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稳住，索托！”唐.诺威倒是能沉得住气，“这可不算是什么大场面，我们还是能反杀的，现在立刻打电话给圣殿琼斯的秘书。
索托接过唐递过来的话筒，“喂，麦琪.卡特梅尔小姐，是我啊……”
吉尔里大街圣殿总堂内，琼斯火速将圣殿核心小组和几个委员会主席给招过来，在会上戴着墨镜的琼斯悲怆又愤怒，宣布：“有内奸出卖了我，就像犹大出卖耶稣。”
小组成员和主席们都用手抚胸，指天画地，辩白自己，表示衷心无贰。
“我相信你们的忠诚，因为我知道是谁，我知道！”琼斯咬牙切齿，死死攥紧拳头。
可这一关必须要挺过去才行。
很快，琼斯在保护小组的伴同下走下圣殿台阶，对着许多迎过来的记者，态度反倒极度嚣张地大骂，说自己要起诉旧金山警局，因为这群孩子被接来红木谷是参加圣殿组织的活动的，警察到底是什么原因阻拦并无故射杀我们的人？
同时，接到琼斯命令的旧金山副检察官蒂莫西.斯托恩火速开车来到布莱恩特大街的850号司法厅大楼，这里是旧金山警察局和县监狱的总部，“丹，这次你做得完全过火了。”斯托恩检察官径自闯入到丹.怀特局长的办公室，警告说，“你们到底以什么理由扣押那辆灰狗巴士，并开枪杀人？”
“我们接到报案，声称琼斯的圣殿挟持信徒子女，逼迫他们签下‘认罪文书’，我们同样怀疑吉姆.琼斯对信徒犯下数量可观的勒索、殴打、胁迫、强暴等罪行。”
“报案人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提米，我俩在这个司法区并肩作战多年，以前我抓贼后安心交给你，可现在你变了，你成了个完全没有精神信仰的行尸走肉。”丹.怀特警长拍案而起，指着斯托恩检察官好一顿臭骂。
当年，他俩可以说是整个旧金山熠熠生辉的一对罪恶克星。
可现在丹认为蒂莫西投向了邪教，而蒂莫西则反过来认为是好朋友跟不上自己。
“听我说丹，别执拗，不然这桩案子会让你如坐针毡，把开枪的警察交给我，把你们扣押的圣殿孩童也交还给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现在有几位孩童已经愿意上法庭指认琼斯的罪恶。”
“那些文书就算有，也在圣殿总堂保管着，而人民圣殿是教会组织，有免税和搜查豁免权力，你搞不到证据的！”
“我会让法院下达搜查令的，提米，别以为我们背后就没有人撑腰。”
斯托恩检察官无奈地退后两步，举起手，又放下，关门离开。
接下来几天，两个政治集团在旧金山的争斗趋于白热化境地。
警察局，雷丁市监事的市议会独立调查委员会，还有被瑞恩议员和马库斯.福斯特鼓动起来的“大湾区中学联合委员会”的压制如万钧雷霆，他们背后还有大部分旧金山普通市民的支持，要旧金山法院下搜查令，彻查人民全福音圣殿的内幕。
第63章 敲边鼓
这段时间，吉姆.琼斯在总部内来回兜着圈子，骂声不歇。
如果把那些孩童和父母签署的文书焚毁掉，倒不至于让警察和法院抓住把柄，但信徒对他的力量信仰便会瞬间土崩瓦解，圣殿会就此解体的。
对待这群信徒，琼斯从来都是两手抓，一手抓康米式的恩惠，一手则抓精神和暴力控制。
任何一只手被废掉，圣殿都没法在美国这样的环境中运转下去。
可若是让警察长驱直入，无论能不能搜到档案，结果也还是相同的，“琼斯也要臣服在法律机器下”，这样的看法一旦传播出去，想想都可怕。
“我要和他们战斗到底，我有个预感，未来自己也将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一样，死在女奸细的子弹下。”琼斯咆哮着，伴随着宿命式的悲哀。
随即琼斯发疯般地找人脉：华府国会里的伯顿兄弟，CDC主席卡萨蒂还有南希.佩罗西，还有索托的上线李斯特.波特……
可现在这些人都明哲保身，就连要依仗圣殿力量竞选市长的乔治.莫斯康内都支支吾吾，不肯给个痛快话。
谁都不想为了拉一把琼斯，把自己滑入到臭气熏天的泥沼中去。
拉斯大厦2204号，房东肖伦斯坦先生难得地给索托来了个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以色列事务委员会也普遍认为，人民圣殿很难在这件事上翻身，告诫索托别陷进去，那结果将是灾难式的，“我会不得不涨你的房租，甚至把你和你的团队扫地出门。”
他妈的，不愧是犹太佬！
气得索托掼下电话。
接着他在用玻璃墙封闭的办公室，招来唐.诺威和几位高级竞选助理，要表决——到底要帮圣殿，还是来个正义切割？
“丹.怀特和马库斯.福斯特的背后，是最强大的警察和教师队伍，更别说还有湾区校董们的支持，这两个部门关乎全旧金山市民的切身利益，试问有谁不需要警察保护，又有谁家的孩子不要上学呢？琼斯逼迫信徒家庭签认罪书的行为，虽然还没有冒烟的枪口被大家瞧见，可早已是满城风雨，索托，如果你和卡德纳太太有了孩子要上学，你会让自己孩子和圣殿门徒的孩子共处一室吗？不用担心你孩子会被牵连胁迫，陷入到圣殿里吗？”
“我孩子以后如果在旧金山上学，多半也在太平洋高地的格兰特小学……”索托不小心流露出真心话。
因格兰特小学只面向太平洋高地区的富豪、外交官还有高级军官家的子女们开放，和圣殿孩童的隔绝性还是比较强的。
唐立刻做出个打住的姿势，指责索托这些话绝不可以在公私场合说，你必须把真心话压在家中的卧床底下，腐烂掉不要紧，绝不能摆在阳光下曝晒。
“现在必须要放弃圣殿了？可这样的话，我的竞选岂不是都泡汤了？”
“现在还剩个外交术。”唐.诺威整了整西服，重新在椅子上坐稳，“那就是放弃圣殿对你来说也是个筹码，拿去和对方谈，说愿意放弃11区，选择毗邻的国会选区，和瑞恩联合竞选，至于莫斯康内的市长，那就随他妈去吧。”
这个大回旋，也太刺激了吧……
“战场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得不到。”索托如此正告唐，并且要求他想想别的办法。
唐则无奈表示，这是仅剩的招数。
索托只能打电话给南希.佩罗西，叫她居中调和，希望里奥.瑞恩议员给他个积极的答复。
第二天索托是在家中得到佩罗西的回话，她说谈得很顺利，瑞恩议员起初对你就是这样的建议，现在他希望你去国会第14选区，也就是圣马特奥县大部分加旧金山市西南区，这样的话，他愿和你联合竞选，并给予你贴心的帮助。
索托说了声谢谢你南希。
“你真以为这个承诺能兑现吗？”书斋里，坐着靠在书柜梯子边的小康轻声轻气地问到。
她在SFSU校园里自然也关注到这件事，小康懂得，这件事已经到了两派不死不休的程度，如果她丈夫退出11区竞选，那莫斯康内也就完了，反之亦然，并且胜负将直接影响旧金山未来十年乃至更久的政坛格局。
听到妻子的话，索托的手依旧搭在电话机上沉默不语。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继续说下去。”小康说着，拿起了耳机。
“不，你说下去，我在认真听。”
索托知道，小康是有城府和手腕的。
那时她被阿莱维斯骚扰纠缠，就毫不犹豫找到他，借他的手除去了阿莱维斯。
康素爱萝就说，现在瑞恩议员当然希望你能主动退出11区，为此完全能给你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这和他本人的品性无关，哪怕在黑帮里也是一样的规则，当年波查想要求饶和解，可有谁真的宽恕过他？
“有些实话，瑞恩议员不会对你说的，不妨问问他身旁的人瞧瞧，要知道你不是在和瑞恩这个人，而是和他后面的那群人共同的意志在打交道。”
索托稍微思索下，就立刻拿起电话，给了奥克兰市校董联合会特聘荣誉主席马库斯.福斯特。
按照墨西哥人的惯例，索托先把福斯特主席大肆吹捧恭维了顿，称连大洛杉矶地区的人都“敬重您”，随后索托敲了边鼓，询问如果我退出11区的话，你们是不是能放弃对人民圣殿的追讨呢？
马库斯.福斯特发自内心地强硬驳斥了索托：
“你以为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旧金山市的选举吗？我只是不希望湾区的孩童落入到像吉姆.琼斯这样的人的魔爪，诚然美国社会存在着形形色色的悲剧和亟待解决的问题，可这不代表走邪路就是对的，而所有的问题都不得不依靠教育来解决，你这方面的人要是掌握了湾区，那必然会让圣殿之流做更多的恶……”
“我想您误会了福斯特主席，我本人也只是想参选国会议员，为加州做更大的贡献而已……”
“别认为我不了解你，卡德纳议员！你正在欺诈整个美国的良知，你表面上投资青少年禁药康复中心并呼吁为他们减刑，实则在以此增加监狱的进出率，你还让青少年进监狱车间做工，剥取其间的利润，你拿来搞政治的钱肮脏透顶！我唾弃你，并且在这件事情后很快就要联合所有正义，撕下你的面具画皮。”
“他想必能抓住我的小辫子。”等到索托扔下电话后，犹然心悸。
小康走过来，说你脸色太差了，可对面什么态度你也该明白啦。
第64章 奇卡诺胜利旅
此刻索托恶从胆边生，他对小康说：
“他妈的，是该让这混蛋见识一点小小的奇卡诺震撼了！”
现在的索托别无选择，不是他不想退，而是登上了这个残酷的角斗场，一旦犹豫退缩，别说竞选泡汤，怕是连自己的营生都要被连根拔起。
于是他告诉小康，让努埃斯特拉家族东湾和湾区的两位宗师来见我。
待到小康坐在桌子上打电话时，索托看了眼前面摆着的罗宾.萨拉查律师的照片，瞬即用手将其扣倒。
当天下午索莱达监狱出了件事，一位叫唐纳德.德弗里兹的黑人累犯突然越狱潜逃！
索莱达的狱警应急小组和市警局立刻加入到抓捕行列。
联合执法的请求也被第一时间递送到蒙特雷县警察局及加州公路巡警处。
拉斯大厦2204，索托的办公室内传真机，嗤嗤地吐出德弗里兹的详细资料：
出身于俄亥俄州克利夫兰这个黑帮势力雄厚的城市；
童年生活极其不幸，是八个孩子里的老大，经常遭暴力狂父亲的殴打，双臂被摔断过三次；
十四岁时首次犯罪，偷车，外加盗窃停车场收费表，被判入纽约州埃尔米拉青少年感化院；
1963年也即是他二十岁时结婚，生了三个孩子，企图逃避抚养责任而被妻子以遗弃罪起诉，被迫和妻子达成庭外和解，全家从新泽西搬到加利福尼亚；
其后当德弗里兹在10号州际公路被警察拦下临检时，警察发现他的背包里有以下物品，催泪瓦斯弹，锋利的黄油刀，还有把被锯短的猎枪；
按法官陈述，德弗里兹“因被抚养家庭的痛苦淹没后，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状，并开始沉迷于枪支和炸药。”德弗里兹因此被判刑，缓刑五年；
缓刑期间，他和同伙继续在俄亥俄州、新泽西州流窜犯罪，可两州的法官都将他无罪释放，理由是德弗里兹已被加州的法院判刑，不能重复……当克利夫兰警察在屋顶搜捕到德弗里兹时，他携带两把手枪和一把8英寸长的匕首，在他容身之处又搜出一个窃贼工具包加一颗手雷，德弗里兹凑了五千美金的假释保证金离开俄亥俄，一年后他在抢劫洛杉矶银行时和警察枪战负伤再度被捕，判处14年徒刑；
越狱前，唐纳德.德弗里兹因表现良好，在索莱达监狱的浴室里当锅炉工，同时也是黑人文化协会的积极分子。
这简直就是BUFF叠满的天生清道夫。
可德弗里兹动手还欠缺“社会道义”这面旗帜。
索托要了索莱达监狱的电话。
“我是共生解放军元帅安德鲁斯。”
“德弗里兹越狱后，工具有着落吗？”
“有的，我老婆‘蛇’会安排好一切。”
当日，德弗里兹就驾驶辆盗窃来的“水星”牌彗星汽车（福特公司子品牌）大摇大摆地开出蒙特雷县界，另外这辆车安装的有警报器，但不是奇卡诺牌的，很轻松地就被德弗里兹给破坏掉了。
德弗里兹的方向盘上贴着张写着目的地的纸：
“湾区圣克拉拉县帕洛阿尔托市”。
这儿毗邻斯坦福大学与硅谷，是美国地价和平均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地区，学生自杀率是其他地区的差不多四倍。
帕洛阿尔托市一座半遗弃的公寓楼，墙壁上满是奇卡诺涂鸦，门楣上被涂着一串单词，“北京大厦”，便是这座楼而今的称谓。
德弗里兹把车停在这，摁响了某间房的门铃。
里面传来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不问。”
“不说。”德弗里兹拿起那张纸，照着上面读。
门打开了，果然是个年轻姑娘，她表示欢迎“奇卡诺胜利旅”战士的团聚，接着就拥抱了德弗里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