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这玩意儿是配给送餐员的。”达里奥说，“洛伦佐老板交代了，这儿是努埃斯特拉家族的据点，没这种武器的话，害怕镇不住场子。”
达里奥说着，又掀开了下面的披萨盒。
里面居然是件防弹衣……
“越南战场上给直升机飞行员穿的，能防越共的轻机枪扫射，在这里也是送餐员用的。”
两位领班，皮亚诺还挺年轻的，三十岁出头。而达里奥.佛拉德则五十岁上下，还作为意大利远征军去过东线参战过，他说斯大林格勒时苏军就有防弹背心，他也用过缴获的，但那玩意只能用于城市战斗，在野外作战体力可跟不上，可现在美制的就不同，“非常轻便，运气好的话它可以抵挡住点三零子弹的射击。”
“好吧，就这么上吧……”看着这些“餐点”，索托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对自己说到。
萨利纳斯河谷葡萄园区，AVA大楼会议室里，在此住宿并洗漱完毕的查尔斯得到了蒙特雷县警局的回话，说一切顺利，我们已找到您的弟弟大卫.路德维希，放心，我们不会让他蒙受牢狱之灾的。
“那你们搜到了他身上的微型影像机和胶片了吗？我们愿花费五万美金从贵局手里买下来。”
“很可惜，没有。”
查尔斯当即有些懵，“你的意思是，只找到了大卫一个人？”
“是，就他一个，我们巡警是这样报告的，大卫当时假扮成狱警开着索莱达的狱车，借口是押送犯人去蒙特雷县法院，他在福克斯影院被捕也是一个人，但穿着墨裔的祖特服。”
这时查尔斯强忍骂人的冲动：“请问，当时狱车里就大卫一个人？”
“就一个？”
“押送的囚犯呢？”
那边，蒙特雷县的警长回过神来，陷于长久而尴尬的沉默……
“这事还没完！”县警局的大厅内，警长不断拍着手，召集大伙儿。
可两个假扮为囚犯的墨裔，在整座城市里太难找了。
警长便在羁押室里，询问被捕的大卫，要他提供两位同伙的相貌速写。
可大卫却坚持，在我律师到来前我是不会开口的。
就在警长无可奈何时，他又得到报告说：大批民权分子开始在县法院前聚集，抗议警察无端拘捕农联的韦尔塔女士，声势很大。
“派遣警员去维持秩序。”警长说。
可手下很慎重地对他说，在场还有位静坐的女士，是马丁.路德.金的遗孀。
现在萨利纳斯市里的墨裔和黑人市民，大部分都涌起来了，哈尔内特学院的学生们似乎也蠢蠢欲动，要声援河谷的农联罢工。
这时候，萨利纳斯市委员会也打开电话，迫切需要警长去现场整顿好一切。
县法院前，横幅和标牌挥动个不停，上千名抗议者围堵在那里，高声要求立即释放韦尔塔。
警察们正在排出警戒线，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已无余力再来找自己麻烦。
于是奥迪DKW小货车从容地从法院门前驶过时。
它便拐过两个街区，来到哈尔内特学院边，学院大门前，很多学生成群结队，正向法院奔去，要参加示威抗议。
小货车靠街停下，皮亚诺下去，步行兜了圈，回来说：“冲印室直到68州际公路的出口处，没有警察，但有努埃斯特拉家族的人在晃荡。”
“……”索托权衡了下，“那我们从68公路跑，火速回洛杉矶找地方冲印，那里是我们的地盘。”
“伙计们。”这时靠在车门上的皮亚诺警觉地打了个手势。
只见一百五十英尺开外，一群似乎有所觉察的努埃斯特拉家族，开始向小货车走来。
第21章 重火力屠杀
“要来硬的吗？”当时曼迪坐在驾驶座，而达里奥坐在副驾驶座上，吸着烟，回头问索托。
“他们怎么会注意到我们的车的？”其实这时索托还未下决心要开火，倒不是他害怕努埃斯特拉家族，而是担心己方的火力太强，会导致许多死伤，顺带酿成加州乃至全美的重案可就不太妙了。
“我要你的决定，别害死我们。”军人出身的达里奥见索托犹犹豫豫的模样，带着不满又问了句。
“动手吧。”索托停顿下，说。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仓促间决心搏命的微妙情感。
达里奥和曼迪坐在小货车的最前排，达里奥手里已拿起无托的阿卡自动步枪，曼迪则有些紧张地握着方向盘，不知所措，达里奥便给他套上黑色的蒙脸头套，仅仅露出眼睛的那种，告诉他：“马上你稍微踩着油门，驾着车，跟着我们走就好，别害怕，我们都有防弹衣。”
曼迪咽了口吐沫，瞪着露出的两个眼睛，诧异地望着达里奥，意思是“你们还要下去吗？”
可达里奥没做回答，而是举起手，对后面摆了摆，喊了声“皮亚诺！”
坐在第二排的索托，这会儿也套上面罩，深呼吸了下，手持蝎式冲锋枪，咔啦声拨动保险，稍微偏移下身态，靠右的手搁在小货车侧滑门的扶把上。
“明白了。”倒着坐在货车车厢尾部的皮亚诺，抓起属于自己的阿卡步枪，一脚踹开后车门，坐在货车地板上，脚垂下来。
此刻，十几名努埃斯特拉家族的走卒还不明白这辆小货车里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而是三五呼啸，互相招手，有的提着甘蔗刀，有的则拎着手枪，而后一辆改造过的涂着绿色阿兹特克图腾的奇卡诺风汽车也伴随着他们启动起来，车内连驾驶员一共是四位，仰着头，怡然自得，含着嘴里的香烟是吞云吐雾，车载音响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徐徐向着披萨外卖的小货车靠近。
整个街道上的大学生和市民，见到这么多裹着红头巾的帮会成员杀气腾腾，便全都吓得避让到街边的遮阳棚下，不敢动弹。
皮亚诺咚一脚跳下来，此刻他看到货车后面的街口，也涌出一批红头巾来，到处都是叫嚣的西班牙语。
前头，达里奥打开车门跳下，手指伸出，“咔”声关掉保险，而后握住，闪电般拉动枪栓，同时端起阿卡枪口，对准走过来的努埃斯特拉们，在不足半秒的时间里一气呵成，不愧是深谙“苏俄居合拔铳术”的意大利老兵，“放轻松些伙计，放轻松。”
努埃斯特拉们一看到，对方蒙着头罩，下来就拔出把阿卡步枪出来，立刻被震撼住了，纷纷停下脚步。
索托趁机拉开滑门，单手持蝎式，也跳下来，“别动！”
达里奥一听到身后索托的声音，就很老练地和他错开了“射界”，他先是前进，越过车头，而后往左横着移动两步，瞄准正对着小货车的几名努埃斯特拉，而他露出的射界，很快就由索托补上。
此刻，曼迪手都在发抖，微微踩动油门，把货车往前开了起来。
“别动，在我们过去前，都别动，你们是找死吗？”达里奥端着全自动步枪，语速很快地告诫到。
这群努埃斯特拉，被枪口钉死在原地，三五成群，眼神充满着恐惧，同样也充满着暴戾，他们都在默默评估着“如果互相同时开枪，对谁更有利？谁又会惨败丧生？”
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小货车后面的努埃斯特拉们还不太了解情况，只看到DKW的后门开了，跳下来一个蒙脸人（皮亚诺），便呼喝着拥了过来，准备把这辆车给堵死、掀翻，把“人犯”给揪出来。
“停下，我叫你停下！”索托则握紧蝎式，对着那辆奇卡诺汽车要求到。
车内音乐继续响着，车辆则缓缓继续匀速靠近，那四位面部表情复杂，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要殊死一搏，他们的手似乎都在向下动，在掏枪械？因其行动被车窗和车体遮盖，索托完全没法做出正确的评估，只知道交火危险越来越大，越来越压迫，压迫到他没法消极等待的程度。
说时迟那时快，皮亚诺从车后门转过来，端起了阿卡步枪，率先对努埃斯特拉乘坐的奇卡诺改造汽车扣动扳机！
火力爆发，就是这瞬间工夫。
阿卡步枪射击的后坐力，不断弹动着皮亚诺的右肩，弹壳叮叮当当，带着清脆的声响，划出道金黄色的弧线抛出，那辆奇卡诺改造车的前窗玻璃“噼噼啪啪”地碎裂、崩解，驾驶员和旁边的立刻被扫成了筛子。
出于本能反应，索托也伸出蝎子的“毒钩”（枪口），“突突突突突”，从侧边将这辆奇卡诺改造车，自车头扫到了车尾，他的肾腺素随着倾泻的子弹爆炸喷出，看到后座的那两位抽搐不已，血肉四溅，命丧九泉。
奇卡诺汽车的轮胎也被打穿，车身下坠，完全瘫在路上。
那边，达里奥也开火了，当面的几位努埃斯特拉得到了他们刚才默想问题的答案，却是用性命作为笔墨写就的——他们的手枪和砍刀根本来不及动，就在疯狂的阿卡火力前，被打成了“血葫芦”，瞬间横七竖八地倒在街道上，不再动弹。
此刻，皮亚诺再回头，迅速把阿卡步枪调为单发模式，哒—哒——哒，点射了下，击毙一名后面冲过来的努埃斯特拉，其余人落荒而逃。
整个街道先是阵暴烈的枪战，接着是死寂，现在则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围观者们都抱着头，蹲坐或趴下。
“不准抬头！是FBI办事，良善市民全都不要动，否则会成为误击的目标！”索托转动着枪口，还不忘甩锅。
皮亚诺跑到车头处，检视了下那辆被打得满是弹孔的奇卡诺车，低声对索托说，全死了。
而后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货车，大悟，对达里奥骂道：
“你这头笨猪，你忘记换掉车头的车牌了！这车牌还是洛城的，难怪努埃斯特拉们对我们起疑了！”
“现在也来不及换了，快点冲过路卡。”
达里奥和索托跳回车中，皮亚诺倒着走了会，坐在了打开的后车门处，继续端着枪，警戒着可能出现的追击。
当DKW开进68州道时，路卡边的工作人员吓得全都伏在地上，抱着脑袋，根本不敢抬眼。
车后面，哈尔内特学院大街上，倒着十多具努埃斯特拉帮会成员的尸体。
“什么，重武器交火？”法院门前的蒙特雷县警长听到这消息，嘴巴都快要裂开。
第22章 拖刀计
乱作一团的蒙特雷警局，卡米娅的手狠狠砸在了羁押室的铁栅栏上，她眉头紧锁，漂亮的蓝眼睛盯住坐在里面的大卫。
大卫.路德维希就坐在铁做的床架上，岔开腿，握着手，望着妹妹，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摧垮路德维希家族。”
“是啊。”大卫毫不掩饰地说。
“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因为这世界不是绕着查尔斯和你运转的，好好收拾烂摊子吧。”大卫很得意。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的诉求一直没变过。我不要路氏公司的影子股份，也不会和查尔斯争夺董事长兼总裁的位子，但我要属于我的那份遗产，把我该有的所有股份都折算成现金，给我。”大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这样，路氏公司会垮掉的，到现在不上市的原因就是不愿外来资金冲入，削弱路氏家族的控制权。”
“那我就继续以我自己的模式，来折磨查尔斯。”
“你……”
“少来废话，请给我交保释金吧！”大卫站起来，双手拍在栅栏上，和卡米娅四目相对。
萨利纳斯河谷的AVA大楼里，查尔斯刚刚得到了市里发生血腥枪战的讯息，和努埃斯特拉家族通话时，其领袖塞万提斯大骂说，这肯定是拉埃姆帮会的人做的，我和卡德纳们不共戴天，我诅咒这个家族下地狱，永不得翻身，从此以后德拉诺市这个界线点在加州不复存在，我要对所有的卡德纳们下达绝杀令，除死方休！
而查尔斯则惊得手掌心冷汗直流。
他虽冷酷果决，但毕竟还是位年轻的资本家，现在出了这么多人命，他也承受不住啊。
其后，加州卡车司机兄弟会的鲍勃来了电话：
“查尔斯，索莱达要修新监狱了，我得告知你下，若是你再不能给兄弟们活干的话，我们就得暂时退出反罢工联盟，去运载新监狱的集成化牢房。”
“现在可不是退出的时候，鲍勃。”
“可兄弟们闹起来了，他们要更好的工作。”
“我让AVA协会每天按时给你们补贴。”
“那好吧，有你这句话，我暂时还能把兄弟们稳住一个星期，可你也得快些和农联达成谈判，把葡萄和其他作物给摘了切割好，交给我们运去大城市的商店出售，我这可是在为你们利益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