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夏素言想到这一点,抬起头问林梓姝道:“要不…算了吧?如果我们接着探查下去,触发了一段肮脏不堪的记忆…”
“那也是值得的。”林梓姝淡淡地说道,“那只是一段记忆。”
“可那却是会变成属于你的一段记忆!”夏素言差点就要用汤勺敲碗以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你在担心我会不会把它与我自己的记忆混淆?”林梓姝如此问道,又自己回答:“不,我不会的。”
“我认为你不该冒这种风险。”夏素言也依旧坚持,“就算记忆不会混淆,但亲眼目睹那种场景,我不相信不会对你的心理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影响。”
“…”林梓姝手中的刀叉在空中顿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的以为我还有退路么?”
“…?”夏素言一怔。
林梓姝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餐厅的门口:“你认为,那个影子跟着我,只是好心地为了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指指路么?”
“…你的意思是…”夏素言的瞳孔骤缩,“但是你不是说过,它不会害你吗?”
“如果像现在这样,它的确不会。”林梓姝淡漠地回答道,仿佛在谈论的不是她的事情一样,“可如果我选择了逃避…”
“你可以去试着问一问伊莉温莎,上一个看见它的那个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夏素言噤若寒蝉,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果然,那种黑不溜秋的跟踪狂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啊!
…
“木警官。”封寒望着主动找上自己的木槿,以一种标准到极致的职业级微笑掩饰心中的些许诧异,“看样子你是‘想起’了什么?”
木槿没有理睬封寒的七分调侃三分试探,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认为与此事有关的那个姑娘,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喔?”封寒挑了挑眉,哑然失笑,“我入职五年以来——虽然这个时间并不算长——但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跟我们讲条件啊。”
“你可以笑我自不量力,端不平自己的位置,但是这句话我依旧要说,无论如何都要说。”
“好啊,你说吧,谁也不会剥夺你说话的权利。”封寒把笑容一收,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但是我不会给你任何的许诺与条件,这是我们的纪律。即使我这么明确地通知你了,你也要说吗?”
“…”木槿没想到封寒居然摆起了“铁面无私”这一套,没有留出任何商量的余地,一时间是又惊又气,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半天吐不出来。
“看来木小姐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不过时间宝贵,木小姐没笑想好可以慢慢想,我先讲讲我知道的。”封寒再进一步。
“…你知道的?”
“她——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的名字叫夏素言,夏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毕业于沪东金融大学,跟家里人的关系紧张,以至于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现在于‘神侠文化传媒’担任总监一职,名为总监实为CEO,因为公司的最大股东与法人是她的少年至交。”
“请问…木小姐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第189节 186 纯白梦壤的真正用途
木槿的脸色变得煞白,一时想不明白封寒是怎么查到夏素言的——就算封寒背后有着庞大的政府机关可以支持,但机器运转也是需要时间的啊!怎么会一个晚上就…
木槿本能地想要说“我还知道其他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被她生生止住了:等等…这是计!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故意说破这些,以否定我的筹码,打击我的自信,假如我为了“谈判”接着进行而把新的筹码摆在桌面上,那正顺了他的心意!
木槿咬着牙根,她现在已经不在乎封寒是从哪里来,代表着什么身份,又有着什么背景,总之在她眼里,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
“…既然你们这么厉害,那我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我还有工作,告辞。”木槿“掀翻了棋桌”,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气氛很是凝重,木槿不快不慢的脚步声是她表达自己不满与决心的方式。
封寒没有喊“留步”,只是静静地看着木槿离开了。
“…为什么就这样跟她闹翻了?”站在封寒背后的曲音开口问道。
“杀杀她的锐气。”封寒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仅仅是为了这个?”
“我们又不着急,反正正主还在国外呢,我们总不至于追到国外去吧?”封寒顿了顿,末了又自言自语地加了一句话,“至少在上面催促我们之前,没有这种必要。”
…
“梓姝,我有个问题。”
“嗯?”
“既然你能在梦里‘清醒过来’,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呢?我是指普通人。”
“…是可以做到的,如果他们懂得方法的话。”林梓姝说道,“这就跟‘冥想’有关了,‘冥想’其实就是一种屏蔽所有感知的清明梦,可以思考,可以反省,但却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变化。所以…只要懂得如何在梦里屏蔽体感就够了。”
夏素言听了之后突发奇想:“所以我可不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尝试去屏蔽对方的体感,已达到让TA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又不会使梦境崩坏的效果?”
林梓姝想了想,回答道:“也许…能够做到吧,毕竟像你这种可以自由出入所有人梦境的情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夏素言起了兴致,嘿嘿笑了两声,与林梓姝商量道:“梓姝啊,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她们二人睡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确实很难再有困意了,反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好吧。”林梓姝与夏素言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去洗澡了。”
夏素言再次来到了林梓姝的梦境,这次的场景是“她们的家”,两人相对而坐在饭桌上,真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了。
“…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夏素言挠了挠头,说到底她也只是个神秘学界的小学生,一路走来全凭脑洞,让一个只有脑洞的小学生来进行学术研究果然还是无从下手的。
“别急,我先问问你,你是怎么进到别人的梦境中去的?”林梓姝如是问道。
夏素言挠了挠头,这一点她是跟林梓姝讲过的,可既然林小姐又问了,那就再说一遍吧:“从…‘纯白梦壤’讲起?”
“…不用,从刚才你怎么来到这里讲起就可以了。”林梓姝说道,“我是指‘方法’,不是指‘凭依’。”
“…就是我在脑海中想着,然后便过来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夏素言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木杖,“给我这个东西的那位梅尔基奥尔前辈说,这根木杖就是一个控制器,在‘纯白梦壤’中我可以随意操纵控制环境的生成与变换,我想我能自由出入其他人的梦境也是因为我拥有着它。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它能做到这种程度。”
林梓姝沉吟了片刻,伸出了右手:“那根木杖,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夏素言当然不会答应,毕竟连梅尔基奥尔都对她有着这方面的警示与嘱托,不过林小姐自然不再警惕名单里。
夏素言将木杖放在了桌上,虽然梅尔基奥尔说这根木杖也可以根据拥有着的心思随意变换形态,但是夏素言一直没有这么做,她觉得这个造型挺好看的。
林梓姝朝杖柄伸出了手,却在她触碰到其的一瞬间,她与夏素言的脑中“嗡”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顷刻间梦境破碎,两人同时惊醒,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酒店的天花板。
“…这是怎么一回事?”夏素言揉了揉太阳穴,就像是被噩梦惊醒一样心神久久不能平息。
“…我想,这应该是代表着那根木杖只能归你所有。”林梓姝说道,“不过我有大概的想法了。那根木杖不仅能让你进出其他人的梦境,还能让你获得本应梦境主人才会拥有的‘权限’,那么如果你面对不会掌握权限的普通人,应该是可以‘反客为主’,操纵对方的梦境的。”
“比如…当对方在做一个甜美的梦,你可以将其篡改成噩梦,反之亦然。如此说来,你可以尝试先一步主导梦境,把TA强行留在梦境之中,这样就算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梦境也不会因此而崩坏,反倒是他会发现自己被困在梦里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直到你允许他离开为止。”
夏素言简直惊为天人,眼睛瞪得老大,感觉林梓姝给自己推开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门:“…天啊,这听上去也太‘反派’了吧?”
“本来所有高人一等的能力若是不加以限制,最终都会变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手段。”林梓姝淡淡地说道,“比如强壮的人与瘦弱的人,壮年的人与老年的人,限制前者们对后者们实施暴行的,正是道德与法律。可是对于‘神秘’而言,没有任何一部法律可以加以约束,只能凭借个人的自觉了。”
“我想,梅尔基奥尔之所以在把这个东西留给你之前故意藏身了那么久,一定是在暗中考察你是否是一个严于律己者。”
第190节 187 那不就是一尊雕像吗
从莫斯科到达明斯克的火车缓缓停站,夏素言撑起了遮阳伞,吐槽道:“免签国家的入境就是麻烦啊,还要开包检查的,幸好来之前把行李交给伊莉温莎了,否则你的那些东西是可能被没收的…她说节目组什么时候到来着?”
“下午三点。”林梓姝回答。自从前一天中午伊莉温莎发现可以用俄语同林梓姝交流之后,夏素言的翻译工作便宣告失业了。
“那还有的是时间…咱们先去预定的旅店?”
“不必了,直接去目的地吧。”
夏素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紧步跟上了林小姐的脚步。
这一次的目的地就没有上一次那样“坑”了,毕竟这一段记忆的发生地点只要稍微查一查便能找到答案——圣灵主教大教堂,比较有意思的是,这座教堂建成时是天主教堂,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东正教堂,再后来在政治的压力下关停,当作了市政厅的备份档案馆,有点“三姓家奴”的滑稽感。
两人来到了这座有着近四百年悠久历史的建筑,随着其他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同走了进去。
熟悉的内部构造映入眼帘,如果这里摆满柜子,地上散落着纸张,再清一下场,夏素言与林梓姝或许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林梓姝拍了一下大厅的一根支撑柱,皱了皱眉。
“没有反应?”夏素言颇为惊奇,“奇怪了,难道这些大理石的柱子也换新了?”她左右张望,想要看一看有没有其他的“旧物”,却在这时,意外与另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从衣服可以判断出那是一位教堂的神职人员。夏素言并没有在意,目光一扫而过,完全没有在其身上停留,可那位却似有所感地径直走向了夏素言,用英语问好道:“这位小姐,早安。”
夏素言虽然不知道这位为什么要上前找自己搭话,但是出于礼貌,不得不一头雾水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吗?”神甫问道,眼神中的犹豫表明着他也思考在什么事情。
“…是的。”夏素言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个词,然后在心里暗诽这里是不是也有什么“上香保平安,一根三元,三根十元”的营销套路…
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神甫接下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非常抱歉,这位小姐,我首先声明一下我并无意冒犯,但是…我似乎在梦里见到过你。”
WHAT?
夏素言脸上的肌肉一僵,心中警铃大作,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遇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罗曼蒂克风”搭讪…对方还特么(呸,仙女不该爆粗口)是个神甫?
这位神甫一见夏素言这一副转身就要走的样子,连忙接着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我意外地昏迷了,就在这里,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醒后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我的朋友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被送进抢救室里近十次…”
夏素言一愣,表情从警惕与厌恶转至了些许古怪。
这说的不就是“梦魇事件”吗?眼前这位神甫也是受“梦魇”所害,然后“幸运地”被自己救回的人员之一?
她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在那几天晚上,自己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在做一项重复的工作,怎么可能记得自己见过哪些人?
可是对于乔伊斯来说,这张脸他也许会记一辈子,因为在信仰上帝的他看来,自己所遭遇的是一次上帝对自己的考验,而那个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女人,正是引领自己成功通过考验的“天使”…其实仔细想想,这种正常人根本没有的脑回路反倒让他比其他有着同样经历的人更接近真相,也真是令人感慨。
试想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他亲眼见到了他心目中所认为的“天使”,怎么可能忍得住内心的激动,顶着被人误解成某种负面形象的风险上前搭讪呢?
应该说,他的语气还能克制到如此正常的程度,已经实属他“道行匪浅”了。
可当他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在被人眼里是多么的疯癫,再怎么说,那只是个梦啊…于是他便自嘲地笑了笑。
“啊,抱歉,自顾自地说了这些废话,让你见笑了…哦,我叫乔伊斯,是明斯克教区的副主教之一,欢迎你和你的朋友来参观‘圣灵主教大教堂’,如果有什么关于参观方面的问题可以找我,我很乐意为你们解答迷惑。”
说完,乔伊斯转身便要回到自己之前所站的位置,却被夏素言叫住了:“等等…”
“…请问你有什么要问的?”乔伊斯的语气中是带有一丝丝惊喜与期待的,期待着比如“我也梦见过你”之类喜闻乐见的剧情。
当然,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否曾经翻新修补过?”夏素言问道。
“…”乔伊斯愣了愣,他没想到夏素言竟然会问这样“专业”的,不似是普通游客会问的问题,好在他对自己教区的情况熟记于心,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确实…这里在上个世纪被大范围修缮过两次,一次是五十年代,一次是九十年代,不过除了不可复制重补的彩色花窗,其他所有的东西都保留着原先的样貌。”
“就没有什么东西依旧是最古老、最原始的吗?”
“呃…你可以抬头看看,教堂顶部的画依旧是四百年前的模样,我们尝试过用现代的颜料重新彩绘,但是后来这项工程被否决了。”乔伊斯指了指天花板。
夏素言望着那副“神爱世人”,无语地摇摇头,林小姐总不可能飞起来去摸摸那副绘画吧:“…除此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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