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关闭全国四百多座通信交换站,以防错误的信息被外国别有用心的势力所利用,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
关闭所有边境通道和国际机场;
邮件和电话线将收到随机的审查;
大学院校暂且停课;
任何独立的政治组织将不允许活动,即刻解散;
政府规定每周工作六天,大众媒体、公共服务部门、医疗部门、发电站、海港、火车站和重要企业都将实施军事管理,员工将接受军事化管理,如有错误和不轨行为将直接面临军事法庭的审判;
传播假新闻的将遭到毫不留情的镇压……
在戒严令一板一眼的宣读声中,娜斯佳乘坐嘎斯汽车抵达波兰的国家安全部大楼。
“我的建议是立刻让波兰人民军所有的师一级单位接受苏联军事长官的管理。”这是娜斯佳提出的火速要求。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波兰的军队出现动荡不稳,那可就糟糕了,华沙的“同盟79”将不得不派遣十五个师从四面八方攻进华沙,那样大家面子里子都不好看,波兰人最好不要试探克里姆林宫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谁都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可在场所有和娜斯佳会晤的波兰人民军将官的脸上,都露出复杂的表情来。
人民军四十万军队,就这样被群苏联人控制住,这将是对国格的极大侮辱。
“你们还是等着库利科夫元帅飞来华沙吧。”娜斯佳深知自己一介女流,又是外交官,是镇不住这群武夫的。
无论如何,波兰接近八万名公民民兵都被动员起来,有四分之一聚集在华沙城周围,其余的连队则奔赴什切青去抓捕在逃的团结工会。
为此科茨扎夫斯基准将对娜斯佳说,我们要准备起码能容纳一万三千名政治犯的拘禁营地,这个难度很大,整个苏联及康米主义阵营都缺乏相应的建设经验,苏联的“古拉格”很多就是堆野外的杂院房子,不能适应现实的需求,“我们既需要防备囚犯的逃逸,又不能让西方世界借机攻击我们虐待囚犯,安全性和一定的舒适性是要两全其美的。”
一听到拘禁监狱这个词汇,娜斯佳就灵光一闪,说这个交给我来办。
“监狱,我们是专业的。”洛杉矶贝尔花园事务所,接到娜斯佳电话的圭林一口就应承下来,“尤其是速建的模板化监狱,杜欣斯基小姐不是我吹牛,哪怕在美国,能做到特诺奇蒂特兰公司这样的也不超过五家……做,当然能做,我们尤其欢迎波兰戒严令下这样的工程买卖,因为绝对不会拖欠款子的,再困难也得给我们打足款子……意识形态?别开玩笑了,什么国家和政府也不能缺监狱啊!一言为定杜欣斯基小姐,设计组、施工队、材料我们全包,你让波兰政府及时给我们的账户汇款就好。”
在华盛顿的国会坎农大厦里,“卡德纳的天使”们穿着统一的海军蓝制服,从地下隧道的列车里排队下车,走上月台,负责领队的是杰姬.施佩尔——她以前当过里奥.瑞恩议员的助理秘书,瑞恩在圭亚那遇害后,伤愈的她重新振作,在丈夫的鼓励下投入到索托的帐下继续谋求前途。
密集的高跟鞋声中,天使们来到卡德纳议员的办公室后,分两边的沙发优雅坐定。
坐在办公桌后的索托向她们问好,并且交付了这段时间工作的重中之重:“尼加拉瓜的桑地诺政权似乎在海岸边驱逐、屠杀印第安土著部落,我们美国最不能容忍迫害印第安人这样的反人类罪行了,0容忍!另外有情报证明,桑地诺政权似乎在利用到手的土地大建机场和军事设施(其实是律贼们要盖监狱哒),这会对美国在墨西哥湾和巴拿马运河的安全利益构成直接威胁,另外桑地诺政权很可能引入了古巴的工程兵,他们是没有建筑合格军事基地的能力的,你们负责为我起草提案,我必须要提交给国会,否则卡特政府的国际援助署又得傻乎乎地将九千九百万美元打给桑地诺政府,简直是资敌啊。”
领受任务的天使们开始坐定,噼里啪啦地打字起来。
接着,布什的电话打来,难得的布什用德克萨斯方言骂了索托:
“我他妈信了你这个男巫的话,这下一亿美元扔进波兰是鸡飞蛋打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比卡特这个花生仔还要蠢?”
“蠢了差不多一百万美元。”索托默念道,不过他在言语上却劝告布什别生气别激动,他走进私人办公室用很低的语气告诉布什:
“这一亿美元还不是由休斯敦第一国际银行来承担,不但和你没关系,马上还得回到我们手里,你能分到一千二百万美元,就当作马上竞选总统我的馈赠,我算不算是你的头号资助人呢?”
第12章 两条道路
“什么,你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你小看我了乔治,我也是狩猎俱乐部的成员,这套规则我现在玩得也是透熟的。”索托得意地说。
随后在国会的青少年麻醉品管制委员会小组会议中,索托举起尼加拉瓜在建的“古巴-苏联军事基地”的航拍照片,对美国南方司令部的情报组军官询问这是什么。
那军官盯住照片看了会,初步判断可能是飞机跑道和雷达站之类的东西,另外还配备有船坞。
“那施工的这些军人呢?”
“议员先生,从制服和臂章我们可以非常肯定地判断他们是古巴的军人。”
接着索托的目光又转移到纽约州的总检察长朱利安尼。
“议员先生有任何疑惑就问吧,我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委员会里作证。”竹朱利安尼的回答激起了委员会助理们的一阵笑声。
索托就拿出另外张照片,该照片拍摄的地点在刚才建筑工地的内陆一英里至三英里处,蚊子海岸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间,很明显被开辟出一块块齐整的花田似的东西。
“这是阿片田。”经验丰富的朱利安尼检察长当即指出。
助理员的打字机敲得和机关枪似的,伴随着检察长和议员的对话节奏。
“也就是说,尼加拉瓜的桑地诺政权雇来古巴的军事工程兵,修筑能威胁美国利益的军事基地,并迫害当地的印第安部落,剥夺他们世世代代的土地,在上面种植毒性极大的阿片,当收获时它们很可能会被装在船只里,渡过海洋,很可能进入到边界地区的某个精炼厂,制造为柏非丁?”
“是的,按照检察长办公厅最新一年的犯罪数据,输入到纽约州、宾州、特州等的柏非丁数量激增了三倍,它们绝不是来自于哥伦比亚的卡利卡特尔或麦德林卡特尔,因这两个卡特尔更擅长制造岩石禁药。”
“你认为阿片田突然在尼加拉瓜出现大幅增长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市场突然有了需求吗?”
朱利安尼检察长耸肩说,其实流入美国的应该只是产量的一部分,其他大部分是能从马那瓜出港,运去欧洲销售的,因最近巴基斯坦的阿片田被他们的三军情报部大片铲除,这是美国恢复对巴政权军事和经济援助的附加条件,可欧洲的地下市场对柏非丁的需求是很大的,就市场需求就有生产,就会有铤而走险。
“综上所述,这就是我提案终止总统阁下对尼加拉瓜九千九百万经济援助的原因。”下午,在众议院拨款委员会的听证会里,索托援引了南方司令部军官和纽约检察长的证词。
“这确实不符合拨款的初衷,我们给予拨款是用于尼加拉瓜新政权的震灾后重建,初步建议是将这笔款项给冻结。”拨款委员会内部表决,通过了索托的提案。
马那瓜里,由索摩查家族宫殿改造成的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临时国务委员会在电台中得知了美国国会对这笔援助金“出尔反尔”后,便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上争论的焦点很明确,那就是新的尼加拉瓜国家将面临个最根本的选择:
该不该向美国服软?
如果为了这9900万美元的援助而服软,那么很可能就会接受美方的苛刻附加条件——据信索托.卡德纳众议员会要求,尼加拉瓜立刻销毁阿片并且接受相关媒介对革命政权迫害米斯基托人的调查。
当然还有另外条道路,便是完全倒向苏联和古巴,古巴的卡斯特罗政府已表示,古巴愿帮助尼加拉瓜实现初步的工业化,帮其修建囚禁米斯基托人的监狱不过是其中一个小环节,古巴还承诺会在尼加拉瓜援建糖厂、发电厂,最宏伟的目标就是修一条环绕尼加拉瓜的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高级公路,其要穿过四百英里的原始密林,施工难度极大,非得到苏东阵营的无私帮忙不可。
“在过去索摩查家族独裁的数十年里,美国到底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什么?腐败、落后,处处受制于人,我曾认为吉米.卡特总统会与其他的美国总统有所不同,可现在看起来是我幼稚了,美国总统就是美国总统,他给你的糖里包藏着毒药,我不会因要这九千九百万美元而放弃革命阵线的初心呢?我的回答是不!”大理石宫殿中,桑地诺领导人奥尔特加的讲话激起了委员会同志们的一片赞同,“如果让美国的钱回来,那么美国将永远只让我们种甘蔗、香蕉和捕捞龙虾,如果让美国的钱回来,那么美国的各个公司将继续控制着我们的政治和主权,如果让美国的钱回来,尼加拉瓜的人民将永远没有成为扬眉吐气公民的那一天,烈士的鲜血将白流!我们的朋友和敌人到底是谁?这是个首要的问题,我决定向苏联和古巴寻求帮助,最初的起步是艰难的,我们会用棉花或一些特殊的货物来换取发展所需的资金,可这并不可耻,我们得到资金后,并不像索摩查家族那般花天酒地、大兴土木,只追求享受而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桑地诺政权承诺会将这笔钱用在建设、扫盲和提高农民、妇女地位上……”
不过在奥尔特加说话的同时,桑地诺武装分子的汽车正持续驰骋在蚊子海岸的土地上,剿灭铲平米斯基托人村落的火光到处在燃烧着,这些土著印第安人被捆绑着塞进车斗,运到古巴工程兵临时盖好的拘禁营地里,总数差不多有一千六百人。
而阿格隆、巴拉古拉、鲍里斯这群从美国纽约布莱顿海滩逃出来的律贼们,现在一跃成为“米斯基托人监狱”的典狱长,他们将这批免费的劳力当作奴隶般投入到阿片种植园里去。
不过阿格隆还不能察觉的是,美国的侦察卫星和南方司令部的侦察机,也正日夜紧盯着这里,认为这里未来会不会被送给苏联当军事基地。
同时马那瓜由桑地诺阵线控制的电台和报社,将索托.卡德纳的照片、言论登载于各种媒介上,口诛笔伐,骂他是一个“背叛奇卡诺革命运动的跳梁小丑”、“美国奴隶主阶级的乏走狗”,“收了美国联合果品公司或是企业家圆桌会议的脏钱,每张钞票上都染着尼加拉瓜人的鲜血”。
这应该是索托.卡德纳作为美利坚帝国的元老,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可惜的是,在全球焦点中尼加拉瓜还只能靠后稍稍,欧美媒体现在更为焦灼的是波兰戒严法和团结工会的情况。
这不,波兰救国委员会开始大量“礼送”西方世界的外交人员了。
第13章 大使馆餐会
按照雅鲁泽尔斯基的戒严法,西方在波兰的所有通信频道将被完全关闭,自此西方的记者媒体将无法窥探到波兰国内的任何情况。
而聚集了各色情报人员的大使馆更是首当其冲,遭到救国委员会的突出关爱,雅鲁泽尔斯基声明,指定的国家在波兰的使馆和各地领事馆将只留下一二联络人员,不准使用电话线,其余的必须在限期内离境。
当然,苏联大使馆在戒严期间依旧能正常运转。
美利坚合众国在华沙乌亚兹多夫斯基大街的大使馆开始撤离。
使馆工作人员将大宗物品装箱,纸箱或是木箱,用绳索扎好,装载在货车上,货车统一贴上外交牌照,准备自波兰西部的边境口岸城市希维茨科出境,运抵西柏林的美国大使馆保存。
至于人,则和英国大使馆的外交官们,一起搭乘华沙奥肯切国际机场的英航班机离开。
当晚六点三十分,苏联驻波兰大使馆,古色古香的新巴洛克风公馆内举办了场精致的餐会,用于加强波兰救国军事委员会与苏联方面的“情谊”,穿着正装的娜斯佳.杜欣斯基将头发挽起,举着酒杯,不断地与波兰政要及夫人们一起碰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苏联在波兰外交事务的最高负责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半个“监军”,故而都围绕在她身边说着小心翼翼的恭维话,对她说出的话也显得格外重视。
“雷夏德上校,戒严法案的起草人之一。”波兰人民军第一防空军司令赫马谢夫斯基准将向娜斯佳介绍道。
“上校您好,您上次买的冰箱还好用吗?”娜斯佳故意握住上校的手,大惊小怪地询问道,“希望大使馆上次征用全波兰的冰箱没有影响到您的家庭。”
“不会,大使同志,我问过PEWEX的店员,他们说你知道那个豆绿色冰箱是我提前购买的后,就没有再征用它了,其实征用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它现在如果处在越南海域的钻井平台上,为援助康米兄弟的石油开采事业的工人而服务,意义要比呆在我办公室里大得多。”雷夏德上校说的冠冕堂皇。
风度翩翩的上校身边的太太也很年轻漂亮,娜斯佳向她敬酒,并说了些客套话。
可赫马谢夫斯基准将却小声地对娜斯佳说,这不是上校的妻子,他妻子在家里正摔碟子和碗呢,说不定还要砸冰箱和电视机。
哦,原来如此。
担任情报工作的雷夏德上校是个风流鬼,这在人民军内部早不是什么秘密。
话题很快就到了赫马谢夫斯基准将的身上,他说自己下个月会去越南,“帮助越南人训练米格战机,来自中国的入侵威胁愈发严重,据信中国人采购了一批法制幻影,上次在南海摧毁苏联勘测船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类战机,我们正在密切摸索对付幻影的办法,几乎所有苏东阵营的精英飞行员都被荟聚起来。”
拥有五千小时喷气战机飞行经验的赫马谢夫斯基自然也不例外。
而雷夏德上校挽着他的小情人手臂,很自然地与其他朋友交杯换盏去了。
穿着正规西服的季默,则死死盯着上校的背影和足迹,一刻也没放松。
正在这时,有电报被ZOMO民兵骑着摩托车直接送到赴宴的科茨扎夫斯基准将的手中,“诸位,好消息,团结工会的所有代表人全在什切青被拘捕归案,他们是主动投降的!”
说着这话时,负责指挥民兵队伍的准将将电报高高举起,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大家情不自禁地开始放下酒杯,开始鼓掌。
“看起来单独的拘留所是个大问题,不能让这群人和普通囚犯混在一起。”赫马谢夫斯基对娜斯佳说。
“我找的美国团队正在坐飞机赶来这里,他们保证至多一个月就能把模块化的新型拘禁监狱给盖起来。”
“说句公道话,美国人的效率真的是高,尤其在买方为订单慷慨付钱的前提下。”赫马谢夫斯基将军拿起块点心,塞进嘴里说道,“只不过我担心的是,戒严法生效后,美国会不会发难波兰?比如贸易封锁,冻结贷款?”
“我会居中尽量斡旋,非但如此,苏联也会尽快为波兰提供优惠贷款的。”娜斯佳打消了将军的疑惑。
“为了苏波友谊长存常青,干杯。”
“为牢不可破的同盟,干杯。”
餐会快要结束时,季默找到娜斯佳,说:“雷夏德也许会跑路!”
“何以见得?”
“这么重要的餐会,他居然带着情妇来,说明他的家人可能正在被暗中转移。”
“雷夏德上校很受人民军总参谋部的信任,这次戒严法他也是起草人之一。”
“这样就更容易能把戒严法的文本细则出卖给西方世界了!”
听了季默的话后,娜斯佳也醒悟,她对季默说,我立刻联系波兰安全部。
这时候,雷夏德上校已开着他那辆菲亚特P126小汽车,和他那醉到放声欢笑的小情妇离开大使馆。
安全部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娜斯佳低声骂了句。
最后还是科茨扎夫斯基准将帮了忙,他愿派出一个班的ZOMO民兵去搜查雷夏德上校的家。
雷夏德和妻子在1977年搬到华沙拉杰科夫大街的11号公寓。
这是个很幽静很高档的街区,在波兰是高级干部和军官聚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