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康素爱萝和孩子们第一时间进入到旧金山的核掩体内，因C入口距离太平洋高地区是最便捷的，又因高地区是最有名的富人区和领事馆区，小康能看到坐在一个掩体里的都是各国外交人员，很多人正在对秘书们交代，如何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发送去本国。
苏联领事馆的外交官则在一片怒骂声中被推搡出去，小康看着苏联领事提着包，被隔档在外面，满是无奈的表情。
反复不停的警报声里小康死死搂住贝克特和玛莉亚的脖子，把孩子贴在自己的心脏旁，在接下来决定命运的七八分钟内，小康简直就是胡思乱想。
她知道核导弹是威力奇大的，在高中时老师就教过，苏联有发射井，密布在西伯利亚还有欧洲边界处，发射起来通过两个路径轰入美国本土，一个是经由夏威夷和阿拉斯加射进西海岸，还有个跨越欧洲和大西洋打到东海岸去。
所以美国人在中西部的腹地州，尤其是沙漠地带保留反攻用的核武器。
美国和苏联起码各死一亿人吧！
“索托会不会死？”小康想到狠心的丈夫还在华盛顿，被形形色色的防空导弹保护着，可苏联的核导弹优先密集攻击的地方也在那，最后到底是矛厉害还是盾更胜一筹，谁都没底。
“那个在西雅图的莫妮卡会不会死，她那里会被分配几颗？我错了，天主在上，我和我的朋友曾经得到过莫妮卡的帮忙，我不该在脑子里有这样的想法……”想到这，小康低下头，赶紧忏悔。
“蒙多要是死的话，说不定我的心里会好受点吧，我有理由恨他。”小康就这样在心里先代替上帝画起了生死簿。
而这时，国会大厦下几层的核掩体里，索托蹲在停摆的列车边正吸着烟呢，他的所有男女助理也都呆在他的旁边，车内座椅上坐着的是巴里.戈德华特参议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索托。
整个掩体过道里，都站着国会议员和助理们，听说白宫那边也紧急疏散了，防备和检测核打击的预警飞机已升空，准备引导美国的拦截导弹。
“所以……核战争没有赢家，嗯？”在此关头，索托还不忘和戈德华特参议员辩经。
“这就是你们民主党要裁减核武器的原因？我们要做的正是保证核战争没有赢家，而你们却是要把美国变为那个输家。”戈德华特参议员反驳道。
索托对这个问题却没有反驳，不过他还是叹口气对戈德华特说：
“我能预见，您在亚利桑那州所提议的恢复泰坦核导弹和发射井的暖票计划要黄。”
“你在鬼扯什么，卡德纳议员。”戈德华特眯缝起眼睛，语气愤怒起来。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停止，广播里传来消息，说夏威夷的预警系统已侦察清楚，苏联发射核武器是虚惊一场，阿拉斯加预警站雷达屏幕上所看到的不过是太阳的反光而已。
“卡德纳议员先生，刚才我真的要吓死。”等到人群里发出如释重负的欢呼后，贝丝摸着胸口，跟在索托的后面，排队准备走出掩体。
“没什么，这次的经历会让你更加珍爱生命和生活。”索托回答说。
虽然刚才贝丝明明坐在地面上打盹来着。
爱丽丝则沉默不语，她现在心里觉得，人类就是个会扔核武器自相残杀的劣等物种，“这个世界早点毁灭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跑回自己办公室后，索托第一件事就是靠在窗户边打电话，向妻子和孩子报平安。
西海岸警报解除的时间比华盛顿要早不少，小康走出核掩体，看了下远处的蓝天和碧海，开着奔驰车载着孩子回到家中。
“知道了。”接到丈夫问候的电话后，小康努力装作不太在意的模样。
可是等索托要和儿女说话时，小康又补充了句：“一切都要小心。”
看起来老婆似乎是原谅自己了。
半小时后，国会山恢复运作，各个议员办公室人声鼎沸，大家都在讨论着这次虚惊的核战争危机，很明显能感受到两院议员们出现了吊桥效应，他们和白宫、总统的团结力立刻就增强起来。
“索托，立刻打电话给相关人员，拨款委员会要尽快给黑色项目和蓝色项目追加拨款！”邓波议员推门进来，说完就匆匆地跑了下个办公室。
索托把耳朵贴在电话话筒上，对邓波做出个OK的手势。
黑色项目顾名思义，就是要追加给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和国防情报局这三巨头大量的预算经费。
而蓝色项目，则是索托.卡德纳新引进国会法案体系内的，即可以拨款让国防部和三军签署与私人军事承包商的合同，让更多的PMC来负责海外的隐蔽行动或安保项目，总之“减少国家军队的牺牲，因为公众在越战后对此越来越敏感。”
“嘿，乔治，我说的如何？”索托在座椅上转了个圈，扒开百叶窗，看着外面华盛顿上空预警飞机尾流落下的云迹，长长的。
“你小子，手还真的是狠，你就这样把第一国际银行与梵蒂冈IOR给波兰的贷款给移花接木了？”乔治.布什发现自己账户真的多了一百万，并且陆续还有更多的钱汇来，这些款项都套着一个独立竞选委员会的“外壳”。
“别这样说，苏联入侵波兰的假象也是我花大价钱促成的，CIA我暂且还调动不了，可智利的DINA我却用得很顺手。”索托得意地说。
第17章 卡斯特罗的誓言
白腹军舰鸟行动中，苏方最大的祸患就是让波兰和自己一起共享战术核武器，当在波兰部署的核武器在美苏谈判时被摆上桌后，雷夏德上校这样的内鬼就能大摇大摆地看到所有的机密：波兰有几个发射基地，有多少核弹头，维斯瓦河行动的具体目标又在哪。
而“3002仓库”的精确位置，自然也被雷夏德早就卖给了西方。
当然包括美国CIA在内，对使用特战部队直接斩首对方核基地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这很可能触发两大阵营毁灭性的核大战。
智利的DINA就不同，这个情报部门对所有能颠覆康米的行动怀着种“十字军”般的狂热，不愧是皮诺切特元帅的死侍。
美国驻西柏林的大使馆，便是将些通信设备“转借”给DINA的指挥官。
DINA的破坏小组原本潜伏在东德境内，准备暗杀逃亡这里的智利左翼活动家的，在接到“白腹军舰鸟计划”的指令后，他们即刻渗透进了波兰西部，袭击了塔普尔沃村，逼迫苏联军队在危急情况下，做出了“事实入侵”的行为。
至于帮助雷夏德上校及其家人出逃，本不在军舰鸟计划内，是英国的情报机关临时起意，他们不愿让效力己方阵营的间谍太寒心。
更别说雷夏德上校还可以提供给西方世界更多的关键情报，比如苏联新锐的主战坦克T72的参数等。
乔治.布什嘴里说的“移花接木”自然就是休斯敦第一国际银行贷了一亿美元给波兰北考银行的事儿，一亿美元给了波兰没有？给了，并且是布什作保的。可这笔钱能收回来不能？不能。因盖雷克政权被苏联对波兰的入侵推翻掉了，要么其后的波兰政府继续认这笔债，要么就彻底烂掉。
布什这个保人要不要为此负责？
别开玩笑，战争爆发谁都没法料到的，是吧！
至于损失掉的一亿美元，那当然是休斯顿国际银行来承担啦，它很快就向联邦政府打出了救济报告，这时还在审核流程中呢。
可波兰北考银行实则也没拿到这笔钱。
自1972年慕尼黑惨案开始，波兰就成为伊斯兰恐怖分子的中转地，这群人在西方搞过袭击后，都直接越境先到波兰停留，寻求庇护，等到形势安全后再转向其他地区兴风作浪，波兰政府也没少捞好处，许多恐怖组织都在北考银行里有账户，巨额金钱是大进大出——狩猎俱乐部通过复杂而精巧的“伪装”，利用巴基斯坦某个被渗透的极端组织当幌子，也在北考银行内设置了个秘密账户，并用重金收买银行里的某位指掌密钥的经理，实际把休斯敦第一国际银行打进北考银行的贷款，换个方式又提了出来。
这一亿美元除了狩猎俱乐部均分外，索托还特别提议专门分出1200万来，作为乔治.布什竞选总统的基金。
大家自然是鼓掌欢迎，谁都想迎来个曾是俱乐部一分子的人来当美利坚的总统。
至于梵蒂冈教廷金库给北考银行的一亿贷款，也是如法炮制，只不过这笔钱被巧妙地转移到参加“秃鹫计划”的拉美各个军头的手中，他们本来就把梵蒂冈的IRO当作洗钱工具，现在套起梵蒂冈的钱心理上毫无负担。
在这两亿中，索托分到多少呢？
这可是个秘密。
“叔公你别着急，本身这笔贷款就是用来提高波兰团结工会的政治地位的……”只不过洛杉矶大主教切诺比奥是IRO借款的保人之一，见老人家有些焦急，索托还打电话安慰。
“可听说团结工会的骨干都投降被拘捕起来了。”切诺比奥.卡德纳心疼的不仅仅是钱，还有美国天主教会的威望和势力。
“教皇圣座应该要逼迫波兰政府让步，戒严法颁布不打紧，苏联的武装入侵有美国政府去抗衡，可教皇还得继续坚持向波兰政府施压，不管这个政府归谁领导。”
“孩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
“叔公，我知道梵蒂冈现在为钱而烦忧，一亿元借出去，打了水漂，诚然这能给梵蒂冈带来荣誉，可圣座又能有几个一亿元被如此挥霍呢？我的公司愿提供笔无息贷款给IRO，帮助梵蒂冈周转并且继续支持波兰的工会，这笔贷款有三千万……我来想办法筹措。”
“孩子你没必要这样……谢谢你索托，这真的是场及时雨，说起来我当初是拿出洛杉矶天主教会部分地产给休斯敦国际银行做抵押的，现在战争爆发是非可抗因素，所以这些地产不用让给休斯敦国际银行，这样吧，便平价卖给你的公司，当作三千万美元贷款的交换。”
“这让我过于不安了叔公，不过奇卡诺公司还有其他财东，账面要做得好看，可叔公你该知道，奇卡诺公司本质还是卡德纳家族的，只要你点头，剩下就交给我来运作。”
“辛苦你了，叔公年龄已经大了，可我在死前，一定要让卡德纳家族在这里枝繁叶茂、根深蒂固。”
“叔公别这样说，我还准备让您当下任的教皇呢！”
“我们是拉丁裔，能当上洛杉矶大主教就心满意足啦。古巴的菲尔德.卡斯特罗发过誓，他说什么时候美国有黑人总统，什么时候梵蒂冈轮到拉美人当圣座，他就恢复和这两个国家的外交关系。所以卡斯特罗的誓言就成了民间谚语，比喻没法实现的事。”
索托眨了眨眼睛，心念这个世界变化的速度太快，谁料到卡斯特罗的誓言仅仅五十年后就被验证的呢？
和叔公通完话后，索托摸着下巴，难得挤出一段清闲的时间来，他拉开抽屉拿出份叠迹很清晰的洛杉矶地图来，摊开在桌面上，用削尖的铅笔在上面细细地勾出几个圈来，并各自标注了段小字。
这些圈，都是奇卡诺公司拿出三千万美元注入IRO后，索托要得到的教会“抵押地产”。
天主教会政治力量是两个来源，一个是信徒的票，还有一个当然便是地产，在加利福尼亚推行任何个项目都很难绕开教会的地产，这就给了教会呼风唤雨的机会。
而索托标注的文字，则是哪些加州公司需要这几个圈内的地产。
这要他未来能帮这些公司小小的忙，那竞选参议员的选票就稳当了相当部分。
与索托步步推进的局面不同，华沙的娜斯佳只觉步步被推着向前进，不断有不同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
“3002仓库具体位置显然是雷夏德上校泄密的！”
“匪徒的巢穴已判明，在戈茹夫和西里西亚交界的乌耶克煤矿里！”
季默探听到的情报一项一项地报告到了娜斯佳耳朵里。
第18章 乌耶克煤矿
娜斯佳的大卷发在肩膀上抖动着，高跟鞋在使馆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得啪啪作响，季默像个跟班跟在她的身后，不断把笔记本上的条目读给娜斯佳听。
“继续说，季默——我尽量在头脑中勾画出行动的计划来。”娜斯佳招着手。
走廊对面迎来几位穿着美国牛仔服的人，领头的正是尼尔.加莱斯特，他被任命为波兰拘禁营地的总负责人，夹着蓝图，和娜斯佳匆匆握手。
“全部按照你们设计的来。”娜斯佳现在也只能全权交付给加莱斯特。
尼尔.加莱斯特的团队被允许进入波兰，但要遵循几个原则，一是必须按期交付工程项目，二是不允许携带任何拍照设备，三是居住食宿都得被集中管理，四是完工后立刻离境不得逗留——不过既然团队工作期间有额外津贴，大家也都不再说什么了。
“工人！我需要工人！”尼尔.加莱斯特对娜斯佳转过去的背影喊着问道。
“波兰安全部马上会与你们对接的。”娜斯佳回头指了尼尔下。
本来以为有生之年进入康米国家做生意就够奇幻的了，可尼尔还是没想到，为什么波兰人力资源不是去找劳务部门而是安全部呢？
原来建设拘禁工会成员营地的人力，娜斯佳和波兰方面洽谈过了，就从全国囚犯里来征调，省心又便宜。
娜斯佳沿着楼梯走到了地下楼层，一位大使馆武官合上了门，里面全是忙碌的秘书和雇员，一等秘书告诉她：“库利科夫元帅马上就从司令部飞到华沙来。”
“糟糕了……”娜斯佳本能觉得不妙。
库利科夫元帅是鹰派里的鹰派，他给孙子孙女儿的玩具都是自动步枪，想必他来华沙，是携带他那份在苏军内部闻名遐迩的《第三次世界大战计划书》的：计划书里要求华约用战术核武器开道，而后上万坦克洪流般推进，碾碎一切，一周内突破北约的莱茵河防线，歼灭西德，一个月内荡平法国，抵达英吉利海峡。
别人信不信这个计划不打紧，库利科夫元帅相信，并且随时想要将其付诸实践。
“杜欣斯基大使，我以前没见到您，不过既然我马上就会抵达华约总司令部，那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你，那便是我们随时准备先发制人，在西方那群娘娘腔们发声无端指责前，用我们的军队摧毁他们。”库利科夫元帅在司令部的电话里如此告诉娜斯佳。
“元帅阁下，我想您还是先应该与克里姆林宫和波兰救国军事委员会密切商议这个计划。”娜斯佳回答很委婉。
“是他们先派遣武装分子渗透攻击我们的战术核武器仓库。”
“所以我觉得这事情很蹊跷，我觉得波兰是被人利用，要挑起两个阵营的决战，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你的分析似乎也有点道理，可是我和我的部下耐心是有限度的，我们不是对外交斡旋有意见，而是深知你们喜欢搞无原则的退让。”
“绝不会的。”
“那很好，我等待着乌耶克煤矿的消息，你们对付这群黄色工会分子能不能强硬再强硬些！”说完，元帅挂了电话。
娜斯佳长舒口气，不过她晓得危机只是暂时性地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