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86章

　　“除此之外…除此之外便是那个了。”乔伊斯看向了大厅最前方的铜制耶稣受难浮雕，“为我们牺牲，为我们赎罪，指引我们心灵前进方向的圣主。”

　　…那不就是一尊雕像么？

第191节 188 若将悲剧改写成喜剧

　　显然，就算是人为的造物，那尊被用铁链围起来的雕像依旧是不允许游客触摸的——那可是救世的主！

　　“…还有么？”夏素言无奈地接着问道。

　　乔伊斯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疑惑地反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呃…我们…梓姝？梓姝你去哪儿？！”

　　只见林梓姝快步走向了那尊铜制雕像，站定在了据其最近的位置，与十字架上的圣子对视，愣愣地出神。

　　夏素言连忙追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林梓姝道：“你…还好吗？”

　　“…这里…”林梓姝开口说道，“这个位置，就是‘他’被子弹击穿胸口，倒地身亡的地方。”

　　“…”夏素言抿了抿唇，她意识到林梓姝指的是那个好心的“门卫”。

　　“你知道为什么这种雕像没有瞳孔吗？”林梓姝突然问道。

　　夏素言怔了怔，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因为它们‘有眼无珠’。”林梓姝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可笑的宗教信仰，而这种可笑的东西竟然延续到了今天，简直是人类文明史中最大的笑话。”

　　夏素言打了个哆嗦，还好林梓姝这句话没有大声嚷嚷，否则一定会被轰出去的！“呃…其实这些也不全是负面的啊，至少它还劝人向善，总比宣扬异端思想的邪教要好太多了。”

　　林梓姝没有应声，而是转身便往门口走去，果决异常，没有半点流连的意思。

　　“梓姝？！”夏素言忙问道，“你得到下一段记忆了？”

　　“没有。”林梓姝摇头回答，“你也看到了，除了那尊雕像，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后来的复制品，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靠近它，必须要从长计议，留在这里也没用，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夏素言摇摇头，心中颇为忧虑，也许林小姐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比以前更加激化了。这，就是夏素言一直担心的，驳杂的记忆会潜移默化地改变林梓姝的性格。

　　果然，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想个办法阻止外来记忆对林小姐思维的进一步侵蚀。

　　夜晚，夏素言没有跟林梓姝打招呼便擅自进入了她的梦境，她也没想到昨天摸索演习了一个晚上，第一次“实战”的对象依旧是林小姐。

　　“可是具体该怎样做呢？”夏素言“漂浮”在空中，望着地面上沿着无垠公路行驶的房车，细细思索着，突然意识到：林小姐之所以会受到影响，无非就是白天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在“重播”那一段记忆，导致代入感过剩，换言之就是“洗脑”。

　　如此说来，自己能做的有两点：其一，减轻这种记忆对于林梓姝的“洗脑”效用，治标；其二，帮助林小姐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开这一切的最终谜题，治本。

　　造成这一切的那个黑色人影…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一定会手撕了你！

　　夏素言一挥手中木杖，身下景色骤然发生了变化，正是那座“圣灵主教大教堂”，小修女站在教堂的门口发愣——这是第二段记忆的起点。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泛起了波澜，像是谁往如镜的湖水中丢了一块石子。这是梦境的主人开始对自己所处环境产生质疑的征兆之一。

　　真不愧是林小姐啊，这也太敏感了一点。

　　夏素言急忙赶在林梓姝“清醒”之前利用最高的权限强行驱散了梦中林小姐的怀疑，稳固了梦境——就像是一名黑客拦截了电脑主人的控制权限——然后开始放心地播放起了“影片”。

　　之前的所有片段夏素言都没有插手，依旧是作为一名旁观者静静地等待着，直至结尾部分，眼看敌国的军队就要出场，夏素言终于果断出手，木杖一挥，修改了故事的结局：

　　大门被踹开，一队拿着枪的人闯进了教堂，却并非敌国的士兵，而是防守城市的本国军人。他们看见了门卫与小修女，其中的领队站出来朝两人敬了个礼，向他们宣布：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获得了正义的胜利。

　　夏素言叹了一口气，她对于这样做能有多大的用处也没有多少底气…不过鸡汤嘛，跟热水一样，多喝一点也没有坏处。

　　所以接下来，她要想办法解决第二个难题了：要么找到另外一件存留至今的老物，要么让林小姐触碰到那尊“有眼无珠”的雕像。

　　最下策便是怂恿林小姐当一次“缺德游客”，直接跨过围栏，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那种肯定会在第二天登上国际头条的事情，夏素言当然想都没想就把这一条路给否了。

　　趁半夜关门偷摸溜进去？夏素言在“扮演小偷”这一方面可没有自信，实属下策。

　　说服，甚至买通一个神职人员，让他配合以达到目的？这听起来才算有些可行性…正巧，那个乔伊斯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啊！

　　夏素言立刻沿着这条思路继续设想下去——

　　就今天上午与乔伊斯的接触，夏素言大概可以感觉到对方对于自己的信仰很是虔诚，属于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怀于胸，那么这是否能加以利用一下呢？

　　对了，差点忘了，自己曾经救过他一命！救命之恩索要一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拿定主意，夏素言欣然地笑了，转身离开了林梓姝的梦境，开始查询哪一根“网线”连接着乔伊斯的灵魂之叶。

　　“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

　　“我又告诉你们，凡人所说的闲话，当审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来。 因为要凭你的话定你为义，也要凭你的话，定你有罪。”

　　乔伊斯身着一身希顿古装，与其他千千万人一同仰着头聆听一人的演讲，表情如醉如痴。乱入其中的夏素言有些无语：做梦都在接受“主”的教诲，你可真是万千教徒的楷模啊！

　　但凡其他人能有你一半的虔诚，教会哪里还有那么多破事？夏素言摇了摇头，木杖点地，将这一场难以言喻的梦涂抹成了一片纯白，于是在这梦境之中只剩下了乔伊斯与她两人。

　　乔伊斯愣了愣，扭头一看便发现了夏素言，瞳孔骤缩，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你不是…”

　　由于收到了刺激，梦境世界开始激烈地颤动，夏素言冷静地一挥手，阻止了梦境的破裂：“你好，乔伊斯先生。”

第192节 189 愿意为了你挟恩图报

　　林梓姝从睡梦中醒来，呆呆地回想着自己所做的梦，狐疑地望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正巧比她先起床的夏素言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抬起头，目光刚好与林梓姝相对。

　　“你醒啦？卫生间里的吹风机坏了，洗头的话只能用毛巾擦干勉强凑合一下了…怎么了？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没事。”林梓姝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有意无意地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夏素言张了张嘴，她没料到尽管自己已经格外小心翼翼了，林小姐貌似依旧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她沉下心斟酌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主动承认，“好吧，是我做的，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林梓姝再次看向了夏素言，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因为…未经主人的许可这样做果然还是不对的，不是吗？”夏素言自我检讨道，“而且，我想的是假如你没有发现，就把这件事隐瞒。”

　　“你觉得这样做对我会更好？”

　　“…嗯。”夏素言的做法相当于人为创造了一种正面的心理暗示，以达到与那段外来记忆带给林梓姝的负面情绪相互抵消的效果。所谓“暗示”，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效用肯定会大减的。

　　不过看样子林小姐已经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隐瞒与否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道歉呢？”林梓姝走到了夏素言的面前，主动给了夏素言一个拥抱，“谢谢你，夏。”

　　“欸？”夏素言一愣，可当她回过神来，林梓姝已经抽身离去，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林小姐第一次表达出这样热烈的情感？以前虽然也说过许多次“谢谢”，但这样主动地抱上来应该是第一次把？

　　夏素言的脸颊烧红一片，嘴角不自觉地有着向上扬起的趋势。这是对于林小姐充分理解自己的欣喜，可不是那种吃到豆腐的痴汉笑。

　　不过仔细想一想，自己这种反应也太奇怪了一点，自己都抱过林小姐那么多次了——这又不是谁让梓姝这么软萌这么可爱呢——林小姐也没有像自己这样大惊小怪啊？！

　　夏素言的双手捂住了连，可是思绪却越来越乱，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夏？”“始作俑者”林梓姝探出头来，“毛巾…”

　　“啊？哦…咦？里面不是还有一条吗？”

　　“洗脸用了。”

　　“…”夏素言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林梓姝，一边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了出去：真是奇怪了，我是犯什么病了吗？

　　眼见着林梓姝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做好了出行的准备，夏素言终于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对林梓姝说道：“吃完饭我们直接去教堂吧，晚点再去赴伊莉温莎的约。”

　　据伊莉温莎所说，今天的节目似乎是在一家赌场里进行的半公开拍摄，会邀请到一部分“路人”进行围观，伊莉温莎邀请了夏素言、林梓姝两人前去捧一下场，当做是为她们托运行李的报酬。

　　“你有主意了？”林梓姝侧目问道，“可是…教堂九点钟才开啊？”

　　“没关系的。”夏素言笑了笑，耸耸肩，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林梓姝见状，歪了歪头，不再多问。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这在七月底的明斯克是很难见到的。夏素言与林梓姝再次来到了圣灵主教大教堂，这一次她们没有从正门进入，因为正门还未开放，所以她们拐进了一条小街，来到了教堂的侧门前。

　　乔伊斯焦躁地站在门旁，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然后抬起头向道路两边来回张望，直到看见了夏素言两人的出现，先是一怔，继而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迎上前来，开口便问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救了我吗？”

　　“…”夏素言有些被这种热情惊吓到，“是…是我…”

　　“所以你是…”

　　“停！”夏素言连忙打断了对方的狂热吟唱，“我说过，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懂得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知识，仅此而已，千万别给我带什么莫名其妙的帽子。”

　　“…好吧…那我应该称呼你？”

　　“我姓夏。”

　　“夏？好的，我记住了，那这位…”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好朋友，姓林。”夏素言无可避免地又想起了“partner”梗，脸上微微一红，于是连忙接着说话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们快点进去吧，时间不早了。”

　　“好，好。”乔伊斯将夏素言与林梓姝两人带进了教堂，这个侧门相当于是教堂神职人员的“员工通道”，其实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禁止外人通行的，可以说乔伊斯是冒着被弹劾的风险给两人引路，也难怪他之前会那般紧张了。

　　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发现乔伊斯的这种违规行为。乔伊斯舒了一口气，最危险的一步已经安然度过了：“我现在去召集其他人‘开会’，但是只能给你们拖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之内你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从那扇侧门走。”

　　“足够了。”夏素言点了点头，目送乔伊斯的背影匆匆离去，然后看向林梓姝，“快去吧。”

　　“嗯。”林梓姝应了一声，弯腰钻过了围栏，伸手触碰到了那尊见证了几百年历史的铜制雕像…

　　五分钟后，林梓姝和夏素言两人按照同乔伊斯定下的口头条件所为，偷偷溜出了教堂。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这个问题林梓姝之前就想问了，她能猜测到是夏素言利用梦境跟乔伊斯达成了某些约定，只是刚才时间有限，并非问问题的时候。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梦里跟他聊了一下‘梦魇’的事情。”夏素言回答道，“也许这么做有些‘挟恩图报’吧…不过为了你嘛，无所谓了。”

　　“…”林梓姝木木地发着呆，不知是受夏素言这句话所影响，还是再次进入了解密记忆的状态之中。

第193节 190 节目事故与节目效果

　　维多利亚娱乐场，明斯克最大的赌场之一，与其他荤腥不忌的赌场不同，这里只做外国游客的生意，游客在享受娱乐的同时不用担心被本地人合伙诈骗，并且它与很多导游都有所联系，前者为后者补贴着辛劳费用，后者也为前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客源。不得不说，这家赌场的老板还真是个商业鬼才。

　　然而命运是公平的，谁都不会一辈子都风雨无阻，这家维多利亚娱乐场也是同样：半年之前，一个游客放置在寄存箱里的物品离奇失踪，警方调查监控无果之后，赌场不得不赔偿了游客的损失，虽然是亡羊补牢，但这件事对于赌场的信誉有着不小的影响。

　　可是这并非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就在警方撤走的当天，又有一名游客的私人物品被“盗窃”，与前一桩怪事构成联系的，正是这两次案件都发生在同一个编号为“99”的游客寄存箱。

　　同样的莫名其妙，同样的扑朔迷离，连犯罪嫌疑人都找不到。这下赌场老板可就急了，甚至不惜暂停营业，为寄存箱更换了新的电子锁。可是当他们信心满满地准备开工时，99号寄存箱的怪事再次发生，这次连新换的锁都不见了。

　　这下“99号寄存箱闹鬼”的传闻怪谈在赌场里一发不可收拾，上到赌场老板，下到清洁工、侍者全都认为：99号寄存箱里住着一只贪婪的魔鬼。

　　可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也不至于因为这一个箱柜有问题就更换一整个寄存柜，且不论更换之后会不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因此赌场将99号寄存箱用胶布封住弃用，直到一名来自“金色黎明”的女人找到了赌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