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93章

　　莎莉将玛利亚的震惊看在了眼里，对自己一手创造的效果很是满意：“想要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玛利亚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于是莎莉撸起了袖口，只见其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肩部的皮肤上纹满了各种样式的花纹，可以说已经没有半片空白了：“这两个，是熊图腾，这一个，是龟图腾。其他的都是作为辅助的古斯拉夫语…哦，这些将是我们以后交流做多的话题。总之，正是因为它们，才让我能做到刚才你看到的那副场景。”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莎莉，没有姓氏，是一名‘图腾女巫’。”

　　…

　　次日清晨，夏素言与林梓姝同时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默然无言地怔了十秒，却又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你…”

　　“…噗。”夏素言为两人莫名其妙的默契感到有趣，然后谦让道，“你先说。”

　　“…我知道那只一直跟着我的黑色人影是什么了。”林梓姝说道，“那是一只‘图腾兽’，只要它的守护图腾不被损坏，它就会永远存在。玛利亚…她获得了‘图腾女巫’的传承，然后出于某种目的，设置了这样一个‘局’。”

　　“什么目的？”夏素言问道。

　　林梓姝想了想，回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就在‘图腾兽’的守护图腾里。至于它的守护图腾在哪里…我想我们得回一趟圣彼得堡的孤儿院去看看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个大圈，周游了三个国家四个地区，最终还是返回到了起点…

　　…

　　“姜，你的学生似乎完成了玛利亚的遗愿。”叶莲娜正在与姜疏影煲电话粥，“她和那个出卖了你的小姑娘昨天前往了波兰，估计就快要折返回圣彼得堡了。”

　　“呵呵，你错了，叶莲娜，这可不是玛利亚的遗愿，这是她的考验。”姜疏影说道，“真正的遗愿还在圣彼得堡呢。”

　　“不管怎么说，你的学生又要接受一门学科的传承了，你真不怕她涉猎太广贪多难咽？”

　　“不会的。”

　　“这么肯定？”

　　“嗯。”姜疏影解释道，“你知道，自从末法时代来临之后，尽管我们的前辈足够小心翼翼地试图把自己所知的全部东西传下来，到我们这里却还是如此残缺的根本原因吗？”

　　“…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对我们思维的封锁？”

　　“不全是。更是因为‘末法时代’对于我们的打击不仅仅是禁止了我们使用需要大量暗能量的手段，同时也锁死了我们再进一步的可能。想想看，你我的老师，甚至老师的老师，有谁在这个时代完成过突破性的研究？”

　　“…芭芭拉.查尔朵拉前辈。”叶莲娜说出了一个人名。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末法时代带走了暗能量，同时也截断了旧神秘学的前进的路径，从而导致我们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现在，我们必须要依靠自己，找一条，甚至更多条新的道路。”

　　“可这，不是说能做到就能做到的，必须要拥有足够多的基础知识，广为涉猎，才有资格谈什么‘推陈出新’。芭芭拉前辈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我正是从她的成功之中领悟到了这一点。”

　　“…你这么一说，倒是把我都有些劝动心了。要不有时间你教教我‘草药学’？”

　　“呵呵，你我恐怕是没有这个时间了。”姜疏影说道，“听说你前两天收了个小徒弟？再加上你们圣彼得堡女巫协会里的那些小姑娘，咱们只要给她们铺平最后的路，就算这一生没有白费了。”

　　“嘁，你也不比我大几岁，怎么说起话来跟拉尔玛前辈似的，老气横秋。”

　　“哈哈，大概是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一眨眼长到这么大了，就不自觉地把自己认为成了老太太吧。”

　　“好吧…说另一件事。‘犹大誓言会’的那个傲慢使徒，你们有没有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你应该问问拉尔玛，或者直接联系那位。”

　　“那还是算了吧，拉尔玛现在估计在陪自己的小曾孙，而那位…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主动跟她打交道的。”

　　…

　　“所以，就是这样了。”夏素言如约来到了希内尔夫人的家中，将“玛利亚”的事悉数告知了希内尔夫人。

　　“圣彼得堡…圣彼得堡…”希内尔夫人迷茫地问道，“是在哪里？”

　　“…圣彼得堡就是列宁格勒，现在属于俄罗斯境内。”夏素言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个小镇确实比较偏僻，不知道列宁格勒改回了其原本名字的老人大概不在少数。

　　“俄罗斯…那我们现在就去！去俄罗斯！”

第208节 205 图腾女巫的遗愿

　　“…您先别着急，您有俄罗斯的签证么？”

　　“什么？”

　　“…没有的话，您是过不了海关的。”夏素言简单给希内尔夫人科普了一下当今世界出国的正确姿势，毕竟波兰与俄罗斯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免签条约。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能去…这就得看老太太的运气（签证什么时候通过）了。

　　眼看着希内尔夫人陷入了沉默，夏素言与林梓姝眼神交流了一下，一齐站起身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一闻听此言，希内尔夫人颇为依依不舍，紧紧地攥着夏素言的手，就像是送行亲曾孙女一样：“谢谢你，谢谢你们…”

　　而就在这时，玛利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了自家老太太握着一个亚裔姐姐的手，一副亲切又热烈的表情，撇了撇嘴，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嗯？”希内尔夫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你跟你的母亲说过了么？”

　　“说过了。”玛利亚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穿上鞋便离开了家门。看着“玛利亚”做出了这番态度，令夏素言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

　　“…这孩子，一定又没有告诉她母亲。”希内尔夫人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又看向夏素言两人，“我不信教，所以就祝你们一路平安顺利吧。”

　　“多谢，也请您保重身体了。”

　　离开希内尔夫人的家门，夏素言不由得感叹道：“那个玛利亚和七八十年前的玛利亚真的越看越像同一个人…世界上竟有这种凑巧的事情啊。”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出现像这种极端一点的巧合也是合乎情理的。”林梓姝回答道，却又皱了皱眉，“只是…”

　　“…只是？”

　　“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了另一种熟悉感。”林梓姝细细思索了一番，最终摇头道，“…算了，也许只是因为在梦里见她见得多了，才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吧。”

　　“…”林梓姝语义不祥，夏素言也给不了什么见解，这件事便如一阵清风拂过，谁都没有太在意。

　　返回圣彼得堡的路程是漫长的，毕竟没有直达的铁路，她们只能绕一段很远的路，车也并非高铁，速度跟国内的数字车差不多。总之，她们在第二天的下午才回到伊莉温莎的家，圣彼得堡女巫协会修建管理的“光明孤儿院”。

　　“…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伊莉温莎或者叶莲娜打声招呼啊？”夏素言隔着院门望向孤儿院内，孩子们正在玩耍，护工和志愿者们在一旁看护，“这样未经允许直接进去不太好吧？”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时，门后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打量了一番门外的两人，开口问道：“请问你们是夏和林吗？”

　　林梓姝看向了来者，这位既不像是护工，也不像是志愿者的姑娘，年纪应该也在二十岁上下：看来这应该是伊莉温莎的姐妹，另一位女巫协会的新生血液了。

　　于是林梓姝朝其点了点头，“嗯，你是？”

　　“我叫奥克塔薇，炼金学女巫学徒。”她如此说道，忽而从身后取出了一件包裹，推开院门，将其塞进了林梓姝的怀里，“这是导师们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东西。”紧接着，她连一句道谢的机会都没留，转身便迈回了孤儿院的大门。

　　“…”夏素言对这位个性十足的陌生小妹妹无以评价，只是看着林梓姝蹲下身将包裹垫在地上，解开系扣，展示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根乐队指挥棒长度、直径刚刚好够一握的图腾柱，以及两本不薄的手册，另附有一封信笺。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林梓姝默默地说道，“那个玛利亚也是‘金色黎明’的成员，她设下了这样一个局，目的在于把自己的知识留下来。”

　　“…如果目的是传承，她为什么不收徒亲授，何必兜一个这么大的圈子？”

　　“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没有遇到合适的传承者。”林梓姝拿起了那封信，“至于到底是为何…我猜在这里面可以找到答案。”

　　林梓姝将信封撕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陈旧的墨水有些印染，不过并不影响阅读：

　　你好，分享了我这一生记忆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是谁，来自哪里，但我相信，你不会经历我所经受的苦难，你将会有着光明的、灿烂的人生。

　　这些记忆，自我师从我的老师莎莉之后，便埋葬在了我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之中，再没有跟任何人提及，以至于此时此刻，世界上也许不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些事情了。

　　可是对此我很矛盾：这样的不堪，这样的罪行不该就这样被时间洗刷，陪着我一起躺进坟墓。但是与此同时，我又难以将这些事情亲口讲述出来。因此，我最终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将它们“展示”于你。

　　陌生人，我不知道它们对你是否有所触动，又或是否对你造成了困扰与麻烦，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请原谅我这个已经入土的老太婆的任性。可如果你感觉有所剧烈的不适，请你务必联系“光明孤儿院”的院长，她会帮你解决，请不必担心。

　　与这封信放在一起的将会是我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在无数‘图腾学’的著作记录中整理、归纳所得的笔记，只要你有神秘学的基础常识，肯定不难理解。这便作为弥补你“听”了老婆子我唠叨了这么长一大段过往所耽误的时间吧。

　　那只跟随了你一路的黑影，是陪伴了我数十年的“图腾兽”阿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你也可以随你喜欢地称呼它。关于它的一切我都记录在了第一本笔记的前几页，它可是个很能干又任劳任怨的家伙，请务必要好好对它。

　　陌生人，在这信的最后，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当然，这件事做与否全在于你，没有强迫，也没有奖励——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的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以警示人们，不要战争，不要与虎狼为伍，不要再将这种本能可避免的不幸带来世上。

　　愿世界和平。

　　我是玛利亚.韦仑，于1991年的冬天写下这封信。而此时的我，正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第209节 卷尾小结

　　第一次写这种东西，还有点小紧张。

　　从分卷名开始讲起吧…虽然一般情况下这都是作者自己的自嗨产物，就如我上本书的分卷名也是一样233

　　“彩笔新题断肠句”出自一首《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这首词写的是诗人偶遇一名美丽女子，然后开始感怀“美人迟暮，英雄也会迟暮”“我怀才不遇”什么乱七八糟的…当然在小说里，我只取了前半句的意思：美人/英雄的迟暮，对过去的回忆。

　　可以说，这是前三卷中主线最清晰的一卷了，也是我写得最纠结的一卷233

　　我纠结于能否把“老一辈”与“新一辈”的联系与代沟写清，纠结于解释与暗示新旧时代的更迭，当然也纠结于——之前在某章末尾也提到过的——能否在过审的同时还把某些人“兽性”的一面赤果果地展示出来。最终的结果嘛…至少我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哈哈。

　　只可惜我中途修改了一部分的大纲，导致剧情被拉长，所以这一卷才足足有八十多章…这真的有些在我意料之外了。当然，我也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之后的大纲能不动就不动，万一切到大动脉可就全线崩盘了。

　　另外关于一些前两卷就埋下伏笔，这一卷也逐渐展开了，所以我看到你们有很多人吐槽“夏姑娘根本就不‘平凡’”之类的233，对此我的回答是：那当然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主角，不给个逼格满满的金手指也配当主角吗？至于林小姐，人家天生段位就高，上个王者再容易不过了，所以可以慢点升级嘛。

　　然后这一卷还起到一个作用，就是“将神秘公之于众”——我好像写过这种剧情啊哈哈哈

　　好吧，我是很喜欢这种把本来少部分人知道的秘密突然公之于众的剧情，也许在我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有这种妄想，某一天突然闻言世界大变什么的233

　　不过这一次我打算徐徐图之，不给官方机构太多的戏份，不谈“怎样控制”“怎样解决”，只专注于在这样大变的情况下，我们的夏姑娘以及其他“个人”会有怎样的故事。

　　下一卷的话，卷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的本意为“孔子不愿谈论怪异,暴力,变乱,鬼神的事情”，在我看来，这其实并不是说“孔子是个无神论者”，而是“这些东西争议太大又无法证实证伪，因此也就没有过多谈论的必要”，至于具体预示了什么嘛…咱先卖个关子嘻嘻。

　　你们可以猜猜看啊~

第210节 206 我只是一介平凡女子

　　“嘿！有了有了！终于等到了！”

　　“啥？什么终于有了？”

　　“上面要找的一个人…你记一下这架飞机的航班号，还有起飞时间和着陆时间，给上面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