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小姐与平凡的我 第210章

　　“告诉我，大概有多少条不同时间线的‘我’再次走到了这个地方？”林梓姝终于问出了她来到这里，来到加斯帕面前的第一个问题。

　　“百分之三十一，小数点以后就不念了。”加斯帕回答道，“如果你现在就返回的话，概率将变成百分之二十八。”

　　“…人类保护住自己位于‘树冠’位置的可能是唯一的吗？”林梓姝没有搭理加斯帕的“提醒”，而是选择接着问道。

　　加斯帕听罢呵呵一笑：“猜对了…不过你现在已经进入了百分之三的那些条线路。”

　　“所以树冠上的‘全能者’必须是作为‘树冠’的种族，而‘全通者’必然是攀附在大树上随时等待取而代之的他族，如此推理下来…‘全知者’必然是死去的亡魂，只有死去的亡魂不受情感的影响，不会偏袒任何参与竞争的种群，同时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证绝对的公正，拥有查阅全部‘命运之书’的权利。”

　　林梓姝滔滔不绝地叙说着，加斯帕不在应答或者给出什么提醒，只是偶尔点点头，微笑一下，此外再无表示。

　　“但是——你和巴尔萨泽前辈‘窃取’了这两个位置，这两个本不应该属于人类的位置。”林梓姝突然对加斯帕提出了指控。

　　“尽管如此，创造了这一系列规则的那个意志…或者说是‘神’的权威依旧在你们头顶高悬，你们根本无法行使这两个位置上的全部权能，你只能在这地狱的第一层表层兜兜转转，他也只能无所事事地云游四方——因此，你们想到了扶持一个前半生为人的‘木偶’来继任‘全通者’，你们在赌她会找回自己生儿为人的记忆并且怀念它，直接拉进‘人类’的阵营…”

　　所以林梓姝早已领悟到“全能者”“全通者”“全知者”本来压根就不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如果用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全能者”是擂主，“全通者”是攻擂者的代表，“全知者”则是已经看过剧本的裁判，但却也绝对公平公正。

　　可“人类”这一擂主的队伍中偏偏出了两只不一般的幺蛾子，一个是身为擂主却宣扬“众生平等”，“万物皆有灵”的加斯帕，一个是在不经意间站在了贬低人类一面，代表着“愚蠢的人类一无所知”的巴尔萨泽，这个故事便失控了…

　　就像是A国人当选了B国、C国的总统一样，有些离谱，但…偏又让人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可他们毕竟还是人类啊！就算BC两国的宪法不允许总统投敌，两位总统在暗中钻着空子，不动外皮只换骨架地将BC两国改造成A国实际的附庸…

　　倒还真就不算太难啊！

第502节 记一件蛮离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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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节 492 收获太大了…

　　“…不得不说，你从几千年前就开始布置这样一个局，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啊。”林梓姝挖苦道。

　　“顺水推舟而已。”非常不可思议地，加斯帕居然居然“容忍”了其这般放肆的态度。

　　“这分明是蝴蝶效应，你在几千年前动了动手指，结果酿成了现在这种‘死局’。”林梓姝嗤笑了一声，“如果只是一条时间线上的人类社会将被颠覆，你不必如此‘急迫’地寻找破局的方法…我猜，你一定是触碰到了最最根本，以至于全部的全部，所有的‘树’，所有的‘兽’，所有的‘根’，包括你本身的存在都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威胁…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不重要，只是一个冗长而无聊，流水账一般的故事罢了。”

　　“呵。”林梓姝摇了摇头，“大致能够想到…一个以圣灵之躯，尚存杂念的人接任了监督‘命运’的公证人，是一件多么灾难性的意外了。”

　　所以真相就是…刚开始接手工作的加斯帕过于放肆地修改了“命运”的进程，以至于剧情开始暴走不受控制了起来，好在加斯帕中午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弥补回来了些许过失，给世界留下了一线生机——

　　“说吧，你铺垫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让我们怎么做？”林梓姝如是问道。

　　“你也应该已经想到了…”加斯帕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有所动作，他抬臂一挥，林梓姝只觉身体一轻，瞬息之间，她被加斯帕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不再是被黑雾笼罩着，也并非树冠层与树干层，而是…最深层次的，最最核心的，一切灵魂的终焉之地，错综复杂的透明“管道”犹如人类大脑中的神经走廊，其中散发着闪烁的“微光”，那便是构成每一种灵魂的最细微要素。

　　这里同时也是所谓的“病灶”。

　　“…为什么那里‘漏’了？”林梓姝指着一个不时有“微光”从管道的小小缝隙中泄漏而出的位置问道。

　　“…那便是由于我的某些原因，对其造成了不可修复的损伤。”加斯帕说道，“我原以为，将人类、异族、鬼灵三者划分开来是解决千万年‘争端’的最好办法，因此设法拉开了‘现世’与‘冥土’之间的距离，将鬼灵囚于冥土，将异族赶到了地下，唯留人类渐渐成为了地表的主宰…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现世与冥土之间‘灵素’流通不畅，脆弱的管道开始发生崩裂，溢散出来的灵素便成了更多的鬼灵…”

　　“那么按理来说，现世中的生灵数量应该变少才对？”当故事会到达了最精彩之处，林梓姝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不错。”

　　“可是当今的人口已经膨胀到了70亿啊。”

　　“那是因为人类‘掠夺了’本该属于其他种族的‘灵素’！”加斯帕表情严肃地说道，“‘末法时代’之前的鲛人数量至少上亿，现在呢？生育能力比老鼠和兔子还恐怖的地精，如今又还剩下多少呢？还有那么多灭绝于世的动植物，那些‘世界灭绝动物纪念碑’上的名字背后所代表的生命…当然，在真正的威胁面前，不管是人类还是鬼灵数量的日渐膨胀都不值一提。”

　　林梓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打岔。

　　“那些‘脉络’上的裂缝…随时都有可能引起整个位面以及上层的崩塌，你能想想一个行星的内部突然出现一座黑洞的情形吗？”

　　“…”林梓姝抿了一下嘴唇，她已经完全收到了加斯帕的暗示——精神世界要毁灭啦！所有的‘灵魂’都要灰飞烟灭啦！

　　然后呢？

　　没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后果是怎样的，到底是所有的人与动物都变成一群无意识的僵尸，还是纷纷倒地却永远不会腐烂，因为连微生物都不会再工作了，大概要等到陨石撞地球或者火山喷发，高温引起大火，才能“处理掉”一些尸体吧…

　　一切都将在瞬间变为死寂——像极了“宇宙大寂灭说”的结局，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结局距离自己无比接近。

　　“…这都是源于你的错误？”

　　“…我不否认。”

　　林梓姝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部的理智压制住了自己想要痛揍一顿身边这个“理直气壮”的罪魁祸首的想法：“所以现在只能‘大移民’了是吧。”

　　“准确地说是搭建出另一套能够自循环的‘精神与灵魂领域’的系统。”加斯帕说道，“祝贺你，也祝贺人类与其他生灵，你已经站在了唯一‘正确答案’的门前——那只有神能做到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代替行使职责的‘圣灵’实在无能为力。”

　　“你们…说起来，为什么只有你和巴尔萨泽前辈之间有联系？”

　　“因为，梅尔基奥尔的所在距离这里实在是太高、太远了啊…”加斯帕摇了摇头，似乎不仅仅是在指“物理”意义上的“高”与“远”，“全能…就意味着他是被蒙蔽在‘梦’中的心盲者，看不见美好梦境之外的真实。”

　　“…最全能就意味着最无知。”这是林梓姝至此为止唯一一次对加斯帕的话语表达了明确的赞同。

　　“所以，你的疑惑我都已经解答，至于你的前路，首先应当…”

　　……

　　夏素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面前正在沉睡的“公主”，满心担忧，她可是知道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至少那里压根就不是“活人”能去到的地方，怎么会不担心呢——作为媒介的“小黑”在林梓姝头顶正上方漂浮着，多亏了借用其“亡灵”的身份，林梓姝才得以顺利进入加斯帕所看守的那方世界。

　　忽然，小黑消失在了半空中，林梓姝也随之睁开了双眼，夏素言见状连忙上前问道：“感觉怎样？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一切安好。”

　　“…真的见到加斯帕前辈了？”

　　“嗯，很顺利。”

　　虽然林梓姝嘴上这么说，但夏素言一眼就看出了其眼底的犹疑：“…怎么？没有收获？”

　　“不，是收获太大了……”

第504节 493 令人错愕的行动

　　夏素言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太大’是指？”

　　“不管是以前发生了什么，还是之后将会发生什么，我都已经了然了。”

　　“这…这不是好事吗？”夏素言的心里自然是十倍的惊讶，以及一千倍的不解，“这么说你已经半步踏在‘全知者’的席位上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一个普通人提前知道了明天一早地球就要爆炸了，你觉得他会产生怎样的想法？”

　　“啊…”夏素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林梓姝要把话题偏离如此之多，“会疯掉的吧？或者咬自己一口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林梓姝叹了一口气，补充了设定道：“他是个很冷静的人。”

　　“那就会报警找人求助吧？…不对，地球要真的明天就会爆炸，好像真没人能做什么，我也不能…等等，梓姝你该不会是想说…”夏素言的瞳孔都紧缩了一下，她终于get到了林梓姝的提示。

　　“当然，事情没有到那么糟的地步，而且也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林梓姝摇了摇头，“代价太大了，机会也太过渺茫…也难怪‘他’会说在无数中结局当中只有一条生路…”

　　“‘他’指的是巴尔撒泽对吧？毕竟是‘看过完整剧本’的唯一人，能提出无数分之一的那一个可能…倒也不算奇怪，但是我们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麻烦啊？你倒是把话讲明白一点啊梓姝！”夏素言急得抓耳挠腮的，完全丧失了风度。

　　“灵魂的熔炉将会崩塌，所有的世界树都将枯死，世界上将再无任何‘灵魂’存在，万物归寂…”

　　“…好吧，听上去跟‘地球要爆炸了’其实也没什么两样，无人能逃的世界末日嘛…呃…或许地球爆炸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有一线生机。”夏素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首先必须找到玛利亚，不能让她出事。”林梓姝说道，“只有她成为了‘全通者’，才能有接下来发展的故事。”

　　“…好，这个也简单，把她请到我们这里来住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了，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她啊…现在已经杀死了‘主教大人’，成为了唯一的犹大传承者，这个时候应该在去往梵蒂冈城国的路上…”

　　“啥？”夏素言愣了一下，“梵…蒂冈？”

　　“没有错，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林梓姝合目，接着说道，“毕竟较真论起来…‘犹大’的敌人还是基督教的‘耶稣’。”

　　“…一涉及到神甫主教什么的我就头疼，什么天主教、东正教、犹太教…这些教的关系简直乱成马蜂窝了，对于我来说实在是理解不了。”夏素言揉了揉太阳穴，实际上她对这些宗教历史完全没有兴趣，连了解都不想了解。

　　“总之，她这是在受到‘犹大’的残留思想蛊惑下，前去‘复仇’的，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那她有九成的可能被困在那里，一成的可能性直接被击毙。”林梓姝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动身了，去教皇国。”

　　“…喂喂，开玩笑的吧？教皇和他的卫队这么猛的？”

　　“与卫队无关，如今的一百名教皇卫队早就成了花架子，七十名士兵和二十五名士官都是绝对的普通人，每次出现空缺教会都要头疼怎么招募新人…”

　　简直跟大学校园里某些看名字就火不起来的社团一样，每当新生入学时，别的社团考虑的是怎样培养“积极参加社团活动的活跃分子”，而前者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存活”下去别被废社了…

　　“…也就是说只有五个‘真品’咯？五个人，再加上教皇，再加上其他大主教啥啥的满打满算超不过五十人，能挡住玛利亚吗？”夏素言掰着手指头计算着，“除非这五十个人都有梓姝你的那般水准，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吧？既然她都已经可以调动‘龙’了，若是说她其实还有一队‘万族’军队，我可是完全不感觉意外的…”

　　“首先…教会的实力虽然相较于几百年前的确已经羸弱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程度了，论‘专家’的数量与质量根本比不了如今的‘金色黎明’，但好歹也至少能跟‘犹大誓言会’打一打擂台；其次，教会是主场作战，外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藏着多少能当作杀手锏的道具…除了我。”林梓姝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才说，玛利亚和她率领的‘部队’不可能是对手的。”

　　看样子现在的林梓姝就算尚且没有达到“全知”，也已经完全足够当一个“执行导演”了。

　　“…那我们过去后该怎么做？总不能帮着她打击教会吧？”夏素言摊开了双手。

　　“当然不能，何况我们也不一定是教会‘藏品’的对手…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她被击败之前，把她带回来。”林梓姝如是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唉…明明我们才刚刚回来不久…”夏素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趴在垫子上睡着了的夜子，清了清嗓子，“我说，疲劳消失，活力恢复——”

　　林梓姝只觉全身如沐春风，昨日奔劳一整天的后遗症全部都一扫而空，大脑比之前更加清晰，效果可谓比兴奋剂和肾上腺素都更加立竿见影。

　　紧接着，夏素言又做了一系列的“口头”准备，将自己与林梓姝的状态都提升到了最优的情况，展开了翅膀：“我说，意识消失…好了，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了，就算飞机或者卫星什么的拍到了我们，也不会有人管顾的，出发吧。”

　　“嗯。”林梓姝抬起手整理了一下她给夏素言制作的“战袍”衣领，牵住了夏素言的手。后者推开了窗，只轻轻一跃，便带着前者向空中腾飞，而紧接着一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窗前，将玻璃窗推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子在睡梦中打了个哈欠，咂了咂嘴，尾巴左右甩了一甩，全然不知自己又被“无良主人”撂下守家了…

第505节 494 教会的三重门