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那牧民兴奋地翘起大拇指，又和两人拥抱贴面。
几分钟后，两人回头，走到山顶一顶帐篷处，在那里有几个阿富汗当地人在等着他们，帐篷边上是辆结实耐用的丰田皮卡车，卡车发动机边燃起几堆篝火以保暖。
更远处，几名手持步枪的圣战民兵，警惕地来张望。
“一切顺利。”基埃用手指搭在额边，对这几位做了个问候的姿势。
现在他们身处阿富汗西南角的赫尔曼德高原，站在这儿，向着南面望去能望见卡贾基大坝，该省多是沙漠荒野，因有了这个宝贝般的大坝，提供了灌溉和水力发电，让各种各样的农作物在这里蓬勃种植，虽然在蒙多的眼中，地理条件有点类似的加州农业要比这发达得多，可卡贾基地区已算是阿富汗一等一的农业中心，土地的产出给圣战者们提供了强大的财政支持。
只不过，已割据该省多处地区的圣战者军阀还不满足。
光复伊斯兰，是，确实是他们的理想。
不过在此前，他们对当个有地盘有武器的山大王更感兴趣。
也唯有如此，才能与阿明政府，还有渗透进阿富汗的苏联武装相对抗。
进了帐篷，蒙多看到位盘膝坐在地毯上的毛拉（阿訇），对方缠着头巾，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经文，还有把马卡洛夫手枪。
“这个，比你那个要好，这个，意大利的贝莱塔。”蒙多从怀里掏出把紧凑精巧的连发手枪。
毛拉身边的圣战者立刻把枪口转向蒙多，可却被这毛拉给举手呵住。
毛拉接过贝莱塔，掂量掂量，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将马卡洛夫扔掉，收下蒙多的礼物。
“我叫穆罕默德.纳西姆.阿洪扎达，我来自更北方的穆萨卡拉，我的家族来自荣耀无比的阿里扎伊部落，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武器，除去自动步枪外，还要导弹，肩扛的，能打飞机和坦克的。”这位毛拉自我介绍完后，就开门见山地说清楚合作的目标是什么，他抱怨道，“这段时间，苏联人的直升飞机不断小规模轰炸这里，他们知道我，想杀死我来除去隐患，所以我在这片山谷里东躲西藏，我需要反制的手段！”
蒙多便直接对基埃说：“告诉他，我们撑死只能提供些黑市的轻武器，我们来这不是给他卖武器的。”
于是基埃就对纳西姆毛拉说，这些武器我们无法提供，但是我们能向您提供买导弹的金钱。
纳西姆毛拉就要基埃具体说说。
“阿片，这里可以种植阿片。”
“这里盛产小麦、烟草、甜菜、芝麻、坚果还有葡萄，为什么还要种阿片？”纳西姆毛拉想套出阿片的价值几何。
“因为一公顷的小麦地产出换不来一支步枪，而一公顷的阿片则能装备一个排的步枪兵。”基埃说的话浅显易懂。
纳西姆毛拉摸了摸胡须。
“一公顷的小麦，收成二十美元；一公顷的阿片，收成六百美元！”基埃用手指比划着。
其实他还没说，如果有精炼厂的话，售卖阿片剂又能使产值翻几番。
只不过基埃和蒙多都清楚，精炼厂不能让这群土脑壳来搞，先进生产力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阿片这种东西最大的优势就是易种植，对水要求不高，另外仓储费用几乎等于0，长途运输很难损坏，性价比非常高。
“田和人必须是我的，你们只是买家，我保证包销给你们，你们掏钱。另外，你们不可以做其他派系和部落的生意，否则我会把货交给其他买家。”纳西姆毛拉竖起手指，戒指对着两位的眼睛，表示可以用誓言来敲定买卖。
“是，我们绝不干涉您在这里的任何事，我们只负责买卖。”
离开卡贾基水坝的山谷，基埃和蒙多坐在丰田皮卡里，朝着省府的机场开去，阿明政府在这些边疆地区的权威已土崩瓦解，地方部队开始和圣战者难分彼此，往往一边拿着喀布尔的微薄工资，一边给圣战者大开绿灯。
遇到哨卡，基埃也就是塞给对方点贿赂，便轻松畅通。
“我们要做，就要做到垄断欧洲市场！就像你现在垄断美国东西七成市场一样。”基埃是雄心壮志。
蒙多则靠在车座椅背上，问基埃道，你的愿望就是让阿富汗去苏联化？
“不，我还要让整个欧洲整个拉美去苏化。”
“苏联是红色十字军，你是蓝色十字军？”
“哈。”基埃做了个意大利人特有但在他身上很稀罕的夸张表情。
就在他俩赶往机场后，阿富汗东北部被兴都库什山脉分割的支离崎岖的瓦罕走廊山谷里，当地的塔吉克部落壮丁正在操控着一座双轮双联的14.5毫米高射机关枪，机关枪护板上原本白色的汉字被有意铲掉，但还留下星点模糊的痕迹。
高射机枪的平射，比突击步枪够劲得多！
大威力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将垒起来的石块打得粉身碎骨。
旁边的塔吉克民兵，则开始在某说中国话的教官指导下，在给门十分小巧的12管火箭炮装填假火箭弹，身后的草地上摆着一排炮弹箱。
这种火箭炮可以用牲口牵拉，人力也能拖得动，更能装在吉普车、皮卡车上，使用场合更是毫无限制，几秒钟内就能完成装填，猛烈射击，覆盖敌方集群或营地。该炮绝大部分构件都能自由拆解再组合，维修十分容易，没有任何后勤压力。
最优秀的武器就是这样朴实无华，这门小火箭炮铺上草或沾上泥巴，几乎就像个耕田机般低调。
这群塔吉克部落，是反抗塔吉克加盟共和国的，当然他们也是仇视阿富汗的前塔拉基政府的，因塔拉基政府扬言要把他们的牧场给集体农庄化。
“塔吉克同志们，虽然我们给的武器没那么花哨，但高射机枪、火箭炮还有无后坐力炮是属于人民战争的武器，威力不小，打了就跑，非常适合这里的山地游击战，将来你们就要用这些武器狠狠打击苏修笨重的直升机和坦克装甲车，我们就是用骡马拉，也要翻过雪原，把更多的武器给支援进来！”当那教官慷慨激昂的话，被同步翻成部落预言时，扛着五六步枪顺着山坡而坐的塔吉克牧民们都兴高采烈地鼓掌起来，有了这些支持，他们打起政府军（塔吉克还有阿富汗）来那是更有劲儿了。
第72章 教皇和保安
美国圣诞节到了，华盛顿的中国大使馆内，老宗夫妻，布什夫妻还有索托.卡德纳夫妻并肩站在墙上挂着的“有朋自远方来”的书法匾额上，其乐融融地合了影。
在民主党眼里，乔治.布什大体属于德克萨斯州的温和共和党人，洛克菲勒式的理性派。
所以索托和布什有些私人交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更何况在外界眼里，他俩更像是中国邀请的两党代表而已。
“我的夫人为诸位准备了正宗德州烤小牛肉。”戴着厚厚近视眼镜的老宗用流利的英语笑着说到。
席间，老宗直接告诉布什和索托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在数国交界的边境地带，我们开放给美国建起了两个常态化的情报监测站。
不用具体点哪里，索托也明白啦。
“我们从不干涉他国内政，可也不希望被别国威胁，苏联对俾路支地区始终抱有领土的野心，这种野心与沙皇俄国一脉相承，只要俾路支归莫斯科控制，那么便能威胁到波斯湾的石油运输，这将对整个世界的和平安定造成破坏。”随后老宗就谈起中国外交人员对喀布尔秘密访问的硕果——阿、美、中三国达成初步协议，哈菲佐拉.阿明迫于形势，当然也有求援因素在内，答应停止苏式土地改革，并且与阿富汗国内的宗教势力和反对派组成统一战线，并在来年三月举行会谈，组建联合政府，尽量摆脱苏联的控制。
而中美也答应，会在外交和内政上给予阿明尽可能的支持。
“莫斯科方面怎么说，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布什问。
老宗说我们也在等莫斯科的反应，随机应变。
这段时间，苏联和越南屡屡在联合国会议上提案，要求确定中国对越的“侵略性质”。
可中美却有了默契似的，美国带动它的世界，对这场战争采取非常冷漠的态度，仿佛是场根本不存在的战争般；而中国北京索性自顾自，一边开动舆论火力大骂苏联阵营，一边抓住机会就恶心苏联，比如意大利PCI的调头就被北京拿出来做文章，又比如阿富汗的阿明政府，北京屡次发表社论，赞扬阿明不愿和苏联同流合污的立场。
不过聚餐的三位，倒也对阿明本人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的苏式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索托扬起刀叉，一针见血。
老宗表示同意，说我们干革命时候，苏联留学生是最麻烦的，谈起理论来头头是道，干起事来莫名其妙，脑袋还最顽固，不做任何调查研究，榆木疙瘩似的。
“榆木疙瘩儿，我在北京听说这句话，形容人思想非常顽固。”布什还幽默地举起叉子对着自己脑门虚晃下，解释给自己夫人芭芭拉还有康素爱萝解释说。
布什虽然是共和党，但他在德克萨斯州和墨裔也打了很久交道，与不少墨裔中高档家庭保持着交往。
“不过大概在莫斯科眼里，阿明因在美国哥大接受过教育，所以又算是CIA。”
“这就是他最为难的地方……”
从大使馆结束晚宴出来，布什在上车前又将索托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德黑兰要开始了。”
“是伊朗私人情报网的麦金农少将告诉您的？”
布什会意地点点头，就对索托夫妻招招手，芭芭拉.布什也从车窗伸出手来道别。
“怎么了？”在朝自家寓所回的时候，索托在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面的小康，问。
“没什么。”小康别过脸，轻咳两声。
“觉得你这趟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哪有……只不过从加州来华盛顿，始终有些不很适应。”
“那回家好好休息吧。”
夫妻俩到了家里的客厅时，小乔和大福就摇着尾巴来迎接了，贝丽卡坐在沙发上，和孩子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国华有线电视里播放的若望保禄二世访问洛杉矶教区人山人海的画面。
“这老头这么丑，怎么像个大明星似的？”赛琳娜不解地问。
贝丽卡忙做个打嘴的动作，训斥赛琳娜说，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教皇！他手里有圣彼得的钥匙，只有这把钥匙才能开天堂的大门。
“所以他是个保安，对吧？”泰瑞双手抱胸，点头，懂了。
没一会儿，孩子都去睡觉了，索托吻了儿子和女儿，又走出房间，和妈妈贝丽卡拥抱了下。
“你不知道教皇提到你的名字我有多么荣耀，是教皇吔，他亲口告诉洛杉矶还有整个加州来听演说的千千万万的信徒，说墨西哥人要推选出自己的政治家，这样才能保护好我们族群的权益，你得到了圣眷，孩子！”
“我知道妈妈，我知道。”索托温柔地说，并提醒贝丽卡，马上教皇来华盛顿访问时和你握手并吻你的时候，你可别晕倒啊。
不过有件事索托没和妈妈说，那就是他搞到张若望保禄二世光屁股在冈多菲使徒宫殿新开挖好的泳池边日光浴的照片。
这照片在欧美地下市场被炒到一万美元一张，还是洗过的。
教皇毕竟也是人嘛。
卧室里，索托脱去外套，穿了件衬衫，环视了下卧室，发现妻子来了后和单纯雇佣清洁工真的不一样，床单和床铺都更换过啦，衣帽柜、床头柜还有视听柜都擦得崭新发亮，花瓶里早就枯萎发臭的花朵被换成温室里新的，房间里散发着馨香，索托一屁股坐到床上，暖和又有弹性。
“小康，我俩得谈一谈。”索托解下领带说。
小康漂亮的脸蛋从浴室里探出来，问为什么。
“我错了小康，我知道你还为了上次我出访的事耿耿于怀。”
小康没回答，她把浴缸什么的给擦拭了番，戴着手套走出来，也坐在床上，发了下怔，细声细气地说没什么，当初你本来结婚的对象也不该是我，“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我就像是在街上捡回来的那样。”
“可你却给了我事业更大的支撑，说真的，要是莫妮卡的话，我和她可能互相见面的次数都会很少很少。”
“我俩都需要这个婚姻，大概是这样吧。”
“你收拾的时候，看到床头柜抽屉里的那袋照片了吗？”
“我没拆开看。”小康急忙说。
索托便把装着照片的牛皮纸袋拿出来，抽出一叠照片给小康看。
小康当时就吃惊，因为照片里全是个女子被殴打后的凄惨模样，几乎算是被毁容，但她还能依稀看出，这不是丈夫的学生信使雷诺兹小姐吗？
“她勾引我，准备陷害我，是我让人把她揍成这样的。”索托说。
“我印象里，你对女人不会这样狠。”
“小康，我分得清楚。”索托将照片收了回去。
康素爱萝幽幽叹口气，依在丈夫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