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但文森特不一样，他是个强大的法师，虽然魔网魔法在一定程度内也属于唯物主义的范畴，可在大多数法师眼里这依然有着唯心主义的理解。
……在有灵能的世界里谈论唯物和唯心是很傻的行为，可无衣也不得不去思考。
所以无衣一开始坚持要给文森特复原身体。
但后来经过严格的论证后，无衣也是首先放弃这个观点的人，为什么？
问题就出在文森特是个成年人的身体规格，而且还有一米八的身高。
身高越高，标准体重就越重，遍布全身的灵能脉络就越长，身体器官的规格也会相应增大，这无疑给可能的器官重建增大了难度，为了安全和保险起见，终高医们这才把目标定在鬼人转化上。
首先，一旦完成鬼人转化，就可以拥有绝对稳定的身体条件，不会因为后续而出现反弹，也不会出现术后感染等一系列麻烦到爆炸的事情，其次，鬼人的身体很娇小，参考无衣红烨克拉拉和青霞，三人的身高体型完全一致，衣服都可以共用一个码数，除了三围略有差别之外压根就是一个公用的模板。
一个完美的稳定身体，拥有相对恒定的规格，而且还具有极强的适应性，再加上无衣就在昨天完成了对伊丽莎白的鬼毒清除术，同时了解到了鬼人体内的身体大体解剖，这所有条件加起来才让终高医们敲定了鬼人转化这个方案。
既然方案已经决定，明天就要联系青霞来献血，顺便讨论具体的治疗规划与安排，说不定还得跟庞贝财团要一笔经费，还得想办法让保罗给文森特治疗之后可能产生的一系列心理问题……
无衣喝着流星买来的宵夜饮料，轻叹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十四、器材准备
翌日早晨。
早上八点半，无衣就已经从旅馆来到了依旧处在戒严状态的中心医院。
本来密瑟尔没想过要来，可在无衣的软磨硬泡下还是选择了一同行动，而且路上有流星接送，到医院了也能补瞌睡，也就答应了无衣。
从八点半折腾到快十点，无衣才终于把手里的第一项工作给做完，“抽血”
昨天开完会诊和讨论小结后，七人最先解决的就是鬼血的来源问题，而有了伊丽莎白这个从白鬼鬼毒下幸存并成功完成鬼人转化的先例后，对鬼毒的理解也更深了些，并不会在试错阶段消耗太多，但是，抽血这项任务只能由无衣来进行，献血者是这两天在利用心灵异能重建住院部大楼的【工蚁】青霞，她是目前人类世界少有处在明面上的混血青鬼之一，其实赤鬼血的毒性比青鬼要强，前者在体能方面有着相当夸张的优势，即便是文职的克拉拉也比寻常人类要强，更别说是红烨那种本身就以力量与体质见长的家伙，但人类世界判明的赤鬼数量却比青鬼要多，原因可能在于对赤鬼血的接触暴露机会比青鬼血要多，这个没人具体论证过。
可即便是毒性最低的青鬼血也是有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无衣不敢拿几个同事的命开玩笑，便自己亲自上阵以心灵异能来从青霞的血管中引流鲜血。
待无衣将一共两百毫升的新鲜青鬼血放进严格密封的恒温箱后，刚准备让保罗送去制备鬼血滴剂，他那边就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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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
保罗穿着全套防护服提着恒温箱，朝无衣说道，“庞贝财团的消息，他们那边有人会过来协助我们。”
“啊？他们派人来干嘛？”
“不是派人，是有人要来。”保罗修改了无衣的措辞，“你们也许之前有见过面——【相对论】苏空，还记得她吗。”
苏空啊……
说到这个名字，无衣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个阴角小雀斑，她在前些天还跟自己一起活跃了一段时间，住院部大楼就是被她给干碎的，当然，那时候也是为了顺带把水质溶液给一并干碎，可无衣对她的印象却并不是很深，因为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昨天晚上，无衣安慰过在旅馆里打牌时被老妈给打哭了的麻花辫艾琳，顺带从她那问了一遍有关苏空这个小雀斑的事情，令人惊讶的是，艾琳居然早就知道苏空的真名，而且听说过她有约克城这边的背景，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苏空要隐姓埋名去穗城英雄学院留学，还偏偏去了血猎部遇上无衣和密瑟尔，被开除后更是杳无音讯，如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见到……
谁也没料到苏空居然会到约克城英雄协会来任职，要知道约克城协会可是出了名的难进，不仅有M国队长和L巨人，还能见到穿铁盔甲的G铁侠，一个被开除的学生凭什么在这种地方担任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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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无衣被保罗拽着去办公室里迎接，跟那活泼的小雀斑对话打招呼，再看见她胸口那闪到耀眼的金灿灿的勋章时，无衣忽然对自己曾经的人生产生了些许怀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约克城英雄协会所属，庞贝财团首席接班人，待任S级英雄【相对论】苏空。”
“……啊？待任S级？首席接班人？”
无衣茫然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头衔，苏空略有些害羞，但还是挺直了腰杆接受保罗的介绍，顺便跟无衣愉快地握手。
“那天非常感谢你们的救援，要不是无衣前辈和丹妮尔前辈，我可能都没法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苏空笑着朝无衣道谢，笑得非常开心。
无衣有点幻灭，甚至开始怀疑麻花辫艾琳的运气是不是都花在了遇见苏空这件事上。
被开除了也能变成待任S级英雄，还是庞贝财团的接班人，这头衔在人类世界仅次于英雄协会会长了吧，艾琳居然不知道她曾经跟这么牛逼的大小姐同住一间宿舍？
“我听说了，无衣前辈你们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会诊计划对吧，我爸说我肯定能帮到你们的忙，所以我就特地过来了！”
“这样吗……可是我们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没事没事，总会有我能帮忙的时候！”苏空自豪地拍着平坦的胸脯，散着星星点点小雀斑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保罗接过话茬，“你在无衣那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这一点无衣还真没说错。”
“怎么这样？！”
小雀斑有点失落，头顶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别失望，他那边暂时用不上你的能力，我这边可是巴不得你来，你的能力正是我所急缺的。”
她的能力……？
听到保罗提起小雀斑苏空的能力，无衣就不得不想起当时她仅凭触摸就将住院部所有楼板和外墙给干碎的场面，这种能力怎么会应用到保罗那里去？无衣实在是想不明白。
看出了无衣的困惑和疑虑，保罗说道，“别小看苏空的能力，虽然她平时表现得不太起眼，可在关键时候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质量效应】，有记录以来唯一一次在册的能力，从我个人来说仅次于流星的【空间御行】和密瑟尔的【世界】。”
“苏空可以自由改变接触物的‘质量’，全力全开时可以做到一百倍的质量膨胀与压缩。”
苏空红着脸很害羞，无衣更是傻眼了。
这种作弊级别的能力，怪不得苏空有资格在退学后也被评价成待任S级，她就算被评为SS级也绝对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但是，控制质量的能力虽然强到爆表，可依然没法给无衣提供相应的协助，只好让她到保罗那里去调整机器或是某些零件的质量，也许能实现一些更为精密的操作。
总而言之，这两天都得看保罗表演，自己就先跟柳木他们商讨一下该怎么进行手术，再去看看莫洛托夫和贝尔丽丝他俩用来转移灵魂的魔法准备得如何，等对青霞鬼血的滴剂制备完成后，才是无衣登场表演的时刻，……不，不能算作表演，这是场不能出错的艰难的攻坚战。
十五、开刀！
鬼血滴剂的制备花了很多时间。
在苏空的协助下，从采血开始到提纯鬼血滴剂的制备完成一共花了三天时间。
鬼血滴剂的提纯其实就是把青霞这个混血青鬼的鬼血给浓缩，利用从巫妖公司那得到的新技术分离人类部分与青鬼部分，再剔除残存的人血，最后得到最精纯的滴剂。
其实只要找到一个纯血青鬼直接抽取就可以轻松制备，但要想在人类世界找到纯血鬼人的几率嘛……
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会懂。
总之，目前最关键的药物已经制备完成，手术室也准备完成，只看莫洛托夫与贝尔丽丝那边的情况。
他俩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莫洛托夫有着一百七十多岁的年纪，凭借这么多年的积攒，他在魔法方面的造诣超越几乎所有现存的人类法师，加上贝尔丽丝又是个来自阿奴阿兰德的精灵，而且据说文森特已经完成了巫妖化的第一步，这对于魔法层面的灵魂提取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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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此时就站在已经被清空了的手术留观室内，脚下地面被用暗红色不知是血还是颜料的东西给画出一张偌大的结界，将那张被停止时间的病床围在中间，复杂度让人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三天时间就能画出来的东西，“是无衣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金毛精灵萝莉坐在结界外围，穿着不合身的大号白大褂，朝无衣说道。
无衣颔首。
“嗯，器材和其他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看你俩这边的情况了。”
“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你们能不能给我稍微解说一下。”
“这个嘛……”精灵萝莉试图挪开视线，“这个……要说起来的话稍微有点点困难……你知道的嘛，我以前在林塔专攻塑能学和防护学，这个结界是融合了附魔学和咒法学——”
“说人话。”
无衣面无表情地打断贝尔丽丝的自嗨。
他对魔法是真的一点都没了解过，顶多知道这个东西能放火球召唤闪电以及召唤法师护甲那样的龟壳，像什么学派就更不清楚了。
这边在说着，病床旁边正在完善结界的莫洛托夫忽然走过来，他手里捏着一根像是墨块的东西，还没等贝尔丽丝跟无衣解释，便主动介入到对话中来，“结界已经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他的灵魂转移到容器里，今天中午就能行。”
“喂！你不是还在画结界吗！干嘛突然就过来跟我们讲话？！”
贝尔丽丝显然对莫洛托夫打断自己的话感到非常不满，朝他叫道。
莫洛托夫无视了这只千年萝莉，继续朝无衣解释，“如果你需要的话，中午转移灵魂后就可以开始进行鬼人转化，这结界不需要长期维持，用完了就会自己消失，而且……”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两个人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从无衣成为终高医跟他们认识后的第一天起，每次莫洛托夫遇见贝尔丽丝都会跟她拌嘴，很多时候都是在魔法方面发生激烈的辩论。
据说是因为莫洛托夫在魔法上是个教条主义者，贝尔丽丝满脑子都是改动法术，但也只是偶有耳闻，无衣可不敢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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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手术室里闹嚷了一上午，密瑟尔在苏空的协助下把精密的大型仪器给搬进手术室里灭菌消毒，流星也在协助搬运一些杂物，还有带着其他设备前来的几个同事，柳木也在其中。
中午吃完饭，待结界将文森特成型的灵魂抽入一枚早已准备好的水晶后，这张临时征用的ICU病床便被迅速推进手术室，主刀依然是无衣，但助手却多了个贝尔丽丝，【剖骨刃】贝尔丽丝，她持有心灵异能【剖骨刃】，在离断与结合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无衣横空出世前只有她能完成一些需要极高精度的手术，但她并不能像柳木一样利用灵能刀刃来“切割”，所以依然少不了【柳叶刀】。
“所有机器通电，各就各位。”
主刀无衣站到垫脚台上，朝负责机器调试的保罗发出指示，在手术台上主刀的指令是最具效力的，手术床上被无影灯的灯光打得透亮，照亮了这具正在散发出腐烂恶臭的尸体。
“真是糟糕啊……得亏他提前完成了巫妖转化，不然在秘银播散度这么高的情况下他早就死掉了。”
贝尔丽丝咽了口唾沫，感慨般说道。
“难啊，要是鬼血滴剂起不到相应作用的话，我觉得这场手术的前途会很黑暗，甚至超出我们的最坏打算。”
“……硬着头皮上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无衣小声嘀咕。
不只是贝尔丽丝，再次看见这糟糕的情况时身为主刀的无衣也觉得相当棘手，文森特的伤势已经超过了“伤”的范畴，全身器官没有一处还保留着正常功能，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说他还能“存活”甚至是“说话”，无衣也不可能下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预期，对付这样棘手的病例，就要用出最夸张的治疗方法，只有铤而走险才能挽回这一切。
无衣从丹妮尔的念动力臂上接过那只恒温箱，所有人即刻退离手术台，包括使用念动力将无衣和鬼血滴剂一起隔离在手术台上的丹妮尔，精炼提纯的鬼血，对人类来说其毒性与不久前无衣从伊丽莎白体内排出的鬼毒相同，没人敢在这种侵蚀灵魂的毒面前开玩笑。
“隔离已就绪，无衣你可以开始。”
丹妮尔发出就位的提示。
无衣小心翼翼地摸出那保存在二十毫升针筒里的滴剂，凑近到文森特那乌黑腐烂的尸体上，第一滴猩红的血滴从针筒口落下，在尚未完全破坏的颅骨上布散开来。
“呼……希望能成功吧……”
无衣嘴里自言自语着，像是在向老天祈祷，就差当场给神明跳一场祭典大舞让他显个灵。
必须要成功，必须要成功啊，文森特身上可是寄托了反击琼道尔的重要情报，只有拿到可靠的消息，确定琼道尔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子才能有反击的余地，将鬼血滴剂浸润文森特全身后，无衣小心翼翼地收回滴剂，朝念动力壁垒外的众人说道，这场手术只有两个临台助手，而从主刀口中说出的话这是代表了手术正式开始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