着手掌,缓缓揭开了箱盖。

只见箱子里堆满了黄澄澄的金币,仿佛一座金山。这是一座混杂着多国金币的金山,有狮鹫金币,亦有河谷地的卢克,里面还间杂着一些诸如金勺、金盘之类的金器。橘红色的光芒照在上面,让金堆闪耀着异样魅惑的光泽。克劳斯睁大眼睛,张开嘴巴,犹如一条守护着金矿的恶龙,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贪欲。

“噢,我可爱的孩子们,快到爸爸的怀里来……”他俯身抱住箱子,欣喜若狂。

但他的贪婪太多,多到箱子已经无力负担,在山顶上不断有金币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克劳斯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四处搜寻那些亮闪闪的小东西。他看到一枚竖立金币,骨碌碌地滚向客厅的角落里,他就像一个尚未学会走路的婴孩般,张皇失措地在地上爬行,追逐着那枚金币。最后,它滚到一张椅子前,撞到了一只漆黑的军靴,顿时翻倒在地。

克劳斯爬到那只靴子前,霍然停了下来……

他颤微微地抬起头,发现一个把自己藏在深棕色兜帽长袍下的男人,正从阴影中凝视着他。壁炉里的光芒把那对眼瞳打磨得像金属一样,闪闪发光。猩红的光。

“啊……”克劳斯刚想开口大叫,但对方突然扬起的手杖,狠狠抽打在他的下颚,令他猛地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

克劳斯捂着嘴巴,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发出痛苦的闷哼。等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把漆黑的利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刀锋一侧正对着他的脖颈。

“克劳斯·卢瑟,农夫出身,十九年前加入双子教会,如今位列十二祭司,兼任神学院教授,同时也是掌管地下铁库钥匙的人之一……请问我找对人了吗?”兜帽男人礼貌地询问道。

克劳斯又惊又怕,他本想矢口否认,但在这片刻的迟疑之间,他已经失去了机会。

“很好,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兜帽男人点点头,“别紧张,祭司大人,我只是来求教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人。”

克劳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捣蒜般连连点头,生怕一犹豫就让对方动了杀心。

“第一个问题,地下铁库的钥匙在你这儿吗?”

“不、不在我这里……”克劳斯跪在地上,慌忙摇头,“地下铁库的钥匙是由五个人轮流掌管的,三周之后钥匙才会轮到我手上。”

“那么现在它在谁的手里?”兜帽男人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在了脖子上,克劳斯下意识举起了双手,“每周一,当周的值班者都会把钥匙留在大教堂的神像下方的凹槽里,我们向来是如此交班的,只有斯玛特主教和安托万主教有轮班表,只有他们才知道守职者都是谁……”

兜帽男人沉吟片刻,似乎是认为他没有在撒谎——毕竟这位祭司大人已经吓得尿裤子了——随后轻叹一声,抛出了今晚的第二个问题。

“克劳斯大人,请问你听说过处刑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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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罪状

在提及处刑党这个名字时,尤利尔看到克劳斯祭司明显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才用有些低哑的声音回答道:“除了教会高层,阁下,很少有人会用处刑党这个称谓……那毫无疑问是恶意诋毁,党派斗争的核心思想就是抹黑敌人、美化自己,这样才能得到教会中坚——那些中下层广大教众的支持,不是吗?”在回话的过程中,克劳斯一直用那对铁灰色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的情绪,并努力试图在那张皱巴巴的长脸上挤出笑容。

“但据我所知,处刑党的行事作风不可谓不激进,尤其以斯玛特主教为首,”尤利尔按部就班地将谈话延续下去,“我听说朗特洛教区的建设即将竣工,下一步就该派遣一名主教常驻该教区了吧?”

“为、为什么你会……”克劳斯蓦地一愣,对方对于双子教会的了解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想。

“但是仅仅建立教区是不够的,朗特洛是三地交界的边境地带,律法、赋税,甚至是当地居民的口音都混淆不清,你们在那里缺乏根基,缺得很多……”尤利尔挑了挑刀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克劳斯祭司那条因为恐惧而不住抖动的面庞,“而歌尔德的北部地区囤积着北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上万张嘴嗷嗷待哺,压得四座要塞喘不过气来……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把这些人口资源利用起来吗?”

然而,不出所料,他很快就在克劳斯的眼中,看到了与赛格斯主教同样的困惑与茫然。

克劳斯捂着额头,面色惨白,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巴姆从他们的记忆中生硬地抹去了关于旧镇和巴姆之子的信息,进而造成的记忆断链,令他痛苦不堪。“斯玛特主教好像曾在某次主教会议上提到过这样的概念……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斯玛特主教好像曾拟定过一份……一份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在什么地方?”尤利尔不给他喘息机会,穷追不舍道。

“在……在地下铁库……那份计划书好像已经被否决了,被永久冻藏在了地下铁库……”克劳斯给出了与赛格斯如出一辙的回答。

“是吗……”尤利尔喃喃道,看来这个地下铁库是必须要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