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行，交换。”
“我要利用你的影响力，扳倒这次加州州长竞选的两位共和党候选人，这倒不是因为我没他俩的黑料，但是我晓得，你的旋转木马专栏的影响力那是无与伦比的。”
“这个是当然，我的专栏可是拥有四千万读者的，我在美国合计一千家报刊上发表文章，希望我们这次能合作愉快。”安德森重新戴上帽子，穿上西服外套，并对着索托伸出手来。
德拉诺市，赤红色和赤黄色的土地间，UFW的农场总部里，娜斯佳和莫妮卡开车抵达这，在房车里见到正在打电话的塞萨尔.查韦斯，他的弟弟理查坐在旁边。
查韦斯在这次州长竞选中，是杰里.布朗的坚定支持者。
他刚才就是和这位州务卿对话的。
莫妮卡很有耐心地等着查韦斯说完，接着就把安娜.坎昆.塔兰康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给查韦斯。
旁边的理查听完，只觉得有些不安，不断用眼神示意哥哥，意思是UFE擅自拘禁安娜这事实在有些过分。
“我只想先问，那个来找你的康素爱萝现在在什么地方？”查韦斯目光阴沉。
“不知道您为何这样问？”
“只有找到她，我们便能确定安娜堕胎的医院到底在哪，按照切诺比奥大主教的要求，我会动员起整个UFW的成员，乘车去那所医院，将其彻底捣毁。”查韦斯毫不客气地说到。
“只怕您这样的行为是不符合法律的，按照加州……”
“我没兴趣听你谈什么法律，斯蒂文森小姐，我只知道联邦规定我们墨裔劳工的最低薪水，雇主就只按照这个来发，法律也有坏法律，让堕胎合法化的便是！安娜.坎昆这是不折不扣的犯罪，我们也没有拘禁他，只是配合执法部门限制她逃走罢了，她既然能在当初偷偷去做流产手术，那就一定会在法律制裁前逃走的，那个康素爱萝便是她的合谋帮凶。”
“查韦斯先生，没有什么预先限制自由的说法，在正式的执法部门介入前……”
“这座德拉诺的所有墨裔居住地，我们就是这样办的！”查韦斯的语气非常暴躁，直接打断了莫妮卡的谈话。
“查韦斯先生，我想见到韦尔塔女士，我相信同样身为女性，可以和她产生更为良性的沟通……我的未婚夫是索托啊，曾在萨利那斯河谷大罢工时帮助过大家的？请你们的语气别这样不友善，我只是前来沟通，并且想要给予安娜援助的。”
可查韦斯完全不听莫妮卡的解释，他怒吼起来，不礼貌地指着莫妮卡的脸：
“堕胎合法化说到底就是你们白人的阴谋！墨西哥人都知道，孩子是每个家庭的希望和未来，没有人有权扼杀个上帝赐予的孩子，哪怕是母亲，圣母玛利亚当初会把耶稣给堕掉吗？是你们！你们是不是很害怕墨西哥人的族群繁衍壮大起来，会抢走你们的工作岗位，甚至会抢走你们白人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你们便利用什么法律还有黑医院，系统性地消灭掉墨西哥人的孩子们，这样你们自以为能永远保持优越，现在还厚颜无耻地到德拉诺来宣讲你那套迷魂汤，你本人就是个引诱墨裔男青年堕落的荡妇。”
“我必须告诉您，那就是康素爱萝在个很安全的地方，她接受了我的建议，已打电话给洛杉矶法学院CRS请求更高级别的法律援助，查韦斯先生，也即是说，康素爱萝和我，会以多项指控起诉您，起诉UFW——另外，我在来到农场前，也前去德拉诺中学见过您的子女，向他们说清楚情况，您的子女都表示对我的支持，和对安娜的同情理解，查韦斯先生您没有任何权力对年轻一代实施非法的管教行为，马上德拉诺中学会组成个反父权联合会，来向您抗议示威，要求您尽快给安娜以自由，您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第37章 JNF
暴怒的查韦斯举起电话簿，猛地向莫妮卡砸去，莫妮卡尖叫着躲避开来，砸在了房车车厢板上，发出声巨响，“我倒要瞧瞧你的父亲会怎么看待你今天发癫的丑行！理查，把她给我揪住！”
理查稍微犹豫了下，但还是冲着后退的莫妮卡而来。
此刻，始终在旁边站着的娜斯佳，双手是背着的，左手提着个精光闪闪的老虎指，神不知鬼不觉地套在右手上，而后拦在了理查和莫妮卡间，说到大家都别激动，我有个仲裁的法子。
“什么？”理查停下来，他本就不想为难莫妮卡.斯蒂文森，还不断斜着眼珠，示意两位赶紧推开房车的车门，溜之大吉，我可以和你装模作样扭打一番。
“就是这个！”娜斯佳抬起右拳，黑发飞动，戴着老虎指，给了理查记刺拳。
理查哀嚎着，当即鼻梁骨就裂开了，他倒退两步，鼻孔的血像是瀑布般地蹿下，洒满了他的衣领和胸口，眼睛满是酸辣的泪水，完全没法睁开。
查韦斯大吼着站起身来，对娜斯佳打来，可娜斯佳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灵活地如职业蝇量级拳手般，横着移动步，又一记拳头——莫妮卡当场看到，因始终做农活而强壮的查韦斯，身躯猛地晃了下，重心完全不稳——他的左脸颊中了拳，是眼冒金星。
半秒钟后，查韦斯眼里的娜斯佳，完全变为了重影，她还在那里左右跃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俄语，似乎是骂人挑衅。
“啊……”查韦斯还没来得及把完整的单词说出，娜斯佳做了个假动作，晃了下，实际对着他下巴，又是狠狠一记右勾拳，查韦斯仰面栽倒，后脑勺声巨响，砸在了房车的不锈钢餐桌面上，接着翻身，跌倒在地板上，稍微挣扎两下，就闷哼声，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呜呜呜呜！”这时跪下来的理查，摇着头，眼泪和鼻血糊满了脸，举着双手，对娜斯佳表示求饶。
莫妮卡则长着嘴巴，在原地惊得挪不开脚步。
娜斯佳牵住她的手，推开车门，“快点！”她俩顺着阶梯，走出了房车。
“你！”
“俄罗斯谚语，女人就像皮毛大衣，越打越柔和，因为打不过女人的话，男人就是那样的下场。”娜斯佳对着莫妮卡，指了指房车内被打昏的查韦斯，总结说。
莫妮卡则急忙掏出车钥匙，一起奔向那辆兰博基尼跑车。
叫嚣声四起，农场的各个方向，UFW里的墨裔农民都冲过来，要把这两个女人给抓住。
“别开枪娜斯佳，用我们改造的东西摆脱他们，绝不要在这开枪。”坐进车舱后，莫妮卡喊道，然后还准备用手拉安全带。
可下秒钟，她就惊叫个不停，娜斯佳根本没给系好安全带的机会，就猛力踩下油门，红色的兰博基尼瞬间就达到狂怒冲锋的状态，车轮旋起飞溅的泥土，驶出了“四十英亩农场”，接着娜斯佳摁了新加上了一个开关器，只见兰博基尼的车尾迅速喷出大团的黑色烟雾，就像是海里的乌贼逃命，扬得整个农场到处都是，让那群追击的墨裔农民根本分不清方向——等到他们启动拖拉机或皮卡车时，娜斯佳和莫妮卡早就冲出去逃之夭夭了。
理查扶起哥哥查韦斯时，查韦斯还在因眩晕和疼痛而浑身颤抖着，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来，满脸震怖和屈辱的表情。
“哈哈哈！”等到兰博基尼呼啸着开出德拉诺市区时，莫妮卡回想方才，突然觉得无比地爽快，“娜斯佳谢谢你，我也决定了，我要把UFW还有整个加州反堕胎的法案全都上诉给法院，我要推翻这一切，让安娜光明正大地重获自由。”
“这将是你和UFW的战争。”
“有你在身旁，我就不害怕了，我们这就去蒙特雷县法院，要求法官下达对安娜的人身保护令，并且通知媒体对UFW施加压力，并让警察去把安娜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法庭上怎么办，你还只是个实习生吧？”
“我会联系上正规的民权律师的，我要加州为此改变法律，此后孕妇不但可以在正规有资质的医院中堕胎，还将在整个堕胎期间得到法律的保护，不再会遭迫害，也不再会遭歧视。”莫妮卡指着娜斯佳，豪情万丈地叫到。
“莫妮卡？”
“嗯？”
“你还没系安全带，现在是时速……”娜斯佳看着仪表盘说到。
“啊啊啊！”莫妮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贴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摸索着安全带。
此刻，索托则乘坐飞机降落在旧金山，于金门酒店混进了个晚会。
这个晚会是JNF举办的，JNF即犹太国家基金理事会的简称。
JNF是犹太人复国主义一直以来最有力的依仗，它的主要职责便是面向全世界各国的犹太人募款，然后再汇聚起来，用于以色列复国所需，在早期基金会的钱是向奥斯曼帝国购置土地的，这些土地会被用来建设犹太社区，现在以色列虽然已建国，但JNF的身影依旧活跃，它的钱被用于在新占领的土地上兴建犹太定居点，还有填海工程、植树造林和兴修水利上。
当索托走到晚会的门前时，就看到个蓝色的圆柱体募捐箱，这几乎是JNF组织最著名的象征物了，箱子上还刻着首诗：
“箱子挂在墙壁上，
投入里面的每一分钱，
都为以色列人赎回了土地。”
原本站在募捐箱边的工作人员，看到索托的肤色还感到纳闷，但当索托掏出一卷大钞，放入到箱子内，并拿出请柬，“是安东尼.贝伦森先生邀请我来的”后，工作人员便彬彬有礼地打开门。
“啊！”
索托回头，看到穿着晚礼服拿着手包的卡米娅.路德维希。
两人不约而同地啊了声，表示巧遇的惊讶。
“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会来参加犹太人的晚会。”
“墨西哥人能来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钱，毕竟是钱，犹太人的钱那也是钱。”
两人并肩走向走廊那头的餐厅，闲聊着。
“犹太人听到布兰德公司这个名字，看到你公司的LOGO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没什么稀奇的，布兰德就是布兰德，我公司的LOGO被解释为是‘电击’的象征，代表客户看到产品时意外欣悦的心情。”卡米娅左右礼貌地对迎面走来的人微笑着打着招呼，振振有词地解释着。
“你也算是成熟不少嘛。”
“这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你混进来，又是准备要做什么？”
“我的买卖超乎你的想象，晚上好，尊敬的贝伦森先生！”索托说到这，便和前来迎接他的贝伦森夫妇握手拥抱。
第38章 囚服
安东尼.贝伦森，加州民主党资深参议员，是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犹太人，他随即很感激地对索托表示，谢谢他对自己法律研究基金的捐赠。
没错，贝伦森本职就是加利福尼亚的立法者，先前莫妮卡对抗蒙特贝罗市捣毁诊所暴徒时，口中所援引的《治疗性流产法》又名“贝伦森法案”，便是这位的杰作。
而贝伦森的研究基金目标，便是在加州以法律的形式，让堕胎合法化。
“洛杉矶法院学CRS刚刚给我提供了个很好的范本，便是德拉诺市中学的名叫安娜.坎昆的……”贝伦森细致地对索托说了大致情况，索托才晓得莫妮卡接了安娜的案子，心想她还真有些胆大。
“事实上，莫妮卡.斯蒂文森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会全力支援她的正义之举的！”贝伦森再度和索托有力地握手。
掌声中，新的贵宾入场，索托瞧见，正是旧金山市的市长约瑟夫.阿里奥托，这位的头也全秃了，但波查显得凶恶，阿里奥托却尤显得精明强干，他笑着对着在场的宾客挥手，再逐个打招呼握手，还不忘记嘱咐“请在州长选举时撑我。”
“索托.伊.伽马。”贝伦森向市长介绍了索托。
“你应该不是犹太人。”市长问到。
“这是显而易见的。”索托回答道。
卡米娅.路德维希站在旁边，浅笑了下。
但很快贝伦森和市长的话就让她诧异、迷茫和震动，“这位是路德维希小姐，路氏集团布兰德日用品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您应该是个犹太女孩。”阿托里奥市长温和地握住卡米娅的手。
“您在开什么玩笑？”卡米娅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虽然嘴角还保留着尴尬的笑容。
阿托里奥市长哈哈笑起来，贝伦森夫妇接着就用很肯定的语调说：“路德维希小姐一望便知是我们犹太族的姑娘，皮肤雪白，头发是灰褐色的……”
“对不起，我是德裔，标准的德裔，虽然很想和您拉进距离，但这个结论过于武断。”
贝伦森哦了两下，“抱歉，真的是抱歉，我自以为对自己的民族人种特征很熟悉来着……”
而后，自由餐会时，阿托里奥市长端着酒杯，与JNF的数位执行官正密切商谈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还在恼怒的卡米娅问索托。
“在商谈投资，JNF也不是将所有的募款都送回以色列的，他们也需要投资增值，你把它看做是个跨国公司就好了，那么这个公司最擅长什么项目？”
“募款？”卡米娅想了下。
索托皱着眉，只觉得这个德棍女是自己遇到过脑袋相对最不灵光的，不过也对，如果不是不太聪明，谁会痴迷于当德棍呢？
“填海、引水，这是以色列农业不能缺少的技术，JNF靠此驰名全球，这也是阿托里奥所要仰仗的，南加州和北加州的地理是很不同的，水源基本都在北面，而南方多沙漠荒原，可人口居住则相反，加州南部城市人口异常密集，所以用水便成为个突出的矛盾。”
原来，加州南部各大城市始终有诉求，那便是建起个庞大的引水工程，把北加州的水资源给引过来，可对于北加州人来说，水资源被弄走，就意味着本地生态环境遭破坏——而阿托里奥要的是选票，他深知南加州人多人富，就准备强行牺牲北加州农民的利益，搞起这个引水工程来，替自己树立政绩，顺利问鼎州长宝座。
但阿托里奥也深知，该工程必然会引起政治风暴，不可能会顺利的，等到加州议会通过，可能他的州长任期都要结束（如果他能当选的话）了，故而阿托里奥决心走私营路线，以私人公司投资名义，兴建这个工程，拥有丰富经验和充裕资金的JNF美国分部自然是他拉拢的对象。
“我爱犹太教，我尊重犹太节日！肏他妈的希特勒！”阿托里奥突然端起酒杯喊起来，“当年我父亲在西西里时帮助很多犹太人逃走。”
“真的是恶心，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混进来的真实目标是什么？”卡米娅问。
索托轻咳两声，“因为JNF在苏联也有分部，对的，在立陶宛的维尔纽斯市，很古老的一个分部，在沙俄时代他们就在募款购置犹太社区所在的土地，惊涛骇浪中，维尔纽斯的JNF一直活跃到了现在，并且在苏联秘密对外贸易里充当了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