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呵呵，黄大哥你过奖了，我也是运气好了一点。”木槿客气地回应道，“我们现在是直接去严家兄弟工作的汽修厂，还是去他们家里？今天是周六，他们兄弟两个不上班，我们先去上班的地方调查一下这兄弟俩的风评是什么样的吧。”
“这你都已经查好了？”
“在我感觉这两个人有问题时顺手就记下来了。”
“厉害。”老黄朝木槿竖起了大拇指，心想应该这是老干警才会有的直觉，没想到新来的这位女警花年纪轻轻却也这么老练。虽然木槿已经被调来了几周，但两人尚且还是点头之交，直到现在老黄才对木槿开始有了具体的了解。
这一情况同样发生在警局其他的同事身上。
由于天降暴雨导致的城市内涝，木槿与老黄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慢吞吞地到达了目的地，说是“汽修店”，其实这里不是一家4s店，而是一个简陋的车棚，做一些类似洗车、换胎、贴车纹身的杂活，顺便售卖防冻液玻璃水等等汽车用品。
“你来我来？”老黄问木槿道，意思是谁“捧”谁“逗”。
“我来吧。”木槿说道。老黄点了点头，两人便下了车，走进了车棚内。
一个蹲在地上玩手机的小青年听见脚步声，习惯性地头还没抬嘴上就说道：“洗车五十换胎两百，停车每小时…呃…”当他看见进来的是两位警察时人都傻了。
“沪东市刑警大队。”木槿与老黄先后出示了证件，“这家店的老板呢？”
“老…老板今天不在…”小青年被木槿锐利的眼神盯得紧张兮兮的，“今天…就我一个。”
“就你一个？”木槿余光扫到了一块价格牌，“停车每小时二十元？你们还经营私人停车场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是这样，我们店旁边不就是沪江公园和沪战纪念馆嘛，所以经常有人来洗车时不想在店里等，跑去逛公园去了，占着我们的地方有的甚至长达几个小时，搞得我们没法做下一单生意了。我们也不能把顾客绑在店里啊，于是老板就想出了这么个注意。”
“哦。”木槿点了点头，话锋突然一转，“你认识严是松和严是柏吗？”
小青年立马回答道：“当然了，严大哥和严二哥就在这里做工，只不过今天他们不上班。”
“你跟他们很熟悉？”
“认识好几年了，每个月我们都在一起喝酒。”
“你对他们的印象是怎样的？你觉得他们的性格如何？”
“…严二哥是个的话，性子比较直，爱较真，但是个很爽利的好哥们，而严大哥就不一样了，为人很和气，脑筋灵活，很有主意，总能想到些我们想不到的事。”
“比如？”
“…比如…哦，比如用鞋油刷比较旧的轮胎，看上去跟新轮胎一模一样。”
“…”木槿古怪地扫了对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这属于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还是对你们老板有什么不满在这儿当内鬼啊？
不过他们现在还有要务在身，没有心思追究这种琐事：“那他们两个最近几天都正常地来上班了么？”
“是啊。”小青年突然后知后觉，“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吧？…警察同志我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啊…”
PS：3/5，奥利给！！
第79节 079 莫非真的要走这条路
“…慌什么，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一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木槿在本子上记了些什么，“这几天他们没表现出什么反常吗？”
“反常…严大哥好像没有，不过严二哥最近经常走神。”
“知道了。你们这就你们三个人上班？”
“还有一个，叫齐仁，本来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起看摊，结果他请假了，已经两周都没来上班了。”
“请假了？为什么？”
“他们家是在县城开养猪场的，最近不是猪瘟闹得厉害嘛…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小齐哥是回家帮忙去了…听说严大哥、严二哥也去帮了几天的忙。”
木槿与老黄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线索看似与案件无关，但又有种莫名其妙地直觉驱使着两人去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于是，两人结束了对这位“塑料兄弟”的询问，去往了齐仁家的养猪场，这一趟便又是花了一个多小时，当他们抵达了门口，只见一辆卡车正拖着一车斗的猪尸往省道上走。
“今年猪瘟太厉害了吧？”木槿不禁咋舌道，“这么多死猪…”
“这才哪到哪，这一车最多也才二十几头吧？你是不知道上个月猪瘟爆发得最严重的那会儿，养猪户都没办法处理病猪死猪了，直接丢进了沪江上，几百头死猪啊…搞得市里人不敢饮用自来水了，最后政府出面禁止往江里抛弃死猪尸体，否则被发现就要交大笔罚款，这才遏制住了…”老黄摇头说道，“不幸中的万幸是，这猪瘟不会传染给人，否则恐怕又是一场‘禽流感’。”
木槿没有应声，她稍微摇下了一道窗缝，结果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受不了？”老黄脱下制服外套，点上了一根快乐烟——穿着制服是不允许抽烟喝酒的——开玩笑地问道，“要不要来一根？立刻就没内味了。”
“…”木槿当然是摆手拒绝，做好心理建设，与老黄一起下了车。
养猪场都快变成了“屠宰场”，院子里有一群人戴着口罩和手套，身上穿着屠夫围裙，脚上是胶鞋，十分流程化地从笼子里拽出一只只“受害者”，三五个人摁住，把蹄子捆上，在脖子上划一刀，等着其鲜血流尽，最后把尸体丢上卡车，等待它的将是石灰粉和厚达数米的泥土掩埋。
“齐仁在哪儿？”木槿随便问了一个干活的工人。
“他就是。”工人指向了某个人。
“你们是…”齐仁一脸茫然地看向了木槿和老黄。
“沪东市刑警大队，向你询问几个问题。”木槿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那就去房间里吧，等我换一下衣服…”
“不必，就‘几个’问题。”木槿说道，“你认识严是松和严是柏吧？”
“认识啊，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齐仁挠了挠头。
…你是不知道上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之后又说了什么…
“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吧，他们来我这儿帮忙来着。”
“是他们主动来的？”
“是啊…其实是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信息倒了一些苦水，说忙不过来了。”齐仁指了指正在“收割生命”的工人们，“然后他们就来了，还让我怪感动的，够义气。可是…”
“可是什么？”
“可后来我发现他们顺走了我们家一把刀…”齐仁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其实一把刀也不值几个钱，但你想要好歹跟我说一声不是？我还能舍不得送么？一声不响地拿走就太不厚道了吧…”
木槿精神为之一振，严家兄弟在这里顺走了一把刀！在齐仁眼里这只是一种占小便宜的行径，可在木槿眼中，这件事就不一般了啊！
“刀是什么样式的？”
“…就一把普通的屠宰放血刀啊，你们等等，我给你们拿一把来…”齐仁很快就折返了回来，“就这种，我们家这两天在处理得了猪瘟的猪，用的都是这种刀。”
木槿赶紧拍了一张照片，说了句“多谢配合”后便与老黄匆匆离开了。
“你认为这是凶器么？”老黄一边拧动车钥匙点火，一边问道。
木槿想了想，回答道：“我猜，就算不是凶器，也一定是分尸用的刀。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准备传唤这对兄弟了。”
“单凭这张照片？”老黄提出了质疑，“太勉强了吧？牌不够大，小心打草惊蛇了。”
“我觉得已经足矣。”木槿笃定道，“我敢肯定，他们拿不出来这把刀，只要我们抓住这点不放，迟早找到更直接的突破口。”
…
“话说‘贤者之石’有多大啊？”
“不一定，不过由于其制造工序的特殊性，最大也超不过一个婴儿的拳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在两三千平方米的地铁站里找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这…”夏素言扶了扶额头，“不，这还不是最难办的…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地铁都不运营，我们连地铁站都下不去啊。”
“…这个其实很好解决啊。”林梓姝突然如是说道。
“呃？”夏素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林梓姝。
“‘那些人’是怎么跑到地铁铁轨上的呢？”林梓姝淡然地说道，“我们也那样进去，不就行了？”
夏素言一听下巴差点惊讶到脱臼：“…你要沿着地铁线路走到南沪大桥站？”
“嗯。”林梓姝点头应道。
…不要这么淡定啊！大姐！！
“反正今天地铁也不会运营不是吗？所以很安全的。”
…这不是安不安全的事啊！
“可这是…呃…”夏素言愣了一下，细想一下好像法律上没有规定闯到铁轨上是要被处罚的，毕竟出现这种情况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要卧轨自杀的…“…好吧，这个办法好像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里面应该不会全是积水吧？”如果是的话，那就意味着如果强行走这条路的话，她们需要在一片黑暗中趟数个小时的水…这谁受得了啊！别说她们是两名“弱女子”了，就算是两个男生，也不可能坚持下来的吧！
PS：4/5！
第80节 080 陷入困境的审讯工作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这条建议…”夏素言嘀咕着，紧紧跟在林梓姝的身后。
地铁里并没有积水，但是水洼还是有的——可这不是最大的心理阻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黑暗才是！
没有进过天然溶洞、废弃矿坑之类完全没有一丝光亮之地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感觉的，在这里，黑暗仿佛拥有了实质，手电筒也好，火把也好...一切的照明工具好像都不怎么管用了，甚至还要担心它们突然没电或熄灭，每一步都是一场克服恐惧的战役。
如果还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死过人”“藏过尸体”“还是碎的”，压力肯定更涨几分。
人类就是这样，经常低估自己的能力，却更爱高估自己的意志。
夏素言手里紧攥着一根手电筒，像是攥着自己的小命，尽管她并不“恐惧”，但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林梓姝却没拿着任何的东西，可如果仔细看她的双眼，会发现它们像是猫眼一般在黑暗中闪着幽绿的荧光。
“褐隼”，让你在黑夜中也拥有清晰好视力！
“我们快到了，还有最后一站路。”林梓姝说道，“坚持一下。”
“嗯。”夏素言应了一声，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脚下突然一绊——
“啊！！”
...
“哥…”
“咋了？”
“今天不知道咋回事，我右眼皮一直在跳，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就没停过…”严是柏犹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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