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94章

　　“咦？这姑娘还蛮漂亮的，犯什么事了？”

　　“哎，规矩你不懂吗？不该问的别乱问！能让咱们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告诉咱，让咱们做什么咱就闷头做！”

　　“哦，哦…”

　　…

　　“女士们先生们，本次航班已降落在沪东国际机场，外面温度30摄氏度。请您从前登机门通过栈桥进入机场大楼，感谢您选择此次航班，希望下次旅途再会。”

　　“梓姝，醒醒，咱们到家咯！”夏素言推了推身边的林小姐。

　　“…唔？”林梓姝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接过夏素言递给她的背包背上，又被其像小朋友一样领着挤进了下飞机的人群之中。

　　然而当夏素言走到登机舱门前时，却只见一旁有人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她，一声男声在耳边响起：“夏素言小姐？”

　　“…”夏素言愣住了，扭头一看，却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微笑着盯着自己，而在其身侧还站着一位抱着个文件夹的“女秘书”，“你是谁？”

　　封寒掏出了一张证件：“我叫封寒，国安局第十七科成员。国安局，你听说过的吧？”

　　夏素言先是反应了三秒，接着倏然一惊：“你们…”

　　前一刻还昏昏沉沉的林梓姝瞬间清醒了过来，默默地盯着对面的两人。

　　“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封寒一伸手，曲音便将文件夹递给了他，“夏小姐，还有你旁边的这位林梓姝林小姐，我就不跟二位兜圈子打机锋了：你们两位都是‘玄学界’的人士，对吧？”

　　...虽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用这样一个中二感和羞耻度拉满的词语来称呼…你自己不感觉别扭的吗？

　　夏素言的表情颇显古怪，思虑万千。她不是没有问过林梓姝国家和政府机构知不知晓暗世界存在这种问题，当时林小姐也是全凭自己猜测地回答：“就算没有专业的‘雇员’，也一定存在专业的‘顾问’。”这一次的旅行，似乎也可以从一些隐秘之处窥见“暗世界”与金字塔最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这种联系并不算紧密，更不存在谁控制着谁。

　　事实上，纵观当今社会，也许只有某些依旧还保留着“政教合一”模式的国家，可以称得上是“被神秘学牵着鼻子走”。

　　夏素言也曾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突然被墨镜西装男堵在家门口，然后对方展示出某张比警察证还厉害的证件并对自己说“您好，跟我们走一趟”什么的，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不愿意遇到的吧？

　　因此她在最一开始对林梓姝，以及“暗世界”、“神秘学”这些名词都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对待，而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了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逃回正常的生活”，且不得不与林谄竞争“贤者之石”为止。不过在那之后，她却也再没有重新思考过要是遇到“被人请喝茶”这种情况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对待了。

　　或许，这是一种逃避问题的心理？又或许这一天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了。

　　“…要不然你再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夏素言双手环于胸前，这是一种具有防备意味的潜意识动作，“找我们做什么？”

　　“其实只是为了一件事。”封寒打开了文件夹展示出了其中林谄与木槿都曾阅览过的内容，“上个月，国内发生了一起毫无征兆的集体性怪病，百名患者中仅有数人康复，其中一人正是与你相识的女警察‘木槿’。夏小姐，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素言先是沉默了数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清冷地说道，“如果你这样问问题的话，那我只能回答，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封寒笑了笑：“好吧，很抱歉我的用语让夏小姐你感到不适，不过请你谅解一下，这是我的工作需要。那么我可要重新问了：你知道这场怪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么？”

　　“…我知道。”夏素言回答道，“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夏小姐但讲无妨。”

　　“如果把人比喻做一台机器，那些患者就是被一个东西损坏了某样‘部件’，只不过这样部件比较特殊，它被称为‘灵魂’。”夏素言如此说道，“我这样讲，你们能否明白？”

　　封寒点了点头：“所以救了那些人的就是你吧？夏小姐。”

　　“是我。”夏素言没有必要否认这个问题。

　　“那么，原谅我问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为什么你只救了这几个人？是时间？还是其他原因限制了你？还是说…你只想救这些人？”封寒提出了第一个他真正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确实是有所私心，但如果我有能力救更多的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夏素言坦然地回答道，在这件事上，她自认为问心无愧，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

　　当然，就算她有那样的能力，也没有人能道德绑架她该救哪些人，救多少人。

　　而封寒关心的是：“这种救治方法能不能推广？一个人不够的话，十个人呢？一百个人？”

　　“…抱歉，做不到。”除非你能再找到十个“梦之祈者”，十枚“贤者之石”，还有十位白胡子老爷爷！

　　封寒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有没有预防这种怪病再次发生的方法？”

　　“…没有，这完全属于一种‘天灾’。”夏素言无可奈何地摊手道，她没有跟封寒说自己已经在着手于“防守布控梦魇的卷土重来”，因为她实在不想解释为什么这种做法只适用于她一个人。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夏小姐认真地思考后再回答我。”

　　“你问就是了，我保证我回答的每一个字都不会作假。”夏素言很淡定地说道。

　　“夏小姐，还有林小姐，你们愿不愿意成为‘十七科’的一名临时成员？”

　　“不愿意。”夏素言回答得斩钉截铁，“这个问题不用再谈了，我就是一介平凡的小女子，偶尔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我的极限了。”

　　林梓姝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夏素言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

第211节 207 又忘了饮冰的伴手礼

　　夏素言和林梓姝离开了。

　　望着这二人的背影，曲音冷哼一声，说道：“要真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掌握，别人无法复刻的话，她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分明就是恃才傲物、待价而沽！”

　　“呵，就算她真是这样打算的，我们也没办法啊。”封寒摇了摇头，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上面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还很暧昧不清，搞得我们这些跑腿的很难把握分寸啊…走吧。”

　　“…去哪儿？”

　　“回去看看我们的林道长有没有出关。”

　　…

　　乘上回家的地铁，夏素言与林梓姝并肩而坐，两个人心里各怀心事。

　　“…梓姝，我们还能享受多久的安逸时光？”夏素言突然如此发问道。

　　“…没有多久了。”林梓姝回答道，“在明斯克遇到的那件事已经足以打破所有的侥幸心理了。‘金色黎明’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夏素言闭上了嘴，表现得忧心忡忡。

　　与林梓姝交好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安危患难会牵动到其心弦的更是稀有到两人，林梓姝的老师姜疏影不必多说，绝对是拥有着自保能力的人，而夏素言则基本上与她形影不离，且拥有了一定的神秘常识，就算是身为“梦之祈者”，遇到问题和麻烦她们可以一同应对，一如既往。

　　可是夏素言有着诸多亲朋好友，全都是她所在意的，放在心上的人，同时他们却又是面对鬼灵毫无办法的普通人，自己又没有分身术，远水根本解不了近渴。

　　“梓姝，你会不会制作‘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不需要多么高端，只要能起到一定的驱邪避秽作用就足够了。”至少…这样可以让她心安一些。

　　“…抱歉，我不会制作那种东西。”林梓姝说道，“这是炼金术和言灵术的专长，除此之外对此有所研究的便是黑魔法。不过，言灵术与资历最深的图腾学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等我仔细翻看一下‘玛利亚’留下的笔记，或许可以有所收获。”

　　“…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回到家时，刘姨正在打扫卫生，见到夏素言与林梓姝两人颇为惊讶，因为这比说好的归程提早了整整两周：“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因为出了一些意外…”夏素言说道，突然又发觉这句话会造成歧义，于是连忙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已经解决了，提前回来的唯一原因只是我们想回来，嗯，仅此而已。”

　　“…刘姨，晚饭吃什么？”林梓姝问道。

　　刘姨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开来，拍了拍脑门懊恼地说道：“诶呀…你看看我也不知道你们今天就要回来，根本就没有买菜…要不我等会儿去超市一趟吧，只是现在的菜都没有早上那样新鲜了。”

　　“…没事的刘姨，是我疏忽了，上飞机前应该提醒梓姝联系一下您的。”夏素言摆手道，“要不您不用管我们了，我们晚上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那哪行，这顿随便，下顿随便，随着随着就把肠胃吃坏了。”刘姨肯定是一百个不同意，摘下围裙手套就准备出门，“你们先忙你们的，这些家务活交给我就是了。”

　　夏素言与林梓姝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放松。虽然她们仅是外出了两周，并不算长，但是她们所经历的可远远超出了正常时间段内本应具有的丰富——她们可是体验了一遍别人的一生啊。

　　果然，家是心灵的港湾，只要一回到家，所有紧绷的情绪都会为之释然。

　　又是好久不见的夜子似乎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从夏素言的屋里蹿出，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楼下，跳进了夏素言的怀里。

　　“夜子！”夏素言高兴的同时又是万分的心虚——她不是一个习惯于食言的人，但面对这样一只小猫，她却没能做到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

　　如果夜子能灵性到听得懂人话的话，估计早就不理睬夏素言了吧？

　　“诶呀，刘姨是不是天天喂你吃好东西啊？再怎么说也就两周的时间…你怎么这么胖了？”夏素言有些怀疑地揪了揪夜子身上的皮毛，确实“上膘”了许多，“虽然说橘猫必胖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可是谁家的小猫崽才四个多月就发福？”

　　“…”林梓姝盯着腻在夏素言怀里的夜子，突然说道，“夜子是只公的…”

　　“…没错啊。”夏素言第一时刻还没反应过来，等过了两秒才恍然大悟林梓姝的意思，“喔！这都五六斤重了，最后一针疫苗也已经打过了，再等几天就该带它去‘咔嚓’咯。”

　　此时的夜子还正在沉浸在“梦之祈者”特有的“味道”之中不能自拔，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逗弄了一会儿小猫咪，夏素言终于开始做正事，给沈饮冰发去了一条短信：我提前回来了。

　　这还是“刘姨的惊讶”提醒了她，自己提前返回沪东的消息应该提前告诉自己的亲友们，这本是世人皆知的处事之道，她却忘记了，果然接触“暗世界”的时间若是过于漫长，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糟了！饮冰的伴手礼！

　　夏素言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全身肌肉瞬间被石化了一般，身体僵直成了一尊立像，顷刻之间额头上便泌出了一层冷汗。

　　“…梓姝…”

　　“嗯？”

　　“…我们又没有从俄罗斯带回来什么东西？”夏素言硬着头皮问道，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再挣扎一下了。

　　林梓姝眨了眨眼，目光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玛利亚”留给她的“遗产”。

　　“…不，这个不行。”夏素言摇头道，“有没有‘正常’一点的，可以送给普通人当礼物的东西？”

　　“…有。”林梓姝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样物品，是驱魔人爱德华与她进行交易的那把雨伞，“这个。”

　　“这个？这不是一件魔法道具吗？”夏素言皱眉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必要，也太贵重了吧？”

　　“可是现在它对于我们来说如同鸡肋。”林梓姝说着，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笔记，“有‘小黑’在，基本上没有鬼灵可以靠近我。至于你…你有贤者之石，那可是比这个不知道强到哪里去的‘捉鬼道具’，所以这把雨伞…就随你处理好了。”

第212节 208 饮冰，快看，诸葛亮

　　“素素！”沈饮冰的大嗓门自手机听筒里传出，“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我本来以为你起码还要再延误上三五天呢。”

　　“…我在你心目中已经成了这种形象了吗？”仔细回想一下，纵观自己与对方二十多年的交情，这种言行不一的“鸽子行为”也就只出现了那一次，沈饮冰小姐却对此念念不忘…

　　“谁知道呢，反正自从你跟家里决裂以来，我就感觉你跟我也‘绝交’了一样。”

　　“…”夏素言无奈地摇摇头，这一点也真是赶巧了，从自己跨越南北从平京来到沪东上大学，一直到毕业后在各种广告公司之间跳来跳去聊以谋生，自己的精力全都被“生活”二字所牵扯，自然与沈饮冰的联系就淡了许多。而再后来，林梓姝为她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以至于尽管两个人再次身处于同一座城市，却常有一种不在同一次元的错觉。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惊怖：自己会不会像是一颗偏离了轨道的卫星，正在与原本同轨的人们愈行愈远，最终…在某个时间点彻底的分道扬镳？

　　“嗨，这本来不是我想说的话来着。”电话另一端的沈饮冰突然如此说道，“总之你早点回来也好，这两周…公司出了挺多事情的，我一个人都有些顶不住了。”

　　夏素言闻言心里骤然一紧，连忙问道：“什么事？”不过话音刚说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怕是又“上当”了——真要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沈饮冰还会有心情跟自己插科打诨吗？

　　果然，只听沈饮冰“嘻嘻”了两下，“唉声叹气”道：“眨眼间又到月底清算收支的时候了，这个月的流水太大了，数钱数不过来了啊…”

　　“…那祝你早日溺死在腐朽的钞票里。”

　　“嘿嘿…素素，你知道吗？你现在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尊活生生的女财神啊！所以女财神，咱们现在这些钱该怎么花，才能再大发一笔呢？”

　　“…虽然我猜你不是认真的，但我还是要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夏素言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一次是我们运气好，遇到了‘贵人’，才搭上了这样一班顺风车，以后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了。投机主义要不得，想想看‘守株待兔’的猎人最后是何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