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现在对卡米娅来说，别说二级商了，当火柴公司的保安都求之不得，自然是满口答应。
“对了，你以后会如何对付查尔斯？”等到走下塔楼梯子时，卡米娅问。
索托回头，摊手说我为什么要对付查尔斯。
“你和大卫还有我合作结盟，这不就等于和查尔斯翻脸？”
“不等于啊，你和大卫与我做买卖，查尔斯也与我做买卖，一视同仁。哪天你和大卫真的能打倒查尔斯，我也自然会和查尔斯消亡关系，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说完，索托就蹬蹬蹬地走下了曲折往复的楼梯。
第46章 真正的慕强者
阿拉巴马州干船坞和造船公司那巨大的框式船坞底部，某艘不知名的半途而废的船只龙骨，像只巨鲸的骨架般躺在那，外侧的高堤上，大卫.路德维希开来的卡迪拉克车与之相比，小得如同只蚂蚁，“那我筹备妥当，两个月后就准备飞中国。”卡米娅跟在索托和大卫的身后。
“你这是要在中国过圣诞呢？”走向车子时，索托回头问她。
卡米娅做出个无所谓的手势，并让自己神情特别愉悦，显得要好好努力闯事业的模样。
“这样吧，你如果暂时没法上马制造防弹尼龙衣的项目的话，那我可以让给你另外的劳动密集产业。”索托新的恩情这就来了。
“谢，谢谢！”卡米娅的感谢说得有些生硬，嗓门很大。
火柴公司的员工公寓里，索托刚淋浴完毕，穿上衬衫和裤子走出来就被吓了一跳：卡米娅穿着件灰蓝色牛仔布衬衫，系在磨白的牛仔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他房间的餐桌边。
“你这是在做什么？”索托问。
“还没吃晚餐吧？”卡米娅用手指了下餐桌面，“我给你做了些。”
“可我已经让公司的厨师……”
“他们来过，可被我指令稍微改动菜式，当然我也露了一手——我是被女家教严格训练出来的，对厨艺也是有自信的。”
索托只觉得人间迷惑，他瞅了下摆在卡米娅面前的餐盘，热气腾腾的波罗利风格的热狗面包，夹着培根一起烘烤，上面撒满斑豆、洋葱还有西红柿，旁边的拼盘则放着可供选择的调料——芥末、蛋黄酱还有墨西哥辣酱。
“我知道你的故乡在墨西哥索诺拉，希望你能喜欢。”卡米娅嗓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和索托是老朋友关系。
索托拉开餐椅，说不至于，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想你能尽快告诉我，到底会转让什么项目技术让我带去中国，我知道现在你是索莱达监狱帝国的皇帝，你的囚犯什么都能制造，圆珠笔、塑胶模具、石英钟表、收音机，还有牛仔裤、运动鞋什么的……”卡米娅说这话时居然带着崇拜的语气。
“你是因查尔斯把你赶出路氏而遭受到刺激，希望任何承诺都必须要尽快落地对吧？”
卡米娅把热狗面包亲自涂抹好，殷勤地递给索托。
索托有些颤巍巍地接过来。
“随你怎么想吧。”
“好吧，暇步士还有圣马特奥的鞋子还有牛仔裤，都愿意在中国广州的蛇口工业区设厂，他们比较过在我的监狱做工和去中国，发现还在在中国办厂的劳动力更充裕也更自由，并且没有法律上的负担，所以你去承接这两个品牌的代工。还有，防弹衣的材料不用担心了，哪怕荷兰的阿克苏-诺贝尔不给也不打紧，美国联邦监狱工业公司晓得吗？”
“FPI？”
“对，美国联邦政府全资的监狱企业，刚改名为UNICOR，主要业务就是为美国军队生产些不外销的产品，只要产品不投入市场，那就不会和普通商业公司的产品构成不正当竞争，也就不会招来非议，可UNICOR的产品有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耗时长、质量差。”
毕竟是强迫囚犯义务劳动的，有这样的缺陷很正常。
“你接着说，我在听。”等到索托嚼完块热狗面包后，卡米娅善解人意地说，还问口味如何，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UNICOR已接了国防部的订单，用杜邦公司的生产线和技术为美军生产新材料防弹衣和头盔，可他们害怕质量不过关，会被送上法庭的，防弹衣有问题可真的会死很多人的，所以UNICOR私下和索莱达监狱达成密约。”
“用你的监狱车间来生产？”
“对，一种很特殊的代工，等到我的囚犯们消化了杜邦的技术，你在中国的工厂就可以仿制，在此前你就用裤子、鞋子还有毛绒浆生产的卫生纸产品来积累资本。”
“那些产品卖给？”
“不一定非得美国，日本和东南亚对牛仔裤和运动鞋的需求也非常热，前不久日本大阪大学的某位教授还叱责女生穿紧身牛仔裤上学是伤风败俗，结果引发全国抗议浪潮来着，这简直就是天降的广告。”
这下，卡米娅的眼睛都在闪光，抛开她恶臭而多变的信仰，她那蓝宝石般的眼瞳还是非常漂亮的，“现在我不再将查尔斯当做我的兄长，你才是我真正的兄长。”
索托恰好咬到口面包上的辣酱，只觉得辣味素差点没从鼻孔喷到头皮，“你在讨好我？你这谄媚的言语，差丁点让我觉得不适。”
“！”慕强主义分子本想抬起拳头，把桌面上的盘子全砸碎来表示对索托敬酒不吃吃罚酒态度的警告，可转念一想，就轴心而言的话，而今对面的索托才是占据优势的，他有钱有人脉也有技术，自己只能伏低做小，便只好赔笑，说既然引起你的不适，那以后还是用下级对上级那种不卑不亢的言语好了。
索托便递送给卡米娅张名片，上面印着“戴阿克外汇贸易公司”，索托对她说，这家公司挂靠的是瑞士银行，老板尼古拉斯.戴阿克是则是匈牙利特兰西瓦尼亚人，专门游走在世界政局的缝隙间，比路氏外挂的拉索兄妹还要神通广大，这名片是戴阿克曾经专门交给我的，上面有特殊编码，你拿着它去纽约找到戴阿克，就能直接支给你五百万美元的无息贷款，三年还款期，足够你现在就投毛绒浆产业了。
废钢和毛绒浆买卖双管齐下，你和大卫很快就有足够资本，向查尔斯叫板啦。
对此卡米娅是感激涕零，虔诚地把名片放入自己夹克的口袋中，又看着索托把餐点吃完，才告辞离开。
结束在莫比尔市的碰头后，索托没有再回旧金山，而是和唐.诺威回到华府国会，其时美国外交正翻开崭新的一页——白宫之中，吉米.卡特总统和巴拿马独裁者奥马尔.托里霍斯握手，归还巴拿马运河的条约正式生效。
拿回运河，固然是托里霍斯将军最彪炳的执政功绩，可其实在条约背后美国所使的绊子也相当不少，除去美国保留运河区很多军事设施至1999年外，卡特政府还以提供经济援助为要挟，要求托里霍斯将军做到以下几点：
组建政党，实施选举制度；
运河永久保持中立，美国对运河过往船只有搜检的权利，确保其不能用于妨害美国利益的通航；
最后，巴拿马政府必须要禁绝国内的禁药中转贸易。
第47章 诺列加
“看啦，弗兰克.裘克笑得比花生仔吉米还要开心。”索托和唐在国会办公室里，对着转播签约仪式的电视机说到。
裘克参议员就站在醒目的星条旗前，洁白的牙齿全露出来，白胖的腮帮还带着梨涡呢！
这条约可以看作是裘克委员会乃至整个美国参议院的胜利。
对卡特总统来说，原本条约的签署是阻力重重，可裘克参议员一出马，条约立刻获得参议院过三分之二的赞同票：裘克用实际行动告诉卡特总统，那就是美国外交政策还是由国会说了算。
不过被附加了一系列苛刻条件的托里霍斯将军，在面向美国电视台发表演说时明显是喝醉了，这位独裁者喜欢哈瓦那雪茄、美女还有美酒，他的脸上带着失意的醉色，有几次都差点没扶稳讲台而滑倒在地。
条约签署第二天伊始，就有二十五位美国参议员挟巴拿马运河条约的盛威，对白宫送去信函，对卡特总统重申了《多尔修正案》必须要得到尊重和遵守。
另外裘克参议员还特意宣布，要加速对福特政府时代CIA对安哥拉秘密行动的调查，据称CIA绕过国会，利用福特总统的特批权，短短一年多时间内“援助”了安盟和安解阵3600万美元，“这笔账必须要查清楚！”
查账只是目的之一，最主要的当然是敲山震虎，彰显现在的美国“是英明的国会在管事！”
当晚，恼怒的布热津斯基博士就发了段密电到邓波众议员的家中。
索托恰好就在邓波家里作客。
邓波毫无避讳，将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的这段密电翻译给索托听：
“弗兰克.裘克已超越戈德华特成为最大绊脚石，就算他是民主党，我们也要将其踢开，不让车轮胎会被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给颠破。”
“裘克要翻CIA的账本，有点意思。”索托说。
“他这次确实有点过分，前任CIA局长科尔比是个软蛋，他把CIA机密文件存起来，准备等如此的时刻向国会解密，裘克正是看中这点，他正在督促科尔比坦白。”邓波耸耸肩，“科尔比怕是危险了。”
“哦？”索托不疾不徐地说了这声。
五天后，前任CIA局长威廉.科尔比的尸体，在距离他住所不远处的一处深湖里被发现，据科尔比的家人对FBI干员说，科尔比辞职后就喜欢划独木舟，前两天他独自在森林溪流里划船，结果蹊跷失踪，没想到……
据法医开具的死亡证明，科尔比在划船时操作不慎倾覆，结果人面朝下卷入激流，在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头颅撞击在礁石上而丧命的。
科尔比的死讯传来，最震怒的当然是裘克委员会，所有的成员都指责这不是件普通的意外，而是蓄意的谋杀，整个案件弥漫着阴险恶毒的迷雾，遮盖了真相。
弗吉尼亚州的兰利，中情局大楼的“兰利大厅”，现任CIA局长乔治.布什腰板笔直地站在镌刻着圣经名言“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的墙下，对各部门主管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美国是个权力均衡的国家，这意味着CIA作为为美国国家战略服务的机构，是有权力拒绝哪怕来自国会的调查的，CIA在安哥拉所有的金额都得自于福特总统的权力，这是美国宪法规定的，不可侵犯，也享受隐私权。”
这导致了CIA和国会裘克委员会间矛盾的公开激化。
大怒不已的裘克，忽然对新闻媒体称，自己要飞去巴拿马运河区阿马多尔堡的“美洲学院”，并且会有美国民权人士和联合国监督员作伴，因为他认为美洲学院始终是美国CIA帮助拉美反康米政权训练特工和作战队伍的据点，非但学院学员来自于各个贵物国家：墨西哥、智利、洪都拉斯、尼加拉瓜等，另外里面关于“平叛和审讯”的教材里，充斥着屠杀、酷刑和虐待等元素，裘克决心将真相公诸于世，这也是对无法无天的CIA的弹压。
下面裘克的爆料更是极具杀伤力，他称自己所得知的CIA对非洲和拉美种种干涉的内幕，信源正是巴拿马军事情报局的负责人、托里霍斯将军的心腹——诺列加！
也正是这位诺列加，在运河条约谈判期间用这些内幕消息作为交换，让美方接受了些对巴拿马方有利的条件：
“CIA在1970年开始，工资单上就有诺列加的名字，1966年诺列加以少尉的军衔在美洲学院被培训了好几个月，也正是在那时他成为了CIA最得力的线人，他替CIA贩卖禁药，并秘密资助CIA支持的拉美各武装势力，并在国内流放迫害大批的异见人士。”
“我们众议院外事委员会完全支持弗兰克.裘克的做法。”邓波在委员会发言里热烈附和了裘克，并提议让索托也加入到对美洲学院和诺列加的调查队伍里。
“圣诞节前我们得完成调查，并在来年形成决议。”索托为这次调查定了大致的框架。
裘克和戈德华特都知道，索托纯粹是众议院的外事委员会有意派来搅水掺沙子的，但又不好公开把他给撵走，也只能听之任之。
为了保密，裘克没有公布前去美洲学院的时间。
可兵贵神速，其实到裘克表态后第二天，调查团就购买好了去巴拿马的机票，由“南方航空运输公司”的客机来载他们去阿马多尔堡，来个“闪电突袭”。
天麻麻亮，调查团就走华府机场的特快通道登上专机。
裘克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允许向家人打电话，但不准暴露行程和目标。
“嘿，小康，很不好意思这么早就吵醒你……对，我有涉外的任务，估计要到圣诞节前才能回家……爱你。”
索托的旁边，调查团里的另外位成员，乔.拜登也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家中的保姆打了电话，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子女，并说会在圣诞节给孩子带礼物。
起飞前，在机舱座位上，索托就在拜登的旁边，大家并没有系上安全带，巴里.戈德华特经过时，倒退半步，对索托说：“想让舒尔茨来搬倒我？”
索托很平静地回望挑衅的戈德华特，可并没有说什么。
拜登更是充耳不闻，他头低着，已开始打盹了。
“那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我让亚利桑那州恢复了泰坦和民兵导弹的生产线，这会给成千上万的选民带来岗位，我是武装力量委员会的主席，我拥有这样的权力，你和舒尔茨却无可奈何。”
“民兵导弹，很棒，它很威猛，代表着我们美国的国防力量。”索托打着哈哈，还摆了个手势，指向自己的裤裆。
第48章 戴阿克公司
看到这位如此下流不堪，戈德华特冷哼声，走到前面坐了下去。
客机在跑道上腾空，发动机的热浪喷溅，机轮收入到了腹中。
纽约这时的空气已经非常冷冽，灰蓝色的天空笼罩在曼哈顿最北端的大理石山街区，远处的大河缓慢流淌着，鸣着悠长汽笛的轮船环绕着白色和灰色的海鸟，卡米娅呼出团微微的白汽，蒙紧了身上刚买的呢子大衣，绕过座卫理公会尖顶教堂所在的街角，来到西227大街，抬头就看到戴阿克外汇贸易公司的招牌，便踏着台阶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欢迎您小姐，请把外套交给我，请问是来办理金条兑换业务的吗？”一位热情的男性招待员立即迎上来，前前后后为卡米娅服务着。
卡米娅没多说，就把印着特殊编码的名片交给对方。
对方看了下，更是肃然起敬，立刻领着卡米娅来到旁边总管的办公室。
满脸胡须的总管就问卡米娅需要多少无息贷款。
“最高有多少？”
“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