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23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不要了,求你了,彻。”

  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长夜正是难明。

  (前卷《我的名字叫彻》完)

  PS:本书的前章部分到这里结束,第一卷《他们杀猫》即将为大家展开。

第三十七章 今夜是你拥有,春意盎然何多愁

  春假最后的周末,我整天的呆在家中看那些退魔书,但是也没有真正看进去的东西,本来就有些晦涩的古籍这下子更成了春困的社交伙伴,宛若是一切恶意的帮凶。等着再次从梦中惊醒,已经是下午五点。

  手机在沙发边上的茶几上响起来,我接起来电话,刚睡醒过来的缘故,嘴里面感觉有些不舒服。一边捏着手机,准备去卫生间里刷下牙。

  “今天还选上次的房间吧?”我问。

  “唔……”手机听筒中传来女孩子的犹豫之音。

  “今晚来玩官兵抓贼怎么样?”我说。

  “又是我当贼?”

  “想要好好欺负你嘛。”

  “你别乱来啊。”听筒那边的声音惊呼。

  “要带点酒过去?”我不听女孩子的回答,反而接着问她。

  “我们都没成年吧,带酒干什么?”

  “想要你醉倒。”

  “为什么?”

  “醉倒的时候会觉得你异常可爱。”

  我单着手费力挤上去牙膏,把脸凑到水龙头底下冲着,一边手刷牙。

  卫生间的镜子上拓画出我的影子,很消瘦的脸颊上有着些淡然的莫名其妙,头发有些竖起来,很怪异的姿势立在头顶,像是卷过去飓风。春季千叶多雨的缘故,洗手台上已经有了一层湿的水膜,要是放置几天估计还会有绿毛从里面跑出来。

  “不行,彻你总做奇怪的事情。”手机那边的女孩子反对说。

  “不好吗?黄泉你也很开心吧。”

  “哪有。”她反驳。

  “彻你那边是什么声音?”黄泉突然问。

  “这种?”我把手机听筒靠在嘴边,又让牙刷在里面活动。

  “对,咕噜咕噜。跟鲸鱼吐气一样。”

  “在刷牙罢了。”我说,又问她,“今晚不回去了,可以?”

  “嗳?”

  “今晚我们在一起,明天接着去游乐场。”

  “又要请假?可是这月已经请过四次假了啊。”

  “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只是……”

  两人继续聊着些计划,等我吐完嘴里的漱口水后,才对着听筒说,“待会见。”

  两人挂了电话,我又整个洗了澡,然后开始穿衣服,春日时期的格子运动衫配上浅色长裤,背着包裹就要出门,想了想又回过身去屋子里面,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男士香水喷了一点在身上。

  从住的公寓到两人相会的地点前边,有半个多小时的电车时间。

  抵达馆山市时是四点多时间,黄泉已经在车站出口的位置等着,我一出现便朝着这边过来。

  “好慢。等好长时间了。”她说。

  黄泉今天穿平时不长见的洋装,浅色织纱的群襟下摆,往里面是黑色丝袜,裙子肩部有着开口,肩膀处的肌肤露出来,又在那上面盖了红色披肩,像一团火在肩膀上飘动,身形整个被衣服收束,到腰部位置突然陡立起来,像是戛然而止的匡阔道路,只剩下悬崖小径之途。

  “怎么啦?”黄泉见我发呆不说话。

  我搂上去她腰肢,“太漂亮了。”我说,“比企谷彻的妻子太漂亮了。”

  “谁是你的妻子了。”

  “一个叫谏山黄泉的女孩子,莫非不是?”

  两个人准备先去吃饭,黄泉被我抓着腰肢在旁边别扭的走,尽管这样的动作已经有了好几次,她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下来。

  “一直在站口等你,不见你过来。”

  “电车发车稍微迟了几分钟而已。”

  两人找了饭店吃饭,黄泉想吃鳟鱼,我们找了好几家才找到合适的地方,但吃饭的时候彼此却都是心不在焉,或许是即将到来的事物实在诱惑少年少女,只吃过酸酪汁水渍过的鳟鱼后,两人便都无心下边的吃食来,简单的喝过饭后茶,便直接去早已预定好的房间。

  酒店的位置在馆山市一处的半山位置,等关上门,世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我很自然的转回身去搂住后面的黄泉,黄泉也乖乖的贴过来身子,任由我的鼻息喷勃在她的脸上。

  “好香。”我去嗅她的脖颈。

  “哪有。”

  “就是好香,黄泉你抹什么东西了?”

  “没有……”她还是兀自强硬。

  我继续闻个不停,她脖子发痒受不了,只好投降,“喷了一点香水啦,只有一点而已。”

  “睫毛也变长了。”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像是有些生气,闭上眼不理我,我去吻她的眼睛。

  “不过很漂亮,我好喜欢。”

  两人在房间里面住下来,很久只有黄泉一个人的呢喃声音。

  一切沉寂下来,只有月光从窗户口落下来的动静。两人都是躺着,黄泉蜷缩在我的怀中,一动不动。

  美丽的猎物已经捕获,但还是能够牵动起来猎人的心。

  她轻轻的咬住我的手指,摇着头撒娇一般动作。

  “好想一直在一起。”

  “等马上高中就好了啊。”黄泉说,“我也定下了转过千叶这边负责区的工作,之后两个人就能住一起了。”

  “可我被要求住在大伯家里面。”

  “一点办法都没?”

  “本家的那些家伙可不会让我随心所欲。”我说,“不过也好,总算是缩短距离了,要见面也比现在方便。”

  黄泉在身下躁动起来,但又一直不愿意睁开双眼,只是嘴唇中的声音诉说着身体的感受。

  “好像整个身体都要贯穿掉。”

  之后很久,一直到半夜一点多,两人才渐消睡去。依旧是相拥的姿势在一起。

  黎明时分,我做到一个梦。

  一个东西,不,应该是妖怪站在我的前边,高的红鼻,右手持团扇,左手有武士刀,狐狸一样的爪子上穿着木屐,身上披蓑衣,身材高大并且长有长翅膀。

  梦中的怪物站在旷野里面,旷野中四处是光秃秃的地皮,一些地方有小的泉眼,里面流出来熔浆。

  那只怪物像是在破着嗓子朝我喊什么,我却是完全听不见,周遭没有一丝的声音传递过来,像是失去了声之精灵的废土,那怪物咧开嘴朝我说什么,我的内心涌动出来颤悸,像是突然被刀子捅在心脏正中,鲜血从鼻口中逸散出来。

  太阳从半掩着的房间窗户上跑出来,整个屋子里面都是朝阳的鲜红,我从梦中醒过来,黄泉还在我的身边休憩,双手不自觉的抱在我的腰间,阳关透在空气中的每一丝角落里,两人白羊般的身体上遍布殷红。

  两人一夜的不健康沉沦时光,貌似已然到了尾声。

第三十八章 少年将通过少年得知生活的落魄

  整个初三结束后的春假期间,除了黄泉外实在没有其他什么有趣事情。

  高中开学后我才搬过来伯父家里面,念一所叫总武高的中学,全称是千叶市立总武高等学校。算是整个千叶市偏差值最高的重点学校。黄泉也很轻松转过来这边,应该是费了对策室的权利。

  她住在我和父亲小学时候呆着的那个菜市场旁边的建筑里,原来我们居住的那栋大楼已经被拆除掉,在此基础上又有新的十三层建筑被盖起来。

  我参加了剑道社,虽说是在黄泉极力要求的情况下才产生的结果,同班级里面的大部分同学也有所接触,认识了太多脑袋里面的东西还没神乐这个初一生,不对,她今年升初二了,总之连神乐脑容量都比不上的家伙在班级中比比皆是。

  我忍着恶心去认识,结交,并与之成为所谓的朋友,每次参与他们的中学生活动我都觉得有些别扭,每个人都不得不在KTV中奉承可爱女孩子的歌喉,尽管那只是长颈鹿断了鼻息的哀嚎。我觉得自己不再像是自己,腿疾去掉之后叫比企谷彻的人的社交突然间畅通无阻的事情实在是让我觉得不能思议,我思付,这就是我在小学遇见雪之下前渴望接触的东西么。

  同他们之间,我无法产生出任何的同质感,我们好像水与油天生就要分隔开来的必然性。但与当初雪之下行为不同的是,我依着谎言的利器很好的掩藏住了这种与他人之间的距离。

  我在与所有人的关系之间挖通保护我的护城河,又在上面用稻草的秸秆搭出来桥梁,只要他们不要尝试读不懂空气一般恬不知耻的走过来,我们之间的桥梁将永远维持着,甚至这种简易的劣质建筑在寿命上更长于其他人之间费劲心思所构筑的真实存在的跨桥。

  值得幸运的是,在此时刻我并非一个人的孤单体,我无不珍惜的同着黄泉度过属于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就好像找见了自己居住一生的洞穴的狗熊,我找来森林中的花朵,泉水,各种各样美好的东西来装扮它,我把和黄泉在一起的天地视为我的所有。

  我乐于陪她在剑道社的场地消耗时日,哪怕是两个人逃课去除灵也心甘情愿,从之前加入对策室后,黄泉已经带着我参加了大大小小四次的除灵活动,虽说每次都是整个对策室看着黄泉本身的个人秀,我们包括神乐都只需做些善后的工作即可,但这样的活动依然能吊起来我的兴趣,起码比课堂上那些索然无味的课程来的紧张的多。

  对策室算起来加上我只有七个出勤人员,室长叫神宫寺菖蒲,因为腿部有疾的缘故,随身带一个叫二阶堂桐的秘书,这些便是整个室局的所有战力,“只能说勉勉强强。”黄泉这样评价对策室。

  工作虽然单调且繁琐,但室员之间的关系本身却不坏。刚从高三毕业出来的樱庭一骑,从美国佣兵社的陆上自卫队出来,结果意外的是同性恋的岩端晃司,非洲巫师出身的纳布兄弟,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黄泉和神乐却能很容易分辨出来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但遗憾的是,我几乎没办法从除灵这件工作中觉出来半点的快乐,尽管如此,在黄泉在的时候我还是干的很卖力,因为无论如何从黄泉身边总能得到一些属于我的快乐,我觉得要是让自己这一辈子都这样和黄泉除灵生活下去,倒也不算是特别为难的事情。

  说到底,这个时候我作为一个人的本身已经开始出现畸形,我把黄泉当作了我的全部支柱,却从未考虑过这个支柱是否真的安放在了我这栋建筑的支力点上面,抑或是黄泉本身能否承担的起来我的重量。就是说,我已经无法像当初一样一个人生活下去了。

  到底是当初一个人的孤独好,还是此刻对她人的依赖更胜,我始终辩驳不清。

  叫八幡的家伙和我读一所学校,可能是分班老师的恶趣味,我们甚至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面,但所幸两人之间并没有产生那种老套的比企谷AB的分类方法,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八幡大菩萨的热心肠,总之概括为一句话,开学被车撞也会有好的一面诞生。

  “住院有意思?”放学后我过来送饭,小町因为要做作业的缘故被责令周末才能过来。

  我这么一问,他脸上有怒气出来。“不是你胡闹的缘故,那只狗会突然跑到马路上去?”

  “小町不是也捣乱了?”

  “噫!可还要脸皮?”他盯着我,“小町会主动和你在马路上打闹?我送她去学校多少次了怎么没有过一次相同场景?”

  我思索片刻,总算开口了。“这不是该你这个亲哥哥自我反思?”

  “够了。”他哀嚎,“我刺激不过你,你赢了,成了吧?别拿小町来伤害我了。”

  我拿出来伯母做的饭,打开后放在桌子上,又去关注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