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与我交易的雇主是一名二代种血魔，我不能说他的名字，但从他的发色和血统来推断应该是一名直系二代种，血统相当纯正。”
“直系二代种……”
密瑟尔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遍。
直系二代种，血统纯正。
光是这两点就足够让密瑟尔与千目确定法米里安在黑市里遇到了谁，而一旦确定这个人选后，法米里安身上的伤也就很容易解释了。
“二代种血魔吗，我知道了。”柳木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之后的事情我会给你做出安排的，放心吧。”
“非常感谢……”
精灵局促地道谢。
随后，柳木留在病房里继续安排治疗方案，表情凝重的千目转身走出病房。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一起走出来的密瑟尔，露出无奈的苦笑。
“看来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密瑟尔小姐。”
“汉斯确实在酝酿一个惊人的法术……足够将穗城彻底摧毁。”
二十七、汉斯的谋划
与此同时。
汉尊大酒店，总统套房。
汉斯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一枚精致的水晶球。
“贤者炼金会的效率还挺不错，”透过水晶球看向折射过后的光，汉斯冷笑一声说道，“其他东西都到位了吗？”
“所有材料都到齐了，殿下。”
汉斯面前站着浑身都裹在黑袍底下的黑衣人，声音低沉。
除了水晶球以外，沙发周围还摆放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石材与植物的叶片，以及稀奇古怪的小物件。这些都是施放某个法术所必备的材料。
但要想实行自己的计划，光有材料还不够，还需要以整个穗城为依托进行魔力抽取，这才能给结界提供足够的魔力，让法师进行魔法的吟唱与释放。
“结界的情况如何？”
“相当完美，这是鄙人有生以来布置过的最完美的结界，”黑衣人依然恭敬地回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殿下只需要派人前往穗城内的魔力节点，在魔力节点附近进行魔力抽取就行了。”
“哼……看不出来你还很能干的嘛。”
“职责而已，汉斯殿下说笑了。”
金发的吸血鬼瞥了一眼恭恭敬敬的黑衣人，把水晶球放到茶几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自从来到穗城后，汉斯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在窗边俯瞰整个城市。
穗城里高楼林立，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与穿梭来往的高架路轻轨构成了这座城市，与魔界电气时代乃至中古时代的风景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浓烈的现代感与金属感。
汉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听说林塔最近也开始研究七阶法了，是真的吗？”
汉斯回头朝黑衣人望去，出声说道。
黑衣人的斗篷帽子底下露出半张年轻的脸，轻轻点头。
“当然了……七阶法的研究是大势所趋，就连人类都开始触碰到了七阶法的领域，林塔和阿奴阿兰德当然也不例外。”
“那你们打算止步于何时？”汉斯忽然这样问道，转身，正视着黑衣人，“我在赤塔学过一段时间的魔法，听说魔网最高允许九阶法的存在，你打算研究它吗？”
“一万年以来，从来没人敢说真正触碰到了魔法的顶端，但若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九阶法的成功施放，那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有趣，”汉斯咧嘴一笑，“那你为何不加入到我麾下？我能为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这些一定能帮助你更快地触碰到你想要的极限——”
“恕我直言，鄙人并未想过加入任何一方势力，”
黑衣人忽然打断了汉斯的话，朝他恭敬地行礼说道，“血族确实是魔族中最强盛的种族之一，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加入到殿下你麾下就能得到的。我此次协助殿下你完成计划，也只是因为我个人与人类的小小恩怨而已。”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晚安，汉斯殿下。”
说完，黑衣人在汉斯面前转身，转眼间便消失在阴影中。
汉斯沉默了下来。
对方这样直言拒绝自己的邀请，有种跟自己所代表的血魔划清界线的意思。但这样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精灵与血魔本就没什么交集，这次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殿下，他这样拒绝你的邀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一点？”
汉斯身后的黑衣侍卫低声说道。
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汉斯冷哼一声。
“任他去吧，反正他也掀不起什么浪子。叶卡捷琳娜呢，她今天到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叶卡捷琳娜殿下让翠西丝跟她到楼下去了，说是要去用餐。”
黑衣侍卫老老实实地回答。
“……让翠西丝跟她一起去用餐？她在搞什么名堂，她居然跟下仆一起吃饭？”
“这是叶卡捷琳娜殿下的命令，我们不敢阻拦。”
“这家伙……”
汉斯略显恼怒地自言自语道，可他又偏偏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
“不管她了。吩咐下去，明天按照预定计划进行，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明白。”
黑衣侍卫无声地潜入暗影。
房间里归于寂静。
……
……
英雄协会附院。
今天下午安排了两场手术。
无衣懒得从附院再回去诊所，索性就打算在附院混到下午的手术时间，正好也能跟密瑟尔一起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足够摧毁整个穗城的法术吗……”
坐在灵能外科办公室的电脑前，无衣的屏幕上显示着法米里安的电子病历，嘴里却在呢喃着千目刚才在特殊重症病房门前讲的事。
魔法这种东西本来就超出了无衣的理解范畴，他认知中的魔法顶多就让扫把飞起来或者让人飞起来，顶多搓个火球不得了，再夸张一点召唤天雷什么的，这已经是无衣理解的极限了。
可突然跑来个英雄协会的权威告诉自己“有个血魔二代种打算搓个巨几把大的火球把穗城炸了”，无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怎么，很在意千目说的那个法术吗？”
密瑟尔趴在无衣身边，歪头朝无衣说道。
“当然很在意了啊！”无衣开口叫道，“就好比有人在我诊所底下埋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炸弹，我当然要慌了！”
“别慌嘛，汉斯只是有释放那个法术的计划，又没说他已经搞定了。”
密瑟尔嘟囔道，“千目他知道安排，咱们等着就行了。”
无衣用微妙的眼神看了密瑟尔一眼，密瑟尔接着说道：
“施放足够将城市笼罩在内的魔法需要相当多的支持，穗城的魔网并不能支持这么大规模的法术，要想施放的话就需要提前布置结界搜集魔力。”
“既然汉斯需要布置结界搜集魔力，那他必然就需要足够的时间，他今后一段时间很可能会展开大规模的魔力抽取……而我们就是要在他搜集足够的材料与魔力之前进行破坏。”
听她冒出来一段话，无衣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明白密瑟尔在说什么。
“什、什么意思？我们还要去搞破坏吗？”
“姆！意思不是很明确了吗！”密瑟尔不满地朝无衣叫道，鼓起腮帮。
无衣伸手揪住了密瑟尔的脸，两只萝莉在办公室里扭成一团。
二十八、开门营业
翌日。
穗城阳光明媚。
就像很多三流小说的开头一样，无衣撑开卷帘门，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然后，无衣将手中的衣架与塑料盆放到桌上，将一套内衣与一件连衣裙挂在衣架上，淡定地用晾衣杆撑起，挂在门口能晒到太阳的地方。
“呼啊——”
再然后，无衣又打了个呵欠。
.
经历了各种各样数不清的事件之后，在捡到个老婆但自己又意外暴露鬼人状态之后，今天，无衣回到了人类状态。
诊所终于迎来了再次开门营业的日子，可喜可贺。
无衣穿着一身从柳木那顺走的白大褂，确认自己这套从红烨那借来的连衣裙挂好不会掉下来后，这才开始把密瑟尔的内衣也一并挂在衣架上晾晒起来。
又是平淡安宁的一天早晨。
看着衣服都晾晒起来，无衣把晾衣杆放好，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迎接新的早晨。
再然后……
无衣转身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了病床的被子。
“噢噢噢！？”
感受到被子被掀开的密瑟尔惊恐地坐起来，环顾四周，跟手里提着被子的无衣对视一眼。
然后密瑟尔的神态迅速萎靡，一脸不情愿地倒了下去。
“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