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第54章 人死债烂
索托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不能判定梅丽莎有没有把他和莫妮卡的小小丑闻告诉过丈夫，不过因为戴着墨镜蓄着长发和胡须，他脸上的表情倒还算得上波澜不惊。
走入到富丽堂皇的前厅，蒙多让仆人打开侧边的一扇门，在里面坐着好多男子，其中索托认得的是雷蒙德.基纳，曾经辍学到走投无路的黑人少年，现在却是瘸帮的一把手，其他的也多是拉丁裔和非洲裔的年轻人，脸上个个都浮现着拼劲和狠劲，这种表情在索托于拉埃姆帮的各位叔伯脸上已完全找寻不到。
“这儿全是洛杉矶的诸侯们。”蒙多伸出手，转向索托，趾高气扬地介绍说。
那群叔伯，现在已全是吃着卡德纳企业分红，被供养起来的米虫啦！
他们的子孙则进入到切诺比奥大主教新办的几所教会学校里去，将来的出路是当高管、职业工程师什么的，各自家族也不想再让他们混黑道的。
简言之，索托眼睛里真实所见，就是大洛杉矶乃至全加州的黑帮已开始换血。
现在洛城几乎所有黑帮，都是蒙多这个帝王在操控分封，靠的是营销禁药。
“我听说你用监狱逼迫波查.塞万提斯掏出五十万美金借给你。”
“这五十万我是有大好处的，现在所有事都环环相扣，任何处链条都要大批金钱作为润滑剂才能运转。”
“恰好，我这儿也有五十万美金能提供给你，反正我们马上要去帕克中心大楼，没有这笔钱也是玩不动的。”
“卡德纳家族在这桩官司里已烧了太多的钱。”索托咬了咬嘴唇。
“可砸碎了这道门，前面就都是坦途了。”蒙多鼓舞说。
“之前在电话里，你还说现在没有流通资金来着。”
“我这不是想办法筹集到了嘛。”蒙多微笑着，然后请在场的诸侯全都退下，“帝王”有机密要和“枢机大臣”商议。
“很高兴见到您，索托.卡德纳先生。”雷蒙德离开时，毕恭毕敬地握住索托的手，亲吻着说到。
其余帮派头目也都是这样的程序离开的。
“说实话，这五十万美金来得并不容易，是瘸帮、哥伦比亚小疯子，还有刚复兴的兰克顿14大街帮会等，一共五个当地帮会，每个帮会筹了十万美金给我急用的。索托你是知道的，和帮会做买卖不能讲究长线，他们没那个耐性，他们只认现金或是紧俏货，所以我用了个条件，才让他们肯掏出这笔钱来的。”蒙多翘着腿坐在单人沙发椅上，梅丽莎则靠着旁边的扶手。
坐在对面的索托心底有些预感涌起来，“难道是？”
“没错，除了禁药外，我手里握着的最值钱的，就是地盘。我靠禁药开拓地盘，再靠分配地盘来维持禁药利润——就在刚才，我告诉这几个帮会，我把努埃斯特拉家族在奥克兰还有萨利纳斯的地盘通通让给他们，并且免除头年的贡金，他们很开心，五十万就这样瞬间到我手中。”
“那努埃斯特拉家族怎么办？”索托问。
蒙多则说，我俩在奥克兰会议后不是说好了吗？
梅丽莎则做出个抹脖子的手势。
“内森.菲利斯并不主张对努埃斯特拉家族赶尽杀绝，另外他们现在在索莱达监狱里也颇成气候。”
“我还是那句话，这些对你都算不了问题，我相信你，兄弟。”蒙多端起杯龙舌兰酒，并伸出根手指对着索托，充满信心。
“我借了波查五十万美金……”
“人死债就烂。”这是蒙多的话。
“你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给他，干掉他，钱自然不用还。”这是梅丽莎的话。
索托双手交叉握成拳头，磕着脑门，苦恼地说，波查.塞万提斯耍了个花招，让教父做保人。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抱残守缺地玩这套，现在的拉埃姆帮只是靠你和我两位撑着，否则你看看刚才的那群新帮派家伙，要不是你和我，他们早就把拉埃姆帮撕碎吞噬光了，洛杉矶这座城市的地下秩序，是我俩在维持。波查让你的教父来当保人，不过是要用些陈规来束缚你，可时代早就翻篇了。”
“可我不想让教父难做。”索托用种坚定的语气说。
“那这非常简单，你先把五十万美金给还掉，这份保不就自动解除？然后再做掉波查.塞万提斯，他的钱不还是你的？”梅丽莎当场给出个最终解决症结的办法。
“监狱里的黑帮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都会在你的控制下。”蒙多说着，斟满另外杯龙舌兰，递给索托，“想想吧，这场风波过去后，我能靠禁药帝国和洛杉矶地产开发更上层楼，你能顺利当选国会议员。地面上的帮会归我，监狱里的则归你，未来的时代是属于我俩的。”
“给梅丽莎也斟上。”差不多十秒钟后，索托接过酒杯，对蒙多这样要求。
梅丽莎笑起来，半跪在这对兄弟间，吻了下蒙多，又吻了下索托。
接着三人一道碰杯。
帕克中心大楼中，蒙多把两个小型羊羔皮手提箱摆在警长爱德华.麦克林托克的面前。
麦克林托克摁开锁，箱盖弹起，里面全是成捆的百元大钞，一万元一捆，足足五十捆。
“不会有银行转账记录的，这笔钱绝对安全，是给兄弟们的退休基金用的。”以前就跟着大主教来行贿过的蒙多，可谓轻车熟路。
“东区和中南区的犯罪率确实下降了很多啊。”麦克林托克盖上盖子。
“我们也顺利地让洛城和各县的警察完成了指标。”
蒙多这话说得没错，禁药在市面上大肆流通，使休.波克斯以前飓风行动所取得的成果荡然无存，可奇特的是，洛城的犯罪率却大大下降，尤其是有组织犯罪，因为能挑战蒙多的帮派不存在，大家都听他的号令，但为了堵住民众和媒体的嘴巴，蒙多当然也会故意放出些“线头”给警察来抓捕，让外界了解警察打击犯罪还是蛮有效率的，这批“线头”又给索托的监狱带来财源。
这就是生态平衡。
第55章 共鸣
对现状感到满意的爱德华.麦克林托克便说，那你们想用这笔捐款换什么？
“有几位洛杉矶时代的揭丑记者曾告诉过我……”索托开口道。
“这个案底，当事人已经花过钱要求我们封口的，警察局也得遵守契约精神。”麦克林托克警长当即就要回绝。
“当事人花了多少钱！”索托问。
“五千美金。”
索托的手掌重重地拍在那两个装满美钞的手提箱上，“您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能从五千美金涨到五十万吗？因为它牵扯到的人或者事已发生剧烈变化，卡德纳家族对此势在必得，我们有个宗旨，能用钱解决的尽量不用暴力，您是个通情达理的好警官，和前任波克斯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想双方是能好好沟通的。”
“我明白。”麦克林托克警长语气软下来。
“还有，休.波克斯也混入这件事里来，他想借着某些大腕卷土重来，要重新掌控这幢帕克大楼，我想这也不是你愿见到的。”索托的语气已变为恐吓式的。
“我在任上难道干的不够好吗？”麦克林托克警长摊开手，变得愤怒起来。
“我们都爱戴尊敬您，警长，没有比谁像我们更希望您在帕克中心干下去的。”
毕竟现在洛杉矶，除了波克斯画的那道蓝线外，其余地区已全成了有色人种帮会盘踞话事的场所，警员滥用暴力的丑闻也缩减许多。
“就说这档案是休.波克斯掌权时泄露出去的。”麦克林托克说完，一手提着个手提箱，离开了。
“他还是很不错的，不是吗？”望着警长的背影，蒙多拍了怕索托的肩膀评价说。
十五分钟后，就有警员走进来，装作不经意，把个公文包扔到桌子上，接着拿起杯咖啡也离开了。
二位当即拎起公文包，从另外道门溜走。
回鲍德温山麓社区的路上，蒙多开车，索托则在旁边翻阅着记录档案，“很棒，确实和揭丑记者所说的差不多。”
“在美国，小报记者说的往往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尼克松最近在发动猛烈的舆论攻势，让人们觉得媒体造谣成性，这能很好地支持他短时间内赢得连任。”
“那长远来看呢？”
蒙多就是笑笑，表示尽在不言中。
然后索托把档案上的文字递来给蒙多看。
蒙多看到个签名，说等等，“这个人我好像在圣迭戈的医学会议上见过。”
“你去医学会议做什么？”
“唉，我不是曾对你说过，单纯卖禁药我觉得不太长久，国家始终会对我们动手的，单把禁药混进正规药物里出售那就不同了，完全合法赚取利润，我准备两三年后积累好资本，就开一家制药公司，为此我得赢得医生、药剂师还有医疗研究中心的认可，有空便会混迹在各个医学会议上。”
“这人是医生吗？”
“不是，他是休斯医学研究院的销售代表。”
“哦？”
“对了，他曾在里根的手下当过幕僚，但他说自己厌倦政治生涯，在里根的介绍下进了这座数一数二的研究院，年薪二十万，还不包括提成费。”
“原来如此！”索托把手搁在嘴唇胡须边，摸了摸，觉得所有的链条应该都齐备了，齿轮开始转动，整部机器又要轰鸣起来。
“莫妮卡还在IDS办公室吗？”蒙多的别墅里，索托打着电话问到。
“她和杜欣斯基小姐正在旁边的助理办公室。”一名助理接起电话，回答说。
“那很好，麻烦你找她来。”
原本，娜斯佳正在教莫妮卡如何使用电子计算机统计选民信息，“你瞧，用街区当做单位，把每个人的信息，年龄、婚姻、收入、工作岗位情况都录入进去，等到要用的时候就打印成册，这样在竞选时写信、家访就非常方便，了解对方情况后，再用个编程，将其分门归类，不同类别有不同的话术来拉票——所以你们资本主义真的是虚伪。”
“你们苏联是怎么选举政治人物的？”
“我们是选举制和委任制相结合，具体来说，在革命的过程里，祖国很容易发现大部分普选出来的工农兵根本不胜任领导岗位，所以领导人直接委任优秀干部去关键岗位是非常必要的。”
“我能理解并支持。”现在还是满脑子共和党思想的莫妮卡，居然和娜斯佳产生了共鸣。
两人讨论了番美国制度的弊端后，娜斯佳还提醒她说，“你在索莱达的工作最多还有半个月就结束，马上还是要返回洛杉矶当筹款员，你最好是有辆车，这样的话，做起事来就很容易，美国人不能离开车。”
“可是我还没拿到驾照呢？”
“驾照，你们怎么做什么事都要先领到证件呢？难道当年列宁也要先考执照才能领导苏维埃革命吗？听着，我来教你开车，开车很容易，就是踩油门、转方向盘还有倒车，这些都掌握后，你再有辆好车，喝点可口可乐混伏特加上路，就是位好司机了，最多三天就学会了，别被资产阶级法权给捆住了莫妮卡，如果你愿意我还能教你简单的修车技能。”
“可是州际公路警察会因此抓捕我的。”
“哦，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娜斯佳取出自己的驾照来，“看到了没，这里面的人是不是我？”
“是你无疑。”
“对，只有这张照片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我伪造的，可我的车已经开了两万公里了，你需要的话我明天就能给你伪造出来。”
“娜斯佳！”莫妮卡懊恼地叫起来，“你总是在传授给我非法的东西。”
“那当年你们的先辈怎么不依法缴纳英王的印花税呢？”娜斯佳咕哝道。
就在这时候，索托的电话到了。
“我不方便直接打电话给艾亨总检察长，你去找他，另外这也是你一次露面的机会，别错过，我想在电视上再度见到你。”
“为什么是再度？”
“你忘记了？我第一次见你上电视是在圣安娜警局羁押室里。”
第56章 莫妮卡的秀
莫妮卡果然在电视节目上露面，黛娜.肖尔主持的秀《黛娜和她的朋友们》上，她伴同加州总检察长艾亨一道出场！
今年开始，黛娜.肖尔的秀有些颓唐，因为先前上过节目的人物，不少都遭遇了厄运，以至于洛杉矶有占星家说这个秀很不吉利，比如好莱坞明星苏珊.罗杰斯刚参加过，儿子就因吸食禁药落入泳池溺毙；休.波克斯在节目上发表过言论，很快就因丑闻落马；而最惨的还是阿兹特兰统一党的主席尤斯塔西奥.拉莫斯，参加过节目后就遭不明分子的绑架和虐杀，等到残缺不全的尸体被发现时，已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了。
坐在转椅上的莫妮卡一眼望去，现场观众们平均年龄绝对在四十岁以上，就没几个年轻人，不过她觉得自己的妆容还是很被他们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