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一二助就位，所有生命维持系统预备。”
言罢，无衣接过念动力握持中的镊子与手术刀，鬼人之瞳熊熊燃烧，有如战神附体。
“——开始计时。”
十六、深夜的雪
深夜。
约克城下雪了。
夜晚十二点的约克城本应灯火通明，可现在除了路灯和在高架路上飙车的飙车党以外，每一座高楼大厦都处在没有灯火的昏暗状态，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今天有人改变了整个约克城电网的供给状态——
S级英雄，【电磁】琦云
她是个很有特点的英雄，她在人类世界的现代城市里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可一旦到了荒郊野外她的战斗力就会直线下滑，除非开始下起雷雨。
而她今天选择将心灵异能火力全开，把整个约克城连带周边卫星城电网里所有电能全部集中到了约克城中心医院，瞬间全部耗尽，导致电站整体跳闸部分线路永久烧毁，青霞一边气呼呼地骂娘一边提着扳手去修，听说琦云带着流星丹妮尔和克拉拉一起去给她买冰淇淋安慰了，但在这下雪的天气里吃冰淇淋真的好吗？
对青鬼来说应该没问题吧。
“下雪了哎，还好我今天带了伞。”
密瑟尔走在大雪中，看了一眼从眼前飘落的雪花，小声说道。
搭在她身前的那双纤细的手慵懒地接过折叠伞，慢悠悠地撑开，又把伞柄给搭在密瑟尔肩膀上。
“要不要这么懒啊，稍微用点力嘛。”
“……不要。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白发随便扎成只马尾辫的鬼人整个都趴在密瑟尔背上，脑袋放在密瑟尔左边肩膀，有气无力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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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身上穿着还没换下的干净手术衣，外面罩着件白大褂，双腿萝露在外被密瑟尔给捞着，两人就这样一步步丈量着约克城的街道。
密瑟尔把无衣往上送了点，免得无衣掉下去，“你也真是的，前几天就那么拼了，怎么今天还来，你的灵能周转得过来吗？”
密瑟尔没好气地朝背后这只慵懒的白鬼说道。
白鬼把脑袋倚靠在密瑟尔侧脸，鬼角上缠绕着的不只是密瑟尔的头发还是自己的头发，有两片雪花挂在发梢，随着头发的摆动在风中飘摇。
“没办法嘛……谁会知道最后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呢……不过还算好啦，至少成功了，等明天确认效果后应该就能吃到柳木请的夜宵了……”
“要是可以的话，我才不会让你去吃那顿夜宵，我也不想让你这么拼命。”
密瑟尔有点小小的生气，语气稍微有点重。
手里攥着伞的无衣愣了两秒，稍微把脑袋偏了点，盯着密瑟尔的侧脸和她血红的眼睛看，“密瑟尔，生我的气吗？”
“才没有生气，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
“哼哼～嘴上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无衣笑着说道，伸出没有打伞的手指去戳密瑟尔的脸颊，“戳，戳戳。”
“别这样啦，好痒的啦。”
“哎～软软的，很好玩。”
无衣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戳弄密瑟尔的脸颊。
密瑟尔略有动摇，可是动作大了容易把无衣给甩下去，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让无衣戳脸，只能嘴上反驳一下。
两人在路灯下继续前进着。
“我好久没见过雪了。”
在停下手上的戳弄后，无衣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密瑟尔一愣，“好久没见过……？”
“是啊，鬼岛一年四季都很暖和，夏天也很凉快，虽然偶尔会下雪但我在那个时候很少回去。穗城冬天没有暖气也不会下雪，我只在去莫斯科或者京城的时候见过。”
“嗯……没想到在约克城也能看见……真是出乎意料啊。”
无衣朝伞外伸手，手心刚接住一朵雪花，还没待上一秒就被体温给融化，变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密瑟尔看着伸手接雪的无衣，抿着嘴，轻声说道，“我以前住在寂静城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下雪。”
“好厉害啊，每年都可以看到雪景吗？”
“不只是雪景而已，有些时候雪会积得很深，我跳进雪地里能把脖子给淹掉。”
“那也太多了吧？！”
“是啊，会用到魔法来打扫，刷刷刷地就处理掉了，但是很快就又会堆起一层，那个时候就可以滚雪球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
聊起这些，密瑟尔便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但都是过去式了。
无衣把手从伞外缩回来，重新抱住密瑟尔的身子，让自己稳固些，继续跟密瑟尔攀谈聊天，“魔界会不会下那种呼呼呼的暴风雪？”
“偶尔吧，深冬季节会下超级大的雪，到那种时候会展开特别厉害的结界，把整个寂静城都给保护起来。”
“那个时候可以看到寂静城上有一片特别大的法师护甲，外面只能看到大雪，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太阳都照不进来，一整天都阴沉沉的。”
“很糟糕啊……果然雪下太大了也不是好事，就跟雨下大了一样。”
“凡事过量了都不太好，都是这样。”
“嗯……那背着我也会那样吗？”
“这当然不会了，无衣你背起来又用不着花多大的力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以后天天都背？”
“……”
密瑟尔停顿了两秒，转头，眼神微妙。
无衣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但却往密瑟尔身上缠得更紧。
随着笑声停歇，无衣把脑袋继续倚靠在密瑟尔肩膀上，二人沉默地前进。
“…………今天辛苦你了。”
忽然，密瑟尔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说道。
“我知道，无衣你是想揪出琼道尔的阴谋才这么做，如果凭我们的力量就能查出真相的话，岳母她就肯定会同意我们之间的事吧。”
“但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啦，就算你要回去鬼岛我也会跟你一起去，那里有亚马逊可以买食物，还能天天跟无衣你待在一起，也不用考虑这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管他什么琼道尔，管他什么人类世界，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无衣你——”
话还没说完，密瑟尔瞟了一眼倚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小小的脑袋。
无衣闭着眼睛，呼吸深沉，雨伞被他的手腕给卡住搭在肩膀上，这才没有滑落下去，他睡着了。
密瑟尔抿着嘴，忽然轻笑两声，然后轻轻地把无衣往上抬动，血流接过他手中的伞，小声嘀咕，“……要睡到床上去睡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什么嘛，刚才那么让人害羞的话原来没被听到吗。
看来无衣是真的累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以后肯定会有机会把这些话再说一遍的。
……太傻了。
大雪飘落，月亮在厚厚的云层上升起，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十七、活死人的呼声
无衣睡了个从来没睡过的大懒觉。
半夜一点被背回旅馆，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大中午，就连密瑟尔都在床上赖够了爬起来吃午饭，无衣才从昏睡中睁开眼睛。
“呜呜……浑身都没力气……脑袋好晕……”
“谁叫你昨天要透支灵能去折腾，活该。”
密瑟尔坐在床边，一边吸吮血袋里的血，一边说道。
地上散落着被扒拉掉的白大褂和手术衣，昨天晚上睡觉前可不能让无衣穿着这衣服睡，所以密瑟尔趁无衣睡着的时候给他扒了个光只剩下内衣和胖次，这才把无衣给塞进被窝里让他安心昏睡。
虽然昏睡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了。
白鬼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鬼角上盖着特制的睡帽，头发凌乱懒懒散散，在密瑟尔身边翻了个身，张望着正在吃午饭的密瑟尔。
“……饿了。”
无衣有气无力地说道，密瑟尔眼角微跳。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种简单的卖萌攻势下就投降。
密瑟尔坚定了信心。
“饿了就去吃饭，我这里只有血饮。”
“你给我带过来嘛。”
无衣朝密瑟尔身上蹭了蹭，说道，然后一翻身从床上撑起上半身，伸手挂在密瑟尔背后。
感觉到温暖柔软的东西整个覆盖住自己后背，密瑟尔差点从床上窜起来，“我、我才不去！你不是都已经起床了吗！？”
“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啊，好累啊——～”
“所以说你昨天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灵能去折腾啊！”
“密瑟尔～去给我带份午饭嘛～”
“我才不——不要趁机黏上来！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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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密瑟尔还是去旅馆的餐厅里要了一份外带的中餐盒饭，还要了一杯热乎的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