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哐当！”波查扔下球拍，并一手敏捷抓住对面飞来的乒乓球，原本杀气腾腾的脸，看到夏延，立刻绽放出比哭还难看的假笑来，“兄弟！”两人寒暄着抱在一起。
“最近拉埃姆帮和我教子需要这笔款子，而努埃斯特拉家族是我们最好的盟友，我们约定，继续以德拉诺市为分界线，互不侵扰，互相和睦相处，我夏延.卡德纳做担保，我教子肯定是能还给你五十万美金的。”
听完教父的话，波查点点头，然后用种不置可否的眼神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索托：“我的钱可全是现金，你的担保就是夏延的承诺，但我相信你，因为拉埃姆帮会的领袖一句话要比黄金还要珍贵保值。”然后波查拍拍夏延的胸膛，重复强调了遍，“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拉埃姆是努埃斯特拉的兄弟！”
这话明显是说给索托听的。
“五十万美金的监狱消费磁卡，我马上便充给你。”索托毕恭毕敬地说。
“礼貌点，叫我伯父。”波查用手擦了擦鼻子，要求道。
索托没应答，而是看向教父。
教父微微点头，索托便对波查说：“伯父，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升级您去马林县圣昆廷的监狱，那里设施齐全而豪华……”
“我不去！这座监狱里有我所有的兄弟，你想把我从兄弟们的保护下支走？你现在喊我伯父，但蒙多可不会，别忘记，他可是杀死萝拉.卡德纳母子真正的凶手。”
当波查说出卡德纳家族这个凶咒般的隐情来时，夏延和索托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难看之极。
“看我做什么！？”波查嚷起来，“你俩应该和我一样，对蒙多这条毒蛇都提防些。行了夏延，我是说到做到的，五十万，既然你担保，那立刻就给索托，这是江湖帮会的规矩。”
待到离开中央监区大楼，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站在垒球场边，看着监狱里的球员们在整平场地。
“孩子我知道，你为卡德纳牺牲很大，不管我怨恨任何人，都不会是你。”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宿命。”
夏延长长叹了口气，说当初是我把你从这里带出去的，既然这样，那我们俩就都别后悔，好好前进。
索托称是，将教父送上车，并关上门道别。
然后他步行从监狱大门出去，准备回IDS私下联络艾亨总检察长。
这时，一名年轻的墨裔囚犯被两名狱警押送着，正向监区走去。
“请等下。”擦肩而过后，索托喊道，接着他抓起囚犯的手臂，指着上面阿兹特克黑鹰的纹身，问兰特副典狱长道，“他们为什么纹这个？”
“现在监狱里大部分的努埃斯特拉们都纹这只鹰。”兰特回答说。
“可这是墨西哥农联的标志。”
“这是罢工鹰。”那囚犯说，“不光是监狱里，整个蒙特雷县的墨裔年轻人都热衷这个。”
“罢工鹰……”索托还有些佩服这群人的起名能力，大概是因为塞萨尔.查韦斯他们太热衷于罢工吧，“你是UFW的会员？”
那年轻人摇摇头，说我是努埃斯特拉家族的新人，还有很多人在脸上和光头上纹这样的刺青。
“这样的话，墨西哥农联算不算被污名化啊？”索托想到。
但年轻囚犯又补充了句：“我父母是UFW的，他们半辈子都在萨利纳斯河谷替人摘葡萄。”
“那你为什么犯罪，为什么加入帮会？”
“因为我在街头帮忙卖禁药，每天能拿五到十美金的酬劳，而我父亲在农场里干一天的话，拼死累活，也就几美元。”这年轻囚犯说得理直气壮。
索托无言，接着他就低声问兰特：“他为什么进来？”
“AMIGO，你难道忘记，蒙特雷县警局是有犯罪率下降指标要完成的，有人要贩卖禁药，警察也要抓一部分贩子来这儿蹲牢，这样大家都能说得过去，对此我们和县监事会是有秘密协议的，这叫什么来着？”
“生态平衡。”
“对，生态平衡，就是这个词儿！这家伙是替自己的宗师顶包坐牢的，坐牢期间他还有特殊津贴能拿。”兰特翘起拇指，对着那年轻囚犯说。
“我坐完牢，出去就能买辆车。”离开时，这囚犯还得意地冲着索托喊道。
第48章 临时调动
“五十万美金，一分钱不少，三天后我就汇给您。”
“那很好，但做事可别给人留话柄，你匿名把钱汇到某某某基金名下，我自然会去提。”
“那这样，岂不是什么信用凭证都没有？”
虽然从未承认过自己身份但索托知道就是他的加州总检察长艾亨，在电话里小小发了脾气：“我们做事就是这样，别说我马上可能是加利福尼亚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就是继续当总检察长，你以后花钱求我的地方还多着呢！”随即，艾亨的语气又松软下来，“所以我怎么能对买主背信弃义呢？在家等着看好了，‘货’很快就送上门，如果你还担心，可以先汇一半，剩下一半有了效果再汇也不迟。”
“那行，我是绝对相信你的，查尔斯.路德维希的举荐是不会有误的。”
“那自然。”那边，艾亨显然是自鸣得意。
“对了！我想起来另外件事，顺带想请您帮忙。”
“那得看是不是举手之劳，如果不是，得继续加钱。”艾亨也是个很有信誉的“法律商人”。
“举手之劳，马上你们检察官系统里会来名实习生，女的，叫莫妮卡.斯蒂文森，多多照顾提携她。”
“照顾是可以的，但是提携可不能一概而论，看你愿为她出多少钱。”
挂完电话后，索托只顾骂这个总检心和手太黑，尤甚我们黑社会，要是让他当上大法官的话，他和里根勾结，还不晓得要干出什么事来呢！
巧的是，快到晚上时莫妮卡的电话就打过来。
其实在通话起的瞬间，索托是有些不安的，因梅丽莎曾对他说过的那番话，莫妮卡对他说契约，可男女间怎么又是个契约所真正能束缚的呢？
“签订契约的都是傻瓜，莫妮卡是，我也是，不，我更像是个混蛋！”索托想着。
在春宵一度后，莫妮卡的电话从来没这样勤快，她天南海北地聊着，如梅丽莎分析的那样，她真的很像是渴求得到情绪满足的小狗，现在想来，她挽留小乔，大约是自己会寂寞，人生的前二十年，她过着苦行僧般的书斋生活，要借助高度近视眼镜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当索托摘掉她的眼镜后，她原本的所有都改变了，一种掺杂着甜蜜、彷徨还有痛苦的改变。
犹记得那天黄昏，在丽都岛，莫妮卡曾对他说过，“晚安，索托。明天见，索托。希望以后想见你时，都能好好地见到你，索托。”
莫妮卡这时已从萨克拉门托乘车回洛杉矶，她领到了共和党为尼克松竞选造势的徽章，并且还告诉索托说，她刚刚接到电话，正式获得加州检察院实习生的资格，以后算是半工半读，“上午在法学院两到三个小时，下午就得去洛杉矶检察官办公室，然后周末还得组织募款活动。”
“这也太辛苦了。”索托唏嘘道，“不过你得好好准备套正式的西服才好。”
“是的……对了，不晓得你什么时候才能从蒙特雷县回来，我们可以和雪莉、吉姆约好出去玩，你听说了吗，海洋公司主题公园卖掉了，乔治.米莱把它卖给了六旗乐园，还新增了不少项目。”
“嗯，等我忙完了，会联系你的。”索托满口答应。
“你给我个确定的日期，不然我不方便安排，毕竟是四个人的事。”
“那好，九月的第二个周末怎么样？”
“应该是可以的！”莫妮卡的语音听起来很开心。
到了下午，莫妮卡罕见地从世纪城公寓里出发，穿过两个街口就到了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这儿许多女装店是为好莱坞明星服务的，她挑选了件干练又知性的制服套装，从现在起她准备成为名名副其实的“洛城女郎”，伴随着自己二十三年的封印破除后，莫妮卡在受到困扰的同时，另外也变得自信起来。
洛杉矶检察官办公室，莫妮卡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穿着高跟鞋，上身是青色的短西服外套，下身是一色的收腰齐膝裙，内里是系着领结的雪纺衬衫，她的头发也烫过了，变得更加蓬松，显得尤为茂密，走路时候还会微微颠动，眼睛内是隐形眼镜，睫毛和眉毛也精心修剪过，深琥珀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明艳大方，再也不像是个青涩的大学生了。
“您好，斯蒂文森小姐。”一名胖胖的女性助理迎接了她，并告诉她在哪里签到，还把钥匙给了她，说您现在是市检察官罗伊斯的临时助理。
“请问罗伊斯先生在里面吗，关于工作的事我还得向他请教。”
那女助理有点尴尬地望望四周，“实不相瞒，罗伊斯先生刚刚调走，他荣升联邦检察官了。”
“对不起？”莫妮卡十分惊讶。
“我也不太清楚，调令来得很突然，但罗伊斯先生却是欢天喜地，他不喜欢这座城市。所以……斯蒂文森小姐您不用那样紧张，这工作没您想象的那样复杂忙碌，您只需要在您的位置上坐好，每天下午待够三个小时，对了，走廊那边可以泡咖啡，同事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说完，那女助理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到莫妮卡打开门，走近罗伊斯的办公室，环视四周，发现真的是没人：书柜里的重要卷宗好像被翻过，剩下的都是些常见的法条书，办公桌上一尘不染，没有上班工作的痕迹，窗户的百叶还关闭着，显得光线很暗。
无奈的莫妮卡只能把窗户卷上去，让新鲜空气和阳光透进来，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呆呆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一个靠在旁侧的办公桌，很不起眼，上面摆着打字机。
“咔哒，咔哒。”莫妮卡抬起手指，在打字机的圆形键盘上按了几下，按出个“斯蒂文森”的拼写，便长呼口气，无聊地靠在椅子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
就这样呆了四十分钟，终于有人敲门，莫妮卡立刻收敛了下容装，整理下头发，说“请进。”
一位穿职业西服的男子冒冒失失地进来，开口就问罗伊斯检察官呢？
第49章 劣迹
“他调走了。”莫妮卡只能这么回答。
“什么！”那男子满是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在办公室绕了三圈，好像罗伊斯会躲在这儿的某处似的，甚至还贴着窗户，往下面张望。
“你是谁？”在确信罗伊斯不在这里后，男子开口问。
“我？我只是名法律实习生。”
“你好，我不晓得罗伊斯是不是真的调走，但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洛杉矶市长山姆.约蒂的秘书，你拿着，有任何风声联系我，懂了吗？”那男子毫不客气。
等到这男子离开时，莫妮卡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罗伊斯当联邦检察官去了！？他不呆在洛杉矶检察署了，怎么这样突然，已经能确认了吗？”洛杉矶市长办公室里，山姆.约蒂气得是暴跳如雷，“这混蛋专门选这时候，摆明是在坑我，快一点，给我要州检察总长艾亨的电话。”
秘书连通了艾亨的号码。
“本市世纪城的工程项目存在着非常严重的腐败案情，还有双重欺诈合同和逃税行为，关键性的证据我原本已提交给市检察署的负责人罗伊斯，可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他会突然去当联邦检察官？”
艾亨回答说，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罗伊斯等这个机会已很多年了。
“但是他手头还有重大的案件没有结！”
“这个请你放心，我会让另外名精明强干的新检察官来接手的。”
“需要多久？”
“最多不超过四个月吧。”
“够了，艾亨，够了！”约蒂市长再也忍不住，“是不是你认为我是个傻蛋？这是你们检察部门惯用的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拖程序搞调动四个月，然后新检察官来了熟悉卷宗又四个月，熟悉卷宗完了后调查取证再四个月，那时候我都准备竞选下任了，可这案子还是遥遥无期，也许永远都没有期限。”
“山姆，没你说的那样严重……也许不用一年，可能十个月左右我们争取公诉开庭……”艾亨的话完全是阴阳怪气了。
“好啊，你做得好啊。”约蒂原本往后梳的头发垂在额头前，语气激动起来，“你这是收了黑人布拉德利的黑钱，摆明车马要和我干，那行啊，你不是准备接替莫斯克进最高法院嘛，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嘿，我警告你山姆，别拿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还有大法官的职务来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你很快就知道了。”说完，约蒂市长就摔了电话。
果不其然，州长里根很快找到了艾亨，对他说，老伙计，我完全支持你当新的“加州九人”之一，可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必须得提醒你，“有人和你打擂台，你得戴上拳击头盔和头套啦。”
艾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急火燎地问是谁？
“科德斯，你应该认得他，很有成就的法官。”
“科德斯，科德斯是名臭名昭著的自由主义分子，他倾向于大学生、反战团伙、嬉皮士还有有色人种，莫斯克都比他温和得多，科德斯外皮和骨子里都是个民主党。”
“我知道，但我没办法阻止他，加州律师协会和其他的司法界人士很多都青睐科德斯。”
“罗尼，如果让科德斯进入最高法院，那这个机构的格局就会比莫斯克活着时还要不利于你，你想要的死刑还有压制反战和左翼，将统统不存在，最高法院将成为你的敌人。”
“我当然是倾向于你的。”里根对艾亨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