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配偶 第273章

九狱之主的话一字一句，仿佛利箭一样刺穿了林初心脏，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终于明白过来，长久以来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卷六 Chapter 72 原罪

“呵呵，看来你已经听懂了。”阿斯科墨忒斯温和地笑着。

“梅尼乌斯，为什么你身边的人笼罩着毁灭世界的命运？”

“为什么你拼命改变，但却无论如何都会走向那个既定的结局？”

“为什么你明明是外来者，却不会被宇宙原力排斥？”

“答案只有一个。”

“你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逻辑错误，是你导致了这个世界走向灭亡！”

林初深呼吸了一口气，并没有被这语气一句强烈过一句的话语打倒，“你知道我是外来者？”

“知道，当然知道，吾无所不知。”九狱之主表现得十分自信，“吾还知道你和宇宙外的某样事物有着紧密的关联，但是那东西只是间接影响着这个世界，并没有亲身降临。”

“话说你就没有疑惑过，为什么你不会被排斥吗？”

关于这个问题，原始终端服务系统曾经提出过一些猜想。

一是排斥不够明显，所以没察觉到；

二是林初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他除了卡牌和采集者的力量来自系统，其余的一切能力都源于这世界本身。

现在来看，第一个猜想是不合理的，因为林初已经足够强大，甚至干涉了这个世界时间法则的运行，早就应该感受到强大的斥力了。

二也经不起逻辑推敲，什么叫除了卡牌和采集者的力量？这些力量就是林初的一部分，凭什么可以除开去？

要知道林初现在拥有的职业等级，大都是依靠系统卡牌——

「强化躯体」系列浇灌出来的，可以说卡牌就是他的力量源泉、力量根基之一，并不是可以被除开看的外物。

采集者的力量更是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改变了他的基因构成。

只是林初当初惆怅于离开家乡好多年的事，一时间没有往下深想；

再加上这种事看上去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就忽略过去了。

林初没有直接回答阿斯科墨忒斯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为什么我不受排斥，就会导致因果崩坏，世界毁灭？”

“这不是很简单吗？一个本该被排斥的异常因子不被排斥，仿佛整个世界的底层法则出现了错误。”

“还是以吾刚才那个比喻为例子，一粒绞不碎的砂子掉进了磨盘里，由于怎么绞都绞不碎，磨盘本身又需要一刻不停歇的运转；

于是逐渐逐渐的，砂子会损坏磨盘本身，尤其是在砂子无法排除、循环在内部运动的情况下。”

“又或者我们换一个概念，以你较熟悉的机械文明举例，一个运行在高端机器上的系统，它在运行的时候，产生了一个无法被修复的错误。这个错误引发连锁错误，错误越积累越多，像骨牌一样，最终会发生什么？”

“蓝屏。”林初下意识地回答道，也不没考虑对方听不听得懂。

九狱之主笑了笑，祂听不懂这么地球化的发言，但是还是说道：“看来你听懂了，你就像是一段被投放过来的恶意代码，病毒。这或许是某位高纬度存在的恶作剧，又或者只是个意外，但是毫无疑问，问题出现在你身上。”

“那为什么问题出现在我身上，毁灭世界的却是我身边的人？”

“这个问题同样简单……”阿斯科墨忒斯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铸就末日的人本该是你，但是你有强大的自控力，只有在概率很低、或者很极端的情况下，你才会成为那个毁灭世界的魔王。”

“但是你身边的人，可并不一个个都这么意志坚定，所以你成了她们疯狂的诱因。

说实话，你编造的那个传说还是挺有趣的，魔王的配偶，这就是所谓命运借你口中说出的未来吗？”

林初眉头紧锁着，“那其他被外来者呢？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多元宇宙，只有我一个外来者，那些人里就没有被排斥的？”

“其他？其他大多都被排斥出去了，哪怕没有亲身进来的，也被强行阻断了内外联系。

到现在还剩下的不多，比如你，你身边那个构装体女仆，那个高等狗头人，那个归化的吞食者……哦对了，那个源自其他宇宙的不灭意志体也在你周围。”

“由此也可以看出你的特殊，你天然就聚拢了不少其他世界的人。”

“然后我们一个个分析，女仆和狗头人是你召唤过来的，所以她们的排斥力算在你身上，你不被排斥她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那个叫莉洁的吞食者，其实她至少有五六千岁了你知道吗？她是在很多年前入侵的，甚至早在纪元制开始之前，而且方式极其隐秘。”

“为了吞掉这个宇宙，它也是花尽了心思。它隐藏了自己很多年，有过很多段人生。

每一段旧的人生结束，它就会抹掉自己过去的记忆，彻彻底底抹消那种，并且从生命胚胎的原始形态，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使得它的生命、存在、命运轨迹都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而且通过这种轮回的方式，它逐步逐步地侵蚀、窃取世界的权限，这也是你能从她身上获取时间法则权限的重要原因。”

“否则随便来一个吞食者都能窃取当前世界的权限，那这个多元宇宙早就没了。”

“鉴于这种被吾成为「归化」的融入，所以毫无疑问，莉洁?恩菲尔德不会被排斥。”

“最后是那个不灭的光球，它也是因为你而出现的，所以理由同上。”

“不对……”林初立刻反驳，“微末晨星所搭载的宇宙飞船，在数千年前就已经坠落在半位面文森克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那个庞大的蛇首难得露出人性化的嘲讽笑容，祂咧开嘴说道：“你以为吾不知道，你曾经穿梭过时间线？这也是你的原罪之一，你在外来力量的帮助下，肆无忌惮地进行了好几次时间旅行。”

“你以为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诞生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存在能做到？只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如此而已，哪怕世界本身有修正力，它不允许过去的历史被更改。”

卷六 Chapter 73 连锁崩坏

“但是时间旅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这就会导致某些无法预见的事情发生。比如那艘飞船，它是在三千年前，你时间跳跃的某次节点中，突兀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坠毁在文森克境中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个是不存在的东西，但是由于你，它被错误地塞了进来，这就是吾之前所说的、连锁崩坏的一环。”

“也正是因为你把那艘飞船带到了这个宇宙，所以把它挖掘出来的也是你，这就是命运的循环。”

在九狱之主有条不紊的述说中，林初听得脸色连变，想抑制住都难以抑制那种，“你，你没有证据，我在时间旅行的过程中，并没有察觉这种变化。”

阿斯科墨忒斯嘴角的幅度咧得更大，“如果你能察觉，那么你还会这么做吗？”

这个问题又一次直刺向林初的内心……

在林初沉默了许久之后，九狱之主相当轻松地说道：“还有什么，一并问出来吧，吾会尽量回答你的，看在吾女儿如此重视你的份上。”

“那解决的方法呢？”林初毫不犹豫地问出这个问题。

“方法？你得先说说为什么你不会被排斥。”

林初摇头，“我不知道。”他的语气很直白，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说实话，林初也十分迷惑，连系统都被排斥了，凭什么他不会被排斥？？

阿斯科墨忒斯盯着林初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他大概率真的是不知道以后，祂才缓缓说道：“其实吾不在乎世界是否会毁灭，甚至将来的某天，如果吾的女儿亲身这么去做的话，吾甚至会支持她，放任她终结一切、毁灭一切。”

“但是似乎有许多人在乎？包括你，包括吾的某个死对头。”

“那么吾就大发慈悲，给出一个解决方法吧。这个方法很简单，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就可以了。吾说过吧，你是一切的起因，把因抹消掉了，果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林初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而阿斯科墨忒斯依旧在述说着，“这种抹消是真正的抹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会留下任何你存在过的痕迹，所有人都会遗忘你。

当然，由你带来的那个构装体女仆、那个高等狗头人、那个不灭意志不会死亡，她们应该会被世界本身正常地排斥出去。”

“只有你这个错误消失了，世界才有更进一步向上的可能，而不是自我毁灭。”

“我不接受。”林初淡淡说道。

“意料之中……”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蛇首吐了吐信子，“那么吾再重复一遍，看在女儿的份上，也是看在那条善蛇虎视眈眈的份上，你其实还可以得到一个更好的结局。”

“这个结局很简单，虽然一样是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你，但是你不必死亡，吾可以把你送回你的故乡，那个叫……地球的地方对吧？”

“甚至女仆等人，你也可以带回去，她们不会失去记忆，你不会失去力量，在你们那个低魔、哦不，接近无魔的世界里，你们相当于是地球的主宰，你们可以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情，这很好，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条创世恶蛇后面给出的提议极为诱人，虽然不知道祂是怎么知道「地球」的，但是回去故乡，确实是林初多年的愿望之一。

离开家乡久了，谁不想回去看看，谁又没有牵挂的人？

而且按这种方式回归，哪怕是没有时间法则的权限，林初都能在地球混得风生水起，成为世界的主宰。

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不会毁灭，伊尔芙莉德、泪目、莉洁、可乐莉洛等人也可以安心活下去，不会死在末日之中……

看着林初重新陷入沉默，九狱之主十分有耐心，完全没有催他，仿佛他隔上三四年再回答都没有问题。

——

主位面，幽暗地域，斯辛迪林城。林初的失踪，无疑让他身边的诸位女性们陷入了各种不安和焦虑当中。

在先前那个荒芜半位面和主位面之间来回奔波，依旧找不到人之后，巫后立即带领众人回归。

并且紧急通知女仆等几人，希望群策群力，能分析出来那个男人失踪的原因。

现在伊尔芙莉德十分头痛，她在半位面和钟楼，这个起点和终点之间找不到半点线索，就好像那个人凭空蒸发了一样。

林初的书房内，伊尔芙莉德、泪目、莉洁、海冬零儿、萝依几人都聚集在这里，甚至刚到主位面不久的贝薇雅拉也在。

至于和林初关系密切的另外几位，比如蒂姆、欧诺雅，再比如相当咸鱼的莎伦小姐。

她们有的在银辉法塔，有的在地狱第七层，有的还待在文森克境，所以没有参加这种紧急事件；

最后格莱西雅则是和林初一起失踪的。

女仆听完巫后等人的描述后，一时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在回归主位面之前，你们就得到了需要「小心一点」的提示，而且你们当时在讨论的，是格莱西雅身上的力量来源？”

巫后立刻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她刚才光顾着找线索，一时间竟然没想到这方面，“也就是说，林初的失踪和地狱第九层那位有关？也对，祂的血脉出现了重大的问题，祂有可能因此迁怒到林初身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巴托地狱吗？”萝依担忧地问道。

“不一定在地狱……”女仆和巫后异口同声说道，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由巫后继续解释，“地狱虽然是那位的地盘，但是像祂那种强大到可怕的存在，随时能开辟出独立的空间。”

“而且假使他们两人真的被掳到了地狱去，我们莽撞过去只是相当于送死，所以必须搜集更多情报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巫后说完，女仆就继续补充，“想办法和那个堕落天使联络，他是地狱第七层的领主对吧？再加上他临走之前那些暧昧的话，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卷六 Chapter 74 祂的阴谋

泪目和巫后等人不约而同地拿出了银石成员的凭证，然后简单商量一番，她们决定由巫后和拉斯维尔兹发起远程交谈。

“你好，女士，有什么事吗？”

伊尔芙莉德将刻着「II」的木牌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开启了外放功能，方便所有人都能听见对话。

听着堕落天使冷静的声音，巫后用不紧不慢的语调回复，“你知道些什么对吧？”

拉斯维尔兹发出了笑声，“我知道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