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这种情况…理论上是可能发生的。”林梓姝幽然说道，“那个魏…他做的那款《血源之魂》，就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第56节 056 撞鬼了
仔细想一想…魏一歌的游戏讲述的就是一个鬼怪重现于现世的故事，游戏中将其称为“地府洞开”。
…这跟“冥土重返”不就是一回事吗？！
夏素言倒吸一口凉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想到“冥土”重新接近了现世，各种妖魔鬼怪，不受物理法则约束的“生物”兴风作浪，轻易就能夺走人类的生命，像是人类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这种事可能会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这样的话，“安全感”岂不是成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奢侈品？在那种众心惶惶、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就算自己有林小姐这棵大树遮风避雨，可是沈饮冰呢？自己的哥哥呢？自己的爷爷呢？还有…虽然自己不能达成谅解，但依旧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亲呢？
爱着自己的人，和自己所爱的人，他们怎么办？他们会平安么？
天啊，夏素言简直不敢细想下去了…
林梓姝察觉到了夏素言的呼吸变得急促，回头打量了两眼，大概了然了夏素言在想些什么，于是便轻声安慰道：“别担心，现实当然不会像游戏里那样了…哪怕是‘冥土’明天就会归来，‘冥土’生物跑到现世来也需要时间的，况且…”话刚说到一半，林梓姝突然抿唇不语了。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夏素言揣摩着林梓姝的心理，认为林小姐应该是想起她的老师了…
…
第二天，夏素言第一次上班时间感觉自己心不在焉、精神无法集中，以至于竟没有如往常一样询问《血源之魂》的宣发进展，以及《夏夜谈》最新一期视频的反响——这一期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地揭露了控制着比如“清道夫”这种黄V账号，做一些下三滥的灰色勾当，还恬不知耻的工作室。
期间刘大石来了一趟，说魏老板已经答应去科隆参展了，不过要他刘某人负责一切，从展台布置到海报，从购买来回机票到预定酒店…刘大石欣然答应了，不过由于“亦歌游戏”的员工太少，又不可能全部都去展会彻底撂了挑子，所以算来算去还是富裕两个名额。
“要不…夏姑娘你跟林小姐也跟我们一起去？”刘大石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点子。
然而心事重重的夏素言没有察觉，只是说道：“…我又不是‘亦歌公司’的，去凑什么热闹？”
“话不能这么说，一周前你们的沈老板不是还给我们投了一笔钱嘛，所以现在你们‘神侠文化’跟我们‘亦歌公司’属于兄弟…哦，是兄妹…姐弟…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况且你们手里还有《血源之魂》百分之十五的利润营收，怎么能说与你们无关呢？而且，这对你们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想想看，林小姐现在在游戏玩家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去现场直播一下GC展，岂不是锦上添花，让粉丝们更有认同感？”
夏素言想了想，觉得刘大石说得很有道理：“好吧，我回去会告诉林小姐的…话说你这么能说，怎么连劝你们老板同意去参展都做不到的？”
“呃…呃…哈哈哈…”刘大石尴尬地用笑声作为回答。
下班之后，夏素言走到了地铁站，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并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因复杂的心理而无法思考，俗称“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夏素言身旁跑过，一时不慎撞到了她，夏素言完全来不及反应，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诶呦！”男人踉跄了两步，回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哈…”然后转身就走。
“你…”夏素言怒火中烧，刚想发作，一段回忆却如闪电般在她的脑海中划过，这简直令她如遇晴天霹雳，瞪起了双眼，怔在了原地。她脖颈僵直地往男人远去的方向望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夏素言的眼神中被“惊愕”与“恐惧”所填满，四肢肌肉紧张地绷直，一时间连“站起来”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出，仿佛两条腿已经不受她控制了一般…
昨天…就在昨天…昨天的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同样的事！甚至连肇事者，都是同样的穿着，夹着同样的公文包，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说了同样的道歉语！！
一滴冷汗从夏素言的鬓角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地板上。
…刚才与昨天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自己昨天稳住了平衡没有被撞倒，而今天却因为走神而没能来得及。可这更证明了，她的记忆很准确，那不是梦！是昨天确确实实发生的事！
所以那是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夏素言不禁感觉后脊由内而外地升起了数股凉气，全身因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列车呼啸而来。
一个好心的路人见夏素言倒在地上许久都没站起来，不禁开口问道：“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夏素言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稍微平和一些，站起身，连衣服上的土都忘了拍，三步并做两步地闯进了车厢…
梓姝…赶紧去找梓姝！
夏素言一路快步如风地往家里走着，多次恨不得把严重拖累了她速度高跟鞋脱下来——不过终究她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做出这种“疯婆娘”般的举动——进了家门，夏素言将万恶的高跟一甩，连拖鞋都没有穿，直接赤着脚跑上了二楼，刘姨不得不在其背后像是看小孩的保姆一样直呼：“夏姑娘！地刚拖！慢点！小心滑！”
也许是运气比较好，夏素言没有因地滑而跌倒，她来到了林梓姝的房门前，拍门叫道：“梓姝！梓姝！你在吗？”
林梓姝打开门，见夏素言一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鬓角的刘海都被打湿了的狼狈模样，迟疑地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我撞鬼了！”
第57节 057 是幻觉？不是幻觉？
“我…我撞鬼了！”夏素言尽量压低了嗓音，以防楼下的刘姨听见，不过由于她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几乎处于破音的状态，“就在…地铁站！在我公司楼下的那个地铁站！”
“别着急，冷静一点，慢慢说。”林梓姝将夏素言拉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而趴在林梓姝床上的夜子看见了早晚都不见影子的夏素言，也很是兴奋地把猫玩具丢到了一边，来到床边等夏素言来抱它。
可是夏素言哪里还有撸猫的心情，喝了一口林梓姝递来的水后，开始了陈述：“我在地铁站里被一个男人撞了…”
她将她所记得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了林梓姝，而作为聆听者的林梓姝时不时点点头，表情也越来越严肃认真。
“…然后我就跑回来了…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子的。”夏素言又灌了自己一大口水压惊，问林梓姝道，“那是什么东西？肯定不是我的幻觉吧？！”
“不好说，因为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作证，你这两次的经历都是‘事实’。”林梓姝回答道，“实际上，记忆是会骗人的，而且毫无痕迹…所以我需要去现场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指什么？”
“一种名叫‘往复灵’的东西，能在某种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具有实体，会一直重复同一件事情，一般都是它所复刻的那个灵魂记忆中印象比较深刻的生活片段。”林梓姝说道，“如果是那个东西的话…幸亏你当时没有轻举妄动。”
“…不然会怎样？”
“它有可能会直接在你面前突然消失，也有可能会因为你打断了它的行动而恼羞成怒，最后导致…谁都不想发生的后果。当然，后者一般是有着更大更强烈的执念，而获得了那种程度执念的‘灵’大都不会这么‘没有出息’。”
夏素言听懂了，意思就是这些来自“冥土”的陌生来客所接受的“执念”越强，比同类更具有“灵智”的可能性就越大，危险性自然也就越大…但凡事总有例外，就像一群资质平庸的人中总会有用努力换得成绩的成功人士，而一群天才的队伍里也会出现几个“仲永”，某些执念强烈的灵也会因为未知的因素变成只要目击者不作死，就没有太大威胁的往复灵。
当然，这里的“不危险”只是相对而言，这种拥有强烈执念的往复灵实际上相当于一颗“触发式炸弹”，如果夏素言遇到的是这种，能平安回到家里也属于造化了…
“…你打算今天晚上就去？”
“嗯，越早越好。”林梓姝点头道，眼中似有金光闪过，“如果这是一只往复灵的话…我们可就发财了。”
“呃？”夏素言一脸懵圈，什么财？怎么就发财了？
“拥有实体的‘灵’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它们可是浑身都是宝贝呢！”林梓姝的声音里饱含一种压抑不住的喜悦，这还是第一次夏素言看见林梓姝表现出了些许“激动”的情绪。
…自己快要被这什么“往复灵”给吓死了，在林小姐眼里居然是一堆行走的“宝贝”？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然而在夏素言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林梓姝把一个人形的“物体”切成无数块的惊悚场景…
喂！这真不是碎尸吗？
…
凌晨十二点，林梓姝与夏素言乘着最后一班地来到了复兴大厦地铁站。此时此刻，偌大的站台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无第三个人。
“我们得抓紧时间。”夏素言说道，“地铁的轨警应该很快就来进行最后一次巡视，准备清站了。”
“嗯。”林梓姝点了点头，由于是在地铁站内，她不能使用明火，所以也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用老办法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灵体了。
“你这两次被那个人撞到，是在同一个位置吗？”
“是的，就在这个楼梯口的位置…我每天都在这里等车的，算是一种习惯了吧。”
林梓姝点了点头，又问道：“他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那边。”夏素言笃定地说道，“绕过了那个柱子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林梓姝顺着夏素言所指的方向走去，而夏素言自然是紧随其后，一直到了站台的尽头，那里是车站的卫生间。
眼看着林梓姝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夏素言连忙拦道：“梓姝，前面没路了…”
林梓姝指向了墙壁：“这后面不是还有空间吗？”
夏素言无奈地说道：“…那里是卫生间啦…等等，你不会真要进去吧？”身处于这个“闹鬼现场”，夏素言本来就已经有够心惊胆颤的了，现在居然还要走进“阴气最重”的几个场所之一——卫生间？请饶了孩子吧！
“嗯。”林梓姝却完全没有顾虑，平静地点了点头，“里面没有摄像头，我也好把蜡烛点起来。”
好吧…这确实也是要紧的事…
“所以…你要进左边还是右边？”男左女右，虽然完全没有什么“明确规定”，但这就像是某种古怪的潜规则一般，全世界基本都是如此。
“当然是右边。不过等一下若是真的有所反应，说不定左边也是要去的。”
夏素言神情古怪，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进过男卫生间呢，想想怎么还莫名有种刺激感…
林梓姝在洗手台前站住，正对着镜子擦燃了火柴，去点上次剩下的半截蜡烛的烛芯。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林梓姝怎样将燃烧的火柴棒贴近烛芯，都无法将蜡烛点着！
“受潮了？”夏素言见状好奇的问道。
“…”林梓姝又试了一根火柴，表情严肃地说道，“不，我的这身衣服防尘防水，装在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受潮的…是有东西不让我点着蜡烛！”
“！！”夏素言只觉毛骨悚然，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所以真的是…那什么…往复灵？”
“还是不能确定，这只能证明有什么东西的能量异常之大，我们现在就像在水里一样，无论如何都是点不着这根蜡烛的。”
第58节 058 她的身上有些不对劲
林梓姝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有人吗？要关门了啊！”
夏素言回了回神，连忙应道：“诶！马上就走！”随即帮着林梓姝收拾好了东西，两人迅速走出了这个让夏素言非常不适的地方。
巡视的轨警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叔，见两个姑娘年轻又靓丽，不禁多了句嘴：“大晚上的，别在外面乱转了，赶紧回家吧。”
“嗯嗯嗯...”夏素言一边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一边拉着林梓姝的手小跑着爬上了楼梯，离开了地铁站。
咦？我为什么要跟做了坏事似的逃跑鼠窜？夏素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路上寥然无人，只有往来不绝的车辆维持着城市的活跃。林梓姝望着地铁站口的方向发呆——当然也可以说是在思考——配上她这一身与众不同的衣服，真是有一种出尘不染的仙子气质。
夏素言也朝那个方向张望了好久，却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事物，于是便问道：“梓姝，你在看什么？”
“…我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地铁关门了之后溜进去。”
…喂喂，不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令人紧张的话啊！
“…梓姝，算了算了。”夏素言赶紧劝道，“明天我们再来…明天你跟我一起上班，等回家的时候正好能亲眼看见…如果那个东西还会出现的话。”
“…嗯。”林梓姝在夏素言的坚持下放弃了实施某种危险行为的想法，决定明天再来一探究竟。
…
次日一大早，林梓姝便叫醒了夏素言，表现得比夏素言还积极，并且还提出一定要带夜子一起去，这让夏素言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将夜子捉进猫笼，打的前往公司。
然而光是在路边拦车就花了两人不少的时间，这让夏素言有些动了买车的想法，毕竟公交车、地铁之类的公共交通都不允许乘客携带宠物，就连很多出租车司机也会选择拒载（国家明文规定这种情况司机不需要承担责任），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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