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那它的钱肯定不依赖直邮筹款，在它的背后有许多大金主在注资。”
“这些我没问，相信问了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真实的答复，美国这两年建起的这种暗影政治基金会太多，每年的金钱流量都能达到瞠目结舌的几十甚至上百亿美元。”
“这没什么奇怪的，美国各种竞选是最佳的天然洗钱池。”索托表示，古早的黑手党用投币洗衣机来洗钱的招数，和政治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对了。”科考莱恩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这个委员会一边支持我竞选，可另外一边也希望我注资给它——委员会给出前景承诺，来换取我的钱，他们的承诺真的有些夸张，可又不像是纯编造出来的，比如……”
“比如？”
“比如他们说，可以动用国会里的力量，把奥兰治县的埃尔托罗海军陆战队航空基地给关闭掉，然后在这个地方建起个新型的国际机场。”科考莱恩的这番话，激起索托格外的留心。
“那对你的承诺是什么？”
“他们答应这个机场落成后，会长期免费让出一条跑道，供我举办四分之一英里的火箭赛车比赛。”科考莱恩说。
索托在头脑里铺开幅奥兰治的地图，想起埃尔托罗航空基地毗邻的，正是他始终在投资的尔湾市，于是又问：“若埃尔托罗真的盖起新的机场，那现在的圣安娜市的机场……？”
“将被取代，因圣安娜机场没法起降宽体客机，这个委员会吹嘘说，新的埃尔托罗机场会大量使用最新式的宽体客机。”
“什么公司的宽体客机？”索托问。
毕竟美国制造宽体客机的公司就那么几家。
科考莱恩遗憾地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你，你的情报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但是以后，我俩表面还是要保持打擂的状态，来迷惑你所说的NCPAC委员会。”
“行吧，但其实我要把重心摆在赌城酒店和电影工作室上了。”
慈善拍卖晚会结束后，索托便要求唐立刻回华盛顿，密切关注国会里关乎军队的各委员会，近期有没有关停加州埃尔托罗海军陆战队基地的议程，如果有，那就挖出主事人是谁。
果然有了情报一切都非常清晰，简直是洞若观火。
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下面的军事建设小组委员会主席麦凯，最近和参议院武装力量委员会联手提出了“削减节约联邦军事支出”的修正案，其中关闭埃尔托罗航空基地赫然在列。
而武装力量委员会中，巴里.戈德华特参议员的影响力是最大的，另外奥兰治县于95届国会里选出来的众议员，正是这位的儿子小巴里.戈德华特。
“事情可他妈没这么巧的！”索托判断道。
第34章 医生说话绝不模棱两可
但这只是推断，并没有过分有力的证据，现在的索托选择的是稳扎稳打的策略。
当务之急，是镇抚好旧金山市卡斯特罗国民掀起的骚乱。
十月二十日，衣冠楚楚的索托.卡德纳议员自马林县郊区别墅走出，出现在不少记者的镜头前，“请问您是要去仲裁旧金山市的事端吗？”
“是的，我想我肩负着这样的责任。”索托答复得很直爽。
“有媒体报道说，骚乱的背后是来年国会议员的连任竞争，请问卡德纳议员，您是否遭到这样的威胁？”
“如果有对手出现，这对我来说，嗯，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件好事，它会督促我越来越亲近我的选民，而不是像有些参议员那样，连任几届后就对选民疏远，有些资深的参议员甚至连他的州这十年发生了什么都浑不知情。”索托阴阳怪气，针对的对象正是亚利桑那州参议员巴里.戈德华特。
“那您这次前往旧金山市区，是否已有信心给它带来足够久的和平呢？”
“应该说很有信心，我早就说了，当警察和卡斯特罗居民两个方面都察觉到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后，他们肯定会找我谈的。另外在这里我要尤其感谢市长黛安.范斯坦女士，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始终坚守着岗位，表现得克制、冷静，她的努力给我的调解带来很大的益处。”说完，索托把墨镜卡在鼻梁上，对记者潇洒地挥了挥手，坐进了黑色的轿车里。
旧金山市政大楼的会议室中，黛安.范斯坦市长几乎是倒在了前来的索托怀中，委屈的泪从她的脸颊滑落，这些日子她光顾着坚强，默默地将压力承受在己身，索托拥抱并安慰了她，而后这场协调会议才宣布召开。
这场会议参与方很广泛，除了市监事们、范斯坦市长、卡德纳议员外，还有冲突的双方——旧金山警局局长盖恩和米尔克俱乐部的诸位，及一个民事大陪审团的代表，该大陪审团专门为先前的市府骚乱而组建，主要目的就是厘清民事赔偿，因旧金山在这场骚乱中损失了九十多万美元的金钱。
“我先提个框架，只是民事赔偿，也就是说大家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同意的请举手。”索托叉着腰，站在会议室的投影幕布边，俨然是这场会议的实质主宰，范斯坦市长似乎只是他的提线傀儡般。
绝大部分与会者都表示赞同。
随后索托便要求，由旧金山市财政掏钱来偿付骚乱损失，范斯坦市长点头接受。
“盖恩局长要尊重旧金山警察工会的呼吁，将车身涂彩改回能彰显男子汉气概的黑白两色。”索托又要盖恩对手下让步。
盖恩虽有抗拒的情绪，可他晓得，现在他的想法不值一个美分。
不过索托接下来的提议，也能让盖恩觉得差强人意，“旧金山警局可以允许同性恋者进入，比例我咨询过警察工会，他们最终表示能接纳八分之一数量的警员为同。当然市府每年要为这些同性恋警员额外支付五十万美元的预算，划给警局的公共基金。”
总之，警局扳回了颜面并得到了超额预算，卡斯特罗国民被让渡了些权利，而旧金山市府则负责掏腰包。
乍看起来市府是最大的冤家，但对黛安.范斯坦个人而言却是赢麻啦。
“马上市长改选，你提前赢得警察和同性恋者的双重支持，绝对赢定了。”休息室里，索托扶着黛安.范斯坦的后背勉励说，“伯顿兄弟让我带话来，大家都在撑你……”
“我希望最近国会戈德华特的喧嚣对你没有什么不利的影响。”黛安立刻谄媚道。
索托笑言，怎么可能呢，我现在是旧金山帮的中坚主力，除非戈德华特他们把这座都市给拆分掉，否则我是不会输的。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颁布黑帮禁令。”索托要求说。
看范斯坦市长有些迷惑，索托就重复了遍这句话，又补充说：“可这个黑帮禁令只针对旧金山的乔仔帮。”
乔仔帮是华裔帮会，背后撑腰的是反康反中美建交的势力，和百万一心委员会的牵扯很深，这个帮派的非法经营和募款，有很大部分都投进百万一心委员会里，“我要把这个委员会的财源给断掉，就这么简单。”
“那就用放高利贷、贩卖禁药和敲诈勒索的名义，把乔仔帮给取缔驱逐掉。”范斯坦市长现在完全是索托的一名禁卫军了，她所做的就是敬礼领命。
索托做出个“很好”的手势。
此刻协调会议的细节讨论也基本结束，与会代表里纷纷走出来，索托和范斯坦市长也离开旁边的休息室，和他们一一握手。
“克莱夫先生，你的脸色好像看不起来不太健康，是皮疹吗？”当和米尔克生前的爱人克莱夫握手时，索托看到对方的模样有些恶心，就关切地问到。
“也许是皮疹，也许是疱疹，反正这段时间确实不太舒服，有些发烧。”克莱夫回答说，而他旁边的几位米尔克俱乐部的同伴，似乎也都不太有精神的模样。
此刻索托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猛烈地抽回了手，而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明显，就转而和克莱夫后面的几位代表握手，可力度却弱得多，基本都是蜻蜓点水一般。
索托又稍微思索了下，便把米尔克俱乐部的几位“朋友”单独留下来，说我和市立医院的施耐德院长很熟，我妻子也在那里当护士，我可以安排快捷通道让你们就诊，身体健康可得留心啊！
克莱夫、阿彻还有布里特等人互相对视了下，觉得索托说的有些道理，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傍晚时分，旧金山市立医院的院长办公室，施耐德院长特意接待了等到检查结果的这几位。
“呃……你们身体上的这些症状是趋同的，这表明你们得的可能是同一种病。”施耐德院长慢条斯理地说。
“那这是什么病，难道不是疱疹吗？”克莱夫很困惑，但却有了不详的预感。
“呃……疱疹只是症状，其实我们医院这几年都接诊过类似的病患，他们应该全是感染了某种已经存在可还不为大众所知的新病毒的攻击，而这种病毒似乎青睐于特殊人群，对不起，我这样说会不会有歧视的倾向呢？”施耐德院长问。
克莱夫等人说不会，然后就说，会不会是性病……
“这绝不是普通的性病。”施耐德下了判断，“我绝不是那种说话模棱两可的医生，我能告诉你们，你们的病情似乎正在迅速朝着恶化方向发展。”
第35章 神爱世人
“这种恶化到底是如何表现的。”这下克莱夫等人才慌起来，结结巴巴地询问施耐德院长。
“也就是说，病症没法向良性痊愈的方向发展。”施耐德再次强调自己从不模棱两可，他咳嗽两声，指着病理报告，告诉这几位，“你们应该已经得了种肺炎……这不是偶然的，你们必须要得到隔离式治疗。”
言毕，施耐德院长和在座的所有医生，都不约而同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口罩来，戴在脸上，不再说话，而是盯住克莱夫等人。
克莱夫等只觉得这群医生的目光阴森冰冷，充斥着隔膜。
可施耐德院长和医生们当时只觉得怕得要死。
没过两天，某位急于成名的医生写了篇稿子递送给权威医学杂志，声称旧金山的同性恋社区正在流行种“特殊癌症”。
几乎同时，美国纽约著名的同性恋病理专家马斯博士，也发表言论，说无独有偶，纽约的男同性恋社区爆发了大规模的卡氏肺囊虫肺炎，他怀疑这和旧金山医生所说的“男同特殊癌症”有某种关联。
一石激起千层浪，卡斯特罗区的“国民”立即在自己的报纸上撰稿予以愤怒的驳斥：“上周有传言称，一种奇异的新疾病袭击了旧金山和纽约的同性恋社区，这是事实，可同时来自纽约市卫生局的史蒂夫.菲利普斯博士解释说，所谓的男同癌症的谣言是毫无根据的。纽约市地区每年大约报告12至24例原生动物类生物卡氏肺囊虫感染病例，该细菌不是外来的，事实上它无处不在，我们大多数人都具有天然或容易获得的免疫力，这种流行病很快就会过去。”
数日后，旧金山米尔克俱乐部主席布里特病情迅速恶化，躺进了医院，和他先后进去的，还有十来名卡斯特罗国民，同时有上百人同时感受到了相同的症状——这下卡斯特罗区才开始惊慌起来。
“事实上这是上帝对同性恋的惩罚，上帝可见不得索多玛人的胡作非为！”在媒体对此的采访中，加州州参议员约翰.布里格斯愤怒地对着话筒咆哮道，“这是天罚，是天罚，懂吗？”
别忘记，先前就是这位布里格斯州参议员提案，要求加州州立学校将所有同性恋的男女教师统统解雇，而遭道旧金山卡斯特罗区的猛烈抵制而告吹，布里格斯参议员现在可算抓到扬眉吐气的机会了，他在州参议院里的职权分量不轻，担任的是政府效率委员会和政府调查与报告委员会主席，另外他对加州保守派壁垒奥兰治县的恩惠也不小，他首次通过立法，把奥兰治县和洛杉矶市区的交通规划组合在一起，这每年为奥兰治县带来上千万美元的“交通道路补助金”。
由是，奥兰治县的选民蜂起附和布里格斯议员，他们提出了比当初布里格斯的6号提案更激进的“修正版”：
加州男同必须登记，必须佩戴专门标志；
成立专门的委员会彻查这次男同性恋社区的流行病；
该流行病一旦被医学认定为可感染的，则必须将同性恋社区彻底封闭隔离；
立法限制同性恋者行动和就业的权利。
同时美国西部和南部几个保守为主的州，也出现了反同的浪潮。
这下，轮到卡斯特罗区战战兢兢了，其实他们比谁都了解脚下的这片名曰美国的热土，本质依旧是基督教保守价值观的大本营，当年美国军队为将同性恋清除出队伍发出的海量蓝票，旧金山警察在五六十年代开着囚车突击同性恋酒吧将里面顾客统统塞进囚笼里带走，保守派报刊勾结警方，将同性恋者的姓名、住址和职业公开登报，使得他们遭到解雇和驱逐，这一系列的恐怖情景历历在目。
“把卡斯特罗国民全都关进集中营里去，做绝育手术，搞药物实验。”这在美国可是司空见惯的事，绝不存在着想不到的问题。
所以现在旧金山的同性恋社区处于进退维谷的状态，进害怕激起举国的反同风暴，退又害怕以前争取来的权利会慢慢丧失，甚至因这种新的神秘疾病而被全面污名化。
例如布里格斯议员还在呼吁为佛罗里达反同的女歌手安妮塔翻案：“我理解并尊重她，她要说的要做的，就是我想要说的和想要做的，如果她最后被堵住嘴巴的话，那美国就没有未来了！”
在争斗的关键时刻，索托非常及时地表了态，在接受《哈珀杂志》采访时，索托和妻子康素爱萝，还有旧金山的施耐德院长，及著名的休斯医学研究院的经理巴塔利亚，一起坐在排成圆形的转椅上，于杂志主编促膝长谈，已成为电台主持人的安娜头戴耳机，将大家的会谈录音用电波传给了加州的千家万户。
“你认为旧金山市无须为卡斯特罗街区的瘟疫而担忧？”哈珀主编一听到索托的表态就格外来精神。
索托颔首，心想幸亏我早就知道艾滋病是个什么形式，可戏也要做足，于是便扭头问施耐德院长，说这些男同得的是不是卡氏肺囊虫感染病？
“不是，其实卡氏这种病，拥有普通免疫力的男女感染的几率都是非常小的，那为何同性恋许多罹患这样的疾病，我认为是某种病毒破坏了他们的免疫系统，使得卡氏病菌趁虚而入，对，还有疱疹和皮疹，以及淋巴结肿块等……”
听着施耐德院长的话，巴塔利亚的手都吓得发抖，时不时地在身躯上抓来挠去，大腿也在不自觉地互相碰撞。
“我们应该接纳同性恋的兄弟姐妹，而不是抛弃隔离他们，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帮助，更多的帮助。”听完施耐德院长的陈述后，索托很坚定地对哈珀杂志的主编说，接着他就问巴塔利亚，“像这样的疾病，当务之急是什么？”
“检，检查的机制，要通过医疗手段尽快将病患给筛查出来。”巴塔利亚有气无力地勉强说到。
“那我们得尽快成立个新的机构来完成这样的工作。”索托将双手握，搭在胸前，“生命权利基金会可以与休斯医学研究院合作吗？”
“这个是当然可以的。”
“我代表生命权利基金会捐赠贵院二百万，希望尽快能把筛选手段研制成功，也希望社会各界以宽容的态度看待所有的兄弟姐妹，这才是天主真正的意愿，如果说这种病真的是天主的旨意，那却是在考验我们间的手足情谊的。”说完，小康率先拍起巴掌，主编与院长跟着拍掌，接着卡德纳夫妇在胸前画了下十字。
第36章 魔鬼的发明
有钱一切都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