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绿茶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你还有个学生。怎么？没带着她一起？”
“我又不傻，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危险了，怎么可能带她一起。”
“对她来说危险，对你来说就不危险了？”
“…她还小，经验几乎为零，我们那边很多情况下都需要本能的直觉与判断，她应付不来的。”姜摊开了双手，“而且您肯定也知道这种事需要的是心无杂念，她在我身边我肯定会分神与保证她的安全，倒不如现在这样来得好。”
“听你这话里的语气，是很久都没有跟她联系过了？”
“既然决定暂时斩断，那就不能藕断丝连，徒增烦恼罢了。而且啊，我也很期待她自己有所进步，获得成长啊。”
“如果她遇上了她解决不了的事，或者有更坏的可能性，比如…误入歧途，怎么办？”
“…我会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解决这里的事。”
“呵，你就不能坦诚地面对现实吗？就像‘冥土’回归这件事，你们所表现出来的不就是对普通人、对人类没有信心吗？不就是一种作为‘身怀绝技者’的傲慢与偏见吗？仔细想想吧，在很久的过去，不管是恶灵、凶灵还是其他的邪恶生物，都没能摧毁人类社会，反倒是被我们这些人的先辈当成了‘猎物’。我还是那句话…事情可完全没有发展到需要你们十几个人来撑起一片天。记住，你们也是人，你们也是有极限的，不要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您的意思是让我尽早放弃咯？”姜轻笑了一声，“真是有意思，我来这里劝您‘入伙’不成，您反倒要劝我‘回头’了？”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地回答您了——‘冥土’复苏不可避，且已经有很多东西趁着我们寻找到的这段时间跑进现世来了…但我们会尽量让那个注定的结局来得更迟一些。”
第54节 054 林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这周我们共联系了五个视频作者投放广告，投入一万三千元，总播放量超过了十万。微客方面，从1.4万粉丝一口气攀升至了12.8万，NG论坛、百吧等交友网站热度居高不下。不过广告投放市场已经近乎饱和，我认为不宜与继续用广告推销，而是应该开始发布实体试销了。”一个隶属于神侠文化宣发部的员工如是讲道。
“你们觉得呢？”夏素言一摆手。将皮球踢给了魏一歌与刘大石。
“呃…”刘大石已经被刚才一连串的生涩词汇和冰冷数据整晕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意思是…我们应该开始预售试玩版了？”
“不，太早了。”魏一歌说道，“我们现在才刚刚做完了一半的内容，上线试玩版预热还为时尚早。”
夏素言点了点头：“就像是吃饭前的开胃菜不能提前几个小时一样，试玩版在正式版上线之前一两个月放出为最佳时机，太早了会造成一段时间的真空期，结果就是热度下滑。不过，你们现在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凭着我们的人代理你们公司的微客‘蹭热度’，这个法子也快要进入倦怠期了。”
“…意思是我们现在除了做游戏，还必须要搞些其他什么大新闻咯。”刘大石看向了魏一歌，“果然…那个展会咱们还是应该去的啊。”
夏素言一听，连忙问道：“什么展会？”
“GC展，听说过没？”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全球三大游戏展之一，其余两个是E3和TGS。”刘大石笑道，“我们接到邀请函了。”
“咦？”夏素言倍感惊讶，“全球三大”诶！听起来就好顶尖啊…
夏素言不知道的是，其实更应该关注的焦点在于，魏一歌他们不是“向展会主办方提出申请”后取得的“许可”，而是主办方主动“邀请”了亦歌游戏！要知道全球独立游戏制作团体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能获此殊荣的却只有那么几个，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一种被承认为“在世界范围内属于顶尖”的表现！
“可是一哥他不想去。”刘大石突然话锋一转，摊开了手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夏素言的疑问脱口而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因为这会增加游戏完工所需要的日程。”魏一歌说到，“而且往返几个人的费用说高不高，可是说低也不低…”
“…”大哥你真的不需要抠到这种份上…
夏素言控制了半天的表情，终于是没将“鄙夷”两字写在脸上。
“展会要持续几天？”
“独立游戏的展出部分只有三天，一天媒体开放日，两天公众开放日。”刘大石抢答道，“所以我认为并不会耽误工期，可是我说服不了一哥，要不夏姑娘你来试试？”
“…我觉得你们老板是看出来了你只是想找个理由跑去国外放松两天的吧？”
“咳咳…咳咳咳…夏姑娘，有些实话可不能乱讲…”
双方调侃了两句，又回归到了正题。夏素言正色说道：“魏先生，虽然这件事…似乎是你们公司的内部事务，但这与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有相关之处，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用这三四天的延误，换取更多玩家——尤其是海外玩家的关注是否值得。”
“…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们会对这件事进行讨论的。”
送走了魏一歌与刘大石，也正好到了夏素言下班的时间，在与沈饮冰道了声“明天见”之后，夏素言和往常一样，乘坐地铁返回住所。然而就在等车到站的时候，一个保险推销员造型的男人在行色匆匆地站台上小跑，正好冒失地撞到了夏素言。
“哎哟！”这个男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哈…”还没等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的夏素言说些什么，那人扭头就继续往那个方向跑远了…
“…什么人啊！”夏素言十分郁闷地嘀咕了一声，但却也没有追上去要计较个分明。
回到家中，一打开门，夏素言就远远地瞧见了正坐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看《走向科学》的林梓姝，以及厨房里正在拉面的刘姨。于是她好奇地走进了厨房，她住进这栋别墅已经快一个月了，却是第一次见中午或晚上的主食不是米饭——毫无疑问，这是正宗的南方餐饮习惯——夏素言也是今天才知道，刘姨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刘姨，今天晚上吃面吗？”她如是问道。
“当然啦。”刘姨笑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呃…”夏素言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番自己的资料库，发现除了“初一饺子初二面”和“冬至饺子夏至面”两句俗语外，还真想不到什么特殊的节日要吃面的…
刘姨见夏素言半天没有反应，有些讶然地揭晓答案道：“今天是林小姐的生日啊，夏姑娘你居然不知道吗？”
“？！”夏素言被刘姨这一句灵魂质疑戳中了心口：天呐，自己怎么连这种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的…好像是林小姐从来没有提过…不！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当事人没说呢？只能怪自己没有在这方面上心，所以才疏忽了啊！
“夏姑娘…”刘姨再次开口，叫醒了陷入自责与反省的夏素言，“你住进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吧？”
“…嗯。”夏素言的脸已经是烧红一片：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是我错了…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周的时间，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居然连对方的生日都不知道…呜呜呜呜…
“感觉还适应吗？”刘姨问出了下半句话。
“…呃？”夏素言愣了愣，“没…没什么不适应的啊…”
“你觉得林小姐怎么样呢？”刘姨又问道
…不是，刘姨，您这话里有歧义啊…怎么那么像是相亲时长辈说的句式…
“…您是指…‘林小姐人怎么样’？”夏素言确认道。
“对啊。”
“我觉得非常不错啊。”夏素言由衷地回答道，“具体来说的话，长得好看，气质温文尔雅，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吧。”
…当然，指的是她在家里宅着的时候。
“那就好。”刘姨笑了笑，“我只是怕你会觉得林小姐性格很怪异，很孤僻，其实那孩子的内心可是非常善良的。我给你讲一件发生在一年前的事吧…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很难让人相信，但这是一件确确实实的真事…”
“你肯定想不到，林小姐不是一般人哩…”
PS：GC展当然没有所谓的“邀请制”，剧情需要，切勿当真。
第55节 055 由小窥大的冥土异动
“我啊，老家在沪东最北边的一个村子，我的母亲今年八十了，但是身体一直都像五六十岁的人一样健康，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生了一场大病，我赶回家看望她时，只见她面黄肌瘦，变化之大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偏偏医院还见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失眠焦虑。”
“所以那几天我一直心事重重，估计被林小姐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我当时想的是把烦闷向别人倾诉一下，也许就能好受点，所以我便将我母亲的事告诉了林小姐。”
“林小姐听完，转手送给了一小捆晒干了的、像艾草似的植物，让我回老家在门口烧了…我心想，这估计是哪个地方用来祈福的手段，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回家的时候顺手照着林小姐说的做了…结果您猜怎么着？当天晚上我母亲就食欲大增，脸上的气色也红润了，不到九点就睡着了…短短两天的功夫，我母亲就完全康复了。”
“后来我母亲偶然间提到过，那一阵子时间她总是梦到我去世的父亲，她感觉那是她的老伴在招呼她，还认为自己大限…我突然意识到，我母亲见到的可能不仅仅是梦…是林小姐给我的那捆晒干的草救了我母亲！林小姐不是一般人哩！”
“…”夏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作为回应，漠然地说“哦，我早就知道了，林小姐是个女巫。”？恐怕不妥…装作惊讶地说“真的吗？我完全不知道呢！”？…要表现得震惊而不惊惶，这也太考验演技了…
好在面条已经在刘姨的手中成型，下了锅，刘姨开始忙于最繁琐的“加作料”工序，没有空闲再与夏素言闲聊了，夏素言也便悄悄溜出了厨房，正巧，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是广告。
“梓姝。”夏素言凑到了沙发之后，说道，“你曾经帮刘姨家解决过什么…灵异事件？”
林梓姝仔细想了想，回忆起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嗯，算是吧。”
“…又‘算是’？”夏素言知道林梓姝不会在某些方面夸大事实，也不会像平常人进行人际交往时总要保持“谦逊”，她所说的“算是”，意思就是“勉勉强强挨边”。
“其实这是一种现象，当某个灵魂存在与现世足够长的时间，‘冥土’就会对其产生越来越强的吸引力…所以每个人的自然寿命其实是相对注定的。而当这个‘大限’将至时，灵魂自己也会感觉的到，这一点在很多动物行为上都有所体现，比如大象…刘姨的妈妈，就是这种情况。”
“嘶…”夏素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你给刘姨的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延长寿命的吗？”
“那可不是‘延长寿命’，只是用‘引断草’暂时阻断了冥土的吸引力，这种引力是周期性的，下一次出现时这种把戏可就没有用了。”林梓姝说道，“没有人能逃避死亡，老去的灵魂都必将回归‘冥土’，同时新的灵魂重新于母胎中诞生——在我们的眼中，就是这样诠释‘生死’的。”
夏素言默默地品了一品，感觉其中蕴藏着不小的人生哲理…但她现在想谈的不是这个。
“梓姝，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林梓姝点了点头。
“那个…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夏素言很是歉意地说道，“生日礼物的话，明天补给你，可以吗？”
“…没有必要的。”林梓姝回应道，“生日只不是一个记号罢了。”
“记号？”听说过“生日只是一串数字”，也听说过“生日只是一种形式”，把“生日”比喻成“记号”夏素言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是啊，这是每一个灵魂新生之时刻上的记号。”林梓姝解释道，“你看我用星盘来占卜，需要的就是当事人的生日和出生地，可以理解成我在用这些记号寻找属于他的命运。”
…话题怎么又转至自己听不懂的方向上了…
“…你今天好像格外的…呃…‘专业’？”夏素言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林梓姝这种化身“科普机器”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我还在思考一下刚才的节目吧。”林梓姝竟然理解了夏素言的意思。
“《走向科学》？”夏素言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最近全都是灵异方面的事件…”林梓姝微微蹙眉道，“虽然其中有几个一看就跟鬼怪没关系，但是其他的…”
夏素言挑了挑眉：“是真的？”
“我只能说可能性很大，毕竟我没有亲自去现场，无法做出精确的判断。”
“那些专家们呢？不是没一期都有一个或几个负责扫盲、打倒迷信主义的专家么？他们怎么解释的？”
“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什么磁场啊…铁矿啊…野生动物啊…纯粹是眼花啦…出现幻觉啦…都有。不过有些理由就连我都觉得毫无科学逻辑…”
注意了啊！注意了啊！某些专家请听清楚，你们的发言被一个女巫指责为没有科学逻辑，你们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就在夏素言还在回味着林梓姝最后那句滑稽值满满的嘲讽时，只听林梓姝又说道：“我觉得灵异事件变多了。”
呃？
夏素言悚然一惊：“…等等，你不是一直都在强调说现在是‘末法时代’吗？”
“我同时也说过‘冥土’与现实的距离就像是哈雷彗星与地球之间的距离，也许…它已经经过了那个最远点，正在朝现世逼近了。”
“…”夏素言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梓姝看了夏素言一眼，轻声安慰道：“不过放心吧，这个过程是漫长的，需要几百年也说不定…毕竟‘冥土’也不是真正的彗星，它可没有固定的运动轨迹。”
“也就是说还可能明天就到达最近点，整个世界都将…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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