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醋酸，我相信你听过，现在世界的东方都亟需这种石化制品，按照罗斯金德和丽塔兄妹的调查，现在所有的醋酸工厂都在囤货，并且准备联合抬价，我的工厂知道这产品走俏时已经太迟，来不及转换生产线，我只能现买，但没工厂肯卖给我，因大家都想赚钱。所以我另辟蹊径，醋酸的原料离不开玉米，就是你们墨西哥人最喜欢的食物——我要在搞大宗玉米的期货，你看，醋酸需要玉米，而玉米全在我手里，那些工厂离开玉米便没法交货，还是我牢牢把握利润的根本。”
此刻，查尔斯身旁的卡米娅露出得意的笑容，她为自己哥哥而骄傲。
“期货交易，对不对？”
“一千万美金的本钱，能赚一千八百万甚至更多的纯利，芝加哥交易所我有内线，怎么样索托，跟不跟？”
“我跟一百五十万美金，够吗？”
这个数目让查尔斯和卡米娅同时都有些吃惊，他们觉得自己小觑这个墨西哥佬了。
“我要赚等价的利润，然后用这笔利润去打通你认识的法官和检察官……但时间却来不及，我要预支这笔利润。”
“你是要路氏公司先替你掏钱来买通法官关节？”查尔斯可不是什么傻子，顿时沉下脸来。
“我不会在两个当中选一个的，为什么不能两个选择全都要？这很合理，路德维希先生我既要你动员司法界人脉帮我，也要你带我做玉米期货生意。”
“想两个都吞下，你的筹码还不够。”
“我已经厌倦别人对我说筹码不够，我在这里说，我的筹码是足够的，谁都不能轻视我，现在是我帮你发大财，路德维希先生。”
还没等查尔斯说什么，梅丽莎就悠悠地提醒一句：“没有人能忽视卡德纳家族的力量，他背后站着的就是卡德纳。”
查尔斯似乎思考了下，说那行，我公司先替你预支下游说加州司法界的钱，但记住，“不管我实际花费多少，都得按照一百五十万美金的价码来支付。”
“那就这样说定了。”索托赶紧站起来，对着查尔斯笔直地伸出手。
“伙计，你脸上表情开心点。”查尔斯把手甩过来，有力地和索托握手。
“这餐饭我来请，这是给大家的小费。”握完手后，索托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银行支票来，给了整个餐厅跑堂每人百分之四十的小费，他们都激动地口呼“老板”。
餐厅门外，卡米娅对哥哥说，这样做简直太便宜对方了。
“不，路氏会因此而赢的。”查尔斯不以为意。
而餐厅中，梅丽莎对索托低声说：
“一百五十万美金，差不多是蒙多全年的利润额了，我都没想到你有这样大胆。”
索托走在前头，梅丽莎跟在后面，他俩穿过中餐厅狭窄的走廊，侧里厨房的炉子不断窜出火苗，伴随着勺子颠菜和人来人往吵闹的图景——索托在寻找公用电话机，在内里包厢的外墙上——“要是这次被山姆.约蒂打倒，我们吃的罚金远远不止这个数目，更惨的是卡德纳家族在政界的靠山会被搬翻，火也许烧不到杰西.安鲁这样的角色身上，可布拉德利和波特怕是都要失脚，我们会被党团抛弃的，以后卡德纳家族在政界还有什么亲密的朋友？就只剩莫妮卡.斯蒂文森这样的新人菜鸟，她起码还得十年左右才能有点名气。”
当索托塞入硬币后，转头对梅丽莎说，这是场决斗，生死决斗，赢的话我就能顺利进入政界，输掉的话，卡德纳家族的一根柱子就要塌，整个房子都会摇摇欲坠，再去弥补就很困难了，懂吗？
“懂，我支持你。”梅丽莎耸耸肩，靠在墙上，左腿往后翘起，甩了下头发，又抽出根烟来，老练地敲了敲烟盒，“所以你要打给谁？”
“莫妮卡。”索托说到这，声音都小了些。
梅丽莎嘿嘿笑了下，挑了下眉毛，把香烟递进了红唇间。
“嘿，是我。”接通后，索托后头又看了梅丽莎眼，对方满是副“你随意”的表情。
于是索托只能背对着她，“没什么，昨天就想给你回电话的，是，我已经在萨克拉门托市了，你不是准备以州府为竞选募款的起点吗？”
梅丽莎能听到，那面莫妮卡在接到索托的来电后，讲话格外的精神，语气也明显不同，时不时带着些撒娇的字眼。
“不，你来的时候，我很可能不在了，对，有要紧事要回蒙特雷县去处理。”
又差不多说了三分钟后，这通电话才结束。
第46章 监狱发债
“你俩上床了吧？”当从走廊回来后，跟在索托背后的梅丽莎突然问。
索托愣住了，停在原地。
中餐厅的厨房里，轰得声，因爆炒菜而掀起股刺目的火团。
叮叮当当的刮勺子声音里，索托很快就恢复了快步，继续往前走，没有回答梅丽莎。
“你是怎么想的？”出租车上，梅丽莎翘着腿，问旁边的索托。
“我能调动的就是监狱的力量了，现在我要保证蒙多今年能拿到起码一百万美金的费用，这是战争的本钱，这钱必须最快速地到位。”
“我是在问你莫妮卡的事。”梅丽莎恶作剧般地打断了索托的话，车厢内她的黑眼睛依旧很明亮。
“我们定了属于密友间的契约，莫妮卡她是在我的身上寻求自信，她想嫁的是白人，而我这段时间也不再想谈婚论嫁的事，这就是我俩保持这种关系的基础。”索托用最简明扼要的话给说清楚了。
“难为你把‘炮友’关系说得这样清新脱俗。”梅丽莎的话永远自带嘲讽效果，但她很快就转过头，正对着车前行的方向，“可假如莫妮卡爱上你呢？”
索托笑了笑，脸上带着彷徨的表情，他对这种事已产生了恐惧心理。
“可女人因为那里的合衬感觉，爱上一个原本她想都未曾想过的男人，是非常正常的。”
“曾经我把所有能给的全给了桃乐丝，认为这样便能收获幸福，但后来才明白，也许我给不了任何女孩幸福，你能和蒙多在一起，是因为你俩要开夫妻店。”
“你对女人太好了，索托，我都认为好的有些过火，其实你这样对莫妮卡倒是很合适的，我怕以后你会发现，她在你面前会有多卑微。”
“你用这样的字眼让人很不舒服。”
梅丽莎哈哈大笑起来，说莫妮卡和桃乐丝性格太不同了，“桃乐丝是主动对你好，好到让你离不开她，可她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并会自主做出抉择；而莫妮卡就像只可怜小狗，始终在爱情、欲情、友情还有恩情间浮沉打滚——你知道吗，狗是很情绪化的动物，你也许不知道，我在墨西哥那边大学里学的是兽医。”
“能换个话题吗？”索托摸着脸，有些为那晚的冲动后悔。
“感到后悔了是不是？是做后才有爱，还是有了爱的感觉才会去做，饮食男女们怕是永远都弄不清楚，其实莫妮卡在你眼中也很可爱对吧？”
接着在整个回酒店的路程中，索托都紧闭着眼睛和嘴巴，再也不和梅丽莎这个难缠的女人说半个字。
次日天晴，梅丽莎还是用塞斯纳轻型飞机，把索托送到索莱达市的简易机场——这种超轻飞机降落起来非常灵活，是喷气式公务机没法比的。
刚回到IDS办公室不超过半小时，索托就接到了个神秘的电话。
“我接到了查尔斯.路德维希的请托，可以为你的官司出点力气。”那人说到，他故意不提路氏集团，而只谈个人。
“这是查尔斯欠我的人情。”索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拉了拉领带，居然这样大言不惭。
“我对你和查尔斯的事不感兴趣，但我能保证世纪城案子到山姆.约蒂下台时也办不了，至于下任市长，谁还关心这事呢？”
“听你这样说，你应该是个很大的检察官。”
“别乱猜我的身份，对你没好处。”对方显然很不愉快。
“可要是我个人再塞给你五十万美金，你能不能把我欠的好处交到我手里？”
“凡事别过界，小子。”
“我只能猜测，在这时候拿查尔斯捐款的，都是亟需用钱的，再联系到你是检察官体系内的，又有如此能量，你若不是加州总检察长艾亨，便是他最亲密的亲友。”
“你有些聪明啊，墨裔小子。”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艾亨先生本人，莫斯克大法官遇刺后，您是最热门的后继人选，但有个很重要的门槛您还得跨过去，那便是加利福尼亚的律师协会多数票通过，故而你需要海量的金钱打点关系……刚才我说过，五十万美金，我捐给你这个数目，总得让我知道电话对面您真实的身份吧！”
“五十万美金的话，你需要什么回报。”
“我要踢走山姆.约蒂，给他来个反戈一击。”
“屁股坐在这样大城市的市长交椅上，约蒂的黑料多的是，你要晓得，这个价码值。”
“如果能让您顺利当上大法官，我也觉得值，尊敬的艾亨先生。”
挂了电话后，索托总算是松了口气，便逐个打电话，先给叔公和教父报了平安，称世纪城官司的事态全在自己掌握中，接着又给蒙多的公寓打去了。
“兄弟，我刚从国外回来，事情梅丽莎告诉我了，她现在在哪？”
“她刚送我到索莱达，就飞回去了——听着蒙多，我现在要八十万到一百万，还得是现金，我自己的钱全投在鹈鹕湾监狱上，不能动，因审批随时都可能会下来。”
“说实话现在我也没钱，尤其是现金，那天在奥克兰开的会议你在场，我的钱全都拿去买货铺货了，黑豹党和努埃斯特拉家族还不愿意当面结账，我得等着他们哪天愿意交才行，明明洛杉矶的规矩不是这样的。”
“……”索托只觉嘴唇干燥，不由得舔了舔，他先在总检察长面前夸下海口，但现在却没五十万现金。
再去向路氏公司借款已经不可能了，查尔斯预支的“一百五十万美金”公关费，是给他和卡德纳家族脱罪用的。
而这五十万，是索托正式进军政界的踏脚石，他必须要踢翻约蒂的汤锅才行，因整个卡德纳家族都上了约蒂的黑名单，他在市长任上一天，自己就不可能当上市政建设专员。
“你先别着急，我在洛杉矶帮你想想办法。”那边，蒙多说。
“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要是没辙，再找你帮忙。”
接着，索托进入到索莱达监狱中，见到了波查.塞万提斯。
“借我一百万美金。”索托开口就提出这个要求。
“你他妈在说什么？”波查抬起光头。
“五十万现金，你给我，我给你对等价钱的磁卡，足够你在监狱里运转帮派足足五年的。”
“你他妈以为自己在发行国债吗？”
“是。”索托说，“你对我说过，我在索莱达保护你的周全，你让整个努埃斯特拉家族为我所用，区区五十万额度的预支，再说我还用磁卡还你，这都拒绝，怕是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第47章 保人
波查.塞万提斯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而后对索托说，预支你五十万也不是不行，但我的钱赚得不容易，还要去整个北加州的市镇去铺禁药的渠道，“我需要你的信用凭证。”
“我在银行那边的信用是5A级的。”说起这个索托还有些自矜。
可波查明显要的不是银行信用，“我们墨西哥人不相信银行，我要的是你最亲的人来做担保……说直白点，叫你的教父来。”
索托眨眨眼，看着这个努埃斯特拉家族的监狱大宗师，晓得帮派分子虽然恶事做尽，但为维系组织运转，有些底线原则还是要遵守的——若是让夏延来作保，那就代表这笔借款有了神圣的色彩，是非还不可的。
果然这位大宗师还算有头脑，如此的话，索托和蒙多胆敢碰他一根毫毛，夏延那关就过不去。
这叫以拉埃姆制拉埃姆。
索托现在正是急用钱的时刻，叔公和教父那里也没这样多的钱给他周转，思来想去，也就答应了波查。
“索托，我已经知会叔公，他也答应下来，告诉波查.塞万提斯——我这就开车来索莱达监狱，大家当面作保画押。”电话里，教父很爽快地应承下来。
二天后，在索莱达监狱的中央监区大楼一层休息室里，穿着翻领衬衫和墨绿色西服的夏延出现，他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和索托拥抱问候，“孩子，你教母很想念你，老玛塔也是一样。”
“实在是不好意思，最近为世纪城官司奔波，等到闲下来后我一定去拜访您。”索托表示着歉意。
“桃乐丝的事我挺遗憾的，她是个好姑娘，模样正，胸大腰细，可惜……我能猜到她为什么会离开，索托，你马上进政界我百分百支持你，不然好女孩都会远离你……对了，最近有泡妞吗？”教父取下墨镜，边走边问。
“没心情也没时间。”
“墨西哥人白天工作，晚上就得去找心爱的辣妞去度春宵。”
这时，两人走入休息室，波查.塞万提斯穿着蓝底白条的名牌运动服，正和另外个囚犯在打乒乓球，这位球技倒还真是了得，球来去穿梭，和白色闪电似的。
尼克松访华前后，这种球类运动在美国很是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