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美利坚 第77章

作者:幸运的苏丹

  “不折不扣的丑闻,只要您再付给我五百美元,我今晚回去就写好标题和稿子,明天就排印出来,奥兰治县将无人不晓。”

  “如果我再付你一千美元呢?”

  “我会把这个墨裔花钱贿赂当选监事的内幕全抖出来。”

  “就这样,一步一步来吧。”

  然而,这时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比.加莱斯特太太脸色立即白了,“是谁?”她的声音颤抖。

  “奥兰治警察,比.加莱斯特太太,现在我们得到报警,怀疑您教唆了一起暴力和勒索案件,给您三十秒的时间,配合警方调查,不然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警察的声音非常强硬,“我们已经得到检察官和法院下达的逮捕令和搜查令!”

  警察敲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比太太从橱柜里抽出把霰弹枪来,冲着举起手的小报记者,骂道:“你出卖了我。”

  “冷静点加莱斯特太太,您决不可以这样,您还有丈夫,还有好几个孩子,他们都以你为傲的。”吓得记者贴在墙角,忙不迭地说到,“要是您开枪的话,恐怕这辈子您都得呆在牢里。”

  此刻门被一脚踢开,门框两侧,警察的手枪伸进来,“放下武器。”

  大势已去,人赃并获,比.加莱斯特太太狼狈地披着头发,她哀求警察把她的脸面给遮住,因她不想见到街坊邻居异样的目光,两名女警满足了她的请求,用衣服将她头给裹住,送进警车中。

  另外几名男警对出来看热闹的邻居喊道:“没什么,加莱斯特家搬去阿纳海姆市了,现在进了个窃贼,被我们抓住。”

  等到邻居都散去,警车呜呜呜地开走,街那边,始终坐在勒巴隆内的索托,这才凑在轿车点烟器上,燃了根好彩牌香烟。

  但这还没完,同时一辆来自长滩市海军疗养院的面包车,停在草莓园大街16号门外,几名医生和护士进入房间,来到桃乐丝母亲面前,她当时正躺在沙发上,医生和护士用了最简洁的方法,用小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瞳,发现桃乐丝母亲的双眼完全无法对焦,十分散漫,便确认是吸食违禁药物成瘾。

  “你们要带我去哪?”当桃乐丝母亲被抬上轮椅,捆上带子,顺着台阶往下送时,还恍恍惚惚地问到。

  “一个能治好你病的地方,那里对你很有益处。”护士冲着她说。

  很快,桃乐丝母亲被送去长滩海军医院,进行为期半年的戒断疗程——这家医院非常出名,最早是治疗海军士兵创伤应激症的。

  “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医院病房里,索托摸了摸桃乐丝的额头,问到。

  桃乐丝的泪珠落下:“也许就算痊愈,我也没脸在影视圈里做工。”“别傻了”索托安慰她说,“你忘记那天我们在警局帕克中心停车场的对话吗?你对我说要快乐地走出来,重新迎接生活,该过去的总归会过去的,只是你父亲——我有些没想到,原本我真的想用钱来摆平这事的,但后来法官却说只要他收下钱,就代表勒索罪成立,另外他还被加莱斯特太太收买,要激怒、陷害我,连带着让莫妮卡的父亲遭殃。”

  “说实话,他去呆监狱对我反倒是解脱,愿上帝宽恕我——对了,奥兰治县的大事业离不开你。”桃乐丝说话依旧有点吃力,但她理解了爱人。

  “奥兰治真没什么大事了,所以我会在这陪着你,直到痊愈为止。”索托温柔地吻了吻桃乐丝的手背,“医生说你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疤痕的,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漂亮,这部电影赶不上,我就帮你想法子筹划下部,别急,有点耐心,我们一起慢慢来,都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几天里,在索托精心照料下,桃乐丝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好。

  病房被特许搬入了台电视机。

  在新闻节目里,索托和桃乐丝了解到,桃乐丝的父亲被判处入狱七年,五年后才允许假释。

  比.加莱斯特太太遭桃乐丝父亲和小报记者双双指控,也被判决有罪,被送去圣昆廷监狱,要呆上十个月。

  而同时,两人又看到了好消息,十万墨裔示威者在遭洛杉矶骑警弹压后,转战到梅蒂尔大街,以那里为中心,奇卡诺大联盟宣告成立,并提出最迫切的诉求:改选洛杉矶大主教,麦金泰尔下台、滚蛋。

  而很快,梵蒂冈那保守但又公正、刚直、关心底层疾苦的教皇保罗六世给洛杉矶大主教管区回的信也到来:

  “我们始终没有忘记洛杉矶管区的冲要地位,它处在太平洋和拉美天主教徒迁徙流动的中转站上,这座伟大的城市满是我们的信徒,遵照梵蒂冈第二次大会决议结果,天主教信徒完全有权力反对不义之战,完全能争取种族间平等权利,也完全可以推选出自己心仪的大主教。对弗朗西斯.麦金泰尔,梵蒂冈高度赞扬他过去对教区、学校做出的长期杰出贡献,但是他已超龄,所以我们诚恳建议他荣誉退休……”

第61章 桃色通话

  教皇的这封信,很快就得到美国天主教委员会的承认。

  二战前,梵蒂冈的注意力还在欧洲和北美。

  但二战后,它不得不把更多的注意力摆在中美洲、拉美还有太平洋以西的国度,多是些贫穷落后的国家,也多是些平民权利遭受迫害压制的国家,这时候的梵蒂冈为争取支持,反倒显出很强的平等革命思想来,所以对洛杉矶墨裔信徒的呼声,它绝不能再采取无视的态度。

  因大主教是任命制而不是普选制,所以墨裔、菲律宾裔等西班牙语人群,还有教会里墨裔神甫的联名请愿信,统统都寄送到了美国天主教委员会那里。

  在委员会激烈的商议和争吵后,还是以微弱优势通过,同意任切诺比奥这位美国墨裔神甫,接任麦金泰尔的职位。

  “太好了,太好了,叔公他赢了!”索托对病床上同样很开心的桃乐丝说到,且指着电视机荧幕。

  而霸占大主教职务二十多年的麦金泰尔,在一片叱骂声里灰溜溜地离开富丽堂皇的圣巴西尔教堂,躲入到自己豪车里,“回我的教区去,余生我将继续为信徒和天主服务。”这位年届八十的家伙自嘲道。

  麦金泰尔离开前,洛杉矶警局总长休.波克斯气冲冲地打电话给他:

  “上万名警察已做好为你站台撑腰的准备,他们胆敢示威,我们就把他们给打回东区的贫民窟去,为什么你要退缩?最起码你指认名合格的副手再离开不迟!”

  “这是教皇的命令。”

  “教皇,窝在个鼻屎大的地方的教皇,值得你这样害怕吗?”

  “再干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切诺比奥他自以为会比我做得好,那就试试吧,估计不超过十年,他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麦金泰尔这时到有点急流勇退的意思,可惜还是晚了。

  气得休.波克斯又打电话给里根州长:“这群底层湿背佬占据洛杉矶大街,挑战警局权威和秩序的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它的严重性足以匹敌五年前黑鬼们的瓦茨暴动。”

  “你意思是说,他们不会甘心缩回洛杉矶东区?”

  “对,他们气焰可正盛呢,我估计是得长期占据梅蒂尔大街的,没记错的话,那里可是规划好的未来富人区,罗尼,你要是纵容的话,一个月内满大街都是帮会涂鸦还有奇卡诺改造车跑来跑去,你的蓝图就完蛋了。”

  “那就交给你去办,我专注于州长的竞选,继续合作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休。”里根这算是替波克斯正式背书了。

  刚挂下电话,州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然后让里根意外的是,他的幕僚长克拉克带着其余七位,鱼贯而入,依次坐在里根面前的椅子上。

  “发生什么事?”里根微笑着问到。

  “很大的事,州长阁下。”克拉克生硬地说。

  里根这时才察觉到,他的团队就单单缺了个巴塔利亚不在场。

  这时,克拉克取出个录音带。

  “这是什么……”

  “我想不用播放,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坦白先告诉您,这是您的民意和竞选顾问巴塔利亚先生的电话录音。”

  里根面色变了,“这是窃听,先生们,这是犯罪。”

  “确实是犯罪,但……如果做这事的人,是白宫安保小组的话。”克拉克叹口气,“录音带是寇尔森寄来的,他代表着总统的权力。”

  “如果理查德.尼克松窃听那些可能泄露国防和外交机密的嫌疑人,也就算了,可现在居然窃听到加州来了!”里根很罕见地发起火。

  “没办法,巴塔利亚和爱人的电话,确确实实被窃听录音了,并且寇尔森那里肯定不止一份,他只要卖给哪个媒体,我们这个团队就全被连累完了,现在你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我不相信,和爱人的电话录音会如何。”

  “州长阁下,巴塔利亚的爱人,是男性,是男性!”克拉克禁不住,直接喊出这话来,还重复了遍。

  里根长叹口气,用手痛苦地捂着脸,靠在椅背上:

  “我不是个恐同分子,更不想因为性取向而罢黜位功勋卓著的幕僚。”

  “这可不行,巴塔利亚自己说过,加州民风保守,他们是绝不会容忍您和名同性恋分子为伍的,如果您还想赢得这次州长大选,如果您还想继续问鼎白宫的话……”

  “寇尔森肯定还有额外的条件吧?”里根打断了克拉克的言语。

  “是的,他还要求你自动退出72年的总统大选,安心当名州长。”

  “狗屎迪克。”里根不由得骂起尼克松总统来,“你早晚会自食恶果。”

  当日下午,巴塔利亚遭到了解雇。

  里根带着万分抱歉,他回顾这些年和巴塔利亚并肩战斗的光辉情谊,几乎要流泪,他还对巴塔利亚说,我欠你个人情,虽然你离开州内阁,但只要你开口,加州每年二十万美金薪水岗位,我帮你安排。

  “谢谢你罗尼。”巴塔利亚和州长紧紧拥抱了下,“谢谢你还愿意给我留住颜面,如果可能的话,我多么想继续辅佐你,直到你成功当选美国总统,我想那时候你会让社会采取宽容的政策,让我们这类人的爱能自由地显露在阳光下。”

  “我会的,我保证。”

  临行前,巴塔利亚还对里根交代:“使用强硬手腕,支持波克斯镇压墨裔示威暴动,这是你拉票的好机会,是取胜的诀窍。”

  “我明白。”里根答应道。

  当巴塔利亚走出州府大楼,坐进草坪停车场自己的车里后,伏在方向盘上哭了几声,接着狠狠地拍了下去,刺耳的喇叭声震撼了他自己的心脏。

  其实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名政客能从容离去。

  巴塔利亚不恨里根,他晓得里根州长其实从来不算歧视同性恋,就像里根当初签署堕胎合法的法案时,也确实是想保护孕妇的健康那样。那巴塔利亚恨谁呢?

  毫无疑问,一个是尼克松总统和他麾下那肆意践踏联邦法律的白宫团队,还有一个是落井下石的以里根幕僚长克拉克为首的家伙们——“他们都是冷血的鳄鱼,撕扯我这头倒霉的落水狗。”

第62章 染血的前路

  “我是要报复的!”巴塔利亚想到这,用手指掏出里根临别前给自己安排工作的地方:

  一张给加州“休斯医学研究院”的信函。

  此刻,太阳正悬当空,星舰母巢般的帕克中心大楼,洛城的“蓝衣煞神”休.波克斯宛若名将军,正站在情报会议室里,下面排着的折叠椅上坐满同样杀气腾腾的警官,都是白人,也都是波克斯的肱骨。

  波克斯刚接到里根的命令,准备对聚集在梅蒂尔大街上的墨裔抗议人群施加杀手,按波克斯的解释,谁来当洛城大主教是梵蒂冈来操心的,他管不着,但这群湿背佬冲击帕克老局长设下的蓝线,并顺带反战,这便是触碰洛杉矶警局杀戮的底线,“先前切诺比奥还曾花钱来向我买东区的平安,这次他闹大了,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波克斯的战术是来一次“伪旗策略”。

  洛城警局对此事轻车熟路:一座梅蒂尔大街上的酒馆老板“报案”,称酒馆被墨裔示威者破坏、打劫,而后警队雷霆出击,以这个借口,驱逐示威者,还有——“趁机精准歼灭首恶。”

  说到这,在照射灯的光圈下,警官们见到波克斯在白板上贴上了两张黑白照片。

  一张是面向黑压压人群发表演说的罗宾.萨拉查律师;

  还有一张是头戴贝雷帽满脸胡须的爆裂党领袖维克多.桑.米格尔,他是爆裂党的“首相”。

  “我们有内线,锁定这两人的地点,你们遵循情报指示,击毙这两人。但是记住,对萨拉查律师得用点技巧,伪造成事故,懂吗?”

  这会儿,一位警官问波克斯总长:“我们得需要行动合法性的背书,这绝不是州长电话能提供的。”

  “那位内线便是背书,他是联邦禁药、烈酒调查局的干员,事后让他在联合行动协议书上签名就行,立刻行动起来。”

  “遵命,长官!”所有警官齐齐起身,并腿,敬礼。

  初冬阳光普照在圣安娜医院的病房里,索托手捧着束鲜花走进来,这时桃乐丝已能靠着枕头坐了,她欣喜地对索托说,医生告诉自己,很快就能下地行走,恢复自如。

  “你还是每天都买鲜花送给我,这个时节可不便宜。”

  “是我教母买当地社区墨裔女童,她很喜欢用花来装饰房间,用不完的修剪好,让雪莉顺路来递给我,我再送给你。”索托把花插入到床头柜的玻璃瓶里。

  随后他坐到床沿,告诉桃乐丝更开心的事,墨裔的女童们以后不用当街卖花啦,圣心会帮我们营建的学校已找到合适房子,准备挂牌招生,另外印第安纳州的电视、空调生产线和技术支援专家也陆续抵达,马丁内兹先生正和他们一道监理厂房布设呢,“都是加登格罗夫东区闲置的空地和仓库,价钱非常低廉,马上产品价格上我们拥有绝对优势——对了,简.方达女士来电话,她愿意把你的戏份安排到身体康复后,海登也同意了,所以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好好养病。”

  “我明白,倒是你,你也该跟着叔公和教父前往洛杉矶了,这是次胜利的大进军。”

  “对,蒙多昨晚回来,麦金泰尔已滚蛋,中心这边的统计任务接近尾声,雪莉提早去洛城,到明日会有十二万墨裔齐聚梅蒂尔大街,萨拉查律师会联合奇卡诺精英人士共同起草组党的章程,这个党是联合精英、帮会、农联还有爆裂党的强大实体,在这条征途上,我们总算是坚实地迈出了一大步。”

  桃乐丝笑着对索托说,你瞧你,谈起这些来就是口若悬河,然后她轻轻拍了索托的胸膛,很诚恳地说到,“坦白讲,这次的事对我的刺激很大,没想到父亲居然会为些酬劳来殴打我,还要陷害你……虽然我始终要求自己看明白看明白,但谁能置信亲情竟然这样脆弱……去了洛城,你要好好去看弟弟山提诺,别重蹈斯威夫特家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