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的苏丹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吓得莫妮卡喊出来。
后面的车也停下，达里奥和安保人员跑到索托车门便警戒。
索托则见到，刚才那裹着风衣横穿马路的白人青年，古古怪怪地走出拱廊，和其他惊慌伏地上的路人不同，他还插着口袋仔细观看了被炸车燃烧的残骸，和落在街道上的尸体残躯，似乎数了数后，才不疾不徐地离开。
“达里奥，这事与我们无关，走。”索托简洁地要求。
几条街外的潘兴广场一角，聚集的人群还浑然不觉，随着音乐节拍，载歌载舞，参加着福克斯群星的签售见面会呢。
等脸色刷白的莫妮卡，挨在索托旁，走入到人潮汹涌的会场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消防车和警车的汽笛声。
“你们来的有点迟喽。”举着小酒瓶的雪莉和吉姆，扭头看到他们，说到。
索托看到台上，穿着美翻掉的晚礼服的桃乐丝，正在与名灰头发的女孩热情握手，便不顾现场工作人员的警告，径自穿过摄像机机位，爬上了讲台，“桃乐丝，桃乐丝！”
桃乐丝看到男友突然从高台边沿攀爬上来，吃了一惊，捂住胸口，“索托，发生什么事了？”
而那灰发的女粉丝也诧异地回头，盯住索托。
没错，正是卡米娅.路德维希。
她专程从罗斯维尔市自驾来洛杉矶，就是要和桃乐丝见面的。
索托一把拥住桃乐丝，并把大衣披在她身上，把桃乐丝往台下带，并对在场所有人喊道：
“橄榄街刚刚有爆炸，还可能有枪击，大伙儿赶紧寻找到安全位置躲避！”
话音刚落，哒哒哒的冲锋枪扫射音，就从街那边传来，成百上千的观众尖叫着，全都伏在了广场草坪上！
“这声音，汤姆森？”听到声音的达里奥大为诧异。
第16章 “谈判专家”
达里奥猜得没错，冲锋枪扫射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警车才姗姗来迟。
财政预算因波克斯倒台被砍后，洛城警察出警尤其是对中、南和东几个街区，是严重地没有精神，非常敷衍。
枪击案发生在邦克山银行街入口处的一家加油站，待到警察赶到那里时，看到“雪佛龙”字样的外设灯箱已被扫得满是弹孔，停在旁边的一辆轿车，车窗全部碎裂，一个黑人死者倒在椅子里，浑身是血，还有个拖着长长的血痕，后背朝上，倒毙在街道中心。
“太糟糕了。”一名警察看着枪手所站的位置，落了满地的弹壳，“这得有多少发啊？”
“清空了两个加量的弹匣，扔在地上的便是，估计有八十发子弹，加油站的目击员工说，开火差不多持续了半分钟才结束，一个枪手干的。”
“一个？”
“对，就一个。身份查清楚了，死者是黑人民族解放阵线的头目，叫什么柏曼的，另外个死者是他弟弟，看起来柏曼很早就被枪手盯梢住了，下手真是狠，柏曼弟弟当场毙命，柏曼中弹后往外爬了一段，被凶手换了个弹匣赶上，扫成了马蜂窝。”
“巧了，橄榄街刚刚发生的爆炸案，死者有黑人民族解放阵线的领袖考夫曼，五个人，被大威力汽车炸弹炸死，似乎还是无线遥控式的。”
“全死了？”
“对，简直成了烤炉里的爆米花，糊掉的那种。”
说完这句，两三名在现场的警察哈哈哈地互相笑起来，就像说个笑话那样乐，随后他们只留下了记录，叫人准备清理现场，就驾车离去了，“听着，下工后我们去那个小影院，电影叫<八种姿势>，只要十秒钟你们就得爱上它，我都看了第四遍，诚心诚意推荐给你们看。”
潘兴广场的群星签售会里，索托将桃乐丝送进车里，混乱到四处奔跑的人群里，卡米娅冲近，站在勒巴隆边，她想确认索托可能只是桃乐丝.斯威夫特小姐的保镖（虽然可能性极低），她不死心，直到隔着车窗玻璃看到桃乐丝依偎在索托的怀里。
慌忙中，索托还看了卡米娅眼。
卡米娅立在那里，在跑来跑去的人群里倒显得格外镇定。
帝国勒巴隆开走，而后索托的朋友和安保坐着剩下的两辆车也走了。
枪击案倒没有蔓延到签售会。
回到住宿酒店的卡米娅，在床上辗转了半夜，也想不通桃乐丝金发、雪肤，怎么会和索托这个棕皮湿背佬相伴？
越想越气，越想越困惑。
直到第二天，卡米娅起床后接到电话，说ANP（美国纳粹党）马上在蒙特雷和圣华金两个县有场聚会，大家穿着制服，尽可能多带军品去，找找乐子，增进下情谊。
“好，我会准时到达的。”有些灰心的卡米娅将桃乐丝签名照夹在《我的奋斗》里，放入到行李箱，用完早餐后，就提着下了酒店大楼，开着自己的奔驰车离开了洛杉矶。
第二天，橄榄街桃乐丝的公寓，索托敲响了房门。
在早餐时，索托还开玩笑说，昨晚莫妮卡还被黑人流氓给调戏了，“你再也不是我教父说的，横穿整个唐尼市区都不会被骚扰的类型，这说明你越来越有女人味。”
“正经些索托，那几个黑人可是被炸死了。”莫妮卡握住叉子。
“确实，洛杉矶时报的头条都报道过啦。”索托手里拿的是刚才插在门板袋子里的取出的报纸，“并且死的还不止我们看到的那群，一夜间黑人民族解放阵线的头领全被害死，标准的黑帮仇杀。”
“这简直太可怕。”莫妮卡和桃乐丝都带着隐忧，望着索托。
可继续咂摸报纸内容的索托表情却很淡定，好像名华尔街的股票经纪人细心研究交易所走势，更关键的是，他想到昨晚考夫曼在临死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我们先前才痛扁过名自称卡德纳的小屁孩。”
“不会，不会吧，不，这绝对太没有可能性……”索托想起了他，但又觉得过于荒诞，端起咖啡杯来，本能地摇了摇头。
但等他合起报纸后，就对桃乐丝说，等到什么时候空闲下来，我们去圣玛丽中学，了解下山提诺的学业情况。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而帕克中心大楼里，新任的洛城总警长麦克林托克面前被摆满了几张照片。
“哦，这可真的有些恶心，这是什么，焦糊的爆米花块吗？”
“是一个叫黑人民族解放阵线的帮会头目考夫曼被炸碎的尸块。”报告的警官说。
另外张照片，是柏曼和他弟弟满是弹孔的尸体。
还有张照片，是黑人民族解放阵线的另外个头目纳尔杜奇的尸体照片，他刚从街区餐馆里收到保护费，就被人用霰弹枪夺走了性命，“枪手开了四发独头弹，全部命中，就像是猎人打野猪。”
麦克林托克皱着眉，看着纳尔杜奇倒在铁制阶梯上的照片，“柏曼和他的弟弟是被芝加哥打字机击毙的？”
“确实是这样，这年头用这个武器的可是太罕见了。”
“很可能是军方封存的过时武器被拿出来的。”
“军方，抱歉，我不太明白……”
“不用明白，别追查了，这事情幕后不简单。”麦克林托克一改波克斯的风格，十分稳健谨慎，“倒霉的是这个叫黑人民族解放军的帮会，头目们被一网打尽，彻底废掉，不过坦白说关我们屁事，你知道这个帮会素来和什么人有仇吗？”
“奥克兰的黑豹党。”
“那就传扬出去，明示或暗示是黑豹党干的！”麦克林托克当机立断，“还有，民意还是不能忽视，我们得在现在治安情况恶化的中南部区设置个强有力的分局。”
“总长阁下，我怕是没人愿去的。”
“别担心。”麦克林托克现在不再遵循帕克主义，但他想的是恢复洛城警局四五十年代的习气，“就在77大街设个外派分局，人员、警车我会筹划好的，另外派个真正的谈判专家当那里当分局上尉。”
第17章 C.R.I.P
为何麦克林托克强调要“谈判专家”去呢？
答案很快揭晓。
走马上任的是谢尔曼警官上尉。
分局则位于77大街高架桥下的一座改造过的仓库。
谢尔曼上尉晓得周围的辖区几乎全是黑人，以前警察都是守着蓝线的，现在则要进入蓝线外的有色人种街区，未免是个全新的课题。
但谢尔曼上尉对这全新课题但并没什么担心，尤其是他得到的是麦克林托克总长的“锦囊妙计”。
第一件事，就是和当地帮会取得联络。
出乎意料的是，谢尔曼上尉在自己办公室里见到信使，得知77大街新近崛起的帮会，名叫“山提诺帮”，以前几乎没怎么听过的，另外头目的名字应该叫山提诺，可这是个非常常见的西班牙名，谢尔曼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可谢尔曼上尉却很清楚，在当地的帮会和民众眼里，警察也是个特殊的黑帮，他们来到这，目标根本不是为了治安而是为了维持，他们也想在这儿的灰黑色市场里分得一杯羹，来补贴自己被削减的薪资。
里根砍掉了洛杉矶警察的预算，变相刺激了腐败产生。
山提诺帮的信使态度很直接坦诚：
“没错，黑人民族解放阵线就是被我们干掉的，自后77大街分局辖区都是山提诺帮的地盘，治安秩序在考夫曼死后就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以后我们的收入，每月固定送一份来你这里，数额是各级警员薪水的百分之三十，比例维持不变，水涨船高……”
对此，谢尔曼上尉很满意，说“本地帮会非常懂礼貌”，他甚至让信使传话，希望山提诺帮能稳固自己的位置和势力，警队和当地帮会精诚协作，这样整片辖区才能“长治久安”。
下午时分，谢尔曼上尉和属下开着警车，开始例行巡逻。
77大街警局三百英尺外，就是家窗明几净的“副食品店”，一群人围在那里排队购物，他们看到警车还有些紧张，纷纷扭头张望，可上尉却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就过去了。
过了个街口，起码又有三家“烟草店”，卖的都是绿叶子的烟草，上尉同样视若无睹。
巡逻结束后，警局的停车场，一个东张西望的黑人立在门口，塞给谢尔曼上尉个纸袋，里面是一沓钱。
车库里，上尉就把所有警员召集过来，把钱给分了。
波克斯时代，洛城警员还是有骨气的，敢对有色人种毫不犹豫地下重拳，优厚的薪资条件就是他们的底气，但现在这底气没了，就算有些心存良知的警员，在谢尔曼上尉不容拒绝的“热情”前也只好把属于自己的几张绿背票给收入囊中。
同时在蒙特贝罗市，正在进行的卡德纳家族聚餐中，面对蒙多慷慨激昂，要和索托合伙开发芳泉谷地产的计划，夏延一反常态，明确说出了：“不行。”
当时气氛就凝固住了。
被邀请来做客的切诺比奥叔公，也有些惊诧。
蒙多原本的笑有些收不回去，他控制住情绪，问为什么。
“因为索托先前给街坊制订的奇卡诺连锁零售中心发展得非常好，现金的流势十分健康，卡德纳家族所赚的钱，我想按计划来，让零售中心覆盖到东部所有市区。”夏延言之凿凿。
“也许我们该听听索托本人的意见。”蒙多保持着微笑。
梅丽莎则在旁边坐着，不动声色。
桃乐丝也来卡德纳家做客了，关心地望着索托。
“我听教父的。”索托没什么太多的思索，就回答道。
“那好吧，我没什么意见。”蒙多倒也不勉强，“我先去芳泉谷探路，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索托。”
此刻，叔公悠悠地开了口：
“索托做得对，在卡德纳家和拉埃姆里，晚辈必须要尊重要服从长辈的想法。”
“是。”蒙多、夏延还有索托同时说到。
“当然我们也会关心晚辈的，索托的计划，还有蒙多的计划，我全都赞同。对了，蒙多你为何关注芳泉谷呢，索托你手头不是有块现成的地产吗？”
“是的，不是叔公提醒我差点忘记。蒙多，我得到詹姆斯.罗斯福先生的馈赠，有幸在费尔南多世纪城项目切了块蛋糕，有块地的内部投标，你拿去用，未来地价是会节节攀升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蒙多表示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