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望敬亭
“是他,西单特别特就是他开的。”
西单特别特服装商城就是李成儒的产业,刚开业时因为招聘的导购员个顶个儿的漂亮赛空姐,在北京城名声大噪。
最高峰时一天营业额超过50万人民币,成就了李成儒“北京三李”的名声。
“我记得他跟壮壮还是同学吧?”
“嗯,都是业余表演班的。”
“这人,还挺讲礼数的。”
李成儒的做法虽然有点暴发户的嫌疑,但礼多人不怪,总不是件坏事,以后找个机会肯定要还一下。
又过了几天,林为民主动跟社里签了一份出版合同,是《千与千寻》的。
《千与千寻》从六月份连载至今已经七期,等到下个月就是连载的最后一期。
经过半年多时间的连载,这部在国内儿童文学领域的名气已经彻底打开,被众多评论家誉为“近三十年来国内儿童文学领域最杰出的作品”,同时也在全国无数少年儿童当中引发了强烈的反响。
《儿童时代》因为这部的连载,销量由早前的40万份每期一跃达到了270万份。
93年一月号是《千与千寻》的最后一期,预计打破300万份的销量并非难事。
这个数字,不仅打破了《儿童时代》的销量记录,同样也打破了国内儿童文学刊物的销量记录,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也很有可能后无来者的记录。
在1992年的下半年,无数中国孩子做了一个瑰丽无比的梦,《千与千寻》注定成为他们美好童年回忆中不可磨灭的组成部分。
眼下已经过了十二月中旬,距离最后一期连载《千与千寻》的《儿童时代》发行上市还有半个多月时间,这个时候筹备《千与千寻》单行本的编审工作,时间刚刚好。
到时候单行本赶在年前上市,必定会成为收割小学僧压岁钱的大杀器。
“彩印、必须是彩印。”
“插画必须要精美,各个角色的形象伱让人先画出来,我再提意见。”
“成本高了没关系,定价高一点不就完了?”
“贵点怕什么,小孩子买书看价钱吗?”
为了收割小学僧们的零花钱,林老师丧心病狂,手段极其残忍。
他不相信,这帮小学僧能够拒绝彩色版、带有插画的《千与千寻》单行本。
年末冲业绩,林老师也不容易。
一部十几万字的童话,编审难度并不大,国文社随便找个编辑就能搞定。
但在插画设计上,林为民的要求却很高,沟通了半个月时间,画了好几版人物和场景图,才达到他满意的水平,完全是照着原版来的。
一月初刊载着最后一期《千与千寻》的《儿童时代》如期上市,这期首印便是280万份。
因为有着上一期的预告,所有读者都知道《千与千寻》的故事将在这一期迎来大结局,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这一天。
是以,1993年一月号的《儿童时代》一上市,便受到了读者们的疯狂抢购,大家都想先睹为快,看看小千寻到底有没有救回父母亲,还有故事中众多人物的结局。
伴随着《千与千寻》大结局的连载完毕,国文社的单行本《千与千寻》也如约而至。
国文社有些人认为在《儿童时代》正畅销的时候出版发行《千与千寻》的单行本是个不智之举,毕竟《儿童时代》还在销售,肯定要分流一部分读者。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千与千寻》的魔力。
首印50万册的《千与千寻》,在全国各地书店、邮局摆上书架后,面对的是比一月号《儿童时代》更大的抢购风潮。
《千与千寻》连载八期,时间跨度超过半年,读者潜力已经充分挖掘,可以说横扫国内十六岁以下年龄段的读者,同时在十六岁以上的读者群体里也有一定的市场。
在单行本上市仅一周时间后,50万册《千与千寻》宣告售罄。
这个速度创下了林为民作品,不对,应该是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有史以来的最快销售记录,国文社见此情况紧急加印100万册发往全国各地。
这个消息一出,国内文学界再次震撼于林为民的读者号召力。
一周50万册,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林为民的《霸王别姬》如今在国内的销量已经突破了600万册,放在当代文坛,能有这个销量的作品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只有一些出版数十年的古典文学名著可以与之比肩。
但以《霸王别姬》的受欢迎程度,销量突破50万册也花了近三个月时间。
而《千与千寻》,竟然将这个数字提前到了一周,这样的受欢迎程度,已经超出了文学界很多人的认知,他们甚至无法用常理去理解。
没经历过粉丝时代的人们是很难理解这种狂潮的。
当然了,《千与千寻》的受欢迎是建立在作品本身上,所以比之后世那些粉丝经济的产物,吸引力要更持久、受众也要更庞大。
也因为《千与千寻》的受欢迎,林为民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烙印在了这一代少年儿童的心目中。
以往林为民写的东西都是给成人看的,即便他的名声很大,但在国内的少年儿童群体当中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已。
这次《千与千寻》的横空出世,让林为民赢得了无数少年儿童的喜爱。
不是以享誉海内外的大作家林为民的身份,而是以《千与千寻》的作者这个身份。
这种童年滤镜,哪怕是再过几十年,也无法从这些孩子们的心中抹去,成为他们人生当中最美丽的风景。
……
第656章 布老虎丛书
1993年1月,继下半年的《南都周末》“虚假新闻”事件之后,中国新闻界又出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大事件
——包括《参考消息》《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日报》等多家中央级报纸纷纷改版和扩版,在之前几十年一贯制的版面上,改版为更适应市场发展的样式。
《参考消息》是1931年11月在瑞金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时创办的一份重要的资讯报纸,在1993年之前一直是四开四版,从1993年1月1日起扩大成四开八版。
《光明日报》是中共中央机关报之一,创刊于1949年6月,1993年提出“变科教文报为综合性报纸”的改版措施。
《经济日报》于1983年1月在BJ创刊,是中国第一份关于经济生活和资讯的专门报纸,创刊十年后的1993年,在原有基础上增添了版面。
从新中国成立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文学乃至文化发展离不开各种报纸刊物尤其是文学期刊的传播能力。
从84年各类期刊“断奶”,再到今年各大报纸改版,无非都是吃惯了“皇粮”的报刊杂志们或主动、或被动的走向市场经济的深处。
有了这些中央级报纸的先导,各省、市等各级报纸也都纷纷加入了改版或扩版的进程当中。
这些报纸除了保留原有风格和版面外,最大的变化是创办副刊和周末版,如《中华文化报》创办《文化周末》,《BJ日报》创办《京华周末》,《中国体育报》创办《新周刊》,《中国妇女报》创办《伴你》,《BJ青年报》创办《青年周末》等。
这些副刊和周末版,除了刊登必要的新闻、政论、思想、文化内容外,大大增加的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和软性的文化娱乐内容。
这种改版和扩版的举措,用业内的行话说就是“以报养报”。
除了报纸,文学期刊的更名和改版也逐渐形成潮流。
鲁东省文学研究所于1985年创刊的《文学评论家》,改名为《文学世界》,由纯粹的文学评论刊物变成了以综合性、知识性和趣味性为主的刊物。
《河北文学》改名为《当代人》……
等等这一类的改革事件显得层出不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一夜之间,报纸、杂志不改个名字、改个版面,好像就跟不上潮流了。
你的声明里要是不强调一下“综合性报纸”或者“综合性杂志”这几个字,那就是没有市场经济头脑,没有发展格局了。
面对外界纷纷扰扰的变化,国文社旗下的几份刊物如同千年老龟,岿然不动。
倒不是大家不想动,全国几十家报纸、杂志齐齐改版、扩版,说这几份刊物的负责人心里不发毛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心里只是起了个念头,还没等张罗这件事呢,就在会上被林为民这个总编辑泼了好几盆凉水。
“那都是快活不下去的人家才改版呢,好人谁没事改版?”
“现在是销量断崖式下滑了?还是读者群情踊跃提要求了?”
“市场没反应,读者没反应,你们激动个什么?”
“看着人家拉屎,自己屁股也痒痒?”
“拍个脑袋想个破主意就叫改革了?”
……
在会议室里被林为民拎着脑袋一顿骂,国文社刊物的主编都清醒了不少,大家臊眉搭眼的互相望了望。
挨骂不可怕,一堆人挨骂就更不可怕了,约等于没骂。
不过大家私下难免腹诽当了两年总编,林为民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尊老了。
会后,程早春来到林为民办公室。
“听说伱在会上大发神威了?”
“谁又告我的刁状?”
程早春摇头,“没人告你的刁状,我就是听说了你们开会的情况,过来问问。”
才怪!
一帮五六十岁的人了,被自己这个小年轻开会训了半个多小时,这帮人没情绪才怪。
不过真不怪他生气,“这帮人,听风就是雨。以为改革是过家家吗?”
林为民的话让程早春深感欣慰,他对于改革这件事一向是谨慎小心的,前两年他还担心林为民年纪太轻,太过锐意进取,跟他的理念有冲突。
可现在看来,自己没看错人。
为民这人啊,少年老成。
“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们国文社虽小,可也不能一味急躁。”程早春说道。
林为民瞥了程早春一眼,这是拿话点我呢!
“改革没问题,但是不能胡改,更不能跟风改,必须要有的放矢才行。”林为民回应道。
程早春太了解林为民了,一听这话忍不住问道:“你又打算起什么幺蛾子?”
“什么叫幺蛾子?这叫审时度势,迎合市场。”
“直接说。”
见老程同志如此直白,林为民也不含糊,说道:“我打算推出个‘系列丛书’。”
“又搞丛书?”程早春蹙眉问道。
“丛书和丛书不一样。像《世界文学名著文库》那种是文库性质的丛书,这回我要搞的有点类似于精品图书的概念。”
林为民说着,给程早春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