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雪之下 第137章

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他半跪在地上咳嗽好久,然后颔首吸气。我从外面买了水回来给他,然后从巷子里再次出来。

  我蹲到旧品屋附近楼角落的黑暗处,又看到之前的那只流浪猫晃晃悠悠衔个火腿肠从我面前过去。我闭上眼睛想雪之下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思前想后都是无果,我准备着是否打电话给四叔让他帮我调查一下,正犹豫的时候,楼角落有人走过来,一边喊着我的名字。我从声音听出来来的人是六花。

  她同时也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小心翼翼的踏进来,阳光背着她的身子把她在我的视野中打成一团黑影,她缓缓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认清楚了我的面容,没好气的说,“你在这儿干什么?趁着夜色学那些不良犯罪呀?”

  “你怎么跑出来了?”我问她。

  “还不是怕你丢在外面,找不见路了?”她看我脸色。

  “没有,想一个人静静。”我说。

  “出什么事情了?”她关心问我。

  “没事,突然在脑袋里蹦出来这么个念头。”

  “你脑袋什么都往出蹦。”她笑出来。

  “没错就是这样。”我顺着她的说法掐断了话题。

  我们回去旧品屋,六花妈妈正在准备晚餐,我和六花就坐在柜台前面的吧椅上,喝着冰茶,六花看着桌上的时尚杂志,我则是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外面过路上行驶过去的汽车,汽车门在这会儿的高峰期跑得很慢,好像驾驶员都在磨蹭着等太阳下去,然后六花的母亲把食物端上来,在柜台上摆好,我们没去餐桌,就坐在那里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六花母亲从前面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抖落出一支递到嘴里,用一个从底下牛仔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的金色打火机点着,我没了解过打火机的品牌,不知道具体是哪款,只觉着灯光下闪闪漂亮,很适合她抽烟时候的气质。

  六花母亲往后椅子上靠下,熟练的吐出来烟圈。六花本来在后面洗盘子,我把桌上的餐具拿过去给她,她转身时候注意到自己母亲在抽烟的事情,脸上表情很严肃。

  “妈妈!”她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独特的生气语气喊,“不是说过不再抽烟的。”

  “这根之后。”她的母亲朝她点点头说。

  六花从柜子底下翻出来之前的烟灰缸拿给她母亲,她离开后我接过来她手里洗餐具的活,等回来后她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我们两个挤在水槽边洗掉那些盘子,然后随意的交谈一些东西。

  “嗳!比企谷小屁孩。”六花母亲突然在后面喊我,我和六花同时回过头去看她。

  “嗯?”

  “我看过你入住时候提供的信息,比企谷你的年纪,比六花刚好大上一岁吧?”

  “是的。”

  “家是千叶人吧?”

  “是的,老家在千叶这边。”

  “跟你叔叔一起生活?”

  “嗯。”

  “以后呢,打算做什么?”

  “还没想法。”我摇摇头。

  她笑出来,然后又一个人在柜台那边抽烟,眼睛望着窗外。

  两人收拾完餐具后,我们便上去楼上,留六花母亲一个在下面看着店铺,这天六花不知道从那里找出来几张唱片,我们从楼下搬上来一个旧的唱片机上去楼顶的天台,六花接了插座从天窗出来,然后把唱片压在唱针下面,电源打开,音乐从唱片机里跑出来。

  唱片里面的歌曲年代久远,大多是我从来没听过的东西,一张放完,六花又再继续放下一张,我们在天台的那张石桌上做完习题集,天色黯淡下来,六花还想找来台灯继续呆在楼顶,附近的蚊子和飞蛾扑过来光源,很快把我们从楼顶赶下来。

  我们回去各自的房间做作业,因为之前知识并没有怎么学习的缘故,我大概做了些摘抄的作业后便停下,六花还在写她的,我抓了狮子王出去,下楼时六花母亲看过来,朝我点点头,我同样点头回应了她,同时走出了旧品店。

  PS:感谢复问闲情都几许,叫乌鸦的少年,萍生,描白,扶朕,千灯湖暮,转角い1ね,午后阳光的小年打赏,幽香是北方人,所以祝大家小年快乐。(好像迟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雪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上)

  四周几乎都是刚从岗位上下来的人,看起来年纪稍大过了三十的较多,马路上车辆也拥挤,正值下班高峰期,我懒得去花时间挤电车,在巷道里直接召出来乱红莲,骑着它过去雪之下住的那边。

  上次送雪之下回去时大概记下了路,加上楼顶上空更容易辨别方向,因此虽然是黑夜,找过去的时候并没有花上多少力气,我在雪之下公寓旁边的楼顶落下来,然后沿着道路过去另一边。

  大楼的整体形象和前天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并无二致,只是白日里的那份光芒敛去了,留下来路灯的黄色光芒和漫天黑暗,上次我忘记问雪之下具体在哪一个房间,现如今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所幸旁边保安室的灯光亮着,我稍微在外面弄出来一点动静,然后趁里面执勤的保安出来检查是溜进室内,翻到住户花名册后,又罗列找出来雪之下居住的房间,房牌号就跟在住户名的后面,我把名册放回原位,偷偷从保安室里溜出来。

  因为门下有电子锁,这会儿又没有人进出,我直接在公寓底下数好窗户,然后骑着乱红莲上去,雪之下在八楼,我找到对应阳台,然后跳进去,窗子在里面锁住,屋子里灯熄灭,没有任何的光亮透出来。

  “雪之下。”我觉着这样冒昧唐突,但是敲着窗子喊她说。

  那种指节轻轻扣动玻璃窗的声音响起来。

  “雪之下——”我说,“在吗?”

  “是我。”

  “呃。”

  “过来找你。”

  “房间是从底下保安室打听到的,那些保安嘴里问出来,就是那个胖一点的大个子,没记住名字来着。”

  缄默。

  或者说沉默。

  我骑着乱红莲飞离那里,在另一层能看见这处房屋窗户的楼顶栏杆上坐下等她,一直到十点半雪之下没有回来,或者说房间里的灯光没有亮起来,我等到十一点,还是没有人出现,只好暂时回去旧品屋。

  夜空从路灯和行道树的分叉中看上去斑驳淋漓,已经很少见得到猫头鹰,偶尔有几只勤奋的家伙从我身边飞过,人们和工厂的嘈杂声也暂时歇息,马路上如同涨潮退潮时候的车流声逐渐平静,真正存于天空,存于世界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喂,怎么搞的。”一回去旧品屋,六花乏累的声音就从柜台那边传过来。她的母亲裹着毛巾,已经在沙发上半趴下。

  “在旁边公园那里呆着来着,一个人独坐,然后脑袋里面想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回过神,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真去了公园?”

  “当真。”

  “在公园哪里来着?”

  “大象滑梯那里,就小孩子们经常玩的那个。”

  “是吗?”

  “是的。”

  “没撒谎?”

  “啊,当然没有,要是撒了谎就像鸽子那样一颗一颗啄完所有玉米。”

  她从柜台里面走出去,叫醒自己的母亲上楼睡觉,又告诉我浴室还有热水。

  以前从某本书上看过一篇文章,文章的内容这会儿要回忆已经记不清楚了,里面这样一句话倒是印象深刻。

  “揭穿谎言比追捕瘸腿的狗还容易。”

  我从浴室出来,楼道里灯光黯淡,六花房间的灯已经关闭,我回到房间,换上睡衣,房间里的灯光消失,月色潜徙进来,黑夜和整个房间不再分道扬镳,随即我坐在窗子的面前把身子抱成一团。

  那时候的心情缘由已经忘了,——无论是雪之下目前的问题还是已经死去的黄泉,那天夜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睡不着的夜晚我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不敢想,仅此而已。

  第二天早上熬过去四节课,到午餐时间,我重新去了侍奉部的活动室,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不过从窗子看进去,那堆桌子上面倒是多了一大堆类似稿纸的东西,上面画了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没有雪之下的身影。

  我去了三年级,因为不知道雪之下的班级,只好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过去,碰到找茬的则是直接绕开,眼睛和眼皮都是一跳一跳的作痛。无果后直接下了二年级的楼层找到六花,借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给雪之下。

  “喂?这里是雪……”

  “在哪吃饭?”我问她。

  她听出来我的声音,然后是沉默。

  “我来找你。”我接着说。

  雪之下说了地点,大概是中庭靠围墙边上那里的位置,我还了手机给六花,然后从楼梯下去学校前边,到中厅后过去喷泉,我发现了雪之下雪乃,她在这么多午餐聚餐的人群角落中依旧那么显眼。

  她也肯定发现了我,一瞬间中露出来一惊的表情,我们视线视线交汇,然后走过去她那边。

  “哟!”我在她旁边的花坛边坐下。

  “中午好!”她说。

  相互问好之后,两个人又一次的沉默在那里,我还在脑袋里思考着如何询问她的话题,雪之下则是把已经吃完的餐盒盖住,然后用餐巾布整理起来。

  “啊,雪之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吃东西。”

  “嗯……这里姑且算有位置,而且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一起呆在教室的感觉。”

  “怎么不去侍奉部那边,那边中午没人的吧?”

  “嘛。”雪之下咬了一下嘴唇,像是要用某种没什么意义而又暧昧的语气糊弄过去我的询问般那样回答,“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没去那里。”

  “这样啊……”我考虑着是否继续追问下去。

  “嗯——!”

  “你,没什么事情吧?”我突然唐突,而又冒失的这样问出来她。

  她抬起头要看我,一张脸上全是担心某种事情是不是败露,抑或某些东西该不该讲出来的犹豫神情,她咬住的嘴唇依旧微微颤抖着,连看向我的视线也动摇起来。

  “你……比企谷你是在指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想询问你一下,这样问起来是不是有点唐突?”

  “嗯——嘛,我们之前不是刚断掉之前所有关系,然后说重新开始认识嘛,刚认识的两个人,况且比企谷你还都没来的及自我介绍,这样问起来毕竟显得冒失很多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雪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中)

  “这样啊……”

  不管我再怎么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事实也不会改变,雪之下在故意对我说那种谎,而且也没有其他的说法来解释她现在的情况,要否定什么也完全失去了意义。

  雪之下用手一点一点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不去侍奉部的理由。

  她晚上未回家而去了什么地方。

  我和她聊起来我的入学生活,谈到一些课业,向雪之下重新介绍了一次我自己。雪之下说话的方式并不自然,她一直极力避免着我们聊天的话题跑到侍奉部上面去,只是不断地描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然后话题被我从她的毛衣突兀转到侍奉部现在是否还招社员的问题上去。

  她低着头,抿着嘴唇,用力握紧了外套的袖口,从领口那里可以隐约看看到她雪白色的喉咙轻轻动了一下,就像在狂风中奔跑后突然痛苦喘息似的,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狼狈的雪之下。

  “只有表面功夫的东西,是没有留在侍奉部的意义的。”雪之下突然用寂静的眼神盯着我,说出来这样虚幻的话语。

  我们见面,然后分开,雪之下消失在了前庭的人群中,从我的视线中一点一点褪去,让人觉着遥远无比。

  放学后,我思考良久,继续来到侍奉部,那里的大门打开,我先是吃惊,然后快步走进去。里面有两个人,比企谷八幡和不认识的风衣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