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槐林吴彦祖’,是您的网名吧?”
“是我!”吴先生的声音“回光返照”般地有了中气,“您是林老师吧?您现在在哪里?到槐林了吗?需不需要我派人…不,我亲自开车去接您?”
夏素言心想听你这状态,铁定是疲劳驾驶啊:“…不用了,我们约个地方,有什么事当面谈吧。”
“好,好。”吴先生的语速都变快了,“要不…直接去我们家?”
不管吴先生是着急还是另有心思,夏素言的某根神经瞬间就绷紧了,严声拒绝道:“不行!”
“…那您想去什么地方面谈?我的公司,还是哪里,都可以。”
很显然吴先生完全没能察觉到夏素言的警惕,又是自己家又是公司的…全是你的地盘,怕是想跑都找不到路啊!
夏素言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中午时分:“…找一家普通的饭店,热闹一点的。”
夏素言的想法是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总是更安全的,真有什么意外还可以求助路人,可在“吴先生”耳中,却把“热闹一点”理解成了“要上档次”,进而得到了“林老师希望自己好好招待”的误解,还自我说服着:嗨,毕竟人家大概率是有真本事,能解决自己问题的“大师”,摆这种架子、有这种要求完全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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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018 做好当工具人的觉悟
“林小姐,您好您好…”网名“槐林吴彦祖”的吴姓男人向林梓姝伸手问好,他看上去面容憔悴,一脸菜色,透过那疲惫的眼神可以轻易观察到其摇摇欲坠、几近崩溃的精神,以及隐藏在绝望背后的一抹希望,“您终于到了…从昨天与你聊过之后到现在,对于我来说真是度秒如年啊…”
“你好,吴先生。”夏素言专业地将林梓姝半挡在身后,与之握了握手,“我是林小姐的…您可以理解成经纪人,我姓夏。在你们进行交谈之前,我需要先询问您几个问题。”虽然这位吴先生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作假,他确实遇上了什么难以名状之事,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和林梓姝的安全,夏素言决定还是要甄别一番。
“这…”吴先生的表情很是怪异,似乎是在表达“这年头连这行都有经纪人了吗?”的疑惑与不解,不过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块求之不易的救命木板,自己的噩梦问题好不容易有了解决的可能,哪怕对方有更无理的要求,他都会考虑接受,“…好吧,夏小姐请问。”
令吴先生意外的是,夏素言和他唠起了家常:“听说您的儿子正在本地上小学?”
“呃?啊…”吴先生茫然地点了点头。
“方便告知一下是哪所小学吗?只说名字就好了。”
“…就在槐林第一小学,全市最好的公立小学。”吴先生的警惕心被稍稍触动。
“您的妻子目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会…会计,在我的公司负责财务管理。”吴先生扶在膝盖上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向内抠成了爪状,这是一种本能自卫的微动作表现。
“您的公司注册名是?”
“…”吴先生愈加感觉不对劲,自己是不是要被上套了?“…南明建筑有限公司”
夏素言见吴先生似乎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回答中也没有任何迟疑,便见好就收道:“谢谢您的配合,吴先生。”
按照约定,林梓姝可以开始自己的工作了:“吴先生,请问您还记得您最近的一次噩梦是哪一天吗?”
见终于进入了正题,吴先生微皱的眉头稍微舒搌了开来:“就在昨天晚上,所以如你们所见的,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能详细描述一下您还记得的画面吗?”
“…”吴先生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极不情愿地搜索着回忆,“…我梦见自己坐在我自家的客厅里,好像是在…看电视,足球比赛。就在那时,一根绳子毫无征兆地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大脑嗡嗡直响,想要伸手去抓凶手的脸,却使不上力气…其实,持续的噩梦不是最令我恐惧的。”说着,他摘下了西装领带,展示出了脖子上的一道红印,“这是我今早起床时发现的,看见了吗?这道勒痕?它已经从我的梦里入侵到现实了!它要刹了我!他真的要刹了我!”
吴先生一开始还能保持身为老板的风度,可说到“噩梦里的凶手”之后就越来越激动,让夏素言有些胆战心惊,担心他突然发疯伤人。
林梓姝见状本能地去摸“道具”,然而却摸了个空——她现在穿着夏素言的便装,“道具”都在箱子里放着呢。
夏素言察觉到了林梓姝的小动作,便问道:“你需要什么?”
“‘红雀’,吴先生的精神状态太差了,需要稍微放松一下。”林梓姝回答道。
“…”果然,不出夏素言所料,林梓姝“不谙世事”的被动还是触发了。她只能教导道,“林小姐,这里是饭店,是公共场所,明火是不能使用的。”
“…哦。”
“没关系。”吴先生虽然不知道夏素言和林梓姝是什么情况,但是却听懂了林梓姝的需求,“这家店的包间里可以抽烟,也就是说可以使用明火…所以林小姐请自便吧。”
林梓姝眨了眨眼,看向了夏素言,见后者点了点头,便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银柄油灯和一小瓶精油,浸润了灯芯之后用火柴点燃,一缕青烟缓缓飘起,消散在了半空之中,随之而来的是说不清具体名字的花香。吴先生愣了一下,只见其“贪婪”地吸了两大口气,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了。
“啪嗒!”林梓姝打了一个响指,吴先生的身子慢慢倾斜靠在了椅背上,鼾声响起。
夏素言目瞪口呆:“你…在里面加了因述斯雄株?”
“当然没有,每种药剂的成分都是相辅相成的,缺一样或多一样都会使药剂失效。”林梓姝回答道,“吴先生只是太疲惫了,任谁连续两个月睡不了一晚踏踏实实的觉,都会跟他一样,神经一放松下来就昏睡过去。”
“可…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就让他这么睡着?”
“为什么不呢?他就像是一台濒临崩溃的机器,如果还要继续运转的话,迟早会散架的。”林梓姝说着,又从行李箱中取出了两根七彩的丝绳,“夏,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啊?”夏素言不知道自己除了出门望风还能帮上林梓姝什么忙。
“攥住这根彩绳…对,保持,如果等一下我出现了什么反常的症状,请马上拉动它把我叫醒。”林梓姝将一根彩绳递到了夏素言的手中,另一端则绑在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上,系了一个结实的结,“千万不要松手,否则我会掉进吴先生的梦境,很麻烦。”
掉进梦境?入梦?反常症状?…听上去就不止“很麻烦”这简单三个字能概括的了好吧?!
夏素言顿时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这…任务太艰巨了,能不能绑在什么东西上?或者也在我手上打个结?”
“不行,那样的话你会跟着我一起进到梦境里去。我一个人还有办法能出来,而你…会真的出不来了。”然后林梓姝安慰夏素言道,“只是握住一根绳子而已,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尽管林梓姝表示一旦发生意外自己也不会有事,夏素言还是感觉战战兢兢,双手死命地攥着绳子,像是恨不得把它攥出水来。
而林梓姝呢,用第二根绳子联结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与昏睡中吴先生的手腕,然后闭上双眼,轻靠椅背,连呼吸也收敛了,整个人如木雕般纹丝不动,似乎是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得,这副模样更像骗钱敛财的大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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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019 生活不易,老板叹气
墙上时钟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动也不敢动的夏素言感觉自己的背部肌肉僵硬得就像是板结成了一整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十年之前,自己刚开始上学的时候,身为芭蕾舞演员的母亲对自己“姿态礼仪”的要求极为严苛,不仅坚决不许驼背,甚至还有着譬如“屁股不能坐过椅子的一半”“脖子不能前倾”“脊柱不能弯曲”之类简直称得上“折磨”的规定。按照那种标准坐半个小时下来,你可以听到自己从肩部到腰部所有的骨头都在痛吟。
就在夏素言的身子摇摇欲坠之际,林梓姝突然睁开了双眼。
夏素言长舒一口气,看来林梓姝要做的事一切顺利,什么“反常症状”并没有出现:“绳子,我能松开了吗?”
林梓姝看向夏素言微微颤抖的双手,都勒出印痕了:“…松开吧。”
“呼…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夏素言甩了甩发酸发胀的手腕,问道。
“…一无所获,太干净了,他的梦境完全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遑论发现入侵者了。”林梓姝将绳子收拾了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排除第三种可能了?”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我还要…”
话音未落,只见美梦中的吴先生突然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悠然转醒,而当他看清面前坐着的两位女生,恍然记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同时意识到自己真的遇到“内行人士”了,立刻连眼神都亮了起来:“林老师!我真是…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已经快两个月没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呃?只过了半个小时?”
“知足吧,这半个小时可抵得上你一晚上的休眠了。”林梓姝淡然地说道。
“是是是…那个…林老师,你这油灯…卖吗?”
“噗…”知道内情的夏素言想起了“买椟还珠”的典故。
“让你精神放松下来的不是油灯,是燃烧的精油。不过就算把它卖给你,也不会再有同样的功效了,治标不治本。”林梓姝说道,“还是需要找到让你做噩梦的根源。”
“对,林老师说得对。”吴先生像是成了林梓姝忠实的拥趸,“您开个价钱吧,只要您能解决我身上的怪事,怎么都行!”
“报酬吗?”林梓姝似乎走了一下神,继而微笑着回答道,“之后再说吧…现在的话,能带我去你居住的地方看看吗?”
吴先生当然不会拒绝,不如说十分地欢迎,当即乘车载着林、夏二人去到了自己的家。
换上一次性的客用拖鞋,夏素言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边问道:“吴先生,令妻和令子都不在家?”
“嗨,今天可是工作日,我儿子正在学校里上着课,老婆也还在公司里呢。”
“他们不知道您做噩梦这件事?”
“…我老婆了解一些,不过她只知道我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我没有告诉她我一直在做同样的噩梦。”吴先生回答道,“毕竟…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很难让人相信的吧,万一被误会成精神问题就…”
夏素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在几天前也是把这种怪谈当笑话听的一员,不禁有些唏嘘。
“怎么样,林老师?”吴先生搓着手,询问正在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个角落,“是不是家里的什么摆设不对,冲了风水,才导致…”
“抱歉,我不懂那些,如果你需要的话建议你另请高明。”
“呃…对不起,林老师,我多嘴了。”被怼了的吴先生有些委屈,但又不敢说什么。
“咳,林小姐的意思只是字面意思,如果您真的想找人看看风水的话,可以去请别人。”夏素言解释道,以她对林梓姝的了解,后者是不会“阴阳怪气、明褒实贬”这门学问的。
“是是是,我明白了。”可吴先生似乎没能明白夏素言的意思,以为其只是在说场面话。大师嘛,人设就该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怼雇主的,从来没听说过有跟私人医生那般耐心和善的大师,哪怕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夏素言见对方仍旧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知道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人们总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这两个月你一直住在家里?”林梓姝终于发问道。
“偶尔有两天是在公司里睡的。”吴先生回答道。
“哦?那两天也做噩梦了?”
“…是的,而且奇怪的是,我如果住在家里,梦中我…凶杀案就发生在我的家里,可如果我在公司过夜,就会梦见…”
“在梦里被人谋杀在公司?”林梓姝抢先一步说道。
“…对。”吴先生的表情很是复杂,毕竟“谋杀”这个很不好的动词前的主语是自己,总感觉怪怪的,“就好像…那个凶手一直跟在我的身上,甩不掉也跑不掉…”
夏素言好奇地问道:“在之前你就没想过搬家或者…去别的城市散散心?”
听到这句话,吴先生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夏小姐,‘生活’这两个字写起来简单,可一不留神就成‘生存’了啊。”
“…”夏素言心想大叔你说话就好好说嘛,干什么非得用这种饱经沧桑的语气灌毒鸡汤…
就在这时,林梓姝突然轻声说道:“我大概知道了。”
“什么?!”夏素言与吴先生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后者更是进一步确认道,“您是知道我会做噩梦的原因了么?”
“没错。”林梓姝点头道,“有人对你下了‘诅咒’。”
“诅…诅咒?”吴先生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我…我…为什么是我…”
“真的是人为的?”夏素言挑了挑眉,问吴先生道,“吴老板你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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